天窍- 第22部分

“没说两句就扯到你的男朋友，发花痴是不是？”绿雁没好气的敲了小碧脑袋一下。

小碧哀怨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咕哝一句：“要是我再也闻不出东西来，你就要养我。”

“叫你的律师男朋友养你吧，那个小白脸不是一直说要娶你吗？正好。”绿雁取笑着小碧。

小碧一听脸就红了，伸手就要抓绿雁的腰部，两人就在实验室一角闹了起来，把阮燕山晾在一旁。

不理会两人，阮燕山好奇的拿起桌上的瓶子，三角锥瓶子里头装着浅碧色的液体，数量不多，在灯光下闪耀着瑰丽的光泽。

“有兴趣吗？”绿雁看到阮燕山主动拿起香水，不禁笑了，这正是她带阮燕山来这里的用意。

“这是什么？”阮燕山作势放到鼻子前面闻了一下，暗中舔了一下嘴唇，脑中瞬间出现二十几种味道的名称。

对他来说，世界上所有的味道在他脑中都有格子，每一种味道都有相对应的格子，刚刚舔那一下，脑中的二十三个格子马上就有了感应，连同其中比例也一清二楚。

这种能力说是功夫也对，说是天赋也没错，毕竟世界上的人那么多，能够达到天味程度的人据工友阿伯说——就这么一个，再也不会有了。

对普通人来说，很难想像那是什么感觉，味道不就是酸苦甘辛咸五大类，了不起把五种相叠相加，林林种种有个百来样就很厉害了吧，像工友阿伯给阮燕山练习的数万、数十万种已经是相当离谱了，但事实上，达到天味境界的阮燕山究竟能够闻到什么程度，连当初教导他的工友阿伯也无法想像。

“这是我在调配的新香水，媚惑太难了，我想用另外一种角度切入试试看，你帮我看看好不好？”小碧说到自己作品的时候更是滔滔不绝，闻香师几乎都对香水有种狂热。

一般来说，如果闻香师可以调出市场大卖的香水，有时候光是奖金就足以比得过普通上班族数年的薪水。

绿雁接过阮燕山手中的三角锥瓶，稍稍晃了一下，瓶中的液体快速旋转几圈，她慎重的看了几眼，然后把瓶子举高，让光线透过瓶子。

接下来，她从桌上取来一根干净的滴管，从瓶中吸了一小滴之后，滴入一条实验室专用的闻香布，她放下手中的滴管和瓶子，拿起闻香布在空中来回一甩，接着闭眼把头往前一探，用力吸了口气。

阮燕山好奇的看着她的动作，这一连串的动作其实就是古老闻香师相传下来的特定动作，这些特殊的手法和闻香方式来自法国，有经验的闻香师都会用这种方式来闻空气中的香水味道，然后只靠着鼻子和经验来分析香水的成分。

每闻一次，绿雁就会想一下，然后又连续重复同样的动作几次。

接着，她取出一滴香水抹在手腕内侧，然后轻轻的晃动手臂，将鼻子靠近手腕远中近三个区域各吸了几次。

小碧显然精通此道，她紧张看着绿雁，想听听她的意见。

绿雁从实验桌上取来纸笔，快速在上头写下“日本香茅”、“东北麝香”、“南印度小茴”，然后快速把小茴划掉，没有停留的继续写，“北海道丁香”、“法国紫茉莉”……

绿雁连续写了七个名称后停笔，看了小碧一眼。

小碧的双眼中带着笑意没有说话，挑战似的看着绿雁，那个神情自然是说：你没有闻到每一个味道。

“等等……我知道了，这里头应该还有……尾调末香是腐檀木。”绿雁很肯定的看着小碧，又在纸上加上“腐檀木”三个字，要她公布答案。

直到此时，绿雁写出来的成分已有八种，她很自信的看着小碧，这瓶香水是她调的，自然是她最知道里头含有什么成分。

小碧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后，说：“你闻错啰，我这里头有……”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阮燕山突然开了口：“这里头有一百七十五种成分。”

绿雁和小碧同时愣了一下，接着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两人都以为阮燕山是在开玩笑，但是他的表情看起来丝毫不像。

“我没有开玩笑啊，你们笑什么？”阮燕山耸耸肩，没好气的看着两人。

“哈哈哈……一百七十五种……一百七十五……”小碧一直以为阮燕山在开玩笑，所以她忍不住呵呵地继续笑。

这个世界上会用超过十种成分的香水本来就不太多了，更何况是一百七十五种。

调制香水分成前调香味、中调香味和尾调香味，要精准的控制这三种基调可不容易，成分越多，复杂度自然就越高，就算是再高明的闻香师，也不会在同一瓶香水里头放超过三十七种以上的成分，更何况是一百七十五种？

所以，两人一致认为阮燕山刚刚说的话，是男人逗新认识女孩子的反专业笑话。

“好好好，的确是一百七十五种……时间到，下班了，小碧，今天晚上我请客，叫你的律师男朋友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绿雁擦了擦眼泪，邀请小碧和阮燕山一起吃饭。

既然有人请客，那还有什么问题，两人自然是欣然同意。

小碧的律师男朋友很普通，身高不过一百七十公分，但是满身的书卷气，小碧显然很满意，吃饭的时候常为他夹菜添饭。

自从阮燕山的妹妹失踪后，他就开始四处旅游寻找这唯一的亲人，时间过去一年，不要说是他妹妹，包括其他的失踪同学没一个被发现。

俗话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十几个失踪的学生既没人又没尸，怎么让这些家属安心呢！？

阮燕山不是没想过最坏的状况，但他的想法也是如此，如果妹妹真的不在了，起码把她的遗体和父母亲的葬在一块，这样子比较有伴。

就因如此，这一年来，他都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像今天这样精致的晚餐。

这家欧式自助餐的价钱不贵，菜量以及种类都算是中上，因此用餐的人还不少。

四人分别拿着餐盘走到不同的餐柜去取餐，阮燕山对食物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基本只要是可以下肚的东西，他都不会特别介意。

一来是他个性如此，二来则是因为他的天味能力的关系。

任何食物到了他的嘴巴里头，都自动被分门别类到脑中的格子，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混合成最美妙的食物，对味道的替代力绝对是世上第一人，因此，所谓的美味食品对他的吸引力真的很低。

要说这种能力的副作用，那就是自从他有了天味之后，食物带给他的乐趣就没有了，吃东西不过就是纯粹维系生命所需罢了。

各自取来自己要吃的食物后，小碧和男友坐在一块，两人的身旁是一大块由木头雕成的分隔装饰架，上头放了一些花，再过去就是隔壁桌的人，而阮燕山自然和绿雁坐在一块，与小碧两人面对面。

四人一面用餐，一面聊天，没多久还是把话题说到今天遇到古东亮的事情上头。

小碧原本就不喜欢他，此时男友在旁边，她更是说的义愤填膺，从古东亮如何啰嗦、小气、会监视员工，一路说到他在实验室里头放了多少亲信，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吗？我看古东亮虽然不讨人喜欢，不过他在闻香界里头还是很厉害的，要不然董事长怎么会花那么多钱请他过来。”绿雁不咸不淡的说道。

阮燕山一开始只顾着吃这些他以前很少吃的东西，虽然没什么特殊爱好，但可以尝尝美味又填饱肚子，还是不错的，他一边吃东西，耳朵还是在听着他们说话，说到古东亮时，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对古东亮感到熟悉。

古东亮的身上有圣紫荆刺冠的味道！

阮燕山可以肯定刚刚在古东亮附近的确是“舔”到了圣紫荆刺冠的味道，他的身上怎么会有那个味道？

但他转念一想，白老大说圣紫荆刺冠是落在血狼人的身上，但他的身上却没有任何狼人的味道，奇怪……

一想到这个，阮燕山的表情登时变得有些诡异，而他的怪异表情马上就落到绿雁和小碧两人眼中。

绿雁当然马上就问了：“阿山，你怎么了？我可以叫你阿山吧？”

阮燕山都还没说好，小碧就先说了：“阿山这个名字不错，很有粉红玫瑰的味道，不错不错。”

阮燕山忍不住看了两个女人几眼，他不明白这是她们两人的习惯，沟通事情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把任何东西用“味道”来形容，像是“有苏合香味道的亲吻”、“像非洲芋香的男人”等等，这种怪习惯当然只有她们这种嗅觉特别突出的女人才会有。

“你叫我阿山没关系，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件事。”阮燕山便把对古东亮的猜测说了出来。

阮燕山说这个话题时一下子就说出来了，不过他忘了一件事，小碧和她男友都是普通人，根本没见过甚至听说过圣紫荆刺冠，更不用说什么血狼人那种怪力乱神的东西。

小碧不信，但绿雁可不会不信，她一听阮燕山的话，当场大吃一惊，圣紫荆刺冠是多么厉害的圣物她是知道的，相传那个东西可以让死人复活，再加上那天白老大说亲眼看到血狼人受到银箭、银子弹的攻击，却死而复活，这也证明了传说的内容。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圣紫荆刺冠会在古东亮身上，但无论如何，既然圣物就在身旁，即使是再讨厌的人，不拿过来就对自己太失礼了。

“对了，你怎么能够分辨得出来你刚刚说的那东西的味道？”小碧虽然不是很信阮燕山说的圣紫荆刺冠可以让死人复活一事，不过她很快的想到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圣紫荆刺冠是固体，而且传说已经流传了两千多年，那个东西还有那么浓的味道吗？

阮燕山眼珠转了几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固体的味道，这种能力对外人来说本来就是一种天方夜谭。

于是，他只好告诉她说这是他的一种特异功能，算是天赋的一种。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分辨出世上每一种东西的味道？”小碧的语气和眼神显然不是那么相信。

倒是绿雁的眼神还比较相信一些，而小碧的男朋友一向笃信科学，阮燕山这个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