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杀恩仇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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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杀恩仇录-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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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平妻子道:“真是神出鬼没,那顶软轿好像是无中生有似的一下子便往山林中奔去。”

卞不疑道:“而且还是个大脚女人跟着。”

谭平妻子道:“便抬轿的也是大脚女人。”

卞不疑点点头,道:“我们也发现过那软轿,果然是大脚女人抬轿,她们的身法都是一流的。”

谭平妻子道:“所以我几次都无法追踪看出来,如果是谭平就能追上他们。”

卞不疑道:“谭平的轻功是一流的。”

皇甫山也以为谭平的武功不错,否则护轿一职也不会找上个侏儒。

果然,谭平妻子带领着卞不疑四人赶在正午时分往梅花山庄上赶去。

真是天公不作美,快过新年了,倒又下起大雪来,铅灰色的天空中飘着雪花,西北风好像个大扫把似的把空中地上甚至树枝上的雪花又吹得卷向天空。

山道更难行了,但谭平的妻子跳着走,光景此刻只有仇恨在她的心中燃烧着——那是一股催动她不怕寒冷更不惧风雪的无畏精神。

一个人如果心中充满了仇恨,这个人就快要发疯了,卞不疑就发觉这个侏儒女人在发疯。

大雪与寒风几乎把大地快要吞噬了,山道上的行人就好像奔向无止境的银色幽冥。

就在一段山崖边,卞不疑才发现远处的梅花山庄。

此刻,梅花山庄好像覆上一层白被单似的,冷幽幽,静悄梢的匐伏在山坡前面。

有着一种更加恐怖之感在每个人的心头,这时候只有一个人没有,那就是谭平的妻子。

她的面上已分辨不出是喜是忧,是恨是高兴,因为她的那张脸如今已变得叫人不敢恭维。

跳上一块雪花覆盖的大石头上,谭平的妻子指向梅花山庄,道:“你们看,那就是梅花山庄。”

卞不疑道:“我以为我们明天才能到。”

谭平老婆冷冷道:“这是我常走的一条山道,除了我就不会有人知道,因为我的丈夫死了。”

皇甫山道:“只要能找到大脚女人,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令你失望。”

谭平妻子仰起头来看看皇甫山,点点头,道:“我丈夫曾在那天夜里对我说过你,他说你曾杀了戈长江的儿子戈玉河。”

皇甫山道:“那一次我们放掉你丈夫,因为他装扮成石秀那孩子想诱杀我。”

谭平妻子双目炯炯,道:“你是个真正的杀手。”

皇甫山淡淡的道:“真正的杀手才不常随便出刀,我就不常杀人。”

谭平妻子忽然咯咯的笑了。

她那种笑实在令人莫测高深。

卞不疑就听的一怔,心中起了疑惑,他是个十分机警的人,但有一丝一滴征兆,都会引起他的注意。

他仔细的看着谭平的妻子,也仔细的想着眼前的情况,心中存着一份戒惧感。

于是,谭平的妻子指着梅花山庄西南边,道:“我领着你们去大脚女人出没的地方,那个大脚女人就是在那地方把我交给谭平的。”

尤三郎道:“这么大的雪天,只怕大脚女人不会出来吧,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干等在这附近。”

卜夫道:“我以为先找个辩衍珐的地方,他奶奶的,天真冷。”

卞不疑道:“我们不能再跟着她走,我们往四下里掩藏起来,且记,看到大脚女人出现,我们从四个方向围上去,绝不能被她逃掉。”

他又对谭平妻子道:“你去吧,我们暗中保护你,但有那大脚女人的影子,你立刻尖声叫。”

谭平妻子又重重的看了四人一眼,忽然涕泪滂沱的哭起来,她边哭边叫着谭平的名字,也缓缓的往梅花山庄西南方绕过去。

卞不疑四个人站立在大风雪中,看着那一尺多高的矮女人摇晃着双肩,蹒跚的走去,渐渐地消失在风雪的远方,卞不疑终于开口了。

他的语气带着忧虑,道:“我发觉这矮婆子心腑极深,是个可怕的人。”

皇甫山道:“应该说是个可怕的敌人。”

卞不疑道:“你也注意到了?”

皇甫山道:“对她,我存着一份戒心。”

一边,卜夫冷冷道: “就那么不足二尺高的小矮女人,嘿……还不够老子一脚踩。”

尤三郎道:“卜兄,小心无大错。”

卞不疑道:“梅花山庄大血案,曾轰动整个江湖,至今血案未破,这地方如今变得很少有人来,不料却出现神秘的大脚女人,我以为血案必然与此人有关。”

尤三郎道:“血案在我的心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找回我的宝贝女儿。”

卞不疑道:“我的新婚才一夜的妻子欧阳小倩也失踪了,还有我们的小玉儿,她已经失踪逾月了。”

提起小玉儿,皇甫山心中就痛苦,他看看卞不疑,因为是卞不疑把小玉儿送进当铺的。 

最令皇甫山失望的,乃是当铺的“生死当”梁心,他既然是戈长江的角头,怎会又与那神秘的人物搭上关系。

梁心死了,便也断了线索,怎不叫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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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白骨一堆

远处,谭平妻子的身影就好像地上滚动的一只雪球一样那么小了。

卞不疑看看四周,他对尤三郎与卜夫二人道:“二位请往东边绕过去,切记不要失去那小女人的影子,我与皇甫山从西边转山坡,走梅花山庄后山坡过去,大家保持一定距离,必要时相互支援。”

四个人彼此点点头,便冒着大风雪分开来。

真辛苦,有时候为了完成一件事,就必须付出代价,而且往往付出的代价出人意料的昂贵,贵得失去生命。

这世上有什么还能比生命更贵的东西?

一个人如果快要失去生命,就算送他一颗十斤重的大宝石,只怕他也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了。

所以生命是无价的,可贵的,珍惜生命就是珍惜无价之宝。

可是就有人以为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了自由而两者皆可抛,然而这世上失去自由的人太多了,却很少看到有人一头撞死的。

谭平的妻子就不会一头撞死,她宁愿再变丑,宁愿再回到牢笼失自由!

她如今就往这条路上走,而且走得很快,快得像个飞滚的雪球一样来到那棵大神木半枯不死的老树下面。

谭平的妻子不走了,她靠在大树身上不停地哭着,而且哭得十分凄凉与悲哀,寒风吹散了她的悲声,天地间好像为她这种哭声在掉泪。

天地当然不会落泪,天地之间正在落雪,便在落雪中,好像传来一种声音,那声音令谭平的妻子不再哭了。

她抬头看看上面的那株已有千年的半枯老树,大树上一片叶子也没有,树叶子早就被寒霜催落了,就好像时光催人老是一样,只不过大树会在春到的时候再长出新的叶子,而人却经过寒冬之后便会更近一步走向死亡。

谭平的妻子忽然变个身法,她转而移向大树后,那地方视线不明,一道山崖挡住,不会有人看到她的身形。

却见她像个猴子似的顺着大树往上爬,直待到了大树顶,她忽然不见了。

便在这一瞬间,天空中传来好长一声尖厉的叫声:“啊……啊……”

叫声在空中回荡着,便也引来四个人。

不错,卞不疑与皇甫山二人当先扑到,随之而到的当然是尤三郎与卜夫二人。

卞不疑已绕着大树走一圈,他十分惊讶的道:“怎么忽然之间不见了?”

皇甫山道:“就好像欧阳小倩我的那位新嫂子一样,忽然之间不见了。”

尤三郎道:“难道这儿有地道?”

卞不疑摇头,道:“地上有雪盖着,如果有地道,我们不难发现!”

皇甫山举首看大树,道:“该不会上了树?”

尤三郎道:“树上积雪也朱落,真奇隆!”

皇甫山道:“好端端一个人怎么突然不见了?如是夜问我们还可以为她逃了,如今这是大白天,雪又照的一片银白,她的人会在我们八只眼睛监视下不见了,这未免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卞不疑转向大树后,他伸手摸着大树干,且用双足在地上踩。

便在这时候,大树上面忽然传来一阵哗啦啦声音,引得四个人举头往上面看。

于是,有着极端的劲啸声自大树身中发出来——一连的黑点,自树皮的小孔中往外射。

这真是难以令人想到的事情。

卜夫第一个大声叫——他的声音带着悲壮:“晤!我的腿!”

他边叫边往外面滚去。

卞不疑的反应够快,但也在左手臂的铁袖甩抖中挨了一镖。

皇甫山早已运起金手指功,只见他连拍带打,丁当声中打落七支暗器。

尤三郎一个大旋身,他真不巧,就在他尚未痊愈的右手背上又中了一支暗器。

一时间四个人伤了三个,四个人已脱出暗器劲射的范围,而卞不疑以最快的手法把左小臂中的毒暗器找出来,找出利刀挖下一块肉。

他喘着大气问皇甫山,道:“你怎么样?”

皇甫山道:“幸运!”

卜夫与尤三郎各自用刀把伤处切下一块肉,大冷的天把三个伤的人折腾得血糊淋漓。

卞不疑举着暗器,道:“又是虎牙尸毒镖,我们的反应快,否则都活不成。”

他为尤三郎与卜夫二人敷药,解毒丹也叫二人各服一粒,他自己也叫皇甫山帮他包扎起来。

便在这时候,大树内发出老鸦似的大笑声。

笑声未已,便闻得树中人得意的道:“你们死吧,你们这些无事生非喜欢多管闲事的人,都死绝吧。”

卞不疑远远的大声叫道:“我们带你来报仇的,为什么对我们下毒手?”

树内的声音,道:“你们为我报什么仇?我在谭平身边只不过是一边鼓励一边监视他的工作,谭平不应该为他自己而忘了工作,他应该死。”

此言一出,卞不疑大声叹口气,道:“原来以前你的一切都是伪装的。”

树中声音,道:“什么叫伪装?江湖上哪个不是在伪装,私底下不少人男盗女娼,你们也休以为自己是侠客,我就以为你们爱管闲事。”

卞不疑道:“原来你就是暗中作怪的那个神秘人了。”

不料大树中传来声音,道:“我不是,但我却公私分明,你们四个该死的东西,可以死了。”

卞不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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