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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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娇娇-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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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着记忆里的礼节,吕娇双膝跪地,两手贴向地面,头贴在膝盖之前双手之后的地面上,维持这个姿势,道:“兄,姣与长鱼桥一见如故,倾心相付,如今姣就要去侍奉祖神,很舍不得,兄,能满足姣临死的愿望吗?”

“姣!”长鱼桥看着姣,失口大叫。

“长鱼桥,没能和你一起跳崖是我的不对,但我已明白你对我的心是真诚的,现在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又能和我一起赴死了。”吕娇的嘴巴距离地面只有一寸,当她说话时,地上的尘土有一部分就弹到了里面,她尝到了尘土的味道,此时她却感觉不到脏。

心脏跳动的很均匀,呼吸亦不急不慢,可她眼中的泪却始终没有停止过。她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人负责恐慌的落泪,一个人负责理智的求生。

“我、我。”长鱼桥看看地上跪着的姣又看看拿着剑逼近的公孙暇,他才是抖若筛糠的那个人。

公孙暇很唾弃他,举剑悬过他的头顶,用轻蔑的口吻道:“你不配做士,只配做奴隶。但姣喜欢你,你应该去陪伴姣,这是我作为兄长一定要为她做的。”

吕娇缓缓抬起头,低头拜谢。

“不是这样的,我是受人……”长鱼桥急忙澄清,可已经来不及,只听“扑哧”一声,从他的腰腹处就钻出了一寸长的血刀,有一股血顷刻溅到了吕娇的脸上,这液体是温热的,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上分布了五滴血。

“姣,你不能死!”妍从长鱼桥身后走了出来,满脸气愤,此时她的手上还沾染着长鱼桥的血迹。

“兄说的对,他不配做士,只能是个奴隶。姣是贵族之身,不值得为一个奴隶而死,那是有损我们贵族体面的。”她用染血的手握住吕娇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那张为了吕娇而气愤的脸很稚嫩,可吕娇却没法把她当成个十五岁的少女那样轻视。

“妍说的不错。”兄还剑入鞘,点头附和,“就让他被野兽吞掉卑贱的身躯吧。姣不必为这种人而死,祖神很爱护小辈,一定会原谅姣的一时糊涂。”

“是的。”妍开心的笑道。

“姣……”此时的长鱼桥就在他们的脚下抽搐,嘴里涌上来很多血,他的眼睛真美,就像他的脸,阴柔怜弱的让人想要搂在怀里呵护。

“我在。”吕娇在他身前跪下,泪落如雨,满目愧疚。

她的确是怀疑长鱼桥的,她想通过共同赴死这个法子来试探长鱼桥的真心,以此来考察这个人的品行,如果他肯慷慨就死,那么她就跟着他走。可结果证明她的怀疑是对的,长鱼桥并不简单,至少他不是那么深爱着姣。

但是,她只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长鱼桥的结局。

“对、对不起。”他歉意的看着吕娇,就这么闭上了眼,没了呼吸。

泪落的更凶狠,她也在心里对长鱼桥说:对不起。

窒息感卡在喉咙里,吕娇只觉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头脑一直昏沉着,可奇怪的是她能听见别人的说话声。

有人说:“主,春兰花开了,我们错过了与公子重的约定之期。”

兄说:“无法。我们只能星夜赶路了,希望尽快到达晋国国都以补偿我们的失期之过。”

“喏。”

接下来,吕娇便感觉自己被抱上了马车,因为她最终是被颠簸醒的。在入睡的那段时间,她的记忆与姣的记忆重合了。

张开眼后,她看见了头顶上绘着古老凤纹的伞盖,耳边响起侍婢欢快的声音,“主,娇娇醒了。”

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她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齐国卿大夫之女,吕氏,姜姓,名姣,在女孩子里排行老大,所以父亲母亲又习惯叫她伯姜,伯,是嫡支长子女的意思。

所以她的名字可以是吕姣、伯姜、齐姜、姣,具体要怎样称呼因人而异。

兄也是乘坐的马车,经过侍婢的汇报,他命人驱车赶了过来,隔着马车栏杆关切的问道:“姣,可安好?”

“安好。”吕姣坐起身,动了动身子,发觉背部的疼痛也减轻了很多,就请求道:“兄,我能否与你共乘,我有话想和你说。”

“善。”

两辆行进的马车一起停了下来,兄亲自下车来搀扶。

马车很窄,除了驾车的御人,后座上只能容纳两个人,因为她来了,那个跪在地上伺候的奴隶便被赶了下去。

“姣有话可以直说。”兄温和的道。

吕娇现在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们这一行是送嫁的队伍,兄是送嫁的长辈,而她是出嫁的新娘,妍以及另外三个女孩都是陪嫁的媵,媵也就是妾的意思,所不同的是媵因为是新娘的亲人,地位比妾高很多,在夫家是从夫人。

从齐国到晋国,路途很长,在进入晋国境内后,他们一行在一个村落歇脚,正遇上每年三月的州闾之会,所谓州闾之会就是,这个时代人类的生存能力受到大自然的限制,繁衍困难,周天子为了能使国家人口繁盛,便规定每年三月州闾之会的时候,男女可以随意相好,在祭祀完社稷神之后,只要男女看对眼,就可搂抱着去树丛,去湖边,去任意的地方行欢。

姣和长鱼桥就是在这个州闾之会上相识的,但姣听了长鱼桥的甜言蜜语,她不贪图一夕之欢,而是打算和长鱼桥天长地久的做夫妻,这才有了私奔之事。

公孙暇,也就是兄带着武士把姣和长鱼桥追赶到了悬崖边上,然后姣就失足落了崖,幸亏崖下就是一条溪流,公孙暇是顺着水流的方向才找到姣的。

而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姣做下的丑事传到未婚夫那里,所以她想让兄帮她隐瞒。

“兄,可以吗?”

“不可。君子坦荡荡,你做的事我是一定要如实告诉公子重的。”

“兄,我怕被未来的夫主冷弃,兄,你难道希望我被赶回娘家吗?”

“赶回娘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父亲自会给你找个更好的嫁了。”

“啊?”一个坏了名声的女人难道不是被嫌弃的吗,怎么听兄的口吻那么不在乎呢?

“姣知错就好。父亲定不会太过怪罪的。但是姣,兄要教你。”

吕娇忙肃容一整,垂首聆听。

“你若想要男子,每年三月州闾之会,什么好看的找不到,怎能生了与贱人私奔的心思,你的行为是不符合你贵族的身份的,以后莫要再犯。”

“啊?”这样也行?!

难道与那个公子重成亲之后,若是对夫主不满意,她也可以在每年三月的时候找男人?

一霎吕娇的眼睛锃光瓦亮起来,并顺口问了出来。

兄立即大皱眉头,“姣万万不可。公室家的血脉怎容得你混淆。快快把这念头打消。”

原来是空欢喜一场。

吕娇失望的哦了一声。

“那么兄,我们什么时候能到达晋国国都。”

“我门下食客已与公子重派来的食客见过面了,说公子重已迎出郊外,再有小半日姣便可见到你未来的夫主,姣欢喜否?”

吕娇嘿嘿不语,心里却在腹诽,我欢喜个毛线!

先不说我不认识他,就说我身后带着的那一大串小妾团就够我郁闷的了。

第3章 铁汉面容玲珑心

风尘仆仆不只是一个成语,因为这个时代没有柏油马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土路,又因为星夜赶路的缘故,尘土飞扬之下,不止兄的两鬓满是土灰,吕娇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脏污。

虽然与那个未婚夫不曾谋面,但她总不能用这样一副面孔见人。

一眼就指望别人发现你的心灵美显然是不现实的。

于是在她的要求下,送嫁车队在一条溪流旁停了下来,众人一番梳洗打扮之后,以清新亮丽的面貌与迎接而来的公子重接上了头。

“姣,你看,我们的夫主好生高大。”妍爬上吕娇的马车,扯着她的袖子,指向远迎而来的领头男子。

“是,高大。”吕娇不着痕迹的扯回自己的袖子,勉强笑笑,看向前面那个与兄相对而拜的男子,这个距离若是搁在从前她这个近视眼绝对看不清,可现在的视力她敢打赌绝对是五点零的。

那人长的很英武,身材亦伟岸,胸膛宽阔,是她喜欢的男人类型。可现在她却没有欣赏的心情,反而惴惴不安。

一个男人会怎么对待那个差点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呢?

不知兄跟他说了什么,两个人携手朝她们的马车走了过来,于是吕娇更紧张了,手掌心的汗噌噌往外冒。

反观妍就不同了,她很兴奋,好像一点也不知害羞,直勾勾的盯着公子重搔首弄姿。

吕娇尴尬的垂下头,站在一边小脚一点一点的往后挪。

见她这般上不得台面,妍捂着嘴嗤嗤的笑,把高耸的胸脯一挺,骄傲的迎上了来人。

“兄,夫主。”她拱身行礼,眼睛上挑斜睨公子重。

“妍退下,姣,你过来。”兄拨开撅嘴不满的妍,对着吕娇招手。

吕娇悄悄抬头看向那个面孔呈现古铜色,不怒自威的男人,不往前走反而更往后退了一步,她的举动令兄立即沉下了脸,低喝道:“姣做错了事,难道不该向别人道歉吗?”

吕娇没有想到,兄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把丑事告诉人家了,这会儿她更不敢上前找骂又往后缩了缩。

“姣!”兄厉声一喝,喝的吕娇心脏噗通通乱跳。

公子重亦沉下了脸,不动声色,飞身一跃便到了吕娇身前,马车窄小只能容纳两个人,此番塞进来一个大男人,妍扶着栏杆惊呼,吕娇也反射性的往后倾身,但车栏杆很是矮小,她这么一下子的后果就是斜着身子往车外掉落。

手腕被灼热的大掌一把握住,与此同时,纤软的腰肢亦被他另一只大手掐住,就此她已在他怀里,一个伟岸如山,一个娇小依偎,那画面太过美好,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二人在你侬我侬。

有惊无险,兄连忙把被挤在一角的妍搀扶了下来。

“娇娇是不愿意嫁我?”

他抬起她的下巴,眯起的眼睛如俯冲而下捕猎的雄鹰,咄咄逼人,使得她双股颤颤。

她觉得自己不逼不行,就像现在,身已在别人的辖制之下她反而不害怕了,头脑清楚明白,连忙摇头做楚楚可怜状,“并非如此。而是,而是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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