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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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娇娇-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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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竹将随身的药箱打开,找出一小瓶药膏来递上,目光僵僵的转向床幔里,吕姣微微翻身背对着巫竹,巫竹便垂下眼,坐到一旁,静静等候。

公子重极为不悦,出声赶人,“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巫竹将戴在脸上的银质面具拿下来,用自己一双奇特的眼盯视公子重,公子重顿时一噎,巫竹便又将面具戴了回去。

“你回去吧,我没事了。”隔着那雾蒙蒙的帐幔,吕姣低声道。

巫竹便起身离去。

公子重虎目一瞪,“噌”的站了起来,一指吕姣,什么话也没说就气的浑身发抖,仿佛吕姣此时此刻给他戴了绿帽子一般。

吕姣盯着他,冷冷一笑,“这就气的了不得了吗?你想过我亲眼看见你宠幸妧时心里的感觉吗?”

“那怎能一并而论?!”

“怎么不能一并二论,你是人我就不是人了?哦,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这便是不同了,可在我看来却是一样的,你对不起我一次,我也该对不起你一次,不信你就试试。有本事你经年累月的守住我,若不然,迟早我是要还回去的。”

“你这女人,简直就是、简直就是,存心气我!”公子重气的脸都绿了。

“你不是就要我死吗,我死了也顺了你的意。”

公子重恍然,这才是吕姣和他赌气的根源所在,少不得又放□段来哄劝,但他不懂,一个女人心碎了,再想帮她黏回去,又谈何容易?

有些伤害造成了,是无法修复的。

不觉将夜,他又想留下,便扯出笑脸来,赖着不走,吕姣也不与他纠缠,只是他在她便不睡。

她从来不知道,对这个男人,也会有这么一天,但凡闻着他的味儿心里便觉厌烦,更遑论肌肤相亲。

“姣,你想好了,真要这般对我?”公子重到底没能把身段再往下放一放,如此这般便恼了。

吕姣一怔,遂即冷笑连连,“都已让我死过,你还想怎么威胁我呢?威胁我宠幸旁的女人?威胁我将我打入冷宫?这些我以前在乎,可现在不在乎了。”

“你就不为雪想想吗?他有一个无宠的母妃,将来又该如何是好?”

“你现在也是无耻到了极致了,连孩子都拿出来威胁。你不就是想要吗,我从你就是。”说罢,淡淡宽衣解带,往床榻上一躺就大睁着眼睛默然无声了。

公子重俯身下来,灼热的吻她的唇她的脖颈,但她就像一根木头,他预期的缠绵再也不复存在,他便真的气恨了,坐直身子冷冷望着吕姣,“外面几国混战,应付过各国来使之后,我便要出征了,姣,国势危急,我没有功夫慢慢哄回你,你若还有一丝爱我的心,便重新振作起来,好好做我的君夫人,辅佐我完成大业。我知道你懂得些机关巧计,但你一个女人还是太过渺小。”

说完,公子重穿上外袍便走了。

吕姣躺着,怔怔望着床顶,独自道:“是啊,一个女人,纵使有制造机关巧计的能耐,但这还是不够的,她还不够聪明,不够大胆,不够有野心,她太小女人,只看得见自己的喜怒哀乐,她太任性,任性到已不愿意成为这个时代里的一个。”

这日鲁国使者到了,公子重在大朝堂接见了他,对于这位使者,公子重有所耳闻,此人名为长鱼桥,乃是鲁君嬖臣,是鲁国新贵。

些许说些表面话之后,长鱼桥便开门见山道:“昔年我与您的君夫人有旧,此番前来一是为了恭贺您继承君位,二则是为了与君夫人一见,不知您可否答应?”

此时公子重恍然记起这个长鱼桥是谁了,他就是那个曾和吕姣私奔过的男人!

“我知道你了,但你觉得寡人会让你见她吗?”

长鱼桥笑道:“您会的,因为我救了她一命。”

公子重冷笑道:“笑话,她一直好好的在我后宫中呆着,何用你救。”

长鱼桥摇头道:“您错了,她并非好好的,您难道忘记了一个曾经死在她面前的人了吗?她的兄,公孙暇,您可知公孙暇刺杀您想要帮助的人是谁?是现在的鲁君,公孙暇曾与鲁君相好,而公孙暇死时,鲁君曾亲眼所见。”

“寡人想起来了,难道是那个抱着公孙暇尸体大哭的男子?”

“是他。他要我来,便要我趁机刺杀您的君夫人,为公孙暇报仇,我这难道不是已救了她一命吗?”

公子重道:“然,你要我如何谢你呢?”

长鱼桥摇头,“但求与君夫人一见。”

公子重沉吟少许,便道:“善,我这便命人去叫她来。”

“多谢晋侯。”

后宫里,吕姣正坐在一旁看巫竹翻地种草药,从寺人荇那里得知鲁国使者要见她,当即便道:“不见。”

寺人荇便又道:“君上说,鲁国使者名为长鱼桥。”

吕姣一顿,“哪个长鱼桥?”

寺人荇道:“君上说您曾与之私奔的长鱼桥。”

“他没死?”吕姣淡淡一笑,“不见。你回他一句,他的吕姣早已死了,活着的吕姣和他无关。”

寺人荇颔首,转身而去。

巫竹站直身躯,仰头望一眼高高升起的太阳,转身从药圃里走了出来,在吕姣身边坐定,吕姣便倒出一碗茶来递给他,一个倒的自然,一个接的坦然,仿佛一对老夫老妻。

吕姣望着他,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细微表情,道:“你可有法子送我回去?”

巫竹不答,僵僵的眼珠望着吕姣,就那么淡然望着,便把吕姣望的垂下了头。

“我想回去,回到那个属于我的世界里去。”

“孩子也不要了?”巫竹道。

这回轮到吕姣没有话可答,就那么站起身缓缓走了,来到公子雪的寝殿,此时的公子雪正在屋里看书,见吕姣进来,不声不响的坐到对面去,公子雪道:“娘,你有话要说?”

吕姣起身坐到公子雪身边,将他抱在怀里,长长的叹一口气,“无事,娘无事要说,娘会等到你长大的。”就这样吧,就这样熬着,直到雪长大成|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眨眼之间,年华老去。

“娘,儿子会好好的长大成|人,不辜负您的生养之恩。”

“好,雪是娘的好儿子。”吕姣眼眶微湿,“罢了,你看书吧,娘走了。”

“恭送母亲。”公子雪起身,小小的孩子,礼仪态度一丝不苟。

吕姣回身望了一眼,又是心酸又是欣慰,摆了摆手径自离去,又来到巫竹这里,静静坐下,巫竹瞧见,也来相陪。

吕姣双手交叠,十指相扭,不安的道:“巫竹,你会一直呆在这王宫里吗?你什么回家去?”

巫竹垂下眼,没头没脑的道:“巫族的血脉是不容混淆的。”

“嗯?”吕姣心上一紧,眸光遂即黯淡,“哦”了一声。

“等你死后,我便离开了。”

这是她听过的最不像情话的情话,但却是最令她感动的话。她知道自己不该奢望巫竹什么,但就是控制不住的欢喜。

她彻底杜绝了和公子重有关的消息,所以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出征,只是这夜他来了,不由分说,强行要与她行房,她心里慢慢被另外一个人填满,便不愿意,激烈的反抗,他恼羞成怒,扬起手来要打,吕姣闭上眼由他,只是他望着这张令他又爱又恨的脸,又怎么也下不去手,只恨恨道:“你这么和我闹,不过是仗着我真的怜爱你。”

吕姣不语,此时的她连与他说话都觉得无趣,心里道:有些男人永远也不愿意相信来自女人身上真实反应出来的答案。

她道:“我还留在这里,我还活着,是因为我要亲眼看着你把欠我的都还到我儿子身上去,这晋国将来的君位若不是我儿子,公子重,我会让你知道急了的兔子怎么咬人。”

公子重冷笑,道:“是啊,我怎能忽略你的能耐,你的情人那么多,又是鲁国使者,又是巫族大巫,我怎敢不顺了你的心。”

“你!”吕姣大怒,碎了的心彻底被他碾碎成粉末。

“对,我的情人那么多,你怎敢惹怒了我,若是惹怒了我,我让巫竹赏你一记符咒,咒你早死!”

曾经相爱过的人,如今相互伤害也最深。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只有愤怒,没有伤心。

感情是不够折腾几次的东西。

他出征去了,从此踏上了他宏图霸业的征程,而她就只呆在王宫里,哪里也不去,养养儿子,闲的时候就隔着墙与巫竹说说话。

是的,他临走前将巫竹囚禁了。

但这是一件可笑的事情,她始终相信在这个世上没人能囚禁得了巫竹,能囚禁巫竹的……只有她。

这项认知令她开心的好些天。

在这座笼子里,巫竹是她唯一的光明。

时间就像是煮青蛙的那一锅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让青蛙们无路可逃;时间也像一个温柔又持久的挑战者,它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挑战,令我们最后都要不战而降。

从一开始得知真相的时候,她就没有勇气杀他,而到了几年后的现在,她更没有勇气为乌妈妈她们报仇,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还爱着,后来便看的淡了,当对他的爱消磨殆尽的时候,原来恨也随着消失了。

当她的心里完完全全被另外一个男人占据的时候,公子重便真的不算什么了。

他这几年好似一直在征战,听宫里人说,晋国已隐隐成为列国霸主了,她心里还挺为他高兴的,毕竟公子重也算是求仁得仁。

而她,现在也挺满意自己的生活,一边等着儿子长大一边与巫竹“谈情说爱”,其实她与他之间真的不算谈情说爱,只能算是君子之交,所不同的是,他在她来说,已成了水,一日不饮便觉渴,两日三日不饮便觉去了半条命,七八日不饮便要死了。

眨眼又是一年,公子重回国了,听闻他从齐国带回来一位娇娇,听闻这位娇娇还是她的侄女,长的与她有七八相似,她也只是微微一笑。

这日,她在花园闲坐,公子重携着那位娇娇来了。

再相见已物是人非。

她心里全然放下了,而他却还执着。

“姣,这是你侄女,名吕香,我已封她为夫人了,你不是不爱管王宫里繁冗的宫务吗,就由香儿代替你吧。”

吕姣点头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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