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帝王妻:璃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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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帝王妻:璃妃传-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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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在!皇上有何吩咐?”殿外,低迥动人的淡定声音然然响起。

“传朕旨意,赐双胞帝姬中一人窒杀,由你即刻执刑!”

“微臣领命!”

孩子的哭声继续侵袭而来,我挣脱萱滢,不顾一切,向帝姬奔去。

那是两个还是如此娇弱的孩子,瘦小的身子,粉脸上没有这个年龄该有欢笑,只有惊恐,惶乱,和姐姐一般明媚的眸里盈满了泪水,涕淋地浸湿了粉底翠鸟的襟子。

皇后已把近她的那名帝姬牢牢护在怀里,面容上悲意愈盛。

一俊逸,浓眸炯炯,戎装男子正把另外一位抱起,向殿外踏去。

我急急奔到他面前,素手握住帝姬挣扎的稚嫩小手,凄求:

“不要带走帝姬!!如果天下社稷皆因孩童所左右,那此江山,又岂是先祖所传承的明君之朝?”

“宸昭仪!你难道非要哀家拿宫规治你,才算对得起相府声名?”太后怒斥的声音传来,我以无暇顾及。我不要所亲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这么仓促,绝决,我不要!

但,我的素手却被一冰冷沁骨的手硬生生扯回,帝姬指尖的温度渐渐被这股不容反抗拒的力量抽离。

我愠极,转眸,恨望向那人时,天烨墨黑如辰星般的眸映入我的眸里,那里,我分明看到了一种悲痛,深深地,沾染了这个初冬的绝望。

“她是姐姐唯一留下的!皇上,您,就这么把她处于随时可以舍弃的位置?一如,我的姐姐?”泪慢慢浸湿脸前的白纱,帖紧了素面,连呼吸都变得那么困难。

他的手松开我的,旋即拥紧我,我埋在那弥着淡淡龙涎香怀内,他紧紧抱着我,想给我一点温暖。而他的手,无情地冰凉着,就像现在,我的身体。心地深处有一阵一阵的绞痛。这种痛是清晰而透彻的,我看到整个的自己,在无力地颤抖。

“朕的隐忍无奈并不会因为身为帝王而得到释然!”他低声地在我耳边道,那么轻,却晰明地落入我心底那处柔软。

金底九龙锦灼灼刺着我的眸,我又能看见了,在这样悲怆的时刻,而我,宁愿依旧是盲的。那样,我就看不到那双幼小眸里的惊茫,看不到,身为帝王的他的无奈。

这一切,必将深深的印刻进我的记忆里,再也抹不去。以至,当我以后,无数次的梦魇惊醒,这是唯一的景象……

第二卷  缘惜 第21章 此恨难湮宫墙月(上)

(云雅太后)

永乐宫。

青鼎薰香炉内弥着淡清的兰花香味,我恣意地享受着这最迷恋的味道,戴着翡玉金丝嵌珐琅的护甲轻轻理着铜镜内髻边的夜明朝凤珠翠。

我,赫连宛如,天朝的云雅太后,拥有西周女子至高无上的尊崇。

这显赫的背后,却是被遗忘的缺憾。那些尘封的过往,我一直刻意隐忍,不去提及,亦以此为代价,换来天烨的帝位。

可,我还是输了,输给她,先帝生时唯一赐以“帝”字为封号的安陵羽熙!独占圣宠悠悠二十年的她,还奢侈地拥有了另一位男子铭心的爱,他,亦是我无法释怀的纠葛。

而我,母以子贵地登上皇后宝座,却费尽心机维系这份摇摇欲坠的荣华。

安陵!安陵!安陵!无数次默念这个姓氏,心内却是滴出血来的痛,那是一种窒息的痛,蔓延出来,深深映刻我一路的艰辛,而疼痛让我知道,心还是在的,一直都安然得蛰伏在绫罗绸缎覆盖下的胸腔内。

我在折磨着它,像它折磨我那样。让它无时无刻地都感到疼痛、空虚、恐慌、和焦虑。

我们就这样,像是在生死决斗中。互相杀戮和摧残。举着刀,一刀是心扉,一刀是躯壳,再有一刀,砍向过往。那个有着不会流血却永远疼痛,无法愈合的伤口的过往。

这整个残生的一切,就这样布满累累的伤痕,即便是漫着尚未干涸的血,亦是没人可以看到。

这样,我就能麻醉自己,只想疼痛的地方,而不去想那些疼痛的现实,可,这些都汇涌成我愈来愈深的恨意。

因为这份恨意地操纵,所以,安陵滺终是不能如她姑姑一般迷惑圣上太长的时间。

烨儿永不会原谅于她,越是深爱,则越是缺乏信任的烨儿,纵然可悲,但,却是我最值得骄傲的皇儿。

纵然,她的双胞妖孽得烨儿开恩,苟活于后宫,却还是逃不过我昨日的处置。

唇畔浮起虚幻的笑意,虽因皇后从中保下睿雪,但毕竟还是除去了睿嫦,烨儿表面上亦是为之前的纵容而悔过的。

安陵青翦,妄想以倾朝的权势来胁迫我让其女儿再度进宫,这个老狐狸却真真是想错了。一切都在我的把控中,就如,我深谙烨儿的脾性一般。

那日,选择容貌不似安陵滺的安陵宸而不是有太多相似的安陵言,并在烨儿悲恸未愈合之际强行安排给他,得到的将只会是他的逆反,以及不屑。

但,却有一些事,超过了我的预料范围。

忆起,那日烨儿临幸安陵宸后近身女官佾痕的禀示:

“启禀太后,宸才人昨夜侍寝时,皇上似乎并未临幸娘娘。”

“何以见得?小李子不是已记录验证有元红?”

“启禀太后,奴婢当晚就在殿外伺候,皇上起身后,是奴婢伺候皇上更衣,发现皇上手指有伤,并且神色微愠,而才人亦不像初承雨露的样子,是以奴婢有所怀疑,但因兹事有损圣上龙颜,故奴婢没有声张,只前来禀于太后您一人,请太后明察!”

烨儿竟为她不惜自伤龙体?而去掩饰未曾临幸的事实?这让我在那日后隐隐开始不安。

及至,英华殿莫名走水,宸才人失明,而隔了数日,烨儿却在未曾提前知会各宫,匆匆携其南苑狩猎。

一去月余,回宫时宸才人却容颜受损,烨儿的赐封圣旨亦让我敏锐地感到,他的心在动摇,开始不自禁地庇护她。因为,这,绝非是单纯的南苑狩猎。

这——是不祥的征兆。

第二卷  缘惜 第21章 此恨难湮宫墙月(下)

(云雅太后)

乃至,昨日,赐死帝姬时,烨儿第一次在众妃面前不加顾及地拥紧情绪濒临崩溃的她,低语绵绵,终于,让我有了莫名的忧虑、担心,怕我素以为傲的皇儿,亦中了安陵的妖媚之毒。

而,她的复明让我越来越觉得不能再姑息下去,我不愿意再处在危险的边缘,眼睁睁,看权势一分一毫被安陵氏夺去!

哪怕,她倾城容颜被毁,已无昔日的绝色!

哪怕,烨儿一直视丞相为专政以来的桎梏!

正思绪翩迁,却被通传的声音生生阻断。

“启禀太后,沁颜阁宫女菱红求见。”殿外宫女禀道。

“嗯?”她来做甚么?心下略疑,理妆的玉手微缓,语气淡然道:

“传!”

片刻,衣裙窸窣,一身着水红缎绿滚面对襟袄裙,容颜还称得上几分秀色的宫女装扮女子进得殿来。

“奴婢菱红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你不在宸昭仪身边伺候着,来哀家这里,有甚事吗?”

她闻言不惊,极其妩尔一笑,轻轻道:

“奴婢蒙太后您庇护,方能福泽于宫内当差,自是忠于太后!”顿了一顿,话锋一转,“故奴婢对一切不忠于太后,有违皇室威仪之事皆是无法隐瞒的!”

我看她眼波流转,似有顾及,打住不语,心下喟叹,又是一自作聪明的宫女。这宫里,无论聪明或者愚笨,都将不会久长。可惜,局内人,却是不自知的。

挥挥宽大的水袖,对周边伺候的宫女道:

“你们且下去,暖,你留下。”

回眸凝着菱红,语气平和却隐着威仪地说:

“你可以说了。”

菱红继续浅笑,抬眸,直视我,问:

“太后可知这月余,宸昭仪是往何处而去?”

凤眸微眯,故作不知,佯做怒意,叱道:

“皇上月前已下昭,携昭仪往南苑狩猎!菱红,你可知罪!竟然疑心皇上旨意!”

“太后息怒!”她叩首,声音依然不惊,缓缓道:

“太后圣明!圣上乃顾念相府声名,方违心颁旨。”

“大胆!你区区一宫女岂可擅揣度圣意!”手击扶椅,怒责。

菱红继续叩首,依然直诉:

“太后容禀!宸昭仪乃同平阳侯私逃出宫!圣上心不忍,才出宫相寻!此乃切切实情!请太后明察!”

心下突地一松,终于,幕后策划英华殿走水的那黑手按捺不住,开始有所行动了。也好,就且顺着这只手,让我继续得除安陵宸吧。

眸底泛起深深笑意,面上依然是波澜不惊的平和,语意的怒意渐逝,瞬间换以柔声地问:

“好孩子,起来禀吧,有何证据?”

第二卷  缘惜 第22章 欲加之罪何需证(上)

(云雅太后)

菱红声音清澈,字字铿铿地禀:

“太后明鉴!圣上英明,平阳侯滔天罪证已尽毁,无从查考!”

我微微眯起双眸,凝着眼前这张看似乖巧秀气的脸下,是怎样的一副缜秘的心思。悠悠启唇道:

“这些事,你怎会如此知悉?你即知道,那圣上英明亦无从说起了。”

菱红闻言蓦地跪道:

“奴婢不才,却是昭仪值夜宫女,昭仪连日因惊吓过度,故时常梦呓。”

她的脸低着,我无法看清此时脸上是否有稍纵即逝的喜色,但多年的宫廷生涯,让我明白,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这样,我才能在后宫这潭沼泽里,踩着淹没的他人,而屹立巍巍。

“好孩子,起来吧,今日你告诉哀家这些,可想要何赏赐?”说罢,端起一边的翠滴薄胎玉瓷茶盅,细品其中的绿墨沁嫩茶尖。

她缓缓站起,脸上却忽飞红晕,怔了一怔,方道:

“奴婢效忠太后,是奴婢本份,奴婢不求任何赏赐,唯求能侍奉太后!”

我眸里漾了渐深的笑意,她脸上的红晕已泄露了她真实的想法,后宫中,就一个男子,自然……

“好孩子,你这般乖巧伶俐,哀家又怎舍得你一直为奴为婢呢?圣上身边若是多几个似你这般的,哀家亦可少些烦恼。”我故意顿了一顿,打量着她的反映。

果不其然,她似不置信的抬眸,嗫喏道:

“太后?”

我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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