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帝王妻:璃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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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帝王妻:璃妃传-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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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遵旨,谢主隆恩!”

我挥开萱滢相扶的手,径直走进那更如同另一个囚牢的倾霁宫,心中的一切在那时都已有了计较。

昨日种种,似水无痕  明朝何夕,君已陌路!

父亲,你要我讨还公道,可这世上,哪有公道可言?在君王的翻手云,覆手雨,倾巢之下复有完卵?

我所能做的,或许惟有这一条路。

手覆上小腹,那里,孕育的生命,终是我曾经一直期盼的。

掌灯时分,望舒担心地进来看我,我依旧说不出任何话,执笔,在宣纸上写道:

“传李太医。”

她遵命而去,不过一盏茶功夫,李太医已在殿前候着,望舒知我心意地退到殿外,仅留我和他,他的脸上是掩不去的憔悴,进殿,跄然跪倒,道:

“娘娘!丞相去了!”他的脸上,是溃崩的泪水,男儿有泪不轻弹,今日,在他的脸上,我读到的,竟是比我更深的悲痛,而我,却哭不出,也说不出任何话。

我示意他起身,眼神淡漠,在他悲愤的叙连中,我才知道,对外宣称的一切来龙去脉:

起因是一封密函,据称,为昔日丞相三年前传于南越前国王青阳凌苍:

隆冬甫霁,瑞兆三秋;

千岁百万,门客公候。

三年前,正是我初入官之时,这函上之意,字字皆被引为,倘天烨崩驾,刚安陵士子诞下的子嗣必定继位,是以,三年运作,必倾南越国力辅佳安陵士子为后,西周前朝之上,能言之臣,亦均为相府门客公候,如斯,颠覆西周天家。当然,南越得到的好处,在此函中,亦不言而喻。

如是,天烨并今大理寺彻查,并将丞相暂囚天牢。不过仅到三月初六早朝,南越现任国王知悉此事,已派人将密函奉上,并表明愿与西周百年修好,并无他想,先帝之事,实属当时的权益之计,今,割让苍梧那,并每年上贡,以西周为尊。

大理寺少卿上奏,密函上的字迹确属丞相字迹,并将这三年,南越于相府的一应财力及人力均附上清册。

昔日依符父亲的朝上党徒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包括当时保举我为后的九卿都纷纷自保,仅摄政王参本,言此密函疑点重重,南越幼君怎会不顾先帝的部署,反将此函献上,并割地委全,恳请天烨务姨一己之词扰圣听。

御史大夫虞林朝上反驳摄政王之本,曰,幼君继位,一来根基未稳,二来此举方乃是被我朝与东岐之战震慑,故才愿牺牲往日的部曙,来换得今后的安宁,否则,以相府之力,如若不能颠覆,则,必全盘皆毁,南越定步东歧后路。

天烨朝堂上并未当场定夺,在三月初七,方颁下那道圣旨,谨遵先帝遗诏,安陵氏或有不臣,皆与帝太妃无碍,璃妃大义,仍享尊荣,除此之外,以谋逆罪废丞相尊位,荑灭十族,着人往漠北就地将漠北将军行刑,芙萼公王即刻休夫,并令摄政王离官迁居亲王府,今后无夸不得入官。

而丞相在天牢内所遭受的严刑持打,是否认罪,则再无人敢问,因为,仅次罪名而被连坐之人,就逾万人。

他一气说完,望着我,长吁一口气,道:

“娘娘请节哀,相爷若在天有灵,亦希望娘娘保重玉体。”

我的神情依然冷静,冷静到连心跳声似乎都听不到,只有鼻端呼进的清冷空气,证明,我还活着,清冷的空气慢慢地下坠到闷窒的胸腔,却引起一阵突然的干呕。

“娘娘,丞相虽然不在,但您千万保重自己的身子!为他更好地活下去才是。”

干呕甫停,我提笔,在纸上简单写下:

“红花粉。”

他看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声音压低:

“娘娘!不可以,这样,您的命,可能随时都保不住!”

原来,连他都看清,天烨用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留下我,是为了腹中的子嗣,可,我却悟醒得太迟。

我继续提笔,写下一句话,他看后,眉更糟紧,但我的神色更让他球磨不透,但还是朝我点头,是的,我需要他,只有他,才能助我这一臂之力。

李太医关上殿门而去,没过一会,又送来一包药,我清楚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对我,意味的是什么。

我将那包红花粉末打开,然后用茶盏中的水冲开,冲调均匀,做完这一切后,当晚值夜的萱滢已从殿外进来,见我并不宽衣,不由问道:

“时辰不早,娘娘该歇息了。”

当然,她必定看到,那虽然失去生命的滋润,干瘦地红色粉末诡异地盘开在碗中。

她清楚这是什么,我所要的,就是她再一次出卖我,而这次的出卖,虽然有风险却是我不得不去赌的。

让我出生后的孩子,继续活在这种血雨腥风,翻脸无情的皇家,我不愿!

我端起碗,见她站在那,挥袖示意她退下,退出殿门时,我同样发现,她眼底有着一丝喜悦,掩饰不住的喜悦。

等确定她已走远,我唇边浮起更深的弧度,转身,将这碗可以断去腹中胎儿的药汤尽数倒于窗外。

做完这一切,抬首,看着今晚的隐于浮云之后的月色,黑霾地深处,竟也丝丝湮出腥红的光泽来,三月的天,哪怕深夜,亦不会有寒人的风萧,但,我却觉得手臂一阵凄冷。

第93章 此情不关恨与怨

关上雕花窗,找出干净的绵市、绷带,琏着空碗一并放在梳妆台前,我坐下,从一侧的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子,掀开裙摆,将剪子的利刃从腿根处划开,肌肤被切开的感觉,不痛,只有瞬间喷涌出的鲜血,一如白日在刑场最后看到父亲流血的残忍场景。

我闭上眼眸,反咬紧唇,直到确定伤口够深,才停止,拿起绵市将它均匀的覆了两层于伤口处,洁白的绵市将涌溅出的血轻轻地吸收,我用绷带仔细绑了,使它更为牢固。

然后,我静静地等待那个人的到来。

仅一会,外殿就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推开殿门,是带着愠意及紧张的他,他快步走到我面前,急促地吩咐身后的萱滢:

“还不出去看太医可到了!”

在这一刻, 我看到萱滢嘴边嚼着笑意退出殿去。

她已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  也不再掩饰对我的厌恶。

“璃儿,你这是做什么?”他拿起空落的碗,手,在颤抖。

我并不理他,只淡淡地望着他,唇边,弧度嫣然。

他的手终于在颤抖后将那碗梆于地上,第一次,他俯下高贵的身子,半蹲于地,与我平视,冰冷的手捧住我同样没有温度的脸:

“璃儿,朕的所为,是不得不为之。你恨朕也罢,恕朕也罢,这孩子,终是无辜的。”

不得已?你诛我家人,是不得已,那么,如果今晚我真的杀了你的孩子,是否也可以用这句话来解释呢?

眼睛涩疼,没有眼泪的滋润,原来,还是会不习惯,所以我只能笑,微笑,是我唯一可以拥有的表情。

“璃儿,你哥哥朕已命人放他一条生路,此刻,他该平安到达北溟境内,在你妹妹的庇护下,他定然无事。”他紧紧捧住我的脸,生怕会失去我一般。

可我,只定定地凝视着他,这样的天烨,我真的不熟悉,他眼里的感情是如此地浓厚,如此没有掩饰,我从未见过,但此刻,我不能,也不敢再去相信。

眼前的人,是我的杀父仇人,灭族仇人,即使放了我哥哥,那万余条的命,难道都可以当作不发生吗?

腿间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血已经浸透绵布了吧,速度之快超过我的预料,但,也正是时候,当滴溅而下的血清晰地落在暗红的毡毯上时,他的深情转变成一种痛极:

“你果真恨朕到,连朕的孩子都可以不要!朕一直以为,这孩子可以留下你,看来朕终是不了解你。”

我挣开他的手,随着他的语音方落,然后,启唇,说出那日后的第一句话,声音很低,但依然冷寒清晰:

“是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再要!”

白发因剧烈挣脱,有几丝飘落于眸前,此时的我,再无倾国绝色,我赌的,就是他的厌恶,将我废入冷官,可以让我安然将这孩子产下,远离所有的争斗,平静长大。

这是我还活着的,唯一目的。

我不能残忍自私到去剥削一个尚未出生的生命,这是上苍赐给我的最后礼物,也是我悲惨人生唯一的慰籍。

可,我同样不能不顾家族的仇恨,以璃妃的身份去生下他,他会来到这个世上但,不会以皇子的身份。

我伤到了天烨,从他眼里,我读到我曾经有过的痛楚,那是深入心扉的痛楚才会湮生出的无望,而李太医急急奔来,一如我昨晚最后吩咐他的。

天烨就这样望着我,以最远又是最近的距离,无望地凝视着我,直到,我的血浸湿了水绿色的罗裙,显出一种悲凄的色彩时,他才站起,回身,毅然走出殿外。

李太医惋惜地看着我,摇了下头,从宽大的衣袖中将一瓶金创药递给我,随后,唤望舒进殿,她见此情景,虽我未曾单独告知与她,已明白三分,放下幕帘,李太医缓缓退出,我听到他向天烨禀道:

“微臣罪该万死,娘娘服下红花,胎儿不足三月,已然不保。”

随后是一片沉寂。

天烨没有说出一句话,出奇的安静后,我已解开绷带,复拿起剪刀剌向伤口,待有小半盆血水后,望舒制止了我的行为,为我敷上金创药,在那瞬间,我看到她的眼中,奇Qīsūu。сom书有晶莹的泪光闪过,这样坚强的女子,都能拥有眼泪,可,我却再哭不出来。

她替我仔细上完药,包扎完,然后端起血水盆出去,未多时,我听到盆被打翻在地的声音,接着是萱滢的喊声:

“皇上您保重身子。”

我倦怠地倚在榻上,闭起眼,却是满眸的血腥,腥红的液体铺天盖地地涌来,和鼻边残存的甜腥,让我更深地泛起一阵干呕。

“娘娘,您失血过多,这几日还是安心静养,莫再想其他事。”望舒的声音轻柔她执起丝帕,替我试去额边的虚汗。

我依然沉黯。

沉默,成了我从父亲死后开始,唯一对待外界的方式,左手抚上腹部,那里,有我最后的倚靠。

其后的三天,天烨都未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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