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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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谍-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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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母亲,我绝不嫁!不嫁!不嫁!”

鄢筠是被耳边的尖叫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一个激灵便完全醒了。

王妃和小郡主不知何时回到房间,小郡主珠花散乱,泪流满面,正拼命摇着母妃的胳膊。

“你……”王妃软弱无力的只有叹气。

小郡主哭着大喊:“除了哥哥,我谁也不嫁!”

鄢筠有些震惊,王妃却在第一时间一个耳光扇了过去,“住口!”她花容变色,满面通红。

小郡主震惊的捂住一侧脸颊,呜咽了一声,“这是母亲第二次打我!”她控诉着。

王妃一脸痛心状,沉声道:“那是乱了纲伦的无耻野蛮之举……只要我还活着,就决不允许我的儿女通婚!”

小郡主“哇”的一声痛哭出声,扭身跑出门去。

鄢筠心底有些尴尬,她侧开脸,不再看着王妃独自垂泪。

过了半晌,屋中没了声息,鄢筠再扭头看,王妃不知何时取了一条白绫出来。

鄢筠大惊,她“噌”的一下站起身子,“你……”

王妃转过头,哀怨的看着鄢筠,“都是我不好……”她呐呐自语,“我自幼和远哥哥定亲,却喜欢上阿声哥,远哥哥为了成全我而退婚,阿声哥却不原谅我,他喝醉了酒,骂我、打我,鄙视我……我有了你,他却没了踪影……哥哥叫我不要生下你,我执意不从……远哥哥出事了,哥哥告诉我,只要我嫁给王爷,就能救远哥哥的命……如今看来,错都是我……入了这不懂教化的蛮夷之邦,害得女儿要铸下如此大错而不自觉……唯今之计,我只有一死……”

王妃把“死”字说得极轻,却坚定异常。她目中异光流彩,对着鄢筠微微一笑。

“只是……筠儿你怎么办呢?”

第二日,鄢筠被王爷召见。

她进到殿中,王妃坐在王爷身侧,眼睛微红,想必是刚刚哭过。

规规矩矩给王爷行了礼,鄢筠垂头静静等着。

“抬起头。”王爷命道。

鄢筠依言抬头,只是依然低垂双目。

“今日细看,这身气派果然和爱妃当年一般无二。”王爷竟是一句赞叹,鄢筠颇有几分意外。

“那么就按爱妃所求,本王今日就请王兄下旨,封这孤苦无依的孩儿为王府郡主,了却你的心事。”

王爷这一番言语,让鄢筠不可置信的险些“啊”了出来,她抬起头看向座上的那个男人,嘴巴张了张,终究没有说出半个字。

王爷正一脸柔情的注视着自己的爱妻,而王妃也是满脸无以言表的感激。

鄢筠心头暗想,如此痴情着迷的男人,只怕今天说自己是他流落在外的亲骨肉,他也会眉头不皱的答应,更何况是讨一个封号?

只是……这样一个身份,怕是要离开这里就更难了。

王爷和王妃一同进宫请旨,鄢筠虽然觉得荒谬不堪,却无力阻止。不过,也许至少能少了飞龙公子的纠缠。

她独自往王妃的院子走去,却迎面遇到匆匆而来的飞龙公子。

“站住!”飞龙公子喝住匆匆转身改向的鄢筠。

他几步就跨到近前,左右打量了她一番,轻蔑的一笑,“以为这样我就动不了你了?嘿嘿……”

他说着挑起鄢筠的下巴,“我们这里有个习俗,尤其是在王室,我大概忘记和你说了……兄妹通婚,那是我族最高贵的婚仪……”

飞龙公子说完,得意的仰头哈哈大笑,“想甩了我?”他突然一把搂紧鄢筠的腰身,把她打横抱起,“我们提前去洞房吧!”

***

被打横抱起的那一刻,鄢筠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她只是觉得恶心。

鄢筠闭起双目,胃里一阵翻滚,如果不是因为早饭吃得很清淡,也不多,她只怕要当场吐出来。

飞龙公子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害怕了?你放心,我不会比他差。”

鄢筠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引来飞龙公子得意的笑声,“哈哈……”

他还没笑完,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鄢筠睁眼一看,一个下人正对飞龙公子禀报,原来是一平居士要见鄢筠。

鄢筠下意识的在心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只觉身子一歪,被放在了地上。

飞龙公子打发了下人,眯着眼瞧向鄢筠,也不说话。

鄢筠看了他一眼,不露声色的又把眼睛转开。她不敢露出丝毫松口气的表情,也不敢有任何期盼的表现。

飞龙公子的秉性,她这一阵子也摸得三分——只怕是别人不让他如意,他也断不会如了那人的意。

大约是看不出鄢筠的态度,飞龙公子冷哼一声,“去梳洗一下,半柱香后在大门口上马车,晚了半刻,别怪我不尊师命。”

鄢筠闻言转身就走,只是腰背挺得直直的,步伐也不慌乱紧张,就这么稳稳当当的,一步一步走出飞龙公子的视线。

一拐进月门,鄢筠拔足便跑,她冲回屋子对镜揽妆,甚至还抓紧时间咬了红纸,擦上胭脂。

当鄢筠按时出现在大门口时,她看到飞龙公子眼中很明显的一丝惊异。

“嗤……”坐上马车,飞龙公子轻嗤出声,“女人……见个和和尚没区别的男人也要涂脂抹粉,妓子一般。”

鄢筠面不改色,冷眼看着他,“胭脂水粉,在居士眼中和土窠烂泥无异。”

“那你为何不涂一脸烂泥?”

鄢筠略带鄙视的睨了他一眼,“想不到公子这些年得的教诲,到如今依然落在表象之外。”

飞龙公子面上一滞,转而厚脸皮的笑道:“那你便是为了我而上得妆了。”

这话惹得鄢筠再也忍不住了,她嗤笑一声,讥讽道:“过奖。我从未把自己当妓,又怎会为一个心中只有妓子的人容妆?”

飞龙公子听后面色顿沉,却又半晌无语。大概是左右觉得再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反而落得下乘,他便转开头,不再理会鄢筠。

二人见到一平居士,飞龙公子便被支走,去郊外清泉山打泉水。

鄢筠和居士坐在屋中,伴着袅袅青烟,聊了起来。

居士是个体贴温柔,风度翩翩的君子,年轻时的风采不禁让鄢筠浮想联翩。

也许是恐鄢筠拘束,他只是问问鄢筠的父亲鄢回声的近况,讲了一些他们少年的旧事,并不曾主动提及宏王爷。

鄢筠知道一平居士怕自己伤心,尽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便主动讲了自己和宏王爷第一次在山里相遇的情形。

一平居士听了连连点头,“难为他,我当年只是对年幼的他提过一句,我的一位至交好友住在瑁瑕山中,他便寻了去……只是……不知这些年那位对他如何?”

“那位?”鄢筠不明。

一平居士平静的目光有些许躲闪,半晌才慢慢说道:“自然是他的兄长。”

“兄长?”鄢筠一瞬间明了,那自然是指北雁国国主了。

“这个……宫中的事,我并不知晓。他……他也尽量不让我知道,总说这是为了我好。”

一平居士轻声叹了一口气,“还是这样啊,看来这孩子的处境竟然没有一点改善,我早该料到的,怎么会对他抱有期望。”

鄢筠有些奇怪,苏逄阁可是红得发紫,是被国主宠信到举国皆知的王爷,怎会处境艰难?

“他?怎会,我看他悠闲自在得很,深得国主信赖,很多秘密都是交与他办的。”

听鄢筠这样说,一平居士倒是笑了。

“信赖?何来这种说法?”

鄢筠考虑了一下,便把苏逄阁带着自己到南方的事说了。

一平居士听后大笑不已,他笑着笑着居然眼中流下泪水,“只为了那眼装神弄鬼的狗屁泉汤,他害死多少兄弟子侄?如今仅剩一个小弟,也要防着?难道他当人人都稀罕他那张破椅子?”

鄢筠听不明白,只是知道这其中定然是涉及皇家隐密。

一平居士又重重叹了一口气,“你可知,宏儿这次死了也是命数,即便他活着,只怕也活罪难逃。”

“怎会?”鄢筠虽有些不解,但心底却隐隐觉得一平居士所言不虚。

“老家伙比我还要大上几岁,他的太子比宏儿小了三岁。以宏儿的才智,他岂能不防?屡放宏儿秘密出城查案,就是要他在朝堂上无法立威,却会在暗地里得罪一帮权臣。他必不会杀那些首犯,只不过是敲山震虎,给他的太子清路。可怜我的宏儿……”一平居士仰头长叹,“我实在是该带他走的。”

鄢筠低下头,心中酸楚不已,原来苏逄阁背后是那么艰难,自己当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晓的。

“你可知那首犯何人?”一平居士突然问道。

鄢筠抬头一愣,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明太师。”

一平居士突然古怪的看着鄢筠,“明太师?”

“嗯。”鄢筠终于肯定的点点头,她的脖子还是明太师手下人伤的。

“你……可知你母亲闺名?”一平居士问道,眼中闪着有些悲哀的神色,“她叫明珠。”

“啊……”鄢筠缓了半天才想明白,不禁轻叫出声,“可是……可是……国主既知明府和这边有姻亲关系……”她有点想不明白,思绪有些乱。

一平居士摇摇头,“明瑫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当年明珠私生之事和她嫁到这里,国主分毫都不知道。外面人只是以为明府的小姐远嫁了外地的商人,不久便病逝了。”

“可是……”鄢筠想说,那些家里的下人都知道啊。可是转念一想,知道又能怎样,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两个人刚刚停下谈话,飞龙公子抱着一个大瓦罐回来。

“师傅,山泉水打来了。”他将瓦罐在屋中一角放好,突然眉峰一挑,斜眼暧昧的看着鄢筠道:“师傅,不知北雁的温泉山您上去过没有,徒儿可是连龙泉都泡过的,还有美人相伴……”

一平居士神色有些僵硬,“不曾。”

“怎么会 ?”飞龙公子奇怪道,“您可是……”

“住口。”一平居士愈发恼怒,“往事休提。”

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一平居士,连带着鄢筠也被赶了出来。

飞龙公子摸摸脑袋,“见鬼。”他朝师傅的门口揖了一礼,带着鄢筠离去。

进到马车上,还能看到车厢内残留的水渍。鄢筠坐在一来让开水渍,二来可以离飞龙公子远些的地方。

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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