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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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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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她也不会太伤心了,毕竟嫁了人的姑娘,娘家的事总会淡一点。

第二天一早,于啸杉就出了门,晋安府说近也不近,快马赶路也得是半天的时间,于是天才亮,于啸杉跟大哥交代了声,也没告诉夜昙,便上了路。

快晌午的时候,到了晋安府,打听到方家的地址,于啸杉便登门拜访。这些年,于啸杉的生意做得极大,跟官府上的关系处的也好,若是他有心仕途,怕是做个四五品的官都小了些。所以方圆几百里,提起岳啸山庄,提起于三爷,几乎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所以方家的下人才一通报,方家人立即远接高迎了出来。

方家算的上是大户人家,在晋安府里也是能排的上号,可是于啸杉冷眼看过方家这些人,心里便生出几分不屑,看看他们对着自己这副嘴脸,一副小心翼翼、卑躬屈膝的样子,哪有点大门大户的自觉。于啸杉平日里打交道的,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最瞧不上的便是看见他就差恨不得趴在地上替他擦鞋掸尘的主儿。

他几句话说明来意,方家老爷太太的眼睛瞬间就光彩熠熠,赶紧喊出来了自家二儿子——夜昙的未婚夫方路昇。见到方路昇,于啸杉的心里更腻歪了几分,瘦的跟个病秧子似的,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就是生了个好皮囊,唇红齿白的,可是看着却眼带桃花,怎么瞧也不像是个能让夜昙托付终身的良人。

原本于啸杉过来是想跟方家通报下,夜昙现在住在岳啸山庄,怕他们到时候找夜昙会扑个空,顺便跟方家的人把成亲的日子敲定下来,也问问他们方家的意思,能不能让方路昇入赘到庄子里来。可是这会儿看见了方家这几块料,又看见让夜昙心心念念的方路昇是这么个德行,于啸杉的气早就不打一处来了。心里恨铁不成钢地琢磨着,这夜昙到底是什么眼光,就这么个小白脸,她还如此惦记着,惦记到不顾安危的没跟着老二一起走,一个姑娘家家自己留了下来。昨天还为了这事,跟自己犯了脾气,越想心里越恼,脸上的表情也不耐了起来。

方家人也没个眉眼高低,还一味的阿谀奉承着,净捡着好听的话跟于啸杉说,于啸杉心里的烦躁已经顶到脑门,再多一句话也不愿跟他们讲。到了下午不理方家热情洋溢地留饭,甭管方家人怎么暗示,于啸杉根本就没再提夜昙和方路昇的亲事,就推说还有事要忙,匆匆离了方府。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都黑透了,于啸杉气呼呼地到了大哥的屋子,一甩长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黑着脸也不说话,就一个劲儿的灌茶。郑岳平原本都准备休息了,就是因为于啸杉还没回来,才特意地等着他,这会儿看他进来,一脸不善的表情,也不说话,心里倒有几分好笑。

自己这三弟,这些年来除了沾上老二的事,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如今去了一趟方府回来,怎么就成了这个模样了呢,便打趣地问道:“老三这是在方府受了气了?如今这方圆几百里的地面上,还有人敢给咱三爷气受?看来咱们夜儿这未来夫婿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呢。”

于啸杉冷笑一声,茶杯重重地墩在桌上,看着郑岳平,“大哥,这方家人要是真能给我点气受,我还能高看他们一眼。我今天真就多余去,想也能想到了,老二那眼光能挑到什么好姑爷,就不知道夜儿是怎么想的,还挺把这人往心里去,我看那个什么方路昇,连给夜儿提鞋都不配。”

郑岳平差点笑出声来说道:“老三呀,你到底跟大哥说说,这方路昇怎么个不好法,这么入不得你的眼?”

“哈,哪不好,他就没哪好,除了生了个小白脸的好皮囊,行动坐卧就没个爷们儿的样,大哥,我看咱做主,把这门婚事退了吧。反正时间也还富裕,咱们再好好给夜儿寻个像样的人家。”于啸杉仍是气哼哼地说道。

“不妥,端不说这是人家老二给闺女定的亲事,咱们没权利给退了,就算是夜儿自己怕是也不乐意,你没看见夜儿那天提起方家的小子,眉眼间可全都是情意啊。你要是看着不顺眼,回头咱俩找机会再问问夜儿的意思,或者把婚事往后拖拖,别随便做主退了亲,要不到时候一片好心还得落个夜儿的埋怨。”郑岳平想了会儿开口劝于啸杉。

于啸杉撇撇嘴:“夜儿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连个看人的眼力见也没有了,真不知道她瞧上方家那小子什么地方了。我现在说的话夜儿也听不进去,还是大哥劝劝她吧。”

郑岳平一听,忽然挑了挑眉毛说:“对了,说到这我倒想起来了,我今天说夜儿怎么一直也往我这来呢,就让人推我过去看看,怎么她那屋还落了锁,听说还是你吩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恶梦

于啸杉其实出门前便也想到了这么一遭,所以便想着早早出门,再早早赶回来,倒不是怕夜昙那丫头在大哥面前告了状,大哥免不了说自己几句,而是怕大哥心一软开门放了夜昙,她真会一使性子跑了。这会儿见大哥问起,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昨天自己跟那小丫头居然较上了劲,倒也老老实实地把昨天他和夜昙之间的对话跟郑岳平复述了一遍。

郑岳平听完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于啸杉说:“老三啊,这些年,看你外边闯荡,什么人都能打交道,生意越做越大,人脉也是越来越宽,还以为你比以前长进了,怎么这会儿跟自己的小辈儿还能这么言语口角着,犯了混呢?何况那是夜儿啊,咱们自小就宠着、疼着的丫头,你也狠得下心来威胁她,吓唬她,关她,我还真不知道说你点什么好,真是越大越回去了。”

于啸杉听着大哥的训斥,也觉得是句句在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只要看见夜昙跟自己一犯倔,就气不打一出来,尤其是她执意维护着老二,就更让他心里不舒坦。可是到底也明白,自己是长辈,而且夜昙终究也是老二的闺女,怎么能不护着自己的亲爹。倒是这几天自己沾上老二的事就着恼,急功近利了点,把夜昙逼得狠了。其实,也不是没想着去哄哄那丫头,只是心里不舒坦,又拉不下脸罢了。

这会儿听说大哥下午去了夜昙那,也就急忙问着,是不是把锁给打开了。郑岳平白他一眼,“你养的那些个下属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就听你一个人的,说是你说了,除了送饭进去不许开锁,而且除了你以外谁让开都不行。我这个老爷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废物,我说的话能听?最后我和咱们夜儿还是隔着窗子说了会儿话,不过这孩子懂事,一点也没说怨你,还让我宽心呢。”

于啸杉听完当即气黑了脸就要往外冲,郑岳山赶紧喊他:“你这又着急忙慌地干什么去啊?三更半夜的,明天一早咱们再过去看夜儿,这会儿人家孩子早该睡了。”

于啸杉虎着脸,声音硬邦邦地开口:“我去找那些看着夜儿的混账东西,敢不把大哥你放在眼里,在这庄子里,大哥才是管事的,谁敢把你当废物,我现在就去打折他的腿。”

“行啦!”郑岳平大喝一声,“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脾气那么冲呢?我随便说几句笑话你还当了真不成,这底下人的人只听你的就对了,现在原本事就都是你管着,我这么多年,除了偶尔还能帮你算算账,根本就是什么事也不知道,让他们听我的还不乱了套。他们今天这么对你,我心里其实倒是高兴,证明这些人对你忠心耿耿,这我才更放心。你要敢去为难他们,我定然不饶你。”

“大哥……”于啸杉皱着眉头喊道。

“快歇着去吧,明天起来,咱哥俩过去给夜儿那开锁,然后再好好问问她什么心思,哎,不过咱俩到底还是老爷们,这小丫头有心里话也未必会跟咱说,你大嫂跟碧珊都不在了,这会儿连个能跟夜儿说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也别怨大哥说你,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吧?早让你讨个媳妇,你总是渗着,要是这会儿你有个媳妇,有个年龄相仿的小婶子去劝夜儿,可不是比咱这俩老爷们省力气。”

于啸杉尴尬地咳了咳,这好端端地说着夜儿的事,大哥却又扯出他的亲事,这些年大哥天天念叨着,好不容易最近消停了,不知道怎么说起夜昙,却又把这茬口想了起来。郑岳平看于啸杉的脸色不好看,笑笑也不再多说,只是叹口气,“行啦,人老了,腿脚不好又哪都去不了,整日里闲着没事,这会倒啰嗦得跟娘们似的,不招你烦了,你休息去吧,我也睡了。”

于啸杉过去扶着大哥躺好,又和每天一样帮他揉了会儿腰和腿,忽然把头靠在郑岳平的胸口,好似他刚刚跟大哥从村子逃出来那几年一样,声音涩涩地说着:“大哥,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我永远不会嫌你烦的。”

郑岳平知道这小子又是把他刚刚玩笑的话当了真,可是这会儿听着他跟小时候似的那样跟自己说话,明明是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了,这会儿的样子还活脱是当年十来岁时的模样,不觉得眼眶一阵发酸,拍拍于啸杉的肩头说:“大哥知道。”

从大哥的屋子里出来,于啸杉缓缓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走着,走到夜昙的屋门口,忍不住慢下了脚步,门口守着的俩家丁这会儿正打着盹儿,他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想听听屋里有什么动静,静谧的夜里,只能听到门口家丁打鼾的声音,却听不见屋子里的一点的声音。于啸杉自嘲地笑笑,这会儿夜昙早就睡了,自己又想听到什么呢?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举步刚要走,忽然听见屋子里的一声惊叫传来:“爹救我,路昇救我。”于啸杉被这声音惊得后背一阵发麻,赶紧去摇醒了守着门的家丁,让他打开锁,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子,有点迷茫的拿出钥匙半天却对不上锁眼,于啸杉一把夺过来,打开锁,几步就穿过外间,奔到夜昙的床前。

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片,但是于啸杉丝毫不差地走在床边,一把抱住了刚刚惊吓着半坐起来的夜昙。夜昙的身子在他怀里瑟瑟地抖着,好像也没清醒过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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