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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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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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的快要站不住,才有人唱道:“一拜天地!”被人引着行了礼,接着又是,“二拜高堂!”夜昙听见郑岳平激动得带着颤音的声音说道:“小两口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才又说完:“夫妻对拜。”在“礼成“声中,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夜昙的心口一紧。只觉得有人到了身边,似是跟于啸杉耳语了几句。

行礼末尾被中断,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议论着,夜昙觉得自己头皮一阵的发麻,几次冲动想要揭开盖头,看看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默了半晌的于啸杉忽然说道:“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回来再继续。”

夜昙听了这话,便也顾不得什么,猛地扯了盖头,惊慌地看着于啸杉。郑岳平也是面色一沉:“老三啊,能有多重要的事?不能行完礼再去?”

于啸杉犹豫了下,说道,“有人在门口看见老二了,我怕这会儿不去,回头又是一阵好找。”

郑岳平拧眉,“好好在这拜堂,以后你定要找老二,我帮你去找。”

于啸杉眉头紧皱,嘴里只说了句“对不起。”便转身往外就走。

夜昙急的在后边喊道,“啸杉,我跟你一起去。”

于啸杉脚步一顿,“夜儿还是在这等着吧。”

“那,那你不会伤了我爹吧?”

“不会。”于啸杉回答的斩钉截铁,“今天是咱们大喜的日子,我如何也不会伤人,只是好不容易能找到他,我有话必须现在跟他问明白。”

说完也不再等夜昙说什么,快步就往庄子外奔去。

观礼的人群一片哗然,夜昙手里握着喜帕,脸上一副快哭的表情,无助地看向郑岳平。郑岳平叹气,偏过头去低声道,“逸州、逸尘,跟着去看看,千万起了冲突。”

回过头来,郑岳平满面笑容地对着底下疑惑的宾客说道:“大家先继续吃酒,老三一会儿回来接着招呼大伙。”人们便又纷纷回了座位。

片刻后,逸尘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说道:“三叔骑马追出去了,好像是二叔一见三叔就跑了,这会儿跑的都不见人了,我哥去追了,我回来给您先报个信。”

☆、意外

虽说是有些疑惑,但是宾客便也下去继续吃着酒,聊着天。无论如何,刚才司仪也已经唱完“礼成”二字,虽然新郎离去的古怪而仓促,但是有了上一次婚礼的中途被打断,这一次怎么也能说得上是圆满了。

直到天擦黑,于啸杉仍是没有回来,宾客们有和于啸杉相熟,原本还要闹闹洞房的,看着于啸杉似是没有再露面的意思,心里虽纳闷着,这婚礼的主角怎么会才拜了堂,就不知影踪,但这也是人家家里的私事,不好打听,没多会儿,也就纷纷告辞而去。

送走了宾客,屋子里只剩下手足无措的三人,郑岳平、郑逸尘和夜昙,彼此对望着,眼里都是焦虑的表情。

“大伯,我该跟着出去看看的,这下也不知道三叔追着我爹去了哪,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

“该是不会吧,老三不是也说了,不会伤了你爹的,他就是牛脾气上来,不达目的不罢休。找了老二这么多年,今天他自己送上门来,老三自是不会放过。不过老二也是,请他来,他不来,却又自己跑了过来。”

郑岳平又喊了几个人出去帮着一起找于啸杉,静下心来便安抚心神不宁的夜昙,夜昙的一身喜服未除,喜庆的艳红色,此时却显得极其刺目,只衬得她脸色更加苍白,失魂落魄地坐在郑岳平身边,有些心不在焉地听着郑岳平说的话。

二更过去,仍是没有于啸杉的消息,连追去的郑逸州也不见人影,逸尘已经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郑岳平面前维持着面上平静无波的表情,心里却也是一团乱麻,一早派着跟在老二身边的人,早就吩咐过,有了什么变故及时通报消息,可是这当口,却也没人来回禀一下,让郑岳平心里也慌张了起来,只怕是出了大事。

三人正是焦急着,急匆匆的脚步声起,先一步进门的是郑逸州,刚疾步进了屋里。夜昙早就扑过去一把拉住逸州问道,“三叔没事吧?”

逸州点点头,夜昙长出口气道:“那他人呢?”说完,又紧张地问:“那我爹呢?他也没事吧?可跟着回来了?”

“三叔就在后边,应该马上就到。二叔……”郑逸州迟疑着,眼睛看向郑岳平,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老二仍是不肯回来,跟老三起了冲突?”郑岳平蹙眉问道。

“倒是未有什么冲突,我赶上三叔和二叔的时候,他们站的远远的说话,我看似乎未有什么大事,就没有到近前。可是……”郑逸州再次顿了下来,似乎后边的话极难开口。

“可是什么啊?大哥哥,你怎么说话都说一半呢,是要急死我吗?”夜昙急道。

“他们说话的地方就在一个山头,二叔他不知怎么忽然就跳了崖。”终于一鼓作气地说完,郑逸州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跳崖?!”三声问话一同响起,语气尽是惊恐。

郑逸州缓缓地点点头,手疾眼快地一把抱住,身子瞬间就要垮下去的夜昙。

“那人呢?你没去找?”郑岳平急着问道。

“找了,我和三叔沿着山下去,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天实在是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就只好回来了。”

“快让人带着火把过去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郑岳平急切地说道。

“三叔大概现在就是安排着人再去找呢,所以我才先过来的。”郑逸州扶着夜昙在一边坐好,担心看着夜昙问:“夜儿,要不你先回去歇着吧。”

“爹呀……”夜昙猝不及防地痛哭出声,“大哥哥,带着我一起去找我爹,我一定要找到他啊。”

“咱们会尽力去找的,夜儿,这天这么晚了,你跟着也不方便,还是先去歇着吧,明天已有了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

夜昙却坚持着站起身道:“大哥哥,无论如何我也要去的,今天我若是没有听三叔的话,与他一起出去见我爹,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事,我错了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郑逸州犹豫地看着郑岳平,郑岳平无奈地摇摇头,“让夜儿去吧,要不她也安心不了。夜儿,先去换件衣裳,我让他们套了马车带你过去。”

夜昙一点头,跟着绮萝赶紧回屋去换衣裳,一路上泪水就似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颗地往下落着,一刻也没停过。绮萝握着夜昙冰冷的手,想安慰什么,却也无从开口,只能拿着帕子不停帮她拭去眼泪。

换好衣服再出来,已经看到同是一身喜服还没得换的于啸杉,面如死灰地站在郑岳平跟前。看见夜昙进来,迟疑地上前似要抱住她,夜昙一闪身躲开,眼泪又落了下来。于啸杉喃喃地开口喊道:“夜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爹会跳下去,我真的没存一点害他的心。”

夜昙啜泣着开口:“你若是不去吓他,他怎么会寻了短?我爹心里早就愧疚难当,这么多年就从未释怀过。前几日我去看他时,他也一直在不停地自责。他知道错了啊,你怎么就不能给他个解释和弥补的机会呢?你为何就要把他逼上绝路呢,那可是我的爹啊。”

于啸杉看着泪如雨下的夜昙,虽是奇怪夜昙说前几日去见过老二的话,此时也无心追究,只觉心里痛的难以自抑,伸手去拉夜昙的手,沉痛地说着:“夜儿,我真的没有不原谅他,我也是听他说了,才知道当日的事还另有隐情。原来当初他会领着人到家里来,不是财迷了心窍,而是当时你被歹人所劫,胁迫着他就范的,他是怕人伤了你才如此。我再有恨,再有怨,也只能怪是造化弄人,又怎么还要娶吓唬他,我只是让他跟我回来,跟着你大伯的面说清楚,毕竟当初无论事起何事,你大伯总是因此到现在无法走路。我怎知道,他就是不跟我回来,说是没有面目面对你大伯,我再逼得急了些,他居然就跳了崖。”

“夜儿,我没看出他要寻短啊,我是真心想让他跟我回来啊。我想让你们父女相聚,我希望我们兄弟之间能从此释怀,也不让你再难做。我只是一时没醒过神来,说话的语气许是强硬了些,万没想到,他就能当场跳了崖啊。我原是怕他害怕,才站的远些,否则也不至于施救不及。夜儿,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求你原谅我,但,你不要恨我。我真是无心之失。”

夜昙茫然地摇头,“三叔,不要跟我说这些,我现在只想见到我爹。”

于啸杉的眸子闪进一抹深深地痛楚,哑着声音说道:“好,咱们去找你爹,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再不去管以前的那些恩怨是非。”

夜昙不语,沉默地低下了头。

郑岳平赶紧道,“那就赶紧去吧,一路上都小心着点,照顾好夜儿。”

于啸杉等人骑马走在前边,夜昙和绮萝坐在车里,一路颠簸着,夜昙只是失神地撩开车窗的帘子,愣怔望向窗外,一句话也不说。绮萝紧抓着夜昙冰冷的手,感觉到她一直在微微颤抖,心里也跟着一起颤抖着。初夏的日子里,却只觉得格外的冷。有一种漫无边际的恐惧,牢牢地笼罩着车子里两个女孩儿。

车子才一停下,夜昙便回过神来,立即跳下了车,一路追上前边的人。逸州犹豫着说,“前边车马过不去了,山路很陡,这会儿乌漆麻黑的,夜儿还是别跟着了,在这等消息就好。”

夜昙紧抓着逸州的手臂,坚定地摇头,“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咱们一起去找,我爹要是知道我在,会应声的。”

逸州看自己也拦不住她,便只好紧紧跟在夜昙的身边。姑娘家终究是没有男人利索,一会儿的功夫,就落下前边的人好大一截。夜昙着急,总想快些赶上,脚下踉跄着,几欲摔倒,被绮萝和逸州拉住,扯得膀子生生的疼,却也顾不得,仍是狼狈地继续前行着。

前边举着火把的人,已经有人在喊着贺方全的名字,夜昙便也声声地喊着爹,然而寂静的谷底,除了他们的回音,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动静。

一路细细地搜寻着,每处丛林和草垛也不放过,天蒙蒙亮的时候,仍是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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