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权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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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权倾天下-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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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怔:“月华?你怕什么,告诉我。”我很害怕,真的害怕,我害怕自己一觉醒来不知身在何处,害怕自己一无所有,害怕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对命运的恐惧,象块巨石一般压在我心里。我轻声道:“我怕……”却怔了怔,发现不能将心中的恐惧告诉他,一直以来,我根本不敢把自己的真心交给任何人,除了自己,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任何人。原来如此!我的颤抖奇迹般的平复下来,顿时觉得浑身乏力。眼泪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很快就把他胸前的妆花缎面打湿一片,李君信轻轻的拍着我肩膀,“没事了,没事了。”我越发伤心,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他,哭得更加大声,李君信轻叹了一声,哄道:“乖,别哭了,我在这里。”我抬起眼看他,他温柔地擦去我脸上的泪花,脸上满是怜惜。渐渐地止住了哭,他深深的看着我,“月华,过去的事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你,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做的事。”“子彦……”我的泪再次溢满眼睫,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滚而下,“今天你能平安醒转,便是上天对我的厚待。”他温柔的抬手拭去泪水,低声说道。我心中又愧又感动,不敢直视他清明的眼,把脸埋进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心里轻叹:子彦,你何尝不是我上天对我的眷顾?“子彦,我饿了。”我孩子气的看着他。“我早就准备了。”他轻笑起来,拿过一个大迎枕,小心的让我靠在上面,才下床从小风炉上的紫砂锅里舀出一碗冰糖燕窝来,看着他宽厚的背影,微皱的青衫,闻着香甜的味道,心里一寸一寸的软了下来。我欲接过他手中的碗,一抬手却发现上面缠满了棉纱,似乎有淡红的印记,他让了让,“你的手受伤了,我喂你吃!”我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他舀了一勺燕窝送到我嘴边,我顺从的吞下,秀眉微蹙起来,“怎么?太烫了?”他紧张的看着我,我摇摇头,“那,是我味道没有放好?”他低头尝了一点,“味道刚刚好啊?”他不解道,“是不是伤口疼了?”他象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慌忙放下碗,撩开我的裙摆,看我包得跟馒头似的脚,紧张的查看我的伤口。看着眼前这个为我一蹙眉而紧张得冒汗的男人,我调皮的眨眨眼,“不是,是这燕窝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真的?这是我第一次煮燕窝。”他的眼睛亮亮的,又送了一勺过来,“有人服侍的感觉真好。”我啧啧嘴,“小傻瓜。”他失笑道。喂完燕窝,他解下我手上的纱布,看见手心几条狰狞的伤痕,我的眉头蹙了起来,那是金簪划伤的,没想到这样深。“痛吗?”他问道,“痛……”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我总想撒娇。“丫头,忍着点。”他从旁边的药箱里取出一个细长的瓷瓶来,打开塞子,幽香扑鼻,“是什么?”我好奇道,“是雪莲白玉髓,可以不留下伤疤的。”他倒出一点,是透明的液体,小心的抹在我手心上,一阵冰凉沁骨,骤然的冰凉令我的手抖了一下,他捏住我的手,“别动,一会就好。”看着他认真的帮我敷药,表情异常专注,心里想他堂堂王爷之尊,大概从来没有为别人做过这样的事情吧?
  杭州府衙的书房里,一灯如豆,李君信坐在书案后面,听着德保的回报。
  “你说那个张二狗被人杀了?”
  “是,奴才找到他的时候,他刚死不久,身上还有余温。”德保单膝跪地。“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灯光闪烁下,德保看不清李君信脸色如何,沉吟一下,抱拳道道:“奴才不知,杀人者手段厉害,张二狗被削去了四肢,舌头也被割掉。”德保想起那血腥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他也杀过人,不过他历来奉信杀人不过头点地,只要取他性命就好,到底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李君信心里也有疑惑,可是一时也想不出所以然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月华,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她再受到什么伤害了,“德保,这件事你不要再查下去,你带人把后院好生守着。”“奴才遵命。”德保沉声道,矮身退了出去,悄悄的掩上门扉,留下一室静谧给主子。李君信从桌案上取过一只织金锦盒,低头看着盒中并排的两个酣态可掬的胖娃娃泥人,那是月华离宫后,他特意找来京城最有名的泥人张按着佑儿和清儿的样子捏的,一心想着找机会送给她,他想她一定和自己一样很思念这两个孩儿,不曾想,月华出宫后遭逢劫难,这礼物在他这里已经收了几个月,还不曾送到她手上。
  厢房里,烛火下恍惚落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莹莹淡淡,底榻上青纱委地,我半卧在迎枕上,小丫头杏儿坐在脚踏上,被我缠着说故事,什么传说啊典故之类的,但凡她知道的,都已经说了个遍。没办法,李君信按大夫说的严格要求,半步也不许我离开床榻,闷死我了。“小姐,奴婢实在想不出什么还没有说的了。”杏儿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望着我,“那,你说说最近杭州有哪些新鲜事吧。”我从冰纹瓷盘子里拈起一块玫瑰松子糖,咯嘣嚼着。每日卧床,除了缠着杏儿说故事外,另一爱好就是吃零食了,这样下去,等我下得了床的时候,估计腰身也要胖一圈了。“这……”杏儿歪着头,想了想,“昨天我听厨房买菜的王伯说,咱们杭州有名的依红楼前天夜里突然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我一听愣住了,烛火落下淡淡温柔的晕黄里,脸却煞白如雪。“小姐,你不喜欢听?”杏儿迟疑的看我的表情,“奴婢另外再说别的。”“不,我只是奇怪怎么无缘无故就起了火。”我心里暗笑,那样拐卖女子的地方烧了到干净。“是啊,听王伯说这火烧得好大,把半边天都映红了,依红楼里的姑娘和客人一个都没有跑出来呢。”杏儿咋舌道。“一个都没有出来?”我心里骇然一跳,不由得想起那天服侍我更衣的丫头小红,想起她怜悯的眼神。“真的,王伯说第二天陈大人就派了衙门的仵作去清点尸体,足足点了一早上,听说有一百多具,都烧焦了……”杏儿后面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一百多?依红楼那么大,起火的时候大伙不会等死,不可能一个都跑不出来的,除非……“哐铛”一声,一阵寒风吹来,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杏儿吓得尖叫了一声,紧张兮兮的东张西望着。“是风把窗吹开了。”李君信不知何时进来,他走到窗前,把吹开的两扇窗都掩上。“奴婢拜见王爷。”杏儿赶紧站起来行礼,“你出去。”李君信没有回头,窗外月色如水,透过细竹窗棂明明暗暗洒入些花影,凭添了几分寂寥。
  “子彦,那火,是不是你……”虽然心中已经猜到答案,可是我依然不敢相信一向儒雅清贵的他会下此毒手。“是!”他极慢的转过身来,冷峻的唇角紧抿,眸子中一片暗沉,遮挡了所有感情,包括痛楚。“可是,有些人是……”我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了,“是,有些人是无辜的,可是我不敢冒这个险,万一这事被泄露给有心人,你知道你会面临多大的危险吗?”他沉声道。是,我早该明白他这样做是为了维护我的名誉,我的心一点点的痛起来,可是,他为了我,双手染满了鲜血,于一向淡泊清贵的他而言是多大的负担?欠他的情意,我该如何去偿还?他闭上眼,我也不说话,室内窒息的平静。他再睁开眼时,清冷中带着沉沉坚定,淡声道:“月华,你不知道,德保送你回来的时候,看着浑身伤痕的你,我有多心痛,有多自责,我恨自己无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看着你受伤。那天,我对着月亮发誓,从今以后再不让你受任何伤害。我爱你,就算为了保护你要杀再多的人,甚至要杀神弑佛,我也一样会去做,哪怕以后我要下地狱也再所不辞。”
  我爱你,为了保护你,就算要我下地狱也再所不辞……李君信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我心上,敲动了我的灵魂,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一个男子这样清楚明白的告诉我,他的心意。而他的心意是那么的坚定,没有李君宇的隐晦,没有李君岳的暧昧,没有宇文毓的无望,是的,或许他们都是爱我的,但是他们的爱是沉重的,他们的爱太博大,包容得太多,没有谁是毫无保留的余地。我一下子呆呆愣住,望着李君信清俊的脸,有一刹那的恍惚,让我似沉沦梦中时光流转,坠入了未知的轮回。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和他对视片刻,我闭上眼,在心底奇异的情绪中静默了片刻,再睁开的时候一双眼眸中的黑沉倒映出他的身影,一抹淡淡的清光掠过,已经没有任何迟疑,“就算要下地狱,我也陪着你!”那是自然而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月华,你说什么?”李君信突然便回神过来,惊喜至极的抓住我的手。我心中仿佛烈烈暖意烧在五脏六腑,叫我的脸上微热,眸光低转避开他的眼睛,“子彦,我说,上穷碧落下黄泉,今生你是甩不掉我了。”“月华!”李君信激动的执起我的手,贴近他的胸膛。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我眸光轻动,对他投去安静的一笑,那笑落在了他深黑的眼眸底处,一转便被吸了进去。
  “月华,你看!”李君信轻轻的饿拥着我,变戏法似的从衣襟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是什么?”我看着他,他宠溺的摸摸我的额头,“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心的打开盒子,一眼就看到里面两个栩栩如生的泥人娃娃,“左边的是佑儿,右边的是清儿。”李君信一一的指给我看。这是我的两个孩儿,手指摩挲着他们圆圆的脸蛋,看着依稀熟悉的眉眼,当我离宫之时,他们还都只是四五个月的||乳娃娃,如今他们已经满了一岁了,而我却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看着他们成长。心底的悲伤泉涌而上,几乎灭顶地淹没了我,随之而来的是几近锥心的痛楚。我想念佑儿、清儿,还有亚兰,小螺,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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