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权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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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权倾天下-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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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所以迟迟不孕,给她开了一味调经丸,有大艾叶,干姜,附子,白芍药,白术,椒红,川芎,当归,紫巴戟,人参,五味,有养气活血之效,可助怀孕。她原是打发了容香去御药房取的,见如此,不由得问道:“容香,药呢?”“回主子,奴婢去的时候,药房里的各位大人正忙着,半天也没有人答理,因此候了好一阵子,好容易药房主事过来,又说白芍、当归、人参三味药要预备着给熙充媛娘娘做参茸保胎丸,主子的药得晚些再制。”这话正触了颜紫俏心思,随手拿了炕上的拂尘劈头盖脸的向容香打去,口里骂:“她是你哪门子娘娘,打发你去拿个药都不成!”屋内另外的宫女皆不敢动,几个人都跪在地下,颜紫俏越想越气,下手越发使力,容香心里委屈,却说不得,被打得呜呜直哭,连声求饶。珍儿见打得实在狠了,大着胆子劝道:“主子且消消气,自己身子要紧,没得为个奴才生气,仔细手疼。”颜紫俏发狠道:“我告诉你们,任凭你们这些奴才有多大本事,也别想翻到我头上去!”珍儿又苦苦相劝,方渐渐平息,又忙向容香使个眼色,容香这才躲出去。珍儿道:“他们捧高踩低,也是人之常情。”又安慰她:“不管说了什么话,您别往心里去就是了,既然他们有意为难,咱们再候候就是。”颜紫俏慢慢用碗盖撇着那茶叶,道:“哼,如今只刚怀上,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那派头比贞妃还大,我到要看看她能风光几天!”珍儿道:“主子放心,任她怎样,也越不过主子您去。”
  这日天亮了起来,掀开帐子一看,只见窗上光辉夺目,还到是晴了,日光已出。谁知亚兰进来掸掸身上的雪珠,笑道:“真好大雪呢,地上有一尺多厚。”见我极倦怠的靠在枕上,笑道:“奴婢见那园子里数十株红梅开得极艳了,主子现在去赏,衬着雪色正好。”我遂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头上罩了雪帽,携着亚兰踏雪寻去。四顾一望,并无二色,远远的是青松翠竹,走至叠翠山之下,顺着山脚刚转过去,已闻得一股寒香拂鼻,十数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好不有趣!便立住,一时贪看住,顺着青石子道路一径走了下去。不觉走到僻静之处,近处只有小小两所房子,料是打扫花园的花匠们存放工具的仓库,正待回转,忽听到房子里面有女子嘤嘤的哭声,跟着有人劝道:“咱们做奴才的,挨打受骂,有什么法子?”那声音听着依稀是珍儿的声音。那哭着的女声恨道:“她自己肚子不争气,宫里的人不给她脸面,便把气撒到我身上,这算什么?有本事自己也怀个龙种争去。”“嘘,你不要命了!”另一人道,“快别说了。”“只是她也太狠毒了,我原是贵妃娘娘跟前的人,是皇后娘娘见她不够人手用才拨了我过来。自上次取药冲撞了她的心病,老寻我不是,或打或骂,便是贵妃娘娘那样尊贵也没有这样对待过我。如今又诬我偷拿了她的镯子,要打发我到辛者库去。好姐姐,你说我这不是完了吗?”那女子又嘤嘤的哭起来。“哎,这都是命啊……”另一人叹道,“哼,一般的都是侍侯人的奴才,只别把我逼急了,叫我说出好话、做出好事来,好歹拼个鱼死网破,她那分心思打量我不知道呢……”“别说了,今日之事休要再提,我也只当没有听到,回头我替你求求情。”另一人急声道。我微微一笑,向亚兰招招手,一路走了半晌,绕过假山,才到了宫道上。
  到了宫门落匙时分,小螺从外面进来,悄悄递给我一包黄|色药粉,低声道:“大人说,做与不做,全在于主子您,您千万谨慎。”小巧的纸包递到了我的手心,我下意识地捏住,紧紧不放,手心沁出了汗。我什么也不说,藏红花,那是民间堕胎的药。我坐在软榻上,翘起水葱似的手指,十个指尖上猩红一点,竟是凄艳的颜色。指甲盖是光滑圆润的,又微微向下弯曲着,足以包覆着药粉。亚兰看得心惊肉跳,颤颤地问:“主子,您真打算这么做么?”我忧惶地笑了:“我还没想好呢。”心里却放不下,这不仅仅是翠奴肚子里的那块肉,也关系着我肚子里的那个李君岳的孽种,虽然我并没有期望他的到来,可他毕竟也是我的骨肉,那或许是一个和他父亲一样英俊倜傥的男孩,也极有可能是一个和我一样国色天香的女孩……不过是这一念之间啊!
  翌日,我到了依梅宫中,暖阁里沉香缭绕,帘幕低垂,柔软的榻上卧着病恹恹的美人翠奴。正在闲话中,一名宫女袅娜的走进来,手里提着雕漆食盒,笑着请了个双安道:“奴婢给皇后娘娘、充媛娘娘请安。”翠奴身边服侍的萱儿认得她,便叫着她的名儿:“容香妹妹,可是你家主子打发你来的?”容香点头,把手里的食盒交给萱儿,向翠奴道:“这个是银耳燕窝粥,我们主子说最是补气凝神的,所以特意送来请充媛娘娘尝尝。”各宫里皆有小厨房,妃嫔相互赠送吃食,愿也寻常,翠奴并没有在意,便让萱儿接着,口里说:“有劳费心,替我多谢妍昭容。”又留容香在便厅用茶,容香推辞道:“奴婢多谢充媛娘娘赏赐,只是主子还打发了奴婢上别处去,故不得闲。”待容香走后,萱儿打开食盒一看,果然是一大碗新熬的银耳燕窝粥,我便笑道:“闻着真是扑鼻的香,怪馋人的,刚才听萱儿说你早起只略略用了一点,不如趁热用一点吧,也不算辜负了她一片心意。”说完,意犹未尽,又朝翠奴笑道:“见着你吃,本宫也食指大动,就沾你的光可好?”翠奴腼腆一笑,“皇后娘娘赏脸,臣妾荣幸之至。”我笑吟吟的站起来,亲自洗手后,用银碗盛了银耳燕窝,我的手触到那温热的银碗时,这并不灼人的热度却刺得我心中一痛,双手也微微颤抖了。蜷缩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指甲掐得手心生生的疼。你不要怕,月华,不要怕……我的手又缓缓地张开,颤抖地探向热气蒸发的口……翠奴因着反映甚大,用了几口,就推开了,我却细细的喝了一碗,扑面的热气蒸得我满眼酸痛。恍恍惚惚,满心凄苦。用过粥,又闲话几句,方告辞出来。冬天的雪色晃得我头晕,亚兰紧紧的扶着我,满面担忧,没走得几步,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扑倒在地,“来人啊!皇后娘娘晕倒了!”亚兰尖叫起来。
  我疼得满头冷汗,四肢抽搐,辗转床笫,胸腹间可怕的裂痛令我想要叫喊,但最后只能发出一点含糊的呻吟。不如死去,这样的痛楚,真的不如死去。体内仿佛有极钝的刀子,一分一分的割开血肉,将我整个人剥离开来。那痛楚一次次迸发开来,我忍耐到了极限,呜咽如濒死。大颗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血肉剥离的巨痛扭曲了我的神智,我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发出低弱的声音:“三郎……”李君宇心下焦急万分,在殿中绕室而行,几如困兽。忽然听见我的声音,隔着窗帷,隔着那样多的人,听到我辗转哀哭,那声音凄厉痛楚:“三郎……三郎……”想起那年,也是这样,我流产了,如今……只觉得心生生被剜出千疮百孔,淋漓着鲜血。他双眼发红,忽然转身,大步向殿门走去。杨文简着了慌,“扑通”一声跪下来死死抱住他的腿:“皇上,皇上,进去不得。”李君宇发了急,急切间摆脱不开,更多的太监内侍拥上来,跪的跪抱的抱,李君宇胡乱蹬踹着,连声音都粗喘得变了调:“谁敢拦着朕,朕今日就要谁的命。”李君宇鼻息咻咻,忽然用力一挣,几名太监跌倒在地,几步冲到门前,正欲伸手推门,殿外小太监仓惶来报:“皇上,太后娘娘派人求见。”皇帝头也未回,怒吼:“滚!”接着“砰”一脚踹开暖阁之门,吓得暖阁之内的太医院院使姚靖和稳婆并宫女们皆回过头来,那太监磕头颤声道:“皇上,太后娘娘说,熙充媛不好了。”李君宇一步已经踏进槛内,听到这样一句话,身形终于一顿,缓缓转身,忽然俯下用力揪住那太监的衣襟,声音嘶哑:“你说什么?”那太监吓得浑身发抖,如筛糠一样,结结巴巴的答:“太后娘娘命人来急奏,说是熙充媛不好了。”身后的声音渐渐远去,那些嗡嗡的低语,瞬间都定格成一片空茫。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熙充媛怎么了?”“太后娘娘说,掌灯时分熙充媛突然肚子疼,下身流血不止,只怕龙裔和娘娘都有危险。”李君宇听得数句便沉声命:“起驾。”方要踏出门槛,身后传来低低呻吟,那样艰辛那样绝望那样无助:“三郎……”他不由得回过头来,这回头一望,便再也无法离去。血濡湿了我身下的褥子,我蜷曲得那样可怕,奄奄一息,已经再无半分气力。
  李君信、宇文毓闻报宫中出事,天明时分入宫请见。见我些微好转,李君宇方离开鸾仪宫召入李君信和宇文毓。“昨个下午皇后娘娘突然昏阙,下红不止,待得御医赶到,肚中龙胎已失。加上依梅宫熙充媛未末时分也突发昏死过去,等传了御医和稳婆进来,已经动了大红,从申末拖到亥时,充媛娘娘和龙胎都没能保住。”御前侍侯的大太监杨文简徐徐说着,李君宇一日之内不但连夭二子,连带熙充媛薨逝,皇后又命悬一线,恸心欲绝。他整夜未眠,俊逸的脸庞苍白得吓人,眼底尽是血丝,憔悴得整个人都脱了形。李君信听闻噩耗,只觉得心如刀绞,只低低叫了声:“皇兄。”便在也不发一言。李君宇有些怔仲的看着两人,过了半晌,方才对宇文毓道:“此事朕交给你,皇后与熙充媛都是被人谋害,你要替朕将这个人找出来。”宇文毓掌管殿前军,此事虽涉宫廷内帷,但是出了这样投毒谋刺之事,亦属他的职守。所以他默然行礼,意示遵旨。出来便立刻派人将依梅宫和鸾仪宫的所有宫女太监一一叫来盘查,不多时就查出银耳燕窝粥之事,立刻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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