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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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女人-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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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发现你不对劲儿。”彭莉像个好演员,被自己设置的情境感染了。她的确感觉到刘云有些不对劲儿,但绝不是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
  刘云的泪水还是在彭莉的真诚呼唤下流出来了。自从耿林离开她还从没向人直接宣泄过她内心的苦痛,吴刚送她回家的那次,她并不是不想对他倾吐,但她无法在不是丈夫的男人面前哭诉,这就是她永远的分寸。
  彭莉坐到刘云身边,搂着她的肩膀,什么话都没有说。她知道一个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需要什么,尽管她几乎没在这样的处境下呆过。“哭吧,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会好一点儿。”
  刘云像孩子一样哭了。
  彭莉默默地离开刘云,去卫生间给她取来毛巾。不用问,彭莉就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好像能让女人如此哭泣的事只能是男人离开了她们。
  “对不起,”刘云一边抽泣着,一边说,“我,我……”
  “别说这个,你要是愿意,可以在这儿住两天,我反正没事,可以天天陪着你。”哭泣的刘云在彭莉眼中不再那么高傲,让彭莉觉得她这会儿比那些根本不高傲的女人更可怜。
  刘云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她歉意地对彭莉笑笑。她的笑容显得那么无助,让彭莉有了自己是强者的感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耿林有了一个女朋友,我们分居了。”
  “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同意分居呐?那个女的是谁?”
  “我没同意分居,是他自己走的,我也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他不想告诉我,怕我伤害那个人吧。”
  “他疯了?分不清哪儿是里,哪儿是外了吧。”彭莉怒气冲冲,仿佛是一个女侠,“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
  “你太老实了。”彭莉说。
  “要是王书还活着,他也许不至于走这一步。”
  刘云思绪突然乱了,又在想自己的心事。
  “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彭莉还没经过思考已经坚定地站在刘云一边,也许是耿林有了别的女人,再也不会跟她倾诉什么,让她觉得不舒服。“前段时间,耿林来过我这儿一次。”
  “是吗?”刘云有些吃惊。
  “他跟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为什么?”刘云问。
  “也许你说得对,王书的死让他受刺激了。”
  “他说什么了?”刘云想到了耿林的日记。
  “什么,人活着就是那么回事,没多大意思,他还觉得生活是一个大骗局,没有什么是永远有意义的。听他这么说,我还安慰他,我以为你们吵架了。”
  “那时候,他有这个女人了吗?”
  “我看还没有,我问他,你怎么样,因为我奇怪,他干吗跟我说这些话,而不去跟你说。他说,你整天忙患者,总有手术,他不愿跟你谈这样的话。一方面他觉得你不喜欢不确定的感觉,另一方面,他认为你的工作责任太大,不愿给你添堵。他这么说,我当时也就没多想。”
  刘云笑了笑,彭莉马上明白了刘云的用意,她说:“是啊,这就是男人,说一套做一套,没一个值得你信赖。对了,他当时还一个劲问我,是不是觉得生活有意义。我说,当然有意义了,上帝给了我王书,他那么爱我,虽然他现在把我一个人抛下了,我还是觉得生活有意义。”

()
  刘云听到这儿认真地点点头,她开始欣赏彭莉乐观的生活态度。
  “可他对我说,他没想到我居然还相信奇迹。”彭莉说这些话的时候,丝毫不敏感,好像在说与另一个人有关的事。“我没想到他认为我和王书之间的感情是奇迹,而我觉得很平常。我问他,什么对于他才能构成奇迹,他说,凡是能长久持续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奇迹。”
  “欺骗和谎言呐?”刘云插嘴说。
  “对,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彭莉兴奋地说,“他说,都一样,如果不被揭穿,也是奇迹。哎,你说他是不是怪怪的?”
  刘云无话可说,她的思绪又转到彭莉身上,她现在也想不好了,她和彭莉谁是更幸运的。
  第八章
  耿林没有想到他会再一次来海岸夜总会。上一次他和王书离开这里时,他想,他会一辈子回避这里的,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回到曾经让你刻骨铭心的地方,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了回忆。
  但是,这一次耿林是陪公司的客人来的。耿林的老板乌伟吩咐,无论客人提什么要求,一律满足。在这个城市里大部分人都知道海岸夜总会是以什么闻名的,这些客人也不例外。
  其实海岸夜总会是值得了解了解的,它和很多类似的娱乐场所一样有很多小姐,但是格局装饰上却有与众不同的特点。刚一进门人们得经过一条长而狭窄的走廊,走廊的两面墙壁上洁白一片,没有任何作为装饰的画和照片。如果人们知道海岸夜总会是以小姐著称的地方,会觉得这走廊有那么点讽刺意味。走廊连着大厅,大厅里的所有陈设,比如沙发等等都是米白的。和走廊一样的是墙壁上也没有挂画,也许这儿的老板被什么女画家伤害过。
  大厅的正中是本色的木头楼梯,楼梯的右边是一个完全由玻璃制成的服务台,不是常来的熟客应该先在这儿打听一些必要的常识。大厅的另一角是一扇落地窗,挂着白色的半透明的窗帘,窗前放着一些单双人沙发。在这些浅米色沙发上坐着五六位身着黑衣的小姐。她们的服饰各不相同,但都是黑色的。有的在看报纸杂志,有的在听随身听,有的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耿林和王书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觉得她们像一群吃饱饭没事干的黑鸽子栖息在这里。
  公司的客人也被这些小姐吸引得不行,试着往前凑。但已经有经验的耿林把立在旁边的一块小牌子指给他们看,上面写着:请客人不要在此久留。一位客人看后说:“你们这里真是有文化啊,搞得就是有特点。”
  耿林不知该怎么回答好,嘴上干笑着,心里想:文化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然后去为他的客人定位子。一切该付的钱都付过之后,耿林和客人一起往楼上去,有四位小姐也跟了上来。耿林再回头看栖息的黑鸽子时,又有四位小姐补充了刚才的空位。而这时,他的客人已经开始和小姐们搭讪,耿林突然就很想念王书。他说不清楚眼前的这些男人与他与王书有什么不同,但他知道他们是不同的。随他来的三位客人已经跟着小姐们走了,耿林过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后也站着一个姑娘。耿林看她时,她对耿林友好地笑笑。她的笑容让耿林感动了一下,因为她的笑容友善淳朴。他对姑娘报以同样的微笑,竟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笑容也是训练出来的。他递给小姐二百元钱,然后说:“你忙别的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姑娘接过钱,看看钱又看看耿林,转身下楼了。耿林的目光却没离开她的背影,他无法想象一个刚刚对他发出那么淳朴笑容的姑娘,怎么可能一转眼就用老鸨似的眼光瞥他,好像在对他说:你个小气鬼。
  “真他妈的伤害我。”耿林咕哝了一句。
  耿林知道他的客人要经过洗浴经过桑拿经过按摩的洗礼之后才会走出各自的房间,带着被揉开的神经末梢来找他。从现在到那时至少要两个小时。他一个人去了设在夜总会里面的一个名叫“静吧”的酒吧,给娄红打了电话,要她马上过来。娄红很兴奋地答应了。
  耿林在上次他和王书坐过的位子上安顿了自己,服务员走过来,他点了一杯“肯巴利”。这里没有音乐,代替音乐的是鸟叫。因为只听鸟叫不见鸟,所以吧台的人总得回答这里的问题:是真鸟还是机器鸟?
  除了耿林还有三个人,一个看报纸的外国人,和一对正神侃着的恋人。娄红走进来时,那姑娘目光直接而呆滞地盯着娄红看,好像娄红没有穿衣服,而这姑娘从中得到的启示是:啊,原来不穿衣服也行啊!
  “对不起,”娄红一坐到耿林对面就道歉了,“我要知道这酒吧是这样的就不穿这身衣服了,给你丢脸了吧?”
  “一点也没给我丢脸。”耿林说。娄红的道歉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舒服。耿林以为能做真诚而必要道歉的女人已经很少,多数女人的道歉都是一种情调的装饰品,像口红被抹在唇上。
  “你喝的是什么?”娄红问。
  “肯巴利。”
  “我也要一份儿。”娄红对服务员说。
  耿林继续看着娄红的装束,它很鲜活,把女人的可爱的优点都显露出来了。
  “你穿的上衣从前叫内衣,对不对?”耿林打趣地问娄红。
  “现在倡导的是内衣外穿。”
  服务员给娄红端来了酒,顺便从上到下看了一眼娄红几乎从不穿胸衣的Ru房。
  “下一步就该内裤外穿了。”耿林说。
  “这你就不懂了,时尚是内衣外穿,内裤不穿。”娄红说完凑近耿林,压低声音说,“我今天就没穿。”
  耿林低头看着娄红的喇叭裤,腰部紧得要死,腿部松得要命,恨不得马上抱起她,跑过所有的大街小巷,最后到达他们的床上。但他脑海里的这个念头还没消失,王书的样子又进来了。耿林沉默了,他好像不能忍受王书的死亡。王书总想自己还有时间实现梦想,他没有为死做任何准备,以为自己离死远着呐。
  “你今天怎么了?”娄红摸着耿林的手,关切地问他。“陪那些人让你受刺激了?”


  “没有。”耿林安慰娄红地笑笑。
  “你干吗不跟小姐们去呐?”娄红问。
  “就是,我可能有毛病。”耿林说。
  “因为我?”娄红问。
  “可能。”耿林说。
  “干吗呀,我才不在乎你干什么呐?要是你去了,也许能让我们的生活更多彩呐。”
  “这么开放啊?”耿林逗着说,“要是,我再带回去点多彩的病,你怎么办啊?”
  “我不相信你能让我躺在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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