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剑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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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剑回龙-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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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又色眯眯的嘻皮笑脸伸手过去,那姑娘吓得侧退两步,大喊救命!

平儿剑眉一皱,杀气满面,便待出手——冷不防耳边响起一股苍劲的声音:“不劳阁下!”

他心里一惊,急忙回头,不由又是一怔,因为身后空无人迹,此时,却听一道枯涩、喑哑的声音叫道:“各位大爷!请高抬贵手!孩子不懂事,莽撞了各位,小老儿在此赔礼!尚请各位爷们包涵包涵!”

平儿定睛一看,只见那先前驾车住店的土老儿此时正弯着腰,向大家作揖赔礼,眼中尚噙着泪水,一副可怜的样子,明明是儿女吃了亏,他却不敢说一句硬话。

平儿微微一怔,暗道:“从先前他的眼神看来,他一定是一位身负上乘武功的高人,但他现在为何要这样,那声音是他的吗?”

且不说他正忖思间,蓦听彭二楞子一阵狂妄地大笑。

“哈哈!哈哈!说的不比唱的好听!”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讥讽、侮辱、谩骂,那老人都忍下了,低着头牵着儿女,想要离开屋子,但彭二楞子跨前一步,堵住了门冷哼道:“想走?没那么便宜!”

“各位是要……?”

一股阴影掠过那庄稼老人的脸上,他皱了一下眉头,一松儿女,顺便提了一下腰带,里面隐隐响起一种金属声,似乎有不少银钱,但他犹豫一下,还是没拿出来。

彭二楞子仿佛也听到了那声音,就像是馋猫闻到了鱼腥味,他浓眉一扬,气势凌人的喝道:“拿钱来!还你儿子的赌债!”

“爹,他们耍赖,还抢了我的钱!”

那孩子一手揉着额头,一手提着撕破的衣服,诉说着冤。

“不听话!在家我交待你什么来着!”庄稼老人横目怒叱着,又转脸责备着女儿。

“不懂事的丫头,这是什么场合,你也能跑进来!”

“爹!他们……他……”留辫子的姑娘掩着脸失声痛哭。

“哭!还哭!赌场有几个好人?”

平儿长眉一皱,暗道:“你既然怕惹事,又偏要说,这不是明着点火吗?”

果然,彭二楞子眼一横,踏前一步,“啪啪!”就给老儿两耳刮子。

“谁不是好人!说!不说我撕烂你的臭嘴!”

老人被打得嘴角渗出了血,同时也落下泪,但没敢还手,低声下气的牵着儿女想退出屋去。

“站住!”彭二楞子厉声喝着。

平儿虎目一扬,煞气满布,一拂袖站了起来,突地,他心中一动,低头一看,只见按在桌上的左手长袖钉着一物。

一愣之下,拔起一看,只见那是一枚似铁非铁、通体乌黑作鹰爪状的暗器,长约寸许,在鹰爪的上面缠着一条鞭状之物,末端刻着一个“孙”字。

他急忙一抬头,只见那庄稼老儿像是自言自语似的缓缓摇着头道:“赌赖、打人、侮辱我的女儿,你们以为我怕你们,其实我是怕给武二爷找麻烦!”

“哟,把武二爷的招牌给亮出来啦!”

彭二楞子刻薄地冷笑道:“‘英雄居’的金字招牌挂了二十年,‘一条龙’武铁武二爷的盛名谁个不知,还要靠你来撑台不成!哈哈!”

“随你怎样说吧!反正我不还手就是!”

他的大话吹炸了,引得那几个无赖一阵哄笑。

彭二楞子更是得意万状的狂笑一阵说道:“您尽管露两手给爷们瞧瞧!哈哈!”

说着*前一步,一拳捣去,那老儿倒退两步侧身让过。彭二楞子更是火起无名,怒喝一声,大巴掌一扬,左右开弓打过去。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接着一声惨叫——只见彭二楞子口挂鲜血,脸颊肿起老高,惨号的跌在地上!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见那庄稼老儿举起那只干瘦的右手,慢慢张开,八只血淋淋的手指落在地上:“我扭断你这双邪恶的鬼爪!”

刹时,空气像是骤然停止了流动,令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一副副苍白的脸孔瞧着他,那些先前气势凌人的无赖,一下子变成了丧家之犬,满眼沮丧与惊惶,谁也不晓得第二个目标是谁,因为,作恶都有他们的份儿。

但是,那庄稼老儿此时却伸手入怀,摸出一锭元宝,丢到彭二楞子面前,说道:“拿去养伤!下次再要看到你,就没有这般便宜了。”

谁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出乎意料,但当大家定神一想,又的确是这样。

那些无赖惊愕甫定,抬眼一瞧,只见那土老儿已拉着儿女定出屋去,哄然一声,满地白花花的银子勾起了他们的贪欲,一阵骚动,拾起了银钱,狼狈的架着彭二楞子走了。

望着他们消逝的背影,平儿微哂一下,又环顾一下周围,踏着大步走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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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铁爪金鞭

迎面的寒风,吹得他一窒,敢情先前在屋里倒没发觉外边还在吹着风。

他一拂长袖,紧了紧衣襟,心中一动,又探手入怀取出那鹰爪形的暗器,迎着月色,他反覆地端详着,但他始终想不起江湖上有谁用这种暗器,因为,说实在的,他对于江湖上的事,的确是太孤陋寡闻了!

平儿微微一叹,向后走去,跨过天井又到了后院,院中几株老梅依然迎风而立,他仰头望天,只见那弯冷月已斜斜的挂在西方。

“暴风雨的一夜,又过去了,明天!明天是否还有暴风雨呢?”

他感叹地说着,又迈步向着卧房走去,突地一声:“小哥儿!请留步!”

他转首一看,只见那边厢房门口,那个黄脸的庄稼老人正微笑地向他招着手。

平儿略一迟疑便向他走去,那庄稼老人转身退步,让平儿跨进门内,便反手掩上了房门。

进得屋内,只觉温暖异常,平儿环眼一看,只见这间套房与自己那间的布置差不多,不过稍大一点,中间搁着一张圆圆的八仙桌,桌旁还架着一盆燃着炭的火盆,壁上,也挂了许多名家的字画。

“小哥儿请坐!”

那庄稼老人微笑地拱手让坐,平儿略一谦逊,便沿着火盆边坐了下来。

当他正以充满探询的目光望着那黄脸老人时,老人已哈哈一笑道:“小哥儿!你可知我请你来为的何事?”

平儿闻言一愕,暗道:“你说这话真绝!我与你素不相识,哪知你心中之意!”

但他依然礼貌地一欠身,答道:“这个晚辈下知,尚请老伯告知其详。”

黄脸老人一捻唇上八字须,哈哈笑道:“岂敢岂敢!不知小哥儿可是姓陆?”

平儿又是一怔,摇摇头。

这回轮到那老人一怔了,只见他呐呐的道:“那么请问小哥儿,尊姓大名?”

平儿一眼就猜出这庄稼打扮的老人,一定是一位风尘异人,后来在大屋里的连番遭遇,更让他断定这老人是一个隐而不露的高手,故而见他发问,必有原因,但一时之间,却又不知如何回答,因为他已遭遇这种情况好几次了。他想乱扯一个名字,但抬眼一望,只见那老人眼中充满了期待,不由一阵愧愆,摇了摇头。

那老人见他犹豫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只当他不愿回答,不由一阵失望,长叹了一口气,伤感的说道:“小哥儿!不瞒你说,先前在洛阳街上,我一眼就瞧出你身具上乘绝顶功夫,因为那样大寒的天,你却只穿一袭薄衫,这可是一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所不能胜任,故而不由多看你两眼,但错身过去之后,却发觉你的面貌很热,酷似老夫昔日一位姓陆的故友,故而冒昧相询,不想……”说着又长长叹了口气,平儿闻言一惊,急道:“老伯休要误会,晚辈实有难言之隐,并非不愿告诉您老人家,说实在的,晚辈尚不甚清楚本身身世……”黄脸老人眼中一亮,“哦”了一声道:“这么说倒是老夫多心了,尚请小哥莫介意才是!”

说着感叹地长长的舒了口气,凝视着那盆中的炭火出了神,火盆炽热的炭火吐着赤红的焰苗,映得他的脸也是红红的。

他执起盆边的铁铗,挑动了一下盆中的炭火。“哔剥——”一块火炭爆出一朵绚灿的火花,也扬起一阵灰。

炭,更炽了,他的脸,也更红了!

从那炽红的炭火中,他仿佛又望到了从前的自己,那曾经也像这炭火一般,他的盛名,如日中天,炙手可热,但是,却又像那绮灿的火花,仅仅是一刹那……“岁月如矢!时光不再!唉!英雄不许见白头!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黄脸老人,像是缅怀过去,又感叹岁月催人,不由伤感的叹息:“三十余年前,老夫初出江湖,凭着手中一条‘九转金鞭’和一手‘离魂爪’赢得了‘铁爪金鞭’的名号,当时大江以南,提起‘铁爪金鞭’孙鸣志,没人不竖指称好……”他沉迷在往事的漩涡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告诉着平儿,喃喃的说着:“但是,当时大江以北,却有一个名叫‘一条龙’武铁的人在称雄,据说那人年纪甚轻,但一枝早烟杆却使得神出鬼没,毫不含糊,深为北道的豪杰称许。老夫一气之下,单身北上寻找那‘一条龙’挑战。当时,也因为彼此年纪很轻,年少气盛,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我们可说是棋逢敌手,足足拚了三百多招竟没分出胜负。结果,在第三百二十一招上,我的‘离魂爪’在他胸前衣襟上按了五个指印,但他那枝早烟袋也在我的头顶洒了一头的烟灰。”

“因为,我们彼此都有点惺惺相惜,故而,下手时都存了点到为止的心理。我们可说是不打不相识,反而因此一战结成了好友……”黄脸老人的视线,始终停留在那灼红的炭火上,但那对炯炯的眸子里,却洋溢出兴奋的光彩,平儿睹状暗暗忖道:“这老人看来年纪不太老,但先前却以廉颇自喻,如今却又好像完全沉醉在缅怀过去,看样子当年他的确是有过一番辉煌的名业。但是,他要我进来难道只是为了向我叙述他的过去么?还有,他说的那个面貌与我相似的姓陆的是谁?为何他又问我是否姓陆?”

“从此大江南北,我们联袂来往,仗着我的一条金鞭,和他的早烟袋,立下了一番声名……”那“铁爪金鞭”孙鸣志,好像忘却了平儿在旁,只是缓缓的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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