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范家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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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范家娘子-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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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偷偷见?”
  “当然是知己知彼了,这样也好讨好未来婆婆呀。人都说‘多年媳妇熬成婆’,那么,这个时代,婆婆在家中的地位,是很高的吧?万一我不招她待见,她让你休妻再娶,那可就麻烦了。”
  李静越说越担心,朱说却是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道:“把你脑子里那些话本上看来的故事都剔出去。我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她这些年,也受了诸多委屈,不会为难我的妻子的。况且,你那样的身份,她怕是还会战战兢兢敬着你。”
  李静揉着额头,不以为然地道:“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即便我出嫁前身份再高,嫁入你家,就是你母亲的儿媳妇。况且,难道我还能仗着家世身份为难长辈不成?那不是更给了你休妻的借口吗?”
  看着李静突然变成一副固执腐儒的样子,朱说知道,她又因为紧张开始钻进自己那个虚假世界了。
  来日方长,他也不准备今日说服李静。
  只是,难得的月明星稀的气氛,难得的两人独处赏月,却因为李静的状态,没有了半分情调浪漫。
  守孝
  朱说隔日跟大家一起去书院拜访了戚院长和几位先生,第三日就离开了宋州。
  李静只是在自家别院的门口跟朱说挥手告别,甚至没有把他送出城门。所以,李静并不知道,朱说因为囊中羞涩,不能回乡看他母亲,而是直接去江宁赴任,没有办法把她给他母亲准备的礼物及时送给她。
  朱说离开后,又过了三天,摩西也离开了。因为王炎家里的关系,明法科出身的两人,意外地,都留在了京城。不过,不是在六部任职,而是在开封府治下任职。
  王炎对摩西的那点儿心思,这些年,李静就算再迟钝,也看出了些端倪。可是,摩西对王炎,最起码,从李静这里,感知不到友谊以外的情绪。甚至于,李静还觉得,它其实并不太喜欢与王炎接触。
  李静已经给刘禅写了信,让他在开封府衙附近,为摩西安排一处安全静谧的住所,最好是直接买下来,随信,李静也寄去了五千两的银票。
  这件事,在出发前夜,李静已经跟摩西说过了。
  在长亭看着摩西在马背上瘦肖的背影渐行渐远,视野中,只留下官道两旁飘着白絮的杨树,李静擦了擦眼角,坐上万麒家的马车,返回城中。
  当晚,万麒邀李静去饮酒嬉乐,这种事,李静只跟刘禅一起做过。
  万麒自己,自然是因为家里生意的关系,经常出入瓦肆勾栏的,可是,他从来没有主动邀请过李静。甚至于,每次知道李静去过那种地方以后,好几天看着她时,眼睛都闪着凶光。
  这次万麒主动邀约,李静着实吃了一惊。
  不过,几日间送走了身边朝夕相伴了几年的爱人、亲人,李静心中,确实也积攒了诸多愁绪想要发泄一下。
  李静醉到八分之时,万麒挥走了画舫的歌伎,把李静拉到了琴台。
  这样看似轻慢的举动,李静却也没有着恼。
  调试了琴弦,李静气聚丹田,弄弦弹唱起来。
  本来,她最想弹得是柳永的《雨霖铃》,可是,想到滞留京城仍在执着于科考的柳永本人,李静还是心念流转,谈起了白居易的《琵琶行》。
  《琵琶行》,是白居易失意时所作,以被恩客抛弃的过期名妓自比,绝不是适合为朱说、摩西前程祝行的吉利的歌。
  可是,却与李静此时胸中郁积的那团气,正好相合。
  李静此时心情郁闷,声音自然是低沉的。可是,她多年习武,即使是低沉的声线,也穿得很远,况那一手被朱说品评指点过的琴艺,更是非一般人所能比。而他们所在的画舫,本就是万麒包下的,宋州城花魁名伎顾燕燕的画舫。
  万麒其实也是微醺,而且,再过几日,就要回到洛阳,从此与李静分别,心情自然抑郁。


  可是,再多的抑郁,在早就做出了决断之后,也不能再表现出来。
  所以,他没有办法在李静的家中与李静告别,只想在这种旖旎轻松的氛围中,在李静仍在为他人的离去伤怀的状态下,在李静的无知无觉之间,与她告别。
  同样怅然失意的两人,并没有想到,李静的这一曲,引起了多大的轰动效应。
  李静幼年时,就以“弄琴公子”名动坊间,李家为她举办的及笄礼,虽说高调,可是,隔日,就是李夫人去世,之后又是她的葬礼,因此,李静女子的身份,并没有在宋州城传开。
  只是,如今,距离李夫人的葬礼尚不满七七,本该守孝的李静,却动起了管弦,与人在画舫逸乐。
  李静纨绔的声名之外,又加上了不肖兼不孝。
  当然,也有少数的几位有心人,欣赏了李静绝佳的琴艺歌喉,为她不是名伶而可惜。
  第二天,李静还在宿醉中尚未清醒,万麒就在他的房间留下了一封短短的告别书信,带着他家的丫鬟、小厮,悄然离开。
  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万麒的衣物饰品,没有留下分毫。
  如果不是李静开门时,房间里熏香的气味还未散去,李静甚至怀疑,这间房间,从来都没有住过人。
  摩西、王炎的房间,却是尽量的保存着完整。
  展开那封书信,李静反复阅读了数遍,才折好放在袖间,走到窗前,把窗扇开到最大。
  万麒的好,她又岂会感知不到?
  不过,五年的照拂,已经足够,他们,终究是只能陪对方一程,而不是一生的人。
  李静又在山上住了三天,才下山回到李家,如今,宋州城中,李家不肖的公子,在母亲七七未满之际到画舫饮酒狎妓、弹琴逸乐的事,已经传遍了坊间。
  看着换回一身孝衣的李静,守门的小厮真想用眼睛把她射杀。
  就是一向疼她的红姑,也不轻不重的责备了她几句。
  李静初始并没有听明白,在听懂之后,才意识到,原来,守孝,并不是守在家中这样简单而已。守孝期间,不仅要撤去环瑱,不谈婚嫁,更重要的,是要在言行上守孝,谈笑尚且失礼,更遑论逸乐。
  分明,李静的琴音歌声,都是郁闷之声。却被扣上了一个不肖子的帽子。
  好在,她是女子的身份还没有传扬开来。否则,何止是不肖这样简单,简直要被宗族浸猪笼了。
  李静微微苦笑,可是,在魏谌找他饮酒之时,她仍然丝毫没有犹豫的出门了。
  好在,魏谌虽然多年从军,毕竟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一些忌讳也是懂得,并没有带李静去酒楼,而是带了酒,骑着马一起与她到郊外踏青,同行的,还有决定在归德军中担任书记官的魏纪,以及病愈的李让。
  魏家兄弟骑马,李静陪李让坐马车。
  之后,李寂曾经把李静叫到书房谈过一席话。对于在画舫弹琴那件事,李静态度诚恳的做了解释,当然,隐去了她与朱说之间的事。
  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李静暂时还不想说。正好,她这几年守孝,不会有人为她提亲。而她守孝期满,在其他人提亲之前,朱说就会前来,礼数做足了,即使李寂不同意,她也是要嫁过去的。
  她守在这里三年,是为了回到李夫人的那一日温柔,并不是真的就把这里当成了她的家,三年过后,这里,将是与她无关的存在。
  李静没有打算把自己的感情,剖开来告诉这里的任何人,除了已经之情互相心照不宣的李让之外。
  李寂言谈之间,满是对李静的歉意,同时,也有隐隐的责备。
  不管李家如何待她,她在母亲尸骨未寒之际饮酒狎妓,拨弄管弦,都是大大的不肖,不仅是往李家脸上抹黑,更是在自毁声名。
  本来,已经有意向李家提亲的几家人,听到李静那一闹之后,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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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寂就是把李静夸得再好,李静再怎么是佛祖本生、皇上御封的义女郡主,也没有人家敢要这种不肖不羁的女子做儿媳妇。
  他们能不让人说破李静的女儿身分,让她彻底声名扫地,就已经是给了李寂足够的面子了。
  可是,李静道歉的态度诚恳,也确实是不知道忌讳才做出了那狂放之举。李寂本就对她存着歉意心疼,如今想到女儿的终生,多半也已经没有着落,而她自己却是无知无觉,李寂看在眼里,更加多了一份心疼愧疚,责备的话语,也说得隐晦。
  只是,李寂的心意,再怎么情真意切,或者怎么冷冽敷衍,都已经传达不到李静心里了。
  十八年的时间,几次期待几次失落之后,李静对她这一世的父亲兄弟,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
  李静在初夏时节,收到了朱说的来信。
  信中说他担任了广德军的司理参军,主要负责狱治,虽然与他最初想要的工作有些出入,但他会做到在其位,谋其政的。
  微微的失意,更多的是,一份属于他的踏实冷静。
  朱说信中还提到了派皂隶回乡接他母亲的事,但是,字里行间,有隐隐的担忧。他母亲患有风湿,而江宁多雨,他怕母亲会水土不服。
  信的最后,问了李静的状况,只是,多是一些日常的问询,没有丝毫浪漫暧昧的只言片语。更别说什么相思情爱的字眼。
  落款也是干巴巴的“朱希文字”。
  李静略微失望,可回信还是尽量热情的鼓励了他,随信寄上了她让红姑缝制的一双竹炭护膝。同样的,字里行间,没有任何恋人间的相思话语。
  朱说的回信,是在入秋时才送达的,三个月的时间,李静彻底知道了何为“天各一方”,拜这个时代不发达的通信所赐,不过是相隔千里,分别了,却是真的音信难通。
  朱说信中言明他已经渐渐习惯了狱治的工作,他的母亲也比想象中更能习惯江宁的生活,还迷上了江宁的一种特色小吃。
  洋洋洒洒的最后,朱说隐晦地跟李静透露了一个消息,她母亲身边,还跟着朱家的一个本家妹妹朱婷,这些年,他不在宋州,多亏了朱婷对她母亲多方照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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