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让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婆媳抖起筛糠来,那白胖小子也被吓住了,张嘴就干嚎起来,“姑父,坏蛋——”就被婆子堵住了嘴。
傅奕阳一听那称呼无比的憎恶,冷冰冰的说了句:“谁给你们的雄心豹子胆,竟敢在正院撒泼,啊?不识好歹的奴才秧子!以下犯上,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狗仗人势,可真不愧是我侯府的好奴才啊?!”
傅奕阳这次是真气狠了,挥手让永平带人过来把魏家的几个人都拉下去,还想训些什么,就听得正屋他儿子的哭声,冷冷的扫了一圈,把底下人唬的脊背发凉才抬脚往正屋走。
苏颖抱着扯着嫩嗓子哭的福儿哄着:“你爹是不是很威风啊?往后你也跟你爹学学,把那些不听话的奴才整治的服服帖帖的哦。”傅奕阳刚走到帘子边就听到苏颖说的最后一句,又见边上芦荟脸上还没有来得及收起来的怒色,心里莫名有些心虚,还有两分尴尬,到最后全都化成怒火朝那不听话的奴才发作了。
魏家的来闹那么一场将傅奕阳最后的宽饶也给闹没了。
☆、083章 善待下人
东厢房侧屋
丫环跪了一地,皆垂头不敢语,雯玉的奶娘魏嬷嬷喏喏的站在一旁,心里直打鼓,她和魏姨娘的娘家还沾亲带故的,这才能挤上来成为雯玉的奶娘,管着雯玉的院子,就连老太太屋子里的大丫环也得叫她一声嬷嬷。
可现在魏姨娘失势,魏家也眼看不行了,魏嬷嬷生怕这把火烧到她身上来,再看跟桂嬷嬷站在一起的章嬷嬷,魏嬷嬷眼睛里涂了毒,明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太太特意派过来分她权的,可恨,仗着太太竟然短短几个月就把大姑娘房里的人给拉拢过去了。
桂嬷嬷哪里没注意到魏嬷嬷的神色,在心里啐了一口,淡淡道:“其余人就罚两个月月钱,若有下回——”她扫了一眼,“立时打发出去!”底下众人更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之前有个小丫环被绑了出去,这都过了两天再也没回来过了,可谁都不敢提一声,生怕被牵连了。
桂嬷嬷余光瞅着那魏嬷嬷似是松了一口气,就道:“魏家的你昨儿去哪儿了?雯姐儿的病虽说是稳定了,但也是离不了人的。”
魏嬷嬷心里一咯噔,强自镇定的说:“昨儿我那小儿病了,我原想着只一晚上不打紧才私自家去的,大姐儿这儿不是还有章姐姐守着……”她早就看章嬷嬷不顺眼了,她不好过,她也别想好了。
桂嬷嬷可不跟她客气,薄荷捧了个匣子过来,魏嬷嬷一见脸色煞白,想拦着不让薄荷过去,被小丫环翠竹翠湖挡了回去,桂嬷嬷打开匣子,顿时虎了脸:“魏家的。这你可怎么解释?”匣子重重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不久前的苏颖送给雯玉的十二把珐琅梳子中的几个。
魏嬷嬷青白着脸,哆嗦着唇说不出话来。她扫了一眼站在桂嬷嬷身边不吭一声的章嬷嬷,扯开嗓子哭嚎起来:“就是觉得我碍眼。挡了路,攀了高枝就了不起,但凡想把我撵走直说就是了,何必黑了心肠使这样的法子,好歹我也是大姐儿的奶妈子,这点体面都没有吗?我以后哪还有脸面再服侍大姐儿呀!”
见章嬷嬷和桂嬷嬷都不吭声,越发蹬鼻子上脸。指着薄荷骂道:“不得好死的下。作的东西,连着气来抹黑我,便是老太太屋里的见着我,还要道声嬷嬷呢!”
魏嬷嬷这含沙射影、智商骂槐的一通骂。薄荷被她骂的脸涨得通红,如今苏颖跟前的大丫环到哪儿不是被人捧着抬着的,薄荷平日里的屋子还都多让着她几分,还从没人这么骂过她呢,张嘴就讽刺道:
“嬷嬷可真是好大的脸面儿!嬷嬷敢说你伺候雯姐儿尽心尽力了?我刚才捧来那匣子可曾说过一句那是从嬷嬷您的房里搜检出来的。嬷嬷这么急咧咧的辩白,不是心虚还是什么!”
魏嬷嬷被这么一抢白,噎的面红耳赤。
桂嬷嬷说了薄荷一句,薄荷撇撇嘴退到一边,桂嬷嬷八风不动。好似没把魏嬷嬷刚才指桑骂槐的话放在心上,一边儿去叫雯玉身边的红玉将这几年雯玉得的入册的东西清点一番,看还有没有少去的,还说了:“既然魏嬷嬷辩白了,若是不给你个交代,我等还要吃挂落。”
那声魏嬷嬷可是把魏嬷嬷叫的脸上忽青忽白,桂嬷嬷还让章嬷嬷过去帮忙,薄荷端了杯茶给桂嬷嬷,带了些讨好的笑:“嬷嬷,请喝茶。”这‘嬷嬷’二字咬字特别清晰,也不管那边冷汗淋漓的魏嬷嬷,带着些天真的问桂嬷嬷:“嬷嬷,你知不知道魏勇一家子好好的怎么就被送到衙门去了呢?”
桂嬷嬷冷道:“那一家子的人,黑了心肝昧着良心贪墨主子家的东西,咱们老爷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偏偏那一家子的硬气的很,可她再硬气能硬过板子,打她几十板子看她还能硬气下去,就是她家那七八岁的孙子——”
桂嬷嬷话还没说完,早就被吓得跟筛糠一般的魏奶娘瘫软在地上,哭嚎道:“桂嬷嬷,太太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这一回吧!”说着就跟疯了一般要往外跑,嘴里还喊着:“好太太,看在奴婢奶过大姐儿一场的份上,饶我这一回罢!”
桂嬷嬷直气的哆嗦,慌叫人堵住嘴压住,抬脚踹了她一脚:“以前干什么去了。这会子倒知道自己是‘奴婢’了!”
“果然都是一家子的黑心肝的,一样一样的。”
桂嬷嬷把这话儿回到苏颖那边,苏颖哧笑一声,她自从到了这里,除了从魏姨娘那边被说过这样的话,明明她什么都没说,人家就那儿假惺惺的说她不够宽大不够善解人意。更不用说这两天还被她家的那些一丘之貉含沙射影的骂了,难道是觉得她就是个软柿子?
“人呢?”
“在柴房管着呢,章家妹子和红玉正在清点东西,她家外头的我也让大管家去看管起来了,我看她吓成那样怕是没少偷了大姐儿的东西,原本还以为她是个老实的,到头来还是个内里藏奸的。”
苏颖拉着桂嬷嬷坐下,“也好,都摆的明明白白的,省的到时候有人说我落井下石,排除异己。”
“哪个敢?”桂嬷嬷眉毛都竖起来了,正说着芦荟掀开帘子进来说:“杜鹃姐姐过来了。”
桂嬷嬷嘴唇蠕动几下,苏颖笑笑让杜鹃进来,杜鹃忙推辞身上带着寒气不好进去就站在帘子外把傅母交代的话转述出来:“老太太说了,那起子刁奴固然可恨,然而骂过、罚过也就算了,侯府一贯善待下人,素有慈名,莫要为此遭人诟病,落人口舌。”
听听这话还带着一股儿“我是为你好你必须得领情”的意味,苏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回去跟老太太说,这桩事还没查清楚呢,那起子刁奴是非是对还没个定论,毕竟这事儿牵扯到雯姐儿得慎重,不过老太太有这份为我这当家太太好的心思。我这做媳妇儿的受教了。”
苏颖虽然笑的灿烂,但眼中寒光却越来越盛,她这边才要处置魏奶娘。傅母那边就知道了,这消息可真够灵通的。还摆出一副“训诫儿媳”的架子来到底是要做给谁看呢?
傅母究竟打什么主意苏颖心里门清儿,可那也得看她配不配和,更何况这要一个不好,傅母可就成了袒护欺负雯玉她亲孙女奴才的名声,到时候谁都会说傅家老太太善待下人,是个慈善人的。
杜鹃听了这话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芦荟送她出去的时候。杜鹃张了张嘴露出个名字来,芦荟眨了眨眼。
桂嬷嬷心里恼火,可傅母是主子不好背后非议,看向苏颖。苏颖眉眼微弯:“既然老太太都发话了,那我这做媳妇儿总不好阳奉阴违,自是不会行事落人口舌,遭人诟病的,嬷嬷就等好吧。”
“对了。南院那边儿如何了?”傅奕阳说魏姨娘的事不让她管,苏颖自然不会去违背大老爷的好意,再说了她现在正在坐月子,可实际上她并不得闲,虽然坐月子期间不能出门。但这就临近年关,往常还能让桂嬷嬷齐嬷嬷顶上,芦荟和白芷也是得用的,苏颖就做个总览,可现在不一样,有些事儿还须得苏颖亲自拿主意,好歹还有旧例可循,总算不会忙的就跟她真不是在坐月子般。
再说了男人的好意她总不能不领,说不管咱就不插手,可有些事儿总归是要清楚的。
那天魏姨娘被傅奕阳踹了一脚,又掐了脖子摔倒在地上,悲催之下魏姨娘就噗噗的吐血了,魏姨娘就避回房间留住一口气。可不料这件事还把她娘家给牵扯出来了,越扯越大条,偏偏魏家的女眷仗着“身份”就跑到正院来闹腾,口出狂言,那正是傅奕阳所不能忍的。
听听她们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心里还真把傅侯爷当正经女婿/妹夫/姑父呢,苏颖当时没说什么,私下里每人赏了那几个粗使婆子几个银角子,尤其是被咬了手反手给了魏嫂子几个巴掌的婆子还多了半尺布头,可把其他几个婆子羡慕坏了。
在这件事里面疑点重重,其实也是和魏姨娘那么轻易就从南院窜出来一样的事,明明那魏家的女眷都被看管起来了,还是在外面远远的隔着,怎么就一路畅通无阻的跑到正院来鬼哭狼嚎,口出污言秽语,指天骂地就差指着苏颖的鼻子骂她了。
何其相似。
这些腌臜事真是存心让苏颖坐个月子也不得安宁。
桂嬷嬷迟疑了下,才说:“老爷责罚魏姨娘过了年就送到庄子上去静修,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再加上魏家犯了错,他们家这些年仗着魏姨娘得宠唱起大旗,嚣张跋扈没少得罪人,如今他家被老爷查处了,可没谁去给他家求情的,早就绑着送到顺天府衙去了。”
“南院那些婆子丫环的总不能就这么陪着魏姨娘干熬,老爷就下令把南院多余的婆子丫环放出去,就给魏姨娘留了她住的那间屋子,门口的灯笼也让人取下来了,好歹老爷还念着旧情,看在魏姨娘病着的份上,给她留了个小丫头照应着。”
魏姨娘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南院丫头婆子就拎着包袱往外走了,树倒猢狲散,以往南院可是底下人挤破了头都想进来的,现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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