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宜,才惹得戴夫人对她相当不满。
傅煦阳嘴上也顺着傅母的话往下说,却把这件事给记在了心里。
“你媳妇儿怎么样了?”如今在傅母心里头,给她生了孙子的陈夫人分量重多了,至于陈宛凝,傅母还记恨着陈宛凝知道了去年她想设计傅奕阳和陈宛秋,最后阴差阳错却算计了傅煦阳和陈宛凝的事儿。
看傅煦阳的情况,他应该是不知情的,傅母一心认为是陈宛凝没有证据,白鹭那个背主的刁奴已经死了,当初的痕迹都被抹了,量她也找不出证据来。
原本还以为陈宛凝是个好的,傅母对她还寄予厚望,一心想着她生出儿子来,是侯府的嫡长孙压正房一头,哪想到最后生了个赔钱货出来!
竹篮打水一场空,又眼睁睁的看着苏颖生了双黄蛋,傅母心里都快殴死了,真是恨不得两人生的倒换一下。
傅母一问傅煦阳有些讪讪的,产房他不能进,再加上陈夫人生产那天发生的事,傅煦阳心虚,只随口问两句,就说:“宛茹做月子呢,挺好的。”
傅母本想派身边的嬷嬷去帮衬,转念一想,她身边能用得着的嬷嬷要么是被赶到庄子上,要么是被免了差事再家里头,不准再录用,能用得上还是往常看不上的。
心里无名火又上来了,口气有些生硬的问傅煦阳:“哥儿身边伺候的安排的可好?”
这个傅煦阳倒是知道,回道:“一应都是岳母给安排好的,跟前的嬷嬷也是极有经验的,母亲尽管放心罢。”
傅母放心个屁,她恼恨还来不及呢,戴夫人竟然越俎代庖的管到她孙子身边来了!要是往常哪里能让戴夫人这么明晃晃的欺负到她头上,可现在傅母又不得不采取迂回的方式。
“她倒是热心肠,当初我跟前的白鹭都跟她一条心了,她就是想离间你我母子之间的感情,我心心念念都是宛茹肚子的孩子你的儿子,又怎么会傻到去害宛茹?!”傅母断断续续的说着。
傅煦阳不明白,道:“这对岳母来说能有什么好处?母亲你想多了,再说我不是没上当么,这一切都是白鹭那个背主的贱婢做的。跟母亲没有丁点关系,母亲就不必耿耿于怀了。”
傅母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半边脸隐藏在阴影里,神情晦暗不明。
“宛凝呢?”
傅煦阳脸上讪讪的:“宛凝病了。大夫说是要将养一段时间,等她病好了,儿子立马让她过来伺候您。”
傅母想起来了,揪着被褥眼神一厉:“病了?早不病晚不病,正赶上我让她把管家权接过来的时候病了。真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还有苏氏,一个个都反了天了!”
傅煦阳心想陈宛凝是真病了,之前他过去看的时候,都起不来床了,就是这样还把洗三时剩下的五十两给他。他原本还真以为是剩下的,可听她跟前的丫环说漏了嘴,哪里还有剩,她自己还往里边添了几十两。
傅煦阳心里记着陈宛凝的好,再看她躺在床上。穿着米白色领口绣梅花的小立领中衣,乌鸦鸦的青丝披散在床铺间,单薄纤巧,分外惹人怜爱,傅煦阳心里就是有不满也消散了。
如今听傅母斥骂陈宛凝眼里闪过不耐烦,说:“宛凝她没有管过家,到时候少不得要劳烦母亲。母亲现在可劳累不得,不如等宛茹出了月子,让她们俩再接手管家权,这样还更名正言顺一些。”
傅母也恼恨自己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这对来说就是莫大的耻辱,每日里都阴沉着脸。唬的伺候的丫头婆子大气都不敢出,上房才这么静悄悄的。
这时,杜鹃在外面说:“老太太,药好了。”
傅母不放心其他人,每日里煎药熬药到喂药试药都是杜鹃一个人的活儿。
傅煦阳咳嗽一声:“进来。”
杜鹃端了药来。当着傅母的面喝了两口,道:“温热适宜,老太太喝药吧。”
傅母突然开口说:“煦阳,你喝一口。”
傅煦阳愕然:“母亲?”
杜鹃不明白这里头的机锋,在傅母的目光下把药碗递给傅煦阳。
傅煦阳看了杜鹃一眼,之前他们都笃定是傅奕阳害的傅母的病不见起色,还认为药里有问题,可杜鹃是每次都要试药的,但也没见杜鹃得什么病,可就是这样傅煦阳还是不放心,万一呢?
但傅母的目光一直停在这边,傅煦阳顿了顿,最终还是伸出手来去接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子就要往嘴边送,就在这时候听到外面小丫头通报声:“大太太来了。”
傅煦阳顿时松了一口气,快速的用嘴唇轻触了触了勺子,就把药碗递给杜鹃:“冷热刚好,正好大嫂来了,让大嫂也尝一尝。”
杜鹃低着头,可也把傅煦阳的举动都看在了眼里,傅煦阳舀起的勺子里根本就没有药。
傅母却看不见,她认为傅煦阳没有‘偷工省料’,心里大定,认为这个儿子是真孝顺的,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些气话,当不得真。
苏颖进来时,傅煦阳脸色确实不大好看,等抬眼看到浑身笼着一层清冷气息的苏颖,又把那些不阴不阳的话都咽了回去,示意杜鹃把药碗递给苏颖,“正好大嫂来了,尝药吧。”
傅母躺在床上,睁开眼看了一眼苏颖,没说话,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苏颖心里嗤笑,她虽然不常来上房,可上房的事儿基本上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偏偏这母子俩还以为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也不看看到现在,他们的计划成功了多少。
在傅母和傅煦阳的视线下,苏颖顺从又沉默的端过药碗,舀了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送到嘴里,然后就把药碗递给杜鹃:“再不喂就凉了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就淡淡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傅母摸不准苏颖的心思,等杜鹃喂药的时候倒是安心的喝了。
傅煦阳张了张嘴:“既然大嫂来了,我就先回避了。”傅煦阳快步出了里屋,到了外间狠狠的擦了擦嘴唇,又端起茶杯漱了漱口,明明他只是用嘴唇碰了碰勺子,根本就不像苏颖那样实诚的真舀了一勺子咽下去了,可傅煦阳就是觉得那药进到嘴里去了。
傅煦阳回头看了一眼里屋,阴沉着脸捶了下腿。把满肚子的怨恨和不屈都压了下去,可心里的疙瘩是越长越大了。
苏颖等傅母喝完药才说:“再过几日就是老太太的寿辰了,我来就是想请示下老太太,这寿辰是想怎么办?”
去年的寿辰她还是尽享尊荣的侯府老封君。谁都讨好着奉承着,可看现在,她蓬头垢面的躺在床上,半边身子还不能动,说话还不是很清楚。
过生日,那不是擎等着外人来看她的笑话么?!傅母心一急,嘴就秃噜了,还差点被口水呛到。
苏颖老神在在的站在一边,看杜鹃给傅母又是揉胸又是拍背的,等傅母顺气后。道:“按照往年的惯例,老太太的生辰自然是要大办的,这样才能昭显出老太太的尊贵不凡来不是,要不今年还照着往年的规模来?正好也让老太太您高兴高兴。”
傅母啐了一口:“居心不良!”
苏颖淡淡的说:“老太太您可不能以己度人,觉得我和我家老爷不管做什么在您眼里都是居心不良的。尽管如此。可我们碍于孝道,自然是只能尊着敬着。”
美目一转,语气微妙的说:“就像是小叔说的,就算是老太太不慈,我们做小辈也只能受着,毕竟孝道为大么。所以,我才会过来询问您老人家的意见了。省的到时候再遭受一次无妄之灾。”
苏颖轻描淡写的就把傅母的火气给激励的喷发出来,从心底里扎出针来,抓住枕头就砸向苏颖。
哪知道手一滑,半边身子又不如往日灵活,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就往下栽。
苏颖抓住准头还不错的枕头。眯眼一笑,眼疾手快的把枕头丢过去,正好丢到脚踏上。
杜鹃也眼疾手快的去拉傅母,可免不了傅母头磕到了脚踏,幸好是磕在了苏颖扔过来的枕头上。
避免了一桩血案。
杜鹃费了些劲才把傅母给重新安置到床上。苏颖走过来把脚踏上的枕头捡起来,无视傅母眼中的千刀万剑,把枕头给垫到她脑袋后面。
仍然用没甚起伏的语气说:“老太太就算觉得我这话说的分毫不差,也不用这么激动的赞成啊。”
杜鹃眼圈通红,不赞同的出言:“大太太,老太太自从得病后脾气就一直不大好,就算您心里有再多的憋屈,可不管怎么说,老太太都是大老爷的生身母亲,您多担待些,别再说这种话了……”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颖给打断了,苏颖冷淡一笑:“没想到老太太跟前还能有个忠心为主的丫头,是老太太的福气。”
说着扫了杜鹃一眼:“不像白鹭,尽是做些助纣为虐的勾当,到最后落了个连副棺材都没有,一张草席裹了扔到乱葬岗,尸骨被野狗啃噬的下场。”
再看傅母瞪大眼睛,苏颖嗤笑一声:“老太太难不成是把原先您最得力的丫头都忘了,白鹭撞柱子死了才过了没多久啊。”
杜鹃心苦口也苦,“太太……”
苏颖站起身来,扬高声音道:“老太太的寿辰不能不办,不然传出去再有那起子小人说我们夫妻不孝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还请老太太给个章程,到时候我也好按这章程行事。”
“要是老太太想把这事儿交给二房操办也可以,到时候所需银钱都从公中出。”
傅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滚!”
“那我就等老太太的答复了。”以为她稀罕操心她的生辰啊,苏颖还不是说给外面的傅煦阳听的,走到外间果然见傅煦阳坐在椅子上喝茶。
苏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就往走,傅煦阳不得不站起来问:“大嫂这就走了?”
苏颖叹口气:“长辈的话焉有不听的道理,既然老太太嫌弃我碍眼,我又何苦在老太太跟前惹人嫌。说到这里,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小叔你,能屈能伸哄得老太太眼里再没旁人的,对此,我和我家老爷都很感激你的。”
“人家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小叔的所作所为早就打破了这个都说,单凭这份韧劲。也是我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