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哪个词刺激到了潘如月。潘如月膝行到季夫人跟前,抱住季夫人的大腿,控诉道:“舅妈你说谎,明明是娘说的,如月很快就能作为继室嫁给奕表哥了,娘是不会骗我的!您看,苏姐姐不是病重了吗?虽然这么想是如月的不该,可如月是真的像嫁给奕表哥。舅妈你怎么能这么心狠,怎么就不能发成全我呢?”
在潘如月抱着自个大腿的时候,季夫人已经开始缓缓吸气吐气,强忍着抽起一脚来把潘如月给踹倒的冲动了。
等到这会子,又看到潘如月脸上控诉的神情,季夫人简直想要一巴掌拍死她了,好叫她别再丢人现眼。
潘如月说的那些话也让季夫人跟吞了苍蝇一样,拿帕子的手紧紧捏成拳头,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把腿抽出来,潘如月软倒在地毯上,只顾着一味嘤嘤的哭泣。
季夫人像看一团烂抹布一般看潘如月,又嫌恶的撇开脸,她都觉得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摊上了这么个小姑子还有这么个外甥女?
潘如月被堵住嘴送回到院子里就跟着病了。
原先潘如月最开始上京时,季夫人还不知道她的脾性,为了昭显自己是个慈爱的舅妈,就把她安排到季姗姗住的旁边的一个院子里。等后头潘如月行事不着调,季夫人怕她带坏了季姗姗,连忙找了个借口把潘如月安排到另外一处离主院更远的院子去了,但季夫人做的全,这做院子更大风景也更好,即便外人知道了也会夸季夫人疼爱外甥女。
等潘太太进京了,季夫人早早又安排了另一处更大一些的院子,供她们母女居住,而这处院落看着好似比原先的那一处离主院还近一些,但实际上更偏僻一些。
潘太太有不满的也被季夫人镇压下去了,可这可把架住潘如月的丫环累的够呛,潘如月吹了一路的小风,她又穿的单薄,原先也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这会子病了也不奇怪。
等到季夫人生辰时,有太太问起来,季夫人还夸奖潘如月来:“我这个外甥女是个侍母纯孝的,她母亲病了,她衣不解带的侍奉在床前,什么事都不假他人之手,底下人怎么劝都拗不过她。这丫头也是太倔强了些,如此一来二去的倒把自己也给累的病倒了。”
季夫人这么说也把自己给撇了出来,不是她没派丫环过去,是潘如月自己太倔强;另外还暗示了下潘如月身子骨不怎么好,即便侍奉病人再怎么劳累,再怎么亲力亲为,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把自己给累的病倒了。
季夫人不愿意等日后潘如月被撂了牌子后,京城有哪家看上她,这样的姑娘还是回杭州去祸害潘家吧,她这做舅母的实在是消受不起了。
听得问起潘如月的太太唏嘘不已:“倒是个孝顺孩子。”
就只这么一句话,转而就说起了其他事来。
如今四九城里最热门的话题是什么,可不就是陈家出了个凤凰么。
兵部侍郎的太太姜夫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戏台看,笑着说:“今儿的戏,也确是极好看的。你们且瞧着,那戏台子上的戏子,即便不必擦脂抹粉,也是花团锦簇的,可是比那凤凰儿都尊贵了。”
这意有所指的话儿让一些懂得些门道的夫人太太低低地暗笑,那流言虽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可未免太过了,太假了,让人觉得这些个流言不过是陈家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凭空捏造出来了。
这抬高自家秀女便也罢了,分明有嫡女不选,却选个卑贱的侍妾生的庶女,这不是生生降低格调么,让人瞧不上。
姜夫人因为有个女儿做了郡王侧妃,虽然丈夫的品级比不上季大人,可在今日来的诸位夫人太太中也是极有脸面的,连座位都安排在季夫人的旁边。
她看过一折子戏就笑着同季夫人说话:“怎么不见勇武侯夫人?”
季夫人叹口气:“身子不爽,便是不好出门。”
姜夫人遗憾道:“真是不巧了,我原还想着今日见着了她,和我分说几句,省的她因着劣儿的事心存误解。”
“你这么说,我可就糊涂了,发生了什么事?”
季夫人被姜夫人说的一头雾水,姜夫人便是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临了了道:“这么说来也不怕你笑话,都是小儿顽劣,被我给宠坏了,才会下手不知轻重。”
姜夫人就是想试探一下,要是早担心这件事会造成不良后果,哪里还会等到现在,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更何况在这件事发生的当天,兵部侍郎就特意去找过傅奕阳了。
季夫人细想了下也就明白了姜夫人的用意,跟她打起了太极,姜夫人知道从季夫人这里打听不到什么,很识时务的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
季夫人把视线转回到戏台子上,在心里嗤笑,不过是有个在郡王府做妾的女儿,就猖狂成这个样子。即便是傅家两房分了家,可傅煦阳到底还是傅家人,是勇武侯的嫡亲弟弟,这么下了傅煦阳的面子,只一句‘下手不知轻重’就能对付的了的?
真是够自大的。
若是苏颖在,兵部侍郎夫人还敢这么说话不知轻重,啧。不过,这件事跟季府关系并不大,季夫人往前的时候就不怎么看得上傅母和傅煦阳,如今勇武侯府当家做主的是苏颖,她可比傅母这个硬茬好说话多了。
更何况她们俩中间还夹杂着个潘如月,因为这事儿关系拉近了,没道理自己搞破坏,所以姜夫人说的这事儿,季夫人是不会去淌这趟混水的。
☆、174章 胡搅蛮缠
兵部侍郎姜夫人仗着自己比旁人多了几分脸面,少不得在为尚书夫人季夫人面前态度轻慢了一些,言语中就不免也带了一些出来。
季夫人不愿意淌这趟浑水,心里即便不满姜夫人的言行,可毕竟是她是主人,也不会揪住这点不放,所以面上该如何还是如何,只是姜夫人再说什么,她都打起太极来,姜夫人说的嘴巴都快干了,愣是没从季夫人这里打听到什么有用的,自讨了个没趣,就不再围着季夫人打转了。
季夫人也挺冤的,不说姜夫人说的那件事她不知情,即便是她知情了,那又如何,她总不能越俎代庖替人家勇武侯府拿主意定态度吧。
如此,季夫人又庆幸苏颖称病没过来。
这件事呢,姜家人的态度也算是比较明确的,他们是不愿意得罪勇武侯府,但并不代表他们得拿傅煦阳也当一回事。
如果傅煦阳没有分出去,那他也就不会落了个被人家胖揍成猪头的下场,最起码对方下手前也得顾忌下勇武侯府,可谁让傅煦阳分出去了,更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他有错在先。
但到底还是得顾忌勇武侯傅奕阳,毕竟傅煦阳还是他嫡亲兄弟,这态度可不就是挺矛盾的。
前面有兵部侍郎姜大人跑到傅奕阳跟前试探,今儿他的夫人姜夫人也是打着探探苏颖口风的目的来的,哪里想到人家正主根本就没出场,可真是憋了一口气,行事就难免带出一些出来。
傅煦阳这位不算苦主的苦主呢,他还在床上躺着养伤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傅煦阳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他一向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再加上伤主要都在脸上,再脸没有恢复之前。他只觉得没什么脸面出去见人。
陈夫人接连两次在苏颖面前被落了面子,心里不舒服,在陈宛凝跟前大吐苦水:“大嫂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好意的去劝说她,她不虚心听取也就罢了,可也不能倒打一耙,认为我没安好心。”
陈宛凝闻言,在心里微微一哂,陈夫人肚子里那点弯弯绕绕她再清楚不过了,她可不就是没安什么好心,因而只微笑不附和。
陈夫人舔了舔嘴唇:“要是姑妈非要住到咱们家里来,那可如何是好?”
陈宛凝皱起眉来:“应该不会,毕竟姑妈之前才被皇太后娘娘申斥过。不会一错再错的。再说了,如今姑妈在勇武侯府里除了没了诰命,哪点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不觉得像咱们姑妈那般的会纡尊降贵的搬来和咱们同住。”
陈宛凝说是这么说,可她语气也带了几分不确定。毕竟傅母当着族中耄老的面都提出这种跟着分出去的次子过的话来,还有后面她做的那些不分尊卑的事儿,保不准她破罐子破摔,再次置勇武侯府于不顾,硬是要搬过来。
看傅母以前做过的那些事,真不太能指望她还能分辨是非。
陈夫人想的更多:“如今侯府是真的大不如前了,之前我去找老太太时顺带去探望了一下大嫂。大嫂她现在实在是,唉。”
陈夫人假惺惺的叹了口气,陈宛凝狐疑的看了她一眼,把陈夫人看的心虚,不顾着卖关子了,“大嫂她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身上穿的家常衣裳也半新不旧的,我瞧着怕是去年做的了。可是没了往日当家太太的风光了,我瞧着比往时府中的管事媳妇子都不如了。”
陈宛凝不可置信:“怎么会?”
陈夫人听陈宛凝的语气好似不信,她就越发信誓旦旦的说自己能看错了,“大嫂是多要面子的人。如今在我跟前都还打扮的那么寡净,若不是实在囊中羞涩,又哪里会这般呢?你若是不信,尽管到侯府去瞧瞧。”
陈夫人是巴不得陈宛凝过去看苏颖的笑话呢,到时候定是要打扮的富贵华丽的。
陈宛凝见陈夫人说的不像是作假,即便其中有夸大的成分,喃喃道:“侯府有这么困难?”
“可不是呢,幸亏咱们分了家,不然的话大嫂现在的下场就是咱们的下场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我道呢,这段时间也没见大嫂出门交际应酬,侯府也没宴客,原来是这般缘由。哎呀,以前可是我误会大嫂了,认为大嫂是个目无下尘的,如今却是要艰难的维持着侯府的脸面呢,可实在是苦了她了。如果不是我那些首饰头面都不适合大嫂戴,我可是愿意拿出一些来给大嫂,以解燃眉之急了。”
陈夫人幸灾乐祸的连陈宛凝都看不下去了,陈宛凝出声打断陈夫人的话:“侯府总不至于寒酸到让大嫂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当时分家时咱们二房统共得了三成,就是这三成折合成现银也有十几二十万。大嫂他们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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