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荟和薄荷这下子面面相觑,芦荟半晌才说:“这可实在是……”
芦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尽管先前在潘如月‘兴风作浪’的时候,她还在心里头咒骂潘如月的不知检点,甚至在潘如月诅咒苏颖的时候,也在心里很很诅咒过潘如月。但没想到一转眼,人就真的没了。
“这算哪门子丧?”消化完这个信息后,薄荷咬了咬嘴唇说道,“算算日头,这会子怕是都没回到杭州吧,而且这寄信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这可是安的什么心?”
经过薄荷这么一说,芦荟也是回过心思来,跟着面色就不大好起来。
苏颖抿了抿嘴唇,似感叹道:“不知季府可是收到了同样报丧的信,叫人过去一趟问问。”
季府是收到了潘璋寄来的信不假,但潘璋写这封信的时候,情绪已经没那么激烈了。
季夫人刚和大儿媳妇感叹了一句“如月这孩子怎么就想不开了呢”,外头玛瑙就通传:“勇武侯府的人过来拜见太太。”
季夫人心想:难道是为了潘如月的事儿?
等管事媳妇进来,把来意一说,还真是为了潘如月的事。
却不是季夫人以为的,为了潘如月和潘夫人联合外人作下的糟心事儿。反而是为了眼下潘如月没了的这件事。
季夫人皱了眉头,嘴上说着:“可没曾想你家夫人也是知道了此事。”
管事媳妇表情带了几分哀切的说:“我们夫人只接到了从镇江发过来的报丧的信件,就只想着来和您通通气了,跟您说一声节哀。我们夫人说了,不管怎么说。大家到底是亲戚一场。往前再如何,如今可是人死如灯灭,再纠结着也没多大的意思了。”
季夫人一时还摸不准苏颖这叫人过来,到底是个什么用意,但本身潘璋往侯府寄了封报丧的信,就太失礼了。
他是个什么用意?季夫人打发走了苏颖派过来的管事媳妇。就揉了揉眉心,对玛瑙说:“人都离开京城了,还不叫我安心,如今你看看,这算是什么意思?”
季夫人谈不上伤心。满打满算她才和潘如月这个外甥女相处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可这半年别说相处融洽了,只顾着替潘如月收拾烂摊子了,就已经是心力交瘁。
更不用说后头还来了个潘夫人,她们母女可是叫季夫人受足了憋屈,还受够了气,偏偏季大人向着潘夫人这个亲妹妹。
想到这儿,季夫人就冷笑一声说:“瞧着吧。若是叫老爷知道了,怕是他立马就忘了我那小姑子还有如月那丫头曾经做过的下作事儿,再想着去帮衬那起子扶不上墙的烂泥去。”
玛瑙端上一杯茶来。劝说道:“夫人喝口茶,先润润口罢。”
季夫人吁出一口气来,道:“你说璋儿还另给侯府写了封信,算是怎么一回事?”
玛瑙想了想,试探的说:“莫不是姑奶奶的意思?”
季夫人想到潘夫人先前的各种无理取闹,嗤笑道:“她什么时候能消停了。我可就安心了。璋儿还在信里说,原本她都要闹着回调头回京城来。只叫他劝住了。到底是璋儿懂事,还能镇得住。”
季夫人转念想到怕是又被潘夫人搅合了一番的苏颖。忍不住抱怨道:“旁人家的姑奶奶不说惦念着娘家,只给娘家惹事的都少有,怎么到我这里,就摊上这么个只会给娘家留烂摊子的姑奶奶。如今就是走了,这留下来的烂摊子不还得我在后面收拾,现如今可是好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实在是恼人。”
玛瑙听出了季夫人的弦外之音,劝导道:“先前勇武侯夫人派来的管事媳妇不是说了,不再纠葛于表姑娘的事了么?毕竟表姑娘说没就没了,再纠葛下去未免显得不厚道了。”
季夫人喝了口茶润润干涩的嗓子,听玛瑙这么说,叹口气道:“是不纠葛如月那丫头了,可也碍不住我那好姑奶奶继续作孽,瞧瞧上回的事儿可还没个定论呢。”
“只如今都这般了,也不好再继续计较了吧。”玛瑙跟了季夫人多年,一直是季夫人的心腹,说起话来也不会有那么顾及,“再说那事儿说起来,咱们府也是被波及的,侯府也不多无辜。”
“这话倒是,姜府实在是过分,只不知他们府上想怎么处理。”季夫人跟姜夫人原先还有些交情,先前季夫人过生日时,还邀了姜夫人来。
只当时不怎么愉快,等到后来姜夫人在背后做的事情,季夫人都有所耳闻,可没想到他们两家这么快就结了仇,还到这种程度了。
这次发生的事,要说没愤懑,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但到底季府还是站不大住,谁叫潘夫人和潘如月掺合其中。
但季夫人私心还是觉得季府无辜,是被潘夫人牵连到的,再者最后查明了是潘家和侯府的私仇。
更何况先前在查清楚真相前,她和季大人在侯府被两个小辈臊的灰头土脸的,实在是叫季夫人觉得没脸。所以侯府没什么动静,季家也就不怎么主动跟着掺合了。
☆、246章 斩草除根
季夫人打定主意不愿掺合其中,再加上外面风平浪静,原先还会以为会出现不利于季家的传言也没有出现,好像那天的一出闹剧没有发生一般。
虽然被今天潘璋送来的这一封信打破了点平静,但正因为如此,季夫人觉得季家更没有道理再搅合了。
这里面也有勇武侯府没什么作为的原因在,季夫人可不愿意做出头的椽子。更何况,这里面还掺杂着要为潘如月和潘夫人这对母女出头的意味,更让季夫人接受不了。
如今大家都不动,正合了季夫人的意思,她选择了观望。
——显然,季夫人还不知道,傅奕阳早已经和季大人达成了协议。
既然季家想庇佑潘夫人母女,让她们母女在搅合的人仰马翻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季家还是别参与的好,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也来一个里应外合,敌我不分,那可就是再糟糕不过了。
这样一来,勇武侯府和季家都没有动静,反而是让想‘以静制动’的姜夫人摸不着头脑,陷入了被动当中。
姜夫人着急上火,嘴上都起了燎泡,每每邵安家的过来,她都觉得特别愤懑:“怎的就没人在勇武侯身上做文章了?那些个御史是做什么吃的?当初就是一个外室,他们都一窝蜂的窜出来弹劾老爷。如今个勇武侯私德有亏,反而一个个都跟瞪眼瞎似的!”
邵安家的低头不语。
姜夫人想起来最初她为何看苏颖不顺眼的理由,忍不出嘲讽:“我道呢,那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可不就是勇武侯的岳父!看看勇武侯夫人,是多么的贤德淑良。都愿意让自个娘家帮着遮掩勇武侯犯下的浪荡事,在这方面我可实在是自愧不如。往后谁要是再说勇武侯夫人不贤,我头一个都出来替她辩解!”
邵安家的听着这话非常不合时宜的抽了抽嘴角,不说其他,单就是想在背后编排勇武侯夫人善妒不容人的。头一个论起来就是姜夫人本人了。她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自打嘴巴?
姜夫人舔了舔嘴上的燎泡,嘶嘶的抽气,气急败坏的转着圈圈:“你说现在是个什么光景?”
邵安家的在心里苦笑,出了这等事后,勇武侯府和季府都固若金汤一般。想要打听出什么事,实在是太难了。
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试探着说:“指不定他们就没查到太太您身上来呢。”
姜夫人狠狠得瞪了她一眼:“你说的什么混话?佟贵家的那个不中用的都被抓住了,我当初可是猪油蒙了心,选了这么个蠢货!她愚钝你也跟着傻了?”
邵安家的脸上变的讪讪的。甭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只说着:“佟贵家的一家子可都在太太您手里攥着,她要是知道点好歹,就知道该怎么做,要么咬死了不认,要么把错都推到潘夫人身上。”
邵安家的说这话的时候,心苦嘴更苦,“我倒是觉得怕是把错都推到潘夫人身上去了。不然潘夫人怎么就立马被遣走了,而且季家没什么动静,显然是不希望把事情深挖下去。到底还是顾忌着自个的名声呢。”
邵安家的绞尽脑汁的把话给圆好了,实际上她心里也没底,谁叫不但牵扯了季家,更主要的还有勇武侯府。
想想往前姜夫人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对付苏颖以及勇武侯府,可是有哪一次占了上风?非但没能占到上风。回头看来那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一回,要是形势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可真是叩谢菩萨保佑了。
姜夫人半信半疑。
邵安家的想了想,又说:“退一步说。就算是查到了咱们这边儿来了,他们一时半会儿的应是不会有什么作为吧。”
姜夫人脸阴沉下来,显然是不满邵安家的说话前后矛盾,可还是让邵安家的继续说下去。
邵安家的吞了吞唾沫:“眼看就要大选了,要是这个档口暴了此事,对季家的名声可是没有益处的。季家显然也是碍于此,才不敢有所动作。有他们牵扯着勇武侯府,勇武侯府也不好罔顾两家的情分做出什么来。再者,他们怕是也顾忌着姜家和钟家,可不希望就为了个败坏门风的外甥女就扯个鱼死网破,那样子的话可实在是没那么大的必要。”
邵安家的没说的是,怕是也顾忌姜夫人这混不吝的性子。姜夫人说要鱼死网破,那可不是说说而已,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姜夫人又不是没做过。
姜夫人沉吟半晌:“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邵安家的低着头,蠕动了几下嘴唇,倒是没发出声音来。
姜夫人可真是昏了头,认为邵安家的说的很是在理,没看到季家和勇武侯都没什么动静吗?这可就能说明问题了。
姜夫人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放了放,稍微一得意就忘了形,夸夸其谈道:“我看着季家也该是要感谢我的,”邵安家的一听这话就傻眼了,她长大了嘴,就听姜夫人继续说着,“潘夫人和潘姑娘那对母女俨然就是一对毒瘤,潘夫人的夫家不是出事了吗?再有潘姑娘竟然那么个德行,我看季夫人心里肯定是不愿意再叫他们再在季家住下去的,以免沾染了一身骚。”
“如今出了这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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