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根基浅薄,没底蕴,规矩礼仪不到位!听说那傅家二爷还是个草莽纨绔,别说他是读书人,真是让人不齿。”
“纳妾也好意思搞出那么大的排场,就不怕折了福寿!”
“……”
当然这些傅母在后院是听不到的,但从侧面上来看也能看出些问题——今日来赴宴的太太夫人们都没敢把自家姑娘们带来——要知道这样的宴席一般都是太太夫人们相看媳妇儿的好时机——生怕不小心着了道,来个有去无回的。
另外就是窃窃私语,眉来眼去,捂着帕子笑的意味深长,傅母脸色难看至极,陈家那边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陈家未嫁的姑娘也因为这件事受连累,好长时间都不敢出门会客。
苏颖在后院得招待客人,毕竟不管如何,也不能让人家客人觉得失礼了。苏颖越是表现的进退得宜端庄大方,女眷们心里有谱只会觉得说到底是书香门第出来的,最懂规矩,侯府大房还是好的,只不过被二房连累了,苏颖听了在心里暗搓搓的爽,不用专门去看傅母的脸色,就知道肯定不好看。
好歹苏颖还出来招呼客人,前院傅奕阳就露了一面就闪人了,他丢不起这个脸。
至于陈夫人她到底被丫环架着出来露脸了,这下那些女眷们看傅母的眼神都不大对,都在心里嘀咕就算是给娘家长脸,可也不用踩着嫡妻的脸来吧,毕竟这位也是娘家姑娘,还是嫡长女呢。
宴席早早就散了,新人也送入洞房了。这是陈家和傅母商量好的,陈宛凝就算有喜也得等到新婚一个月后,这孩子必须是婚生子,傅母算计的好好的,陈宛凝这胎要是个男孩就是侯府的嫡长孙,毕竟平妻也是妻嘛。
傅母想得好,等陈宛凝这胎坐实后,就想法让大夫诊出苏颖生育艰难,到时候不管是责令让傅奕阳休妻,还是逼迫他纳妾就有了借口。
说到底,傅母还是不死心,不对,是更坚定了扶持二房的决心,一*的阴谋接踵而来。
只可惜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等第二天新娘子陈宛凝——现在得改口了,得叫三太太了。这称呼还是傅母拍板定下的,怎么听都觉得不伦不类,不知道的还以为傅家有三位老爷呢——来给婆婆、嫡妻陈夫人和苏颖这个大嫂敬茶了。
傅母很慈爱,看陈宛凝很顺眼,接过陈宛凝的茶:“我等着你给咱们侯府开枝散叶呢。”杜鹃上前,托盘上是一套红宝石的头面,颗颗荔枝大的红宝石耀耀生光,很是华贵,看上去就价值不菲,陈夫人看的眼都红了,就是她嫁过来敬茶时傅母给的和这一比简直就是不能比,差太多了。
苏颖倒没多大的感受,因为她嫁过来那会儿老祖宗还在,就算傅母再不待见她,有老祖宗在傅母也不能小气了。苏颖特意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陈夫人,还是沉不住气啊。
陈宛凝又端了一杯茶来苏颖见礼,傅母眼睛闪烁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还特意说了句:“希望你们妯娌日后相互帮衬,且不能因为些许小事就弄得家宅不宁。”
苏颖伸手接过陈宛凝递过来的茶杯,凑到嘴边,突然闻见一股儿刺鼻的味道,从胃里泛出恶心来,拿帕子一掩嘴,干呕了两下,芦荟眼疾手快的把茶杯接过去,随手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担忧的问:“太太,您没事吧?”
傅母当下就把脸耷拉下来,重重的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老大媳妇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因为之前那事儿心有不满也不该在这时候发作出来,要是传出去的话让人家怎么说侯府的当家太太,忒是小家子气了罢!”
陈宛凝眼泛泪光,笑的勉强替苏颖说话:“许是大嫂真的不舒服,并非是故意要给我这个弟妹难堪的,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
陈夫人心里有那么些得意,就跟着附和:“不会是吃坏肚子了吧,还是请大夫来看看为好。”
傅母冷哼一声:“你们是怎么照顾大太太的,这般疏忽,就算太太贪嘴你们也该劝阻。”反正就是看苏颖不顺眼就对了。
她们都没把苏颖这样往有喜了这方面想,在傅母的潜意识里苏颖是再也生不出孩子来了,所以等大夫来了诊完脉后一拱手道喜,傅母整个人都不好了,还失手打破了手中的茶盏,脸上可没半点喜色,还是杜鹃叫了声老太太,傅母才反应过来,咳嗽一声:“可是真的?我这儿媳妇儿难坐胎,别是空欢喜一场。”
这大夫心里直嘀咕,以为傅母是真的怕空欢喜,又确认了一遍:“没错,这位夫人已经怀孕一月有余,脉象圆润有力,是喜脉没错!恭喜夫人了。”
PS:
裸奔伤不起,要存稿要存稿!!
☆、059章 福泽深厚
御史又在朝堂上参了傅府和陈家一本,就因为昨天不过是娶妾就搞那么大的排场,完全是有辱斯文败坏门风有违祖宗礼法云云的。
这些御史们可真什么都敢参,本来前些时间最红火的闹剧就是傅煦阳娶平妻的,不过后来被忠睿亲王竟然纳一个戏子出身的女人为庶妃分去了不少炮火,现在那件事平息了不少,转眼又出新话题让御史们可参,不愁没奏折写。
话说回来,还真有不少人对此表示幸灾乐祸,并且不畏寒冰的凑到傅奕阳跟前火上浇油一把,傅奕阳很高冷的反击回去,点亮了嘲讽技能,成功的让对方脸色发青,傅奕阳才冷哼一声,表明皇上没有降他的爵位,他还是勇武侯,所以朝他发难前想清楚两人之间的身份差,不要这么不自量力。
然后寒风过境,同僚们纷纷让道。
傅奕阳喷洒了毒汁也没见的多开心,好容易按捺住胸口的怒火,外头长随喜气洋洋的过来,一过来就先行大礼:“老爷大喜!”
傅奕阳皱起眉头,冷冷的说:“怎的?”
长随缩了缩脖子:“太太刚诊出一个月余的身孕来。”
就是满腹堆积起来的郁闷和怒火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傅奕阳把手里的笔一扔公务也不管了,到户部办差起来第一次早退,骑上马就往侯府跑,后头长随愣了下赶紧跟了上去。
勇武侯府
“太太快躺着,别累着了。”芦荟紧张兮兮的扶着苏颖躺在榻上,薄荷给苏颖腰后面垫上引枕,紫苏更夸张从外面端着个雕绘石榴花的茶盘进来,上面有一青花榴开百子纹碗:“是罗汉果干和梅粉熬出来的甜茶,还加了些治妊娠呕吐的青橄榄汁。”
桂嬷嬷笑开了花,“已经让人去通知老爷了。恭喜太太贺喜太太,这下太太可算是苦尽甘来了,绝对是个哥儿……”也不等苏颖发话,就指挥着几个丫头开了箱子拿宽松的衣服出来先准备着。原先在苏氏怀孕的时候就已经准备起来了只可惜后面也没用上。
桂嬷嬷摩挲着那些小衣裳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芦荟抿了抿嘴笑着说:“如今太太又怀上,是大喜事,该让底下人也跟着高兴高兴才对。”桂嬷嬷抹了一把眼泪没让苏颖看见,跟着点头:“很对,还有太太的娘家,更该去说一声才是。”又叠声说要把原先那绣有‘宜男草’之称的萱草锦帐换成绣有‘百子婴戏’的,取个好兆头,看苏颖平常用的碗碟都换成‘榴开百子’的了。
“嬷嬷先别忙活,那些东西摆在屋里,让人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盼儿子盼魔怔了。凭的让人笑话。”原先那些傅母赏下来的摆件还没处理呢。苏颖也不好和桂嬷嬷说那些摆件有问题,谁能想到做祖母的处心积虑害自己的亲孙子呢。
即使是心里有了心理准备,可等孩子真的来了,苏颖还是慌了手脚。别看她现在比谁都淡定,可手指尖都凉了,捧着甜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现在才一个多月,还没坐稳呢,我是怕……”
“太太瞎说什么呢!”桂嬷嬷下意识的截断苏颖的话,“大夫都说了太太这日子虽说浅但脉象沉稳,再说谁敢笑话太太,就算是个女孩。那也是老爷的嫡女,再是金贵不过的了。”
桂嬷嬷也反应过来,有些东西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就是太太在上房诊出怀孕,老太太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说什么“才一个月怕是福薄压不住”,就算月数小,那也得看这孩子是什么身份,就算是女孩那也是侯爷的嫡长女,这么想就说:“这是大喜事,总该热闹热闹,给底下人多发一个月月钱总使的。”
正巧傅奕阳这时候回来了,一进来就在苏颖身边坐下,目光热切的盯着苏颖的肚子,点着头说:“嬷嬷说的对,先发两个月的月钱下去,我已经让人去岳家报喜了。”
他说话的时候热切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苏颖的肚子,感觉比之前苏氏第一次怀孕还要高兴,嘴角一直往上翘压都压不住。
桂嬷嬷和几个丫环瞧见了,偷偷捂嘴笑,她们这些都比苏颖这个正主看着高兴。
苏颖伸手抚扶上腹部,心中涌起一股喜悦之情,血脉相连而带来的感动,就算是这孩子的到来打乱了她的计划,但到底是她的孩子,她总得护孩子周全。
再想到傅母在确定她怀孕时眼中骇人的寒光,苏颖正了正脸色,往里面挪了挪,让傅奕阳坐到她旁边来,满心的喜悦里带着淡淡的忧郁,“才一个月余,还太小了,怕压不住福,还是不要这么张扬的好。”
傅奕阳心里的喜悦都还没能宣扬出来,哪里能这么夭折了,反手握着苏颖的手,说话就有些霸气侧漏了:“咱们的孩子,福泽深厚着呢,再怎么也不会被福泽压住的,你只管好好的养身体,下面的事都让底下人去做。”
捏着苏颖的手指尖还是觉得凉凉了,看着她还没有多开怀,转念以为她对他们上一个没能出生的孩子还不能释怀,怜惜的把她的手拢到自己手心里,“放心吧,咱们的孩子定是能护住的,有我在呢。”
见他都这么说了,苏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满怀期待和依赖的朝傅奕阳点头,可心里却没怎么认同傅奕阳这句类似于保证和承诺的话。男人靠的住母猪都能上树了,更何况最大的威胁还是来自傅母,看样子接下来就是一*的硬仗要打,而且她可没忘了她的主线任务。
本来她计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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