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处死。
而耶律冥就是凭借着宁阌的这份恨利用了他,将他纳入自已羽冀之下。
耶律冥是她唯一能够依靠的人。
那日她去见他,便已有了自已的想法。他打碎了她最后的一丝奢望,却也塑造了她报复的决心——是的,她要报复。
如果说御神害死父皇母后是以慰亲生父母在天之灵,那么,她报复他的原因也是如他一般。
他们是两个对立的人,根本不存在于任何的可能。
还未知晓真相的时候他们是兄妹,而现在,他们是仇人。
从一开始,他们之间便不能有所谓的天长地久。携手白头成为了空话一谈,她甚至连想的资格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已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但她却是无悔。
她会手刃她的仇人,到了那一刻,他们的命运便会落幕。
但是,她真的下得了手吗?她不知道。
越是接近,她越是知晓一些她从前未曾知道过的事情。
原来,他竟为自已做了如此之多。而她,却一无所知。
她宁愿不知道这一切,那么她便能全心全意地恨他,不带爱地恨,不让他再打破她倔强的面具。
她一再地告诫自已,不能再继续爱他。他跟她,是仇人,不是爱人。
可是,她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颤抖。
看见他,听见有关于他的信息。听见他那一句“我不想背叛她”,还有从萧言口中得知他曾经为她做过的事,她的心就不禁泛起一阵痛意。
那些过往如倒带般在她眼前放映。他微笑的样子,他难过的样子,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无一不清晰可见。
他的温柔只独独属于她一人。当初,就是因为她不愿意做他的后,让他另立作后,他才气到接纳朝臣的意见,广招才女进宫。
他固执已见,朝臣跪地哀求他收回成命,却始终抿不过她的一跪。他心疼她的身子,不忍她受一丝风寒,便顷刻如她所愿地收回圣旨。
在耶律冥的手中,她唤了他的名字,他立即出现在她的面前。那一脸的温柔,让她为之感动。
误会她与岳残枫,将她赐给了他。最终却在成亲的那一日赶至,强行将她带回了宫中,占有了她。
他将她赶出了宫,甚至不惜以伤害她来让她绝望,却要凤舞誓死护她周全。
他说,她生他便生,她死他便死。
他的世界只有一个她,为了她,抛弃一切也愿意。
他很爱她,真的很爱她,但是,他们之间却不存在任何的可能。
从相识的那一刻开始,他们若是相爱,便注定了只能是悲剧收场。无论是兄妹关系还是仇 . ? 人关杀,他们之间的爱都只是一场笑话。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用“宁禧儿”的身份回到他的身边。
或许,在暗地里她还是渴望能摆脱这一道道的枷锁,得以与他相守。
……
宁禧儿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当她抬眸再次望向窗外时,发现夜幕竟在不知不觉之间降临了。
吩咐丫鬟将晚膳端上来,吃罢后洗了个澡,随即便打算就寝。
把发间的头饰拿了下来,正打算脱去外衣时,殿外却赫然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
宁禧儿的动作微微一僵,迟疑了半响之后,便打算走到外厅去看看。
脚步只迈了几步,一抹黄色身影即出现在门边。
宁禧儿望了过去,与他深邃的黑眸接个正着。
她略略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身边的丫鬟俯首请安,而她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他说过她无须下跪,那么,她便不需要跟其他妃子一样。
她对他的到来感觉到了疑惑。自那日以后已是几日的光阴,如今他踏进她宫殿来是做什么?
还是说,他终于记起有她这么的一个人存在,所以才想要前来看看她?
宁禧儿在胡思乱想,想的无非是御神来她宫中的缘由。御神不知她的沉思,径自地在一贴着墙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拿过壶子为自已倒了一杯茶,他仿佛将这里视作自已的房间般,满眼悠闲。
宁禧儿瞪着美眸,看着他浅浅地酌了一口仍带温热的茶水,似乎没打算要离开似的。
他…该不会是打算在她这里睡吧?
思及此,她不得不开口询问他。
“不知皇上这趟到来是有何用意?”没事就赶快滚。
御神笑了笑,缓缓地放下杯子,挥了挥手示意服侍的奴才全数退下。
他没有说话,但他所做的动作却已表明了他的意思。
她可不想留他在这里过夜,有些事情,对她而言是无法接受的,也是…无法忘记的。
那些触碰,那些模糊可见的猥琐笑脸,依然每天夜里困扰着她,让她无从入眠。
纵使她是他的妃,但她却依然难以接受。噩梦便是噩梦,她终究还是难以忘怀。
所以然,她便冷着声音开口赶人。
“臣妾这里很小、容不了皇上这尊大佛。”言下之意就是,麻烦移动贵脚离开她的地盘。
可是,御神听到她的话后并没有发怒,反而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嘴角微微勾起。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自称“臣妾 ”,他的心情就会变得格外愉悦。
或许,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拥有与兮儿一样的容貌,而他一直都希望兮儿能成为他的妻,所以在听见她说出“臣妾”二字,他的心就像是沾上了糖一样的甜。
他在宁禧儿身上发现了兮儿的影子。他喜欢透过她看见他爱的那个女人,即使这样做对宁禧儿来说并不公平。
“挤挤就好。”
良久,他吐出这么的一句话。
闻言,宁禧儿不禁将美眸瞪得更大了些。
挤挤就好?他当她这里是什么?当她是什么?
不发一言地看着他带笑的深邃黑眸,她突然有一种感觉,觉得眼前的男人明明就是将她看作了另一个人。
他所深爱着的兮儿。
而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于是,她的声音更冷了些。
“如果皇上是决定将在这里不走,那么臣妾走便是。”她躲,还不成吗?
听到她的话,御神脸上的笑蓦然落空。他沉着脸,盯着她一个劲地瞧着,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突然合上了双眸,倚靠在椅子上假寐。
“今天晚上朕不会碰你,你大可放心。你睡床,朕坐在这睡一晚,你当朕不存在便好。”
不存在?她怎能当他不存在?他这么的一个大男人坐在那里,她想忽略都很难。
小嘴张了张,想要继续开口赶他离开,一道异样闪过她的脑海。她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望着合上双眸的他。
来她宫中却睡在椅子上?
突然,她记起了那日他仅仅只将了一会儿便离开,所谓的洞房花烛夜却是她独占大床而眠。
无论是在宫外还是宫内,洞房花烛夜独守空房都是会遭人非议的。
那么,他今晚会来她寝宫睡在她的椅子上,难道只是为了…
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她盯着他半响,缓缓地问道:
“你…是因为不想别人认为我一进宫就被冷落,因为这样会被其他妃子排挤嘲笑,所以才来的吗?”
她在等,等待答案。
然而,御神却依然紧闭着眼眸坐在那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似乎已睡沉了。
“…… 。 。”
她站在那里,停驻在他身上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或许,一晚不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毕竟她现在是宁禧儿,并非欧阳兮儿。
随即,她便脱下了外衣,吹熄了油灯,爬**塌去。
面向外,她侧躺着看向那坐在不远处假寐的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这样的情景,就像是他们的以前。
那时她刚进宫,害怕周围的陌生,穿着单衣跑到他的房间吵着要和他一起睡。
而他不舍她双眼泛红,终究还是答应了。但却是她睡床,他坐在持子上假寐。
他就这样陪了她一段时间,直至后来她习惯了宫中的生活,直至父皇母后不赞同他们继续待在同一间房间为止。
记忆中,他总是呵护着她,小心冀冀地仿如将她视为掌中珍宝疼惜着。
伴随着回忆的飘远,她慢慢地进入了梦乡,甚至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椅子上假寐的御神突然睁开双眼。黑眸异常的深邃,丝毫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她甜美的睡脸,眉间不自觉温柔起来。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止于半空之中,害怕自已这一碰,眼前的人儿便会因此而消失不见。
“我该拿你怎么办?兮儿…”
他轻声地低喃着,带着一丝悲伤。
暴君 第九章 若为情痴,若为卿狂
第二天,当宁禧儿缓缓地睁开双眼时,伸了伸懒腰,正打算好像平时一样下床梳洗吃早饭。脚丫子刚放在鞋子上,动作却微微一顿。。
美眸不由自主地瞪得大大的,全部注意力倾数投驻在那桌子前的黄色身影上。
只见那人一脸悠哉游哉地吃着早饭,似乎不将她的诧异放在眼里。
宁禧儿的小嘴张了张,因为才刚睡醒,声音仍有着清晰可辩的慵懒感。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话一出,她突然忆起此人昨天夜里是宿在她的房间里,只不过自已睡床他睡椅子罢了。
等等,他…不是应该去上早朝的吗?
御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而后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才缓缓地开口解答她的疑问。
“等你。”
等…等她?为什么要等她?等她做什么?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去上早朝!”
“少上一天龙国不会跑掉。”说完这句话,他便招手唤来了丫鬟为她梳洗。
见鬼了!他竟然还会开玩笑!
水瞳里全是愕然,她一边任由丫鬟为自已穿衣,一边望着他。
“可是你是皇帝啊!哪有皇帝不去上早朝的?”不上早朝的皇帝大多数都是昏君。
像是知晓她话中的意思,御神挑了挑眉,一脸兴味地看向她。
“因为,我就是昏君。”
这…这…
宁禧儿对他无言,在梳洗过后,她便坐到了他的对面,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
细细地嚼咬着,她看向御神的眼神里依然有着疑惑。
“你等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