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么一场本来会发展为恶*件的案子,就这样简单地欢乐结局了。
后来乌攸才知道,绑架自己的男人叫江洋,是个有名的江洋大盗,一看这名字就知道,他的爹妈给他起名字的时候,八成是抱着报复社会的想法的。
前些日子他和他的同伙在做下一桩大案后,同伙不慎落网,他在严刑之下供出了江洋的藏身之处,江洋听到了风声,一路逃窜,海捕文书也一路发给了沿途州府,但是还没有发到乌攸所在的这个镇。江洋正是因为觉得这里安全,身上又有备份的假的身份文牒,所以才住了下来暂时歇歇脚,没想到他早上一醒来,下楼一看,俩捕快,当时他就热血上头,顺手把乌攸给揽过来当了挡箭牌。
也就是说,这两个捕快也挺冤的。因为他们不是来抓人的,他们是巡街巡累了,想来讨口茶喝。至于逮到这个江洋大盗,也只是搂草打兔子而已。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两个人因为抓获了江洋这个江洋大盗,记了一功,而龙门客栈作为江洋的落网地,也得了点儿利,得到了官府的嘉奖。而那两个捕快也没把全部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如实禀告是由于仙儿的帮忙,他们才能顺利抓到江洋,因此,官府给了客栈五十两的赏银,如果把现代社会的制度搬到古代,那仙儿估计还会被颁个什么英勇五好小少年的荣誉称号。
这下仙儿在百福街可是出了名,因为以前在众人的心里,仙儿的标签都是“胆小”、“爱哭”,这事儿一传出来,所有的人见到仙儿都得说一句巾帼小英雄、初生牛犊不怕虎之类的赞美话。
这话重复千遍,人就容易相信,相信了之后,就会以为自己确实是那样的人。
现在的仙儿走路的时候腰也直了,背也挺了,整个人的气质都在逐渐发生变化,眉眼间也有了光彩。
一个人的脱胎换骨,或许就是因为一件看上去很简单的事。
那个时候,仙儿自己上楼去打扫房间,一出来就听到楼道上乱成一片,探出头来一看,发现乌攸正被一个男人挟在身前,而那男人正背对着她,她当时也吓住了,可她更怕乌攸会被人带走或是杀害,她没怎么多想,就趁着那男人迈步下楼梯的时候,一头撞了过去。
那撞过去的一下,成就了仙儿很长一段时间的辉煌人生。
乌攸只关注了仙儿的变化,并为此暗暗高兴,但她没想到,还有一个人也因为这件其实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的事件而被扭转了整个人生观和价值观。
那个人就是楚吾晓。
第十七节 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楚吾晓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是着急,怕阿攸在江洋的手里受到什么伤害,当女儿哭着重回他的怀抱时,他完全忽视了女儿之前猛踹江洋时的剽悍举动,满心都想着,女儿回来了,她没事儿,太好了。
可在事后,他抑郁了。
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太软弱了,不管是在面对匪徒的时候,还是在面对家人的时候,他都没办法很好地保护阿攸,保护他这个宝贝女儿。
看着阿攸在事件发生后,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欢欢喜喜地在弟弟阿岳身边忙碌,他就越发觉得自己这个当爹的没用。
巨大的心理落差,导致他接下来的几天都像是在梦游一样。
素芳借着这个机会,对他大献殷勤,想趁着楚吾晓的空窗期趁虚而入,可是楚吾晓现在连乌攸的话都听不进去,哪里会听素芳的话,他甚至为了躲开素芳,在并不忙碌的某天下午,跑出去为妻子扫了扫墓,回来的时候,眼神也是游离的,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如果林回今在的话,一定会为楚吾晓推荐脉动,让他随时脉动回来,但是楚吾晓还是被强行地从游离状态中唤醒了。
他在走上百福街,走过离客栈三四家店铺之隔的后门时,被一盆猛地从门里泼出来的水泼了个透湿。
这儿子的遭遇和老娘胡氏一模一样,但采取的应对方式可谓是天壤之别。
门内的人发现泼出的水误中了路人,急忙提着盆急匆匆地赶出来,刚准备道歉的时候。楚吾晓用*的袖子抹了一把脸,先出口道了歉:
“……对不起。”
他这句对不起一说出来,倒堵得对方没话说了。
出来的人是燕六娘,她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楚吾晓,有点儿怀疑自己泼出去的水是不是进了楚老板的脑子,自己还没道歉呢,他道的哪门子歉?
楚吾晓根本不在意这个。他只想赶快回家换身衣服,但燕六娘在后头叫住了他:
“哎,楚老板!”
楚吾晓回过头去,发现燕六娘皱着眉头望着他,问:
“你还好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楚吾晓苦笑了一下。冲燕六娘点了点头,说声“费心了”,迈开步子就往家里走。
燕六娘目送着楚吾晓远去,抿了抿嘴唇,折返回了屋里。
楚吾晓进门的时候,乌攸正抱着阿岳在院子里兜着转。把阿岳逗得咯咯咯笑个不停,她一扭头,看到楚吾晓*的样子。吓了一跳,想他不是去给贺氏扫墓了么?这明摆着是去河里游泳了嘛。
可乌攸还没说话呢,在一边装模作样地拿个笤帚扫地、刚才一直试图跟乌攸搭话的素芳就丢了笤帚,直扑了上去。把楚吾晓好一通揉搓,先问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然后流下了几行伤心泪,其场面堪比琼瑶女主见到久别重逢的爱人一样,运用了大量抒情排比句,如果不掺杂着她趁机对楚吾晓上下其手的猥琐动作,场面看起来还是蛮动人的。
楚吾晓推开了素芳。说:
“没事儿,一个意外。我去换个衣服。”
被推开的素芳毫不懈怠,巴巴儿地凑上前,说:
“那我伺候着楚掌柜换吧。”
……素芳姨,我爹长手了,你真的不用如此露骨的,真的。
楚吾晓刚想把素芳推开,后门就传来了敲门声。
楚吾晓几乎是打着太极才从素芳姨的咸猪手下逃脱,也不顾现在自己还是*的,直接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燕六娘豆腐坊里的一个小伙计,他似乎是知道楚吾晓为什么这么狼狈,抱歉地笑了笑后,把手里的一个篮子递了过来:
“楚老板,这是我家老板娘的一点儿心意,她说刚才是无心之举,泼了您一身水,冒犯您了,让我送点儿昨天刚卤好的卤水豆腐干给您,是赔礼。”
楚吾晓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被打湿了的头发,接过了篮子,说:
“跟你家掌柜的说一声,谢谢她的东西,我收下了。不用太记在心上。”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楚吾晓在和邻居接触的次数增多了之后,渐渐地掌握了一些交往技巧。
要是按照楚吾晓原来的习惯,肯定觉得这又不是啥大事,死推活推地不愿意收下。
他以前凡事儿都不爱欠着人家的,一笔一笔算得那么清楚,那就真没办法和邻里好好做朋友了。
过日子么,就这么打着哈哈过去,也挺好的。
这件小事,让乌攸对燕六娘的观感更好了一点儿。
且不说在胡氏乔氏撒泼的时候,她出言打击她们俩,丝毫不落下风时所展现出来的剽悍英姿,单就论这件事,如果这盆水是燕六娘泼的话,那她这种处理方式也算是合理的。
据乌攸所知,燕六娘是个寡妇,新嫁过来的第二年丈夫就发急病去世了,丈夫家里也没有别人,她就接管了丈夫一手置办下来的豆腐坊,把个如意豆腐坊打理得红红火火,邻里无一人不夸她是个能干的人。
再怎么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就算燕六娘再像男人一样能干,她也得规规矩矩的才是,和男人发生接触的时候就不应该太热络,即使是她不慎泼了楚吾晓一身水,她也没有急吼吼地当街扒楚吾晓的衣服,死活要给他洗,就连送赔礼,也是叫手底下的伙计送,这么处理,可见她是个粗中有细、很是周到的人。
乌攸不由地瞥了一眼素芳,腹诽道:
同样都是寡妇,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可素芳却有着她的心思,从刚才豆腐坊的小伙计敲门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她就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豆腐干。豆腐?
哟呵?这是在意味着什么?给一个丧妻的单身男人送豆腐?
你咋不把你自己打包打包给送过来呢?
看着楚吾晓接过了豆腐干,交给了侯大,转身就去房间里换衣服,素芳暗暗地捏紧了拳头:
要跟我抢我到了嘴边的肉?也不掂量看看你几斤几两?我素芳在村子里混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在哪儿呢。
这件事激起了素芳沉睡已久的战斗*,她觉得,把楚吾晓从那个别有用心的豆腐坊女人手里头抢回来。就是她现阶段的人生目标。
这乌攸可管不着,素芳就是把杀掉当今皇上当成目标,乌攸也懒得搭理她。
在林回今打听回来关于素芳的消息前,乌攸的心情都还算放松。
眼瞅着距离那次精彩纷呈悬念迭起的绑架未遂事件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乌攸早就把调查素芳的任务交给了比自己更方便出去打听消息的林回今。而林回今承诺一定会马上给乌攸一个结果后……就没有结果了。
在此期间,乌攸也没有闲着,一方面继续着手调教仙儿,另一方面,她要和父亲的两个新朋友斗智斗勇。
这俩新朋友,就是在江洋案里误打误撞、抓到了江洋的两个捕快。
楚吾晓以前根本和官府搭不上关系。因为这件意外,阴差阳错地能和官府建立些联系,也算是因祸得福。而这两个捕快则都是属于平易近人的类型,又因为他们就是在龙门客栈抓到江洋立下功劳的,自然对龙门客栈的观感加倍地好。
当深入了解到楚吾晓除了那日被绑架的女儿后,还有一个尚在襁褓的儿子时。他们觉得有趣,提出想要见一见。
什么叫“一见误终生”,乌攸算是彻底清楚了。
乌攸从来没有见识过,两个单身汉,居然会对一个小婴儿父性爆棚到这样的地步。
其实深究起来,还是有一定原因的。
这俩人是一对兄弟,小的时候家乡闹饥荒。老娘和几个亲戚都饿死了,他们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刚刚出生不到三个月的弟弟离开了家乡,背井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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