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镜朱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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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镜朱颜-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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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安帝此举震惊了整个北国,北国百姓皆以弘安帝为耻,不少文人骚客吟诗作词于民间传唱,以此讽刺弘安帝之举。

而此时,北国朝堂上,鸦雀无声,众人皆是面浮黑云,眉头紧蹙。

长平帝萧宁面色憔悴,自从南国的贸然之举后,萧宁已是数日未有合过眼,她与一众大臣商量了对策,如今她正强打起精神,声音平稳地说道:“南国早已对我国虎视眈眈,弘安帝狼子野心,早已想吞并我国。此番来犯边境,我国边境共死三百二十七人伤千余人,此仇不报,朕难以面对这三百二十七条英魂。再者,弘安帝此举亦是明目张胆地与我国宣战。我国实力与南国相当,倾力全拼,谁高谁低亦难讲,是以,朕已然派兵部尚书符衡率领十万步云骑赶往边境。五日后,朕将会御驾亲征,势必与南国一争高下。我国疆域图也该是时候换新了。”

此话一出,朝中并无人反驳。

萧宁沉吟片刻,又道:“朝事便暂由左相与右相代理,而除去朕所钦点的武将外皆留下驻守洛阳。前风之国所带来的兵马重组为踏风骑,由张书统领,驻守于姑风城,听候命令……”

后来萧宁又作了番详细交待,一切事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朝后,罗律留了下来,他忧心忡忡,言道:“陛下,布告数日前已然发出,前来应征的人也不少,只不过平庸之辈居多,虽有才华横溢者,但却目光如鼠,若为用之,恐为祸患。”顿了下,罗律又道:“我国人才济济,只是要在半月内寻着可比孔明的智者,着实有些难度了。”

萧宁叹了声,“若不是弘安帝如此贸然,要在北国寻军师,并非难事。”

罗律也叹道:“倘若此时殿下还在的话,那也不用寻找了。殿下文韬武略,智可堪比孔明,武亦是难有敌手。”以云公子之才,却居殿下之位,实属委屈了。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此千古箴言,果真不假。

萧宁垂眸,声音苦涩地说道:“子衿待我如何,我自是知道的。只是……”子衿当初三请她回国登位,也该明白登上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人不可能一如往常。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帝王来说,这实则不可能为之。即便这次没有柳涵风以风之国为挟,下次亦有谁以一国之危来令她不得不再纳郎君。为萧宁,她只愿有子衿一人。为长平帝,若要为明君,只能舍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萧宁抿抿唇,话锋一转,“若无军师,此次南北之战,你我合力,还有一众将军所配合,朕相信定可与南国抗衡。”

罗律应道:“嗯。”

而后,两人又讨论了番征战事宜,罗律方离开了皇宫。



御驾亲征的那一日,正值阳光灿烂,城门外的数棵大树苍翠有力,宛若八尺壮士。整个洛阳城庄严而肃穆,一身枣红盔甲的萧宁骑着一匹银鬃马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的依次是一众将士,再后则是黑压压一片,皆属步云骑。

此番征战,萧宁带了四十万的兵马,只留下十余万驻守都城洛阳。

蓦然,一道蓝色的身影突如其来,众将士认出了来人,纷纷让路。萧宁定睛一看,竟是柳涵风。

只见柳涵风今日着了件浅蓝色的锦袍,与其宝蓝色的眼睛互相映衬,显得格外玉树临风。

萧宁并未下马,只是坐在马背俯望着柳涵风。

柳涵风也不在意,他命身后的仆人倒了两杯酒,他递给了萧宁一杯,而后他对萧宁道:“涵风在此祝陛下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萧宁也饮尽了。

最后,柳涵风定定地看着萧宁。

“陛下保重身体,涵风在宫中等待陛下归来。”

萧宁“嗯”了一声,柳涵风深深地看了萧宁一眼,便作揖退到了一旁。

萧宁回眸遥望,宫中危楼上的两盏翡翠宫灯依稀可见,她心中万般思绪。宫灯于空中顾盼,却始终没有盼到该来的人。三年已过,想来已是物是人非了。

萧宁在心中轻叹,而后便敛去了所有儿女情长。她再看身后黑压压一群的兵士,心中顿生豪情。萧宁转头,大力扬手,高声道:“出发。”

此声,豪气冲天,响彻九霄。

阳光下,步云骑踏出了滚滚烟尘,漫天黄土,盔甲上的红缨光芒万丈。



洛阳离边境十分之远,即便是不眠不休地赶路,也需一个多月。更何况,如今是一个军队,而非个人,为此,行程更为之慢了。

一日,步云骑行军至株州城外,萧宁见夜色甚晚了,再加之已经连续行了数日,便吩咐下去,在此地扎营歇息。

兵士们在扎营,萧宁下了马,动了动身子,顿感浑身瘙痒。萧宁自幼为公主,而后为女帝。期间虽有段在外的日子,但南宫白也未曾亏待过她。锦衣玉食,早已成了萧宁的习惯。如今已然行军半月有余,加上又是炎热的夏季,在马上颠簸甚久,萧宁完全没有时间沐浴。而全军除了萧宁之外,皆为男子,绿萝因要照料青儿,逼不得已才不能跟来。

总而言之,对于这样的军中日子,萧宁感觉甚苦。但萧宁素来是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她虽是心中觉苦,但面色依旧正常,丝毫抱怨之言都未曾说出口,甚至十分体贴兵士。此番表现,让萧宁甚得军心。

罗律跟在萧宁身边,对于萧宁心思多多少少也理解几分。

他悄悄附在萧宁耳边,轻声道:“陛下,不远处有条小河。”

萧宁一听,眼睛顿时一亮。

罗律笑道:“陛下可以安心,我会嘱咐兵士此刻不得离营,直到陛下归来,否则军法处置。”

萧宁颔首,而后便悄然奔去河边。

月色沉沉,树梢上挂着一弯银色的月牙,青翠的叶子似有轻纱笼罩,神秘而旖旎。萧宁见四周并无一人,便放心地褪去了衣物,只剩于一件绣着鸾鸟的肚兜。她慢慢地滑入清凉的河水里,浑身的瘙痒顿时全无。清澈的河水紧贴着萧宁的肌肤,萧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待洗净了身子后,萧宁方上岸穿好了衣裳。

此刻,云翳遮月,星影横斜,忽有一白影从树丛间跳跃而出,落在了萧宁身前。

萧宁微愣,手却已是不觉握住了腰间的玉带,手心里正有一利器。而接着稀疏的星芒,萧宁看清了眼前的人影,她不由在心中惊道:好一个俊俏的姑娘。

只听这姑娘的声音亦是婉转若莺鸣,脆生生的好似珠子落玉盘。

“这位贵人,可是当今长平帝?”

萧宁挑眉,“何以见得?”

白衣姑娘捂嘴一笑,“方才我见着这树林的十里外有军队驻扎,而长平帝御驾亲征亦是全国皆知,由此在这河边洗澡的人定是长平帝。”

萧宁心中只觉这姑娘可爱,便生了与她闲聊的心,遂笑道:“姑娘此言差矣。刚刚经我观察,能来到这条河的路不少,并非仅是树林。如此,便有可能是这株州城里的姑娘来这儿沐浴。”

白衣姑娘似乎就认定了萧宁就是长平帝的事实,她鼓着双腮,道:“你一定是长平帝。我家公子说的,若是长平帝的步云骑经过株州城,且留在城外驻扎时,长平帝定会来这条河里洗澡。”

萧宁笑着问道:“你家公子是谁?为何如此说?”

白衣姑娘神情可得意了,仿佛她的公子是神一样的人物。她睁着水灵灵的眼睛,说道:“我家公子可厉害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根手指都可以戳死一只老虎呢。我家公子姓苏,是株州人氏。昨夜,公子对我说,长平帝虽为一国之君,但始终是女子。长平帝自幼为公主,之后为女帝,定没受过行军打仗之苦。若是留在株州城外驻扎,定然会去河边洗澡。我还没见过皇帝呢,所以今晚才在这儿蹲了这么久。唔,你一定是长平帝。”

萧宁闻言,不由心中窃喜。虽说不知这位白衣姑娘所说是真是假,但听这位姑娘所描述的,这位苏公子心思细腻,倒也有几分神机妙算之感。萧宁此时求贤若渴,不由抓住了眼前姑娘的手,“你家公子如今在哪?带我去瞧瞧。”

谁知白衣姑娘却道:“我家公子不喜生人,也不习惯见生人,即便你去了,公子也不会见你的。”

萧宁也不失望,她转眼便道:“你叫什么名儿?”

白衣姑娘眨眨眼,“我叫莺儿。”

“莺儿?黄莺的莺?”见白衣姑娘点了点头,萧宁展颜笑道:“果然人如其名。”

莺儿姑娘一听,顿时欢欢喜喜的,她侧头望着萧宁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唔,不如你去给我家公子当妾侍吧。我家公子整日盼着夫人回来,都盼了几年,连个影子都没有。你长得很好看,跟我家公子很配。如果你愿意给我家公子当妾侍,我就带你去见我家公子。怎么样?”

萧宁哭笑不得,她拍了拍莺儿的头,道:“莺儿,我是有了夫君的人。”

莺儿姑娘努嘴,“那你就休掉他呀。反正我家公子长得又好看又聪明,一定比你的夫君好。”

萧宁正色,“没有人会比我的夫君好。”

莺儿姑娘不信,她杏眼圆瞪,“我家公子才是最好的。”

萧宁摇摇头,不打算和小姑娘继续说下去,她轻声说道:“我得回去了,要不我的侍卫会担心我的。你家公子不愿见我就罢了,有缘自然能相见的。莺儿姑娘,就此作别吧。”

莺儿却是跺了跺脚,她嗔道:“哎呀,你怎么这样不经说的呢。刚才都是我骗你的啦,我家公子见生人的,再生的也见。如今我家公子正在那边的凉亭里赏月呢。”

萧宁闻言,心中一喜,便执了莺儿的手,由莺儿带路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不多时,便走到了凉亭处。

此时,云儿散了去,月儿又再次挂在了空中。沉沉的月色下,萧宁见着了凉亭里有个穿着白衣的男子,背对着她,手里握着一只晶莹的紫萧,正吹奏着一曲美妙悦耳的音乐。

萧宁刹那间,便屏住了呼吸。

这……身影与子衿好像!

萧宁颤抖地捂住了双唇,几近失态地跌跌撞撞往前走去,还未接近那人,萧音嘎然而止。只见那人缓缓转身,对萧宁施之一礼。

“草民苏莫离拜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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