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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月棠知道岁寒认出了自己，眼中流露出喜悦和激动，岁寒抓着自己的手好紧，都疼得她皱起了眉头，岁寒慌忙放下，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月棠浅浅抿嘴一笑，小手拉起岁寒的一只手，在他手心里缓缓写到，一笔一划，认真细致。
“岁寒哥哥，我是月棠。”
岁寒越看越激动，快要无法呼吸，手心里传来淡淡的酥麻，她洁白纤细的小指头，如同那年一样，就是她，就是小姐！
老天保佑！小姐还活着！她还活着啊！
子迟淡淡咳嗽了一声，已经极力隐忍，不过这两人似乎对他忽略得有点彻底。
岁寒一愣，察觉到背后冷风呼啸，转头看到一旁的子迟，脸色沉得阴暗，这才想起还有主人在这里，连忙大步走到子迟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低头颔首，口气里全是激动和竭力隐忍的颤抖。
“爷，她……她是小姐啊！月棠小姐！”
听到岁寒的话，子迟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仿佛没听清一样，淡淡看了看岁寒，语调低沉。
“你说什么。”
月棠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好冷！这家伙，每次都这样耍酷，真没劲！
岁寒再也按捺不住，猛地起身拉过傻愣愣的月棠，把她推到子迟身前，让她转身背对着子迟，长发撩起，露出鲜红娇艳的海棠花胎记。
子迟看着面前洁白的脖颈上，那朵绽放的红色海棠花，完全展现在自己面前，鲜艳欲滴。
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些越距，岁寒赶紧放下月棠，脸上有羞赧和尴尬，对着子迟讪讪地解释。
“爷，属下是……”
子迟知道他激动，淡淡扬手制止，相比岁寒的激动，他显得平静许多，起身走到月棠面前，流光溢彩才眸子静静打量着面前这张脸，上次在凤白剑庄一次，这丫头胆子够大，敢直视自己不说，之前还公然掀了自己的面具，莫非，果真是百里家的小姐？只是这脸……
被他盯得心中发毛，任何人看到这样一张脸，都很难把持得住吧，月棠无语地望天翻白眼，强忍鼻血喷涌的冲动。
他缓缓退后一步，月棠顿时松下一口气，他简直像一座大冰柜，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氟利昂！冷死人不偿命是不是！
“你的脸，怎么了？”
第三卷 无言月下迟 第八十六章 我娶她
“你的脸，怎么了？”
口气平淡冷漠，仿佛只是询问天气这么简单，岁寒忍不住额角抽了抽，他也好奇小姐怎么长成这么……不按常理了？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转，苦恼地咬住下唇，现在我这副丑样，他肯定看不出来我就是月聆音，又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先敷衍过去再说，主意打定，立即扬起白嫩纤细的小手，慢慢比划起手语，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和喉咙，尽量详细地比划自己是因为摔下悬崖划破了脸，还失去了声音。
岁寒呆呆地看着面前，手语比划得极为熟练，灵活的小手几乎将他绕晕，万俟子迟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也愣了楞。
“你……哑巴？”
迟疑着问了出来，子迟的声音中第一次显出了惊讶，淡淡的，转瞬即逝。岁寒就没有他那么淡定，慌忙地站到月棠眼前，扳过她的肩膀急不可耐地问着。
“怎么……怎么会这样！小……小姐！你不能说话了？”
感觉到岁寒的声音和身体都在颤抖，月棠心中愧疚不已，但是又不能摊牌，只好摆出最无辜可怜的眼神，眨巴着眼睛点头，转身对着他们细细比划。
“因为……坠崖……刺激……失声……破相……”
她比得很慢，不确定他们是否能明白，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上那些疤痕，表情有些沉重，子迟淡淡看着她的手，墨眸中若有所思。
“你是说……坠崖时受刺激过度失声的？”
宾果！太聪明了！
月棠真是佩服他，这样他也能猜出来，真是厉害！乐得一拍巴掌，又对子迟直直伸出大拇指，表示他真厉害，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夸张而灿烂。子迟顿时一愣，冰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一丝疑惑和不自然，眉头微微蹙起，挑起凤目看着她竖起的大拇指，应该是肯定的意思吧，没有出声，沉默着坐下。
岁寒却是完全另外一幅模样，心中不停咆哮着，他的小姐，誓死保护的小姐！
居然独自一人，孤苦伶仃地流落异乡，还不幸失去了绝美的容颜和嗓音，这让他情何以堪，哪里有脸去面对死去的夫人呢！
看到岁寒痛苦无比的神色和眸子里压抑的哀伤，月棠心中一窒，愧疚感油然而生，越发感到对不起岁寒，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没有办法坦言，万一开口说话，万俟子迟绝对能听出来自己就是月聆音了！
小手缓缓拉起岁寒的手，感到手中温热柔软的触感，岁寒惊诧的抬头，看着面前微笑的月棠。
“我很好，不要，为我，伤心。”
一字一句，在他手心里慢慢写下，月棠怕他看不懂手语，只好用老办法，也顾不得现在万俟子迟还在现场，对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自动屏蔽忽略，月棠完全懒得去理坐在一旁的那座“冰山”，整天扮酷，他也不嫌累！
岁寒眼中隐隐有点湿润，为月棠的善解人意，也为她的乐观坚强，有些失神地握住她的小手，千言万语在胸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徒小姐，您这边请，王爷就在雅间。”
小二谄媚的声音忽然响起，伴随着几个轻盈的上楼声音，月棠和岁寒立即放开了手，面色有些不自然，子迟沉默不语，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地喝起了茶，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剑眉一蹙，不耐的感觉萦绕心头。月棠也好奇地抬头看去，岁寒依旧恭敬地退到一边，月棠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到子迟身边，看得岁寒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从来没有人敢在王爷面前如此放肆！小姐她……会不会太帅了一点？
某人完全感觉不到来自那边冰冷的目光一样，自己倒了一杯茶，姿态优雅地品尝，无声点头微笑，仿佛是她自己家似的，一点疏离陌生感觉都没有，子迟眼中闪烁着变化的光彩，扫了月棠丑丑的脸蛋，视线冰冷凌厉，仿佛很是不屑与厌恶。
“子迟哥哥。”
正当这边气氛正僵，一个柔弱的声音忽然响起，月棠立即抬眼看去，门口娉娉婷婷地立着一个粉装美人，让月棠眼前一亮！
司徒秋水盈盈浅笑，行动如弱柳扶风，跟月棠大大咧咧的粗犷完全不同，标准的大家闺秀风范，精致的妆容无懈可击，脸上是任谁都无法拒绝的美丽笑意，身后跟着一个俏丽的小丫头，一主一仆缓缓进屋，礼数周到地对着子迟俯身福了福。视线落到一旁的月棠时，明显的一僵，笑容出现了微微的裂痕。
“子迟哥哥，你也来喝茶，好巧。”
一边说着，缓缓坐到桌边，子迟兀自品茶，微微颔首算是回应，沉默不语。司徒秋水看到月棠肆意打量自己的目光，觉得有些不礼貌，却也压着性子点了点头，心底却暗自忖度为何子迟会和一个丑丫头呆在一起。不过眼下却没功夫追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子迟哥哥，我们……那个，你都知道了吧？”
司徒秋水绞紧手中的丝绢，低着头羞红了脸蛋，看起来颇为动人，月棠悠悠喝茶，打量着这两个人之间，心底在暗笑，那天在将军就看出来了，那三个丫头分别心有所属，只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哟。
抿着嘴角浅笑，喝自己的茶，让他们谈去吧。
子迟放下茶杯，也不看她，冷冷地答道：“我知道，但是，我没有答应。”
他素来话少，而且语气淡漠，若非司徒秋水自幼习惯了他这副神情，肯定早就哭着跑开，她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嘴唇都在颤抖，还在强撑起笑颜，怯怯地问了一句：“为……为何？是不是……我哪里……”
还未等她说完，子迟忽然抬头，看着司徒秋水，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让司徒秋水顿时一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有了未婚妻。”
娘嗳！月棠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呛得岔气，岁寒在一旁也是微微一愣，诧异地看向子迟。
王爷他……该不会？
“你……可是你的未婚娶明明就？”司徒秋水似乎不相信一般，嘴唇颤抖地问了一句，梨花带雨的形容，让月棠有些不忍心，可是子迟却仿佛要彻底断了她的念头一样，眼神坚定，神情漠然，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
“我娶她。”
说完，居然伸出一根洁白如玉的修长手指，指了指一旁还有些咳嗽的月棠，这下可好……瞬间，屋子里的人，除了子迟本人，都有些状况外，尤其是月棠，拼命压低嗓门咳嗽起来，喉咙里呛了茶水，如同拉风箱一般呼呼噜噜，再加上脸上的药水涂抹得厚实，黝黑暗沉的脸蛋看起来越发不好看。
他他他他他他……在玩什么花样！不想娶司徒小姐就算了！居然拉我做垫背！
子迟居然淡淡地扫了月棠一眼，不紧不慢、好整以暇的姿态，仿佛再自然不过，伸手为她轻轻拍了拍后背，做出一副极尽温柔体贴的模样来。
“总是这么不小心。”
噗——月棠更忍不住，刚灌进嘴巴的茶，一大口猛地喷出来，差点溅到子迟身上，吓得她当即一个激灵，却又不能说话，只好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指着子迟，满脸讶异和质疑，瞪着他的神态仿佛一只好斗的小公鸡，司徒秋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们二人，就差没有掩面而泣。
子迟哥哥他……居然那么温柔地对待她？
他从来不亲近女色，也讨厌他人触碰的，现在他居然……去给那个傻乎乎的丑丫头安慰，这让她情何以堪！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司徒秋水从未如此失态过，知书达理、温柔可人是她素来的做派，现在居然这么剧烈反应，实乃罕见，可见她对卓王爷确是一往情深啊。月棠撇撇嘴巴，看着司徒秋水恼羞成怒离去的纤弱背影，又看了身边那座‘冰山’，无奈低叹，自己居然就这样当了拆散鸳鸯的大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