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得很好,嗯,本王最喜欢用功的好孩子,”说着,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佩,放在赵希的手里,“来,拿着这个,这是给你的奖励。”
那玉佩色泽莹润,水色十足,入手冰凉沁骨,上面还有虬龙入云的图样,一看就不是寻常之物。
赵希拿在手里还没说话,赵暄在一边看得分明,不由得瞪了眼,含酸斥道,“希弟,你一个小孩子家,怎么能领受这般贵重…”
话说了一半,云松站在他身边,侧头瞧了赵暄一眼,目光中含着明显的警示。
赵暄心中一凛,忙闭口不言。
赵希却是握着那玉佩瞧了瞧,两只大眼眯成弯月,笑眯眯地把一双小肉掌双手合十,冲着高宏拜道,“赵希多谢小郡王哥哥的赏。”
高宏见面前这小娃唇红齿白,行事落落大方还透着天真可*,要比自家的几个庶出弟弟讨喜得多了。不由得赞了一声好乖,扶起赵希。
“呵呵,果然还是荣小郡王财大气粗,随手就是好东西,倒把我们这些人衬得穷酸了啊。”
随着话音,石青色的衣影自外而来,眉目淡雅,神色温润如玉,声音也如玉石相击般悦耳,正是裴家二公子裴冲。
一进书房,裴冲星目略作顾盼,瞧见这里简朴的器物陈设,心中有数,面上仍是微笑着,走到高宏边上,也寻了张椅坐下,很快也察觉了这里的些微不同,眯起眸打量一番,赞了声好,“小赵希的书房收拾得真不错。”
赵喧听了心里一阵不爽,方才带着这些人参观自己书房,自己想献下宝,要拿前朝的大儒真迹抄本出来,都被云表哥推了,怎么到了这小庶子的破烂书房,就这般给他脸面起来?
赵喧阴郁地瞄向赵希,哼,小东西,就会撒娇卖萌!嗯,是了,表哥他们几位许是想逗小孩子玩客气几句罢了,哪里就真是这小鬼聪明了!
赵喧其实不想在这破书房里多呆,不过这些人都没有动身的意思,他也只好陪着,见得屋内只有三张椅,二张已经被占,还有一张,赵喧看看仍在站在书架边上的云松,心想,还是留给表哥吧。
赵喧走到窗下的小榻前,坐了上去,眼瞧着榻上还有一本打开的书,随意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大商史记。
赵喧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二弟,你才多大,倒看起史记来了。仔细我告诉陆先生去,他定要责你好高骛远。”
连赵喧自己,都还没看过那些正史呢,虽然有空余时间,那也拿来念诗词的,再不然还能看点小禁书之类的。谁有那个闲心看史记啊!
这塌上的大商史记正是姜缨先前所看,因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回书架上,倒被赵喧拿来说嘴,其实赵喧倒也没有大恶意,就是心里有些不平衡,训斥幼弟几句找补一下而已。
赵希眨眨眼,抿着唇,半垂下头,一副知错的样子,看着温润公子裴冲大起怜惜之意,将小豆丁赵希搂了一把,笑道,“小孩子好奇,也是有的。这一屋子书,总是让人看的。”
按说一个十四五的少年,将个五岁小娃搂在怀里这种事,其实是挺寻常的,不过表示亲昵之意罢了,但赵希却觉得极不自在。
鼻端嗅到淡淡的薄荷清香,肩头搭了只温热的手,反而让他身子微微一僵,心里如有条带刺毛虫在爬上爬下,恨不得赶紧挣开来,跑出书房去。
云松听了自己未来小舅子的话,目光在书柜侧下角落处一扫而过,那边的小木条上头写着传奇野史,里头一排齐整的书,书名耸动,什么飞花艳想啊,春楼梦啊,娇雪梅,夙世姻缘传啊。
云松笑而不语。心想这赵希一个小孩子,这位赵家表叔倒真是忽视之极了。
赵希一抬眼,瞧见立红捧着托盘进了房,登时目光一亮,笑道,“立红姐姐送茶水来了。我来给哥哥们分茶。”
小身子冲过去就要接那托盘,立红哪里敢真让赵希碰,只摇摇头,稳稳地将盘中的茶壶和茶杯还有几样点心都摆在桌上。
清茶的香气在房中弥散,云松看着立红稳重温婉的动作,心想这才是个丫环该有的样子呢。
接了杯送来的茶,含笑问道,“希表弟,就是这位写的好字么?”
立红一愕,待瞧见云松所指的方向,忙道,“不是奴婢所写…”
赵希觉得她下一句就要供出姜缨来了,赶紧接话,“立红姐姐,快给裴二哥哥和郡王哥哥还有我哥哥倒茶啊,一会茶就冷了。”
裴冲听得一乐,“这一堆哥哥的,难为赵家小弟倒是叫得利索。”
屋里几人都笑了,却听院里传来砰的一声,倒是瓷器摔碎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女子的尖叫。
众人未知何事,纷纷起身去瞧。
ps:
裴二:小豆丁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希(理直气壮):大叔你这样会害我被人误会的啊!
裴二(磨牙):。。。
郡王(看天看地看风云,笑而不语中)
姜缨(纳闷):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五三糟心
赵希本来就是站着的,且身小灵活,跟一只小兔子般噌地就窜了出去,焦急地张望着,心里头担心着是否姜缨端茶过来出了什么乱子。
果然见一个丫头低着头跌坐在地上,边上是一堆碎瓷和托盘,地上还有些湿痕,还冒着热气。
赵希大惊,刚要发声,那丫头头上戴着一朵红艳艳的绢花跃入眼帘,赵希这才放下心来。
太好了,不是姜缨!
那银红长袍的少年杜鸿仍然懒洋洋半躺着,眯着眼瞧着院中各色人物,嘴角噙着一丝笑,身随着秋千,在空中轻晃,一派看好戏般的悠然。
在那丫头的对面,站了位身着桃红锦绣衣裙,浑身打扮得金光闪闪的半大姑娘,身前的长裙湿了大半,一手微微颤抖着指着地上的丫头,一边还有随身丫环拿帕子擦试身上的茶水,杏眼圆睁咬牙切齿,不是二小姐赵梦又是哪个?
“你,你,这个贱丫头,你敢故意把茶泼到我身上!”
赵梦已经出离了愤怒,一双眼内恨不得飞出刀子来,这该死的贱婢!
自己明明示意她把茶水给自己了,这贱婢还装做看不见,妖妖娆娆地朝小侯爷跟前凑!
而当自己伸手去夺时,她又故意把托盘倾倒,让自己在小侯爷面前弄得这一身狼狈,简直就是狼子野心,胆大包天!
那地上的丫环抬起头来,目光含泪,双肩颤抖,可怜兮兮地求饶道,“二小姐饶命,春柳不是存心的,实在是没提防二小姐突然撞了过来,这才,…二小姐饶命啊!”
说着便给赵梦磕头不已,赵梦哪里肯轻易放过,伸脚一踢,那丫环就被踢了个跟头,发出声痛叫。
赵希见不是自己院里的丫头,更是放心了,心里却纳闷,这个春柳记得是赵大夫人院里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送茶水?且那个杜小猴爷不是要姜缨姐姐去端茶的么,又怎么换了春柳?
至于二小姐会出现自己小院,赵希倒是不意外,能有机会攀上贵公子,这位心比天高的庶姐又怎会放过这机会呢?
再朝左右瞧过去,见高嬷嬷垂手站在一边,姜缨缩着身子跟在高嬷嬷后头,便几步跑过去,也不理二小姐是如何教训春柳的,只轻声问高嬷嬷,“怎么是春柳来送茶?”
高嬷嬷无奈地道,“去大厨房时,正好碰上了她,她今天正好被分派了在贵客席上送茶。”
原来春柳为人八面玲珑,善于打点钻营,知道今日宴会有不少贵公子来,便四处打点,使了些钱才得了个能在席上送茶水这份露脸的活儿。今日一大早就收拾打扮,涂脂抹粉,自我感觉也挺美的,一心想要在众多贵少面前留下个好印象,说不定被哪个看上了,就把自己要走了呢。
不过让春柳大失所望的是,贵公子们只是在贵客席上露了个面就走了,席上的客人们便都剩些中老年,虽然身份也都是这阳平城里的老爷们,但这些人的身份还不如赵府的两位男主子呢,又如何能让春柳瞧得上?
正懊恼间,恰在厨房茶水间里看见高嬷嬷和姜缨,一问,原来是给贵客要的,春柳登时双眼发光,自告奋勇说自己分派了活计送茶,便往小少爷院子里走一趟也是该的。
姜缨原本就是被抓壮丁的,对这差使不甚热情,有人代劳自然是求之不得,高嬷嬷想着这春柳既然分了送茶的活计,那走这一趟倒也勉强在理,便由得她去。
自以为得计的春柳满怀热情地捧着托盘,乐得快要飞起来了,连高嬷嬷和姜缨都差点跟不上她的步子,只好远远地的落在后头。
谁知快要进院子时,却恰好碰上了闻风而来的二小姐,二小姐叫住春柳问话,一听这些是那位小侯爷点名要的,登时心中暗喜,就命春柳把盘子交给自己,春柳容易有这个机会,哪里会拱手相送,口中只喊着这种活计不敢劳动二小姐,脚下却是加快速度,抢先进了院子,一看小侯爷那闲卧秋千的绝艳丰姿,登时春心萌动,奔着小侯爷就过去了。
而仍不死心想抢活的二小姐也追过去,伸手要抢,结果就成了盘倒茶翻衣裙污的局面了。
这些不省心的女人啊!
赵希听得抽了抽嘴角,背起手,打算看好戏了。
身为一个年幼无知的小娃娃,小爷在自己院里看热闹也是正常的吧?
他们这边低声交待因果,暴怒中的二小姐已经趁胜追击,连踢了春柳好几脚了,春柳痛叫连连,捂着被踢的腹部在地上打滚,不知怎地,就滚到了杜鸿的秋千架前,身子瑟瑟发抖着,跪在秋千架前的地上,冲着正看好戏的杜鸿求救。
“侯爷慈悲,救救奴婢性命吧!”
望着以柔弱之姿,卑微之态的少女丫头,伸出一只保养得宜的白??∈掷矗?由??匕ぷn锴6蔚谋叨??砩洗?挪簧俦惶叩哪嘤∽樱?氯沽杪遥??钦帕橙词歉删坏煤埽?洳还?腥酥?耍??ぴ诶婊u?诺阈∮辏?薜煤苡忻栏小?p》 相形之下,气势汹汹,喊打喊杀,一只手拎着湿答答裙角,好方便踢人的二小姐赵梦,形象就彻底地被毁到泥地里头去了。
杜鸿睁大了眯着的一双凤目,轻轻叹了口气,对着地上的春柳道,“你是赵府的丫环,为什么要救我救命,不是应该找你们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