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051)输赢今年一点都不争,原来却是以退为进,端的是不安好心!
她不由紧紧攥住了手里的绢子,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三娘子说完了,见她久久不出声,不由着急地说道:“姨娘,你倒是想想办法啊!这事儿可怎么做才好?我可不要被人嘲笑,以后出门都抬不起头来!”
二姨娘勉强按捺住怒气扯出一抹笑容道:“三姐儿不要担心,这事儿有我定不会让你丢脸的!”
说完对身边的天冬道:“去把钱妈妈叫来。”
天冬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钱妈妈快步走进来,见了二姨娘,急忙躬身道:“见过二姨奶奶。二姨奶奶有何吩咐?”
二姨娘冷冷地问道:“听说邪侍郎家的姨奶奶这会子正在大兴采买,为年节做准备你可有听说?”钱妈妈莫明其妙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奴婢听说了。”二姨奶奶问这个干什么?
二姨娘一听,这下确认无疑了,顿时便是心头火起,怒道:“你既知道,为何不早说?!”
钱妈妈吓得一哆嗦,却更加觉得无辜。
“回奶奶的话,奴婢不知道这事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也只是随便听了听,并未细想所以”她讷讷地说道。
二姨娘不由更是怒火中烧。
怎么人家院子里就连丫鬟都知道其中奥妙,自个儿手里就连个通透人都没有?
都是一群饭桶!
她便怒道:“怎的与我们无关?都是二品大臣,都是姨奶奶当家,若是今年咱们家让邢侍郎家比了下去,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老爷的面子往哪儿搁?你怎就不长长脑子”…
真是恨铁不成钢!
钱妈妈吓了一跳。
不说不知道,被二姨娘这么一说她倒还真就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顿时脸色一白“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奴婢疏忽了,还请姨奶奶责罚!”她磕着头道。
二姨娘气得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
三娘子见了便道:“姨娘还是先别气了。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怎么样才能不让邢家给比下去其他的以后再说也不迟。”
二姨娘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算稍稍镇定了一些,看着钱妈妈,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快去打听打听,邢家都买了些什么、准备怎么布置?这也要我教你不成?!、,钱妈妈吓得脸色苍白,赶紧磕了个头,然后爬起来就赶紧出去打听去了。
三娘子看着二姨娘,撇了撇嘴,道:“姨娘,咱们这院儿里的下人们是不是过得太安逸了?一点儿都不知警觉。若不是我今儿个无意中偷听到别人说话,这回咱们可不是就要惨了!”
二姨娘点了点头,恨恨地说道:“这群奴才,确实是安逸的日子过太多了!”母女俩又是一阵嘀咕不提。
到了晚间请安的时候,二姨娘瞧着大夫人那副镇定自若、若无其事的表情,就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自己察觉得早,要真事到临头才发现不对的话,届时为时已晚,就只有乖乖出丑、让权的份儿!
大夫人好深的心机!
九娘子默默地观察着二姨娘,看见她眼底深处的那一丝愤恨,不由得笑了。
大夫人终究还是出手了!
她的心中顿时一阵通泰。
说实话,要查邢家的情形一点都不难。
那位姨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做什么都大张旗鼓,一切都看在人们眼里,钱妈妈没hua多少工夫就都问了出来,然后急忙跑回来给二姨娘报告。
二姨娘听了,眉头不由得就皱成了一座小山。
邢家那位姨娘也实在太大胆了些吧?居然hua了那么多钱来布置,难道就不怕邢侍郎骂她败家?
不过既然她都那么做了,自个儿也只能跟着上的份儿,而且还只能多、不能少。
她不由便一阵肉疼。
但只要一想到女儿委屈的神色,她就什么顾忌都没有了。
自己的女儿,无论才貌性情,都远比大娘子、五娘子强,但却因为生在了自己的肚子里,就不得不生生比那两人矮了个头!
出身之事,万般不由人,可像这种用钱就能摆平的事情,却万万不可让女儿再受委屈了啊!
这么一想,她便也坚定了念头,对钱妈妈说道:“既然这样,你就比照邢家,不,要比邢家更加热闹富贵才行,来做今年的布置!钱什么的都是小事,只一条,千万不可弱了老爷的脸面!”
钱妈妈忙恭声应下了,赶紧出去加班加点干活儿。
于是,陈家的上上下下,除了正院儿以外,全都忙碌了起来。
往年二姨娘跟大夫人唱对台,大夫人想要奢华,她便偏要简朴,下人们其实并没有太多事做。然而今年不知为何,二姨娘突然转了性,要大操特办了!这下家中的仆人们就再也偷不得闲。
大夫人自然也听到了消息,表面上当然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但当关起门来,却跟宋妈妈等人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
“那贱人,往年从来就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今年却又怎么着?就算我什么都不说,她还不是得乖乖拿钱出来,怎么豪华怎么办?”大夫人颇为解气地说道。
宋妈妈也笑呵呵地说道:“可不是么!奶奶这一招可使得巧妙,让她不知不觉中就跳进了陷阱,让咱们牵着鼻子走了都不知道。”
她这番奉承自然是得到了丁香等人的附和。
木莲也随大流地笑着,眼神一溜,便发现了一旁有些神不守舍的李妈妈,眼珠子一转,便有了计较。
从大夫人房里出来,她追上了李妈妈,关心地问道:“妈妈怎的这般郁郁不解?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李妈妈见是她,便也没有隐瞒,摇了摇头道:“也没什么,只是有些后悔罢了。”“后悔?后悔什么?”她惊讶地问道。
李妈妈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其实前几日我去了九娘子那里,问她要个主意。她曾说了一句话,说若是二姨奶奶知道别人家是怎么布置的,自然就会乖乖听从奶奶的话了。
当时我不曾在意,如今想来,却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木莲心中一震。
她看了看李妈妈,便附和着惋惜地说道:“原来如此。若是妈妈当日能早些反应过来,给奶奶出了主意,说不得这会儿会多风光呢!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么!”李妈妈也是一脸的遗憾。
木莲的眼中却忍不住异采连连。
不论各人都有怎样的心思,却大都忽视了一个问题这件事里最大的赢家是谁?
二姨娘无疑是个输家,但她却因此而免去了被陈启郡责怪的祸事,也算是因祸得福。大夫人虽看似赢了,却只有个面子,实际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倒是九娘子,因此而得了大夫人的青睐,寻个机会又赏了她几套首饰、百两纹银,可说是名利双收。
青黛等人都喜不自胜的时候,她却像个无事人般的坐着,淡定从容。
这才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香茹便忍不住赞叹地看着她。
虽然知道她的目的不是这些小恩小惠,但身为一个原本并不受宠的庶女,见到如此厚赏却依然能够不动声色,又有几人能做到?
九鸾 (052)新年T 舞慈荏
耧眼间,新的一年就到来了。
今年的陈家果然与往年大不相同,处处打扫一新、张灯结彩。从里到外,一律换了新的桃符对子,家中老旧的家具更是不知裁汰了多少,光是找来拉东西的牛车就有几十辆,端的是看得旁人惊叹连连,更有甚者,又羡又妒。
家中祭祀献祭之物也是早早就准备妥当,不仅一应俱全,而且样样都质量上乘,比起往年来不知强了多少。除夕,便由陈启郡领着家中上下人等祭祀祖先。
陈家是新贵,陈启郡又是个寒门子弟,家中人口相对其他高官显贵来是非常简单的了,也就是妻妾子女并一干家仆人等。至于家中还有什么亲戚,九娘子几(052)新年乎从未见人上门来找过,便是上一世的自己都不曾知道的。
到了晚上,陈家的年夜饭桌上更是摆出了琳琅满目的菜式,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大夫人、两位姨娘和陈启郡坐了一桌,少爷和姑娘们坐了一桌,看着桌上的东西,有人欢喜有人忧。
陈启郡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二姨娘一眼,什么都没说,便招呼大家吃喝起来。
虽是年夜饭,但陈启郡和大夫人都是重礼的人,倒也没人敢放肆,只略吃了些东西、喝了点酒,也就罢了。
吃完了饭,众人守岁。大夫人和二姨娘、五姨娘坐在一起打牌消磨时间,陈启郡趁机考校大儿子、三儿子、四儿子、五儿子的功课,正院儿的姑娘们坐在一块儿闲聊,六哥儿贴在姐姐身边,因早得了姐姐的嘱托,这会儿倒是乖乖的坐着一动不动。三娘子跟其他姐妹玩不到一块儿,也不稀罕玩到一块儿,索性坐到了二姨娘身边去。
陈启郡大过年的考校儿子功课已经成了惯例,几个儿子倒也并不惊讶,反倒都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的,此时一一考来,还算个个都对答(052)新年如流。其中四儿子最是出挑,陈启郡甚为满意,大儿子和五儿子也过得去,唯有三儿子似乎最是笨拙。陈启郡冷冷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来到子时,大家都停下了自己的娱乐,一起到门前看家丁们燃放烟hua炮竹。霎时间鞭炮声不绝于耳,天空上更是五颜六色映衬,别说孩子们,就算大人们也是看得聚精会神,暂时全都忘记了那些凡尘俗世。
九娘子呆呆地看着烟hua,眼前却不时流转着前世今生的种种片段,只觉得人生便也如这烟hua,一时的光辉灿烂终究短暂,而当一切尘埃落定,是就此湮没在黑夜中,还是仍然可见明日的朝阳?
不!她不会让自己沉寂下去的!
她捏紧了拳头,却忘了自己手里还拉着六哥儿。
六哥儿的手被她抓得生疼,却并不叫唤,只是怯怯地抬头看了看姐姐,心里似乎也觉察到了点尼什么,一声不吭。
大年初一,大夫人身为正室,有朝廷的诰命在身,自然要进宫参拜。初二是媳妇们归宁的日子,大夫人带着大娘子和五娘子回了娘家。
这两日,九娘子和另外几个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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