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入君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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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入君怀-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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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洺雪坐在床边,一点一点的抚过颖寒的发,一点一点的合上她的眼睛,一点一点的托着她的下颚使嘴巴闭上。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我心纠得厉害,好想走近他些,却一点也迈不开脚步。

他与颖寒,我是一路看着过来的。相互之间的默契,日久相伴的情谊。不过眨眼之间,人已经不在了。

时间好似过得很漫长,我立在原地,静静看着他。他一直望着床上的人,小心的给她盖上被子,逝去额上汗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头来。手里拿着的是那支沾着血的银簪。

冷冽的目光直刺入我的眼,“簪子是谁的?”

“我的。”

“谁杀的?”

“不知道。”

眼前紫影一晃,再一眨眼,人已经到了我跟前,我看着他朝我扬起了手——

凌冽掌风欲至,我紧闭着眼,等待下一刻的痛楚。

身后拂来清清淡淡的一阵风,软滑的袖脚抚过耳畔,擦过脸颊。凌冽与轻软相抵,痛感未至。

睁眼,映入眼帘是一片红色长袖,上头绣着玄色流水暗纹。

南宫汲花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扇骨抵着三哥的腕,自己不动声色的将我挡住在身后,轻声在我耳边斥了,“不知道躲吗!”

小心的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三哥的脸色。

他沉着脸,伸出的手未收,咬牙切齿,“你让开!”

斜飞的剑眉微挑,面色严峻着,“你这一掌下去,打伤的是你亲妹子!”

如刃的目光突然朝我看过来,我被他看得心中一凛。

“三哥,我……”

“你闭嘴!”他撤了手,侧眼过来,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可担不起你一声‘哥’。”

他唇边的笑容太过刺目,刺得我眼睛疼,“哥——”

他眼中寒光掠过,紧接着阴霾覆过眼,“随雪,领四宫主进地牢,好好招待。”“招待”两个字咬得死紧。

我愕然,浑身凛然一震。。

“你要关我?”

南宫洺雪目色一沉,“颖寒之死,你逃得了干系?”

“我什么都没有做。”

“什么都没做?”他语声嘲讽,浓密长捷下的双目眯起,透出丝丝冷光,“早有婢女见你与颖寒争论在先,推她小产在后,之后又将所有人支开出来。房内门窗紧闭,再无他人出入。致她丧命的又是你的物事,人证物证俱在,我倒要看你如何解释!!”

他满脸愠色,若不是南宫汲花挡着,还不知道会如何待我。

我无法辩白,“不管你信不信,我未与她争论,更未推她使她小产。”

“杀人的事怎么说?”

“我若看人不顺眼,要骂要打要杀只会明着来!”

“众目睽睽之下,在我的地方杀我的人,还不是明着来?”

“不是我杀的!”

“那是谁?”

心里沉重,只觉得快速的问答快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道。”我咬了唇,定定看他,“一转眼就出事了,我真不知道。”

他嗤笑出声,眼睛似琉璃珠子一般闪闪冷耀,“那怎么会是你的簪子?”

“那簪子是我赠她的。”

“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捅脖子寻死?”他的盯着我一眨不眨,目色深沉,“无缘无故你为什么给她东西?真当我这里寒碜,还给不起她一支素银簪子?”

他语声咄咄,句句堵得我说不出话来。南宫汲花在一旁看着,目光落到床上,眼里黯着,并未插话。

“我当时分了会儿神,有人进来过,窗户开着的。”

“编,继续编。”嘴角的冷笑看得人心悸。

“你不信我?”

“你叫我怎么信你。”他蓦然发怒,“殇清宫内有几个人能在你面前杀了人还不被察觉?!”

委屈透着酸凉一齐涌上。我挺直了背脊,上前一步,“她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她?我就算要杀人,又怎么会容别人的血染了我的簪?!”

“你更不能容的是银爪染血污了你的手!你从小随意妄为惯了,前些时候还想着致苏琦馨于死地,如今又是颖寒,你杀人,不从来都是不需要理由的么!”语气冰凉冷漠,句句寒冷透骨。

我的习惯,他再熟悉不过。四面寒凉一齐涌上,偏偏再也无法辩驳。

他似已没有了同我说话的耐性,“随花,把人带出去!”

话刚出口,黑衣男子已经站到了我跟前,“四宫主,请。”

我抿了抿唇,犹豫望向身边的二哥。

南宫洺雪睨眼看来,“二哥可有意见?”

折扇竖空一展,“你的事,我不参合,但也需有个分寸。”

“不劳二哥费心。”

二哥低头看我一眼,“自个儿当心些。”

话毕,扬着扇子踏出了房门。

心慌慌乱,一室的血腥味愈见浓厚。

冰冷的声音在后,“把人带出去,你亲自看管。”

一旁的随雪低声应了,手已伸到了我面前,“四宫主是自己走,还是让属下动手?”

文章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挑衅

幽暗的地牢总给人一种压抑,排排横档的铁牢,层层分隔的青砖石壁,石门、铁门、暗门……

严密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斜靠着玄铁栏杆,垂眸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不远处石阶之上,深紫灰色镶银文曳地长裙,流云髻,斜插几只素银簪。一反之前素净装扮。她向我走近,脸上摆着她那无可挑剔的笑容,轻声慢语,“我今天的妆容怎样?”

“不错,就是粉多了点。”

“说错了,我今日没擦粉。”

她浅浅笑着,眉梢眼角盈盈微弯,衬得她更加美丽动人,“我这身衣裳怎么样?”

“好看,我的衣服样式自然是好看的。就是不曾想,原来苏二夫人竟有好与我穿同一样式衣服的兴致。”

她闻言不恼也不怒,笑意越发动人,围着栏杆转了一圈,“三宫主怕是真气着了,旁的牢里怎么都有桌椅床榻之类物事的。四宫主这牢,竟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我侧她一眼,“此地甚好,苏二夫人要不要也进来待待?”

她轻轻抚摸着眼前排排铁栏,“呀,真冷。”

我幽幽一叹,“牢里虽冷,不如人的心冷,你说,是么?”

“四宫主所言何意?”她闲闲说着,嘴角划过精致的笑。

“苏琦馨,颖寒死了,你可安心?”我斜眼打量她。

“安不安心一时半会儿说不上,四宫主定是不安心的。”清透亮丽的眸子淡淡看我,那神情好是怡然自得,“四宫主当真无畏无惧,竟然什么人都下得去手。”

我挑眉,目光在她脖颈周围打量,自顾悠闲的从发髻间弄下一支素银簪,“那你要不要也尝尝被我杀死的滋味?”

她面色一变。

“苏琦馨,这铁栅栏可是有缝隙的,我若掷根簪子出去,是很容易的事。你眼下离我近得很,我虽寒疾在身,却并不代表不能用内力。我的三哥有没有告诉你,我使暗器,比起银爪技艺更高。”素银簪子在手里把玩着,光线打上去,银簪透着幽冷的辉,“忘了告诉你,这支簪子与颖寒脖子上那支是一对。”

她面色苍白往后大退一步,险些踩着裙角滑到地上。

“你就不怕三宫主怪罪?!”放大的声音,在这四处全是壁的地方显得格外尖锐。

“怪罪?”我冷笑,“苏二夫人可别忘了,我是他亲妹妹。”

“你杀的是他的妻儿!”她的神情有几分激动。

“琦馨妹妹记性不好,我还有一层身份。”我冷冷看她,嘴角笑意璀璨,“我三哥若要动我,还得经过你朝思暮想却终究得不到的子綦哥哥的同意。上官堡的堡主夫人,哪能轻易就被人欺负了去?”

“你——”她气急,一手指着我,“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在我还不想污了这支簪子之前,滚。”

她气恼得拂袖离去。

我倚着栏杆淡淡笑着,慢慢的心下愈苦。

我与苏琦馨半真半假说的话,也只能将她一时糊弄过去,让她在我面前占不到便宜。

可事实却……

我看了看周围空无一物的牢狱,叹了口气。

死的是他的妻儿,我的三哥,绝不会放过我。

脑海浮现当时房内染血的银簪,以及那打开的窗,床头一闪而过的素色。还有婢女所说见我与颖寒争论的事。到底是谁,完全了解我的反应习惯,存心要陷害我。

玄铁上的寒意透过衣服层层穿进皮肤,侵入骨里,生生的疼。

这回,真的麻烦了。

青碧石砖上,每隔半米置了一颗拳头大小夜明珠,将原本幽暗的地牢照得透彻分明,白光刺目,这空荡荡的地牢也更显清幽。

“防得可真紧。”我靠着栏杆,幽幽感叹,“三哥是料定了我会逃吗?”

栏杆二十步以外的石门前,随雪怀里抱着剑,睨了我一眼,面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心底苍凉一片。

这地牢,原本石砖上照明的应该是油灯,如今,却不惜用名贵的夜明珠来代替,为的就是让我生不了事端。

油灯明晃易摇曳,灯火的投影极易让人钻到空子,若再来个“不慎”将衣服点着引火,怎么样都能兴起一番风浪来。

夜明珠加上个随月。我的三哥可真是……什么都防到了。

我再次一声叹——

耳后,传来男子的一声轻笑,“才多大年纪,就整日的唉声叹气了?”

我陡然的背脊一僵,转身回头,果然见到红衣男子,手持折扇,站在栏杆外,面上笑得邪魅。

“你怎么来了?!”我脱口而出。

“那苏氏能来,我就不能也来看看?”南宫汲花悠哉摇着扇,目光瞥了瞥周围,“你三哥真大方,这么多夜明珠竟一齐用来照明。”

我冷哼一声,“你来看我笑话?”

“你的笑话我从小看到大,差这一两次我还不稀罕。”他眸底清煦无比,绕着我这个铁牢缓步踱了一圈,目光最后停在铁牢牢门的铁锁上,“上好的玄铁精钢锁,倒也却是看得住人。”

“何止看得住人,这锁坚固无比,没有钥匙神仙也解不开。”我怏怏说着,三哥是存了心要找我麻烦。

“唉,连个桌椅也没有,当真难为了你,即便睡觉也只能站着了。”他故作感叹的在我肩上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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