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女大夫- 第39部分

三月二十，程曲莲在门下省的第二个休沐日，上午去了东市的药铺，牛子又提了个麻袋跟着程曲莲回了程府，牛子长得人头马壮，程府的人都对牛子指指点点的，牛子耳朵挺灵的，他听到了些议论，等进了程曲莲的书房，牛子就满面疑惑地问程曲莲：“少爷，你们府里将仆人称为孪童的？”

扑~~~程曲莲正端了茶杯喝了口水，当场就喷了出来，正好喷了牛子一脸，一旁的灰喉憋着笑，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给牛子，让他擦脸。

“府里人的话，不要理。”程曲莲觉得会将又黑又壮跟头牛似的牛子想成孪童，这些丫环也太有才了。

“哦，牛子晓得了。”牛子擦干净了脸，将麻袋放在地上，解开袋子，露出里面一根根黑色长长的植物干。

程曲莲将植物干捞了出来，一旁的牛子嘿嘿地笑着说：“这肉苁蓉定是极补的，长得就跟那**一个模样，还这么长。”

“扑~~~”一旁的灰喉忍不住笑了。

程曲莲将肉苁蓉仔细翻了个遍，略有些失望，她看向牛子说：“京城附近就只有这些了？”

牛子点头说：“俺这十多天天跑遍了京里和京郊小县的所有药房，全都买了回来了。”

“品质不行哪，都是劣等货色。”程曲莲站了起来，在房子中踱了几步，然后又对牛子说：“牛子，帮我跑一趟大赵朝的极远之地荒漠如何？我可以允你五十两金子。”

牛子一听五十金子，眼睛瞪得跟牛眼般大，他结巴地说：“五…五十两金子？”

程曲莲点点头，说：“有一位贵人极需要这味药，一定要上品肉苁蓉，这种药材只长于荒漠之上，当地人一般称为地精，我将植株的图画出来给你，凡是长得类似的都给我晒干带回来。”

牛子想了想就点头，然后迟疑着开口说：“荒漠离京极远，俺来回估计都得好多个月，俺能将俺媳妇带上不？隔壁那坏蛋总盯着俺媳妇的屁股瞅，俺这么久不在家，怕媳妇被他拐跑了。”

程曲莲哈哈地笑着点头，说：“你回去准备一下，先给你一百两银子作盘缠，带上你的媳妇去吧。”

牛子高高兴兴地出去了，临出大门时，他听见守门的小厮说：“那孪童长得可真黑。”

牛子扭头，看着那小厮，那小厮被他看得脚都软了软，谁知牛子却说：“程少爷是俺的大恩人，做他的孪童，是俺的幸运，俺就是少爷的黑孪童，你待如何？哼！”

听见的众仆役默，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做孪童还能做得这么自豪的人。

程曲莲呆在书房并不知晓大门发生的事，若是知道，她估计还是会喷茶的，她翻开自己的笔记，在本子上写：“《本草拾遗》有言：肉苁蓉三钱，三煎一制，热饮服之，**终身不衰。若肾阳虚之人用之，**立马可立，可惜真正的肉苁蓉极难寻得，一般只能找到草苁蓉或管花肉苁蓉，药效完全不可比，叹叹叹！”程曲莲在文字的旁边仔细地画了真正肉苁蓉的样子，又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单独腾了两张。

“少爷，少爷，宫中来圣旨了！”艾菊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

“圣旨？”程曲莲一惊，毛笔掉了出去。

“是大姑娘的圣旨，留在宫中，封了才人。”艾菊喘着气将后半句话说完。

“封个才人还要圣旨？”灰喉忍不住插话。

“小黄衣带来的纸，反正是圣上发下来的，分那么清干嘛！”艾菊撇了瞥嘴，钭睨着灰喉。

艾菊与灰喉互相调侃，程曲莲心放了下来，重新拿起笔描了起来，德宗什么心思，她真不清楚，明明她已经将程红粉的问题和他禀报过了，他居然还留了下来。

程府西院，程菖蒲的院子里，赵姨娘虽然已能下地走，可是脸色苍白身体瘦弱，和以前完全不好比。

“二小姐封了美人，正四品呢。”沉香在一旁说。

赵姨娘带着强烈的恨意说：“你帮我送五百两给方太夫人，让她想法给妹妹送去，等妹妹能在宫中得了皇上的心，她定会为我报丧子之仇的。”

沉香犹豫地说：“可奴婢看那程三少爷不像那般恶毒的人…当时还是三少爷救了您一命哪。”

“那是他心虚！曾嬷嬷临死前说的，哪还有假！”赵姨娘枯瘦的手抓着柱子，指甲掐进了木头里面。

沉香赶紧给赵姨娘端了杯参汤，喂她喝了下去，赵姨娘一激动就会晕过去，所以得赶着喂参汤。

当天晚飨，程府二房人齐齐聚到了老太爷的荣养院，他们似乎都忘了大房的存在，只顾自己的狂欢。

程二老爷的腰板硬了好多，宫中贤妃有孕近六个月，肚子比寻常的孕妇又大了不少，都说会生一个大胖龙种，王丞相对程二老爷日益看重，时常召他进丞相府看病。

其他的士族门阀也相继请程二老爷去看诊，有时不看诊，还会请程府二房的人去参加士族的宴会。

程府二房似乎一下子就跻进了京城的上流贵族圈，程二老爷生子神医的名头渐渐响亮了起来。

程曲莲的名声日渐没落，一来她压根就没时间到药铺坐诊，二来她也不想出名，贤妃有孕之事实属蹊跷，她隐隐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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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一章　陷害一（加更了）

第六十一章陷害一。

程曲莲用牛子从海边带回来的海马和海狗鞭为主料，又配以鹿鞭、狗鞭、鹿茸、人参、肉桂、沉香、龙骨、阳起石、覆盆子、补骨脂、桑螵蛸、菟丝子、远志、淫羊藿、蛇床子、牛膝、花椒，制成了程氏回春三鞭酒。

然后用海马粉、熟了、山茱萸、巴戟天、阳起石、母丁香、香粉、海米、川椒、淫羊藿做成了壮阳金刚丸。（此方子出自王沛等著的《古方“壮阳金刚丸”的药理学研究》）

在三月的最后一个休沐日，程曲莲亲自将酒分成小瓶和十个丸子拿到西市的药铺里去，叮嘱掌柜，将小瓶酒和十个丸子发给肾阳虚的人试用，等用完后，再来向她报告效果，若是有人要买，回春三鞭酒一小瓶卖五百两，一个金刚壮阳丸三百两银子。

当东市药铺的陈大掌柜听见程曲莲的定价眼睛都瞪大了，这么小的一瓶卖五百两银子，卖得出去吗？一个黑不溜秋的丸子三百两银子，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价值不凡之处。

但陈大掌柜忍下了疑问，他暗暗想程曲莲一个毛头小子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东市专卖贵重药材，一直以来都没有驻店的大夫，程曲莲特意将米大夫带了过去，将米大夫介绍给陈大掌柜说：“这位是程家太老爷的高足米大夫，医术十分高明，以后就由他在东市诊脉，由他决定向何人赠送回春三鞭酒和壮阳丸。”

陈大掌柜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他一向独大习惯了，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和他分享掌店的权力，心里难免有了疙瘩。

程曲莲看出陈大掌柜的不乐意，她接着说：“大掌柜，米大夫只负责卖这两种药物，其他事宜还是请陈大掌柜作主。”

陈大掌柜稍微舒服了些，笑眯眯地将米大夫迎进了内堂，准备坐堂的物件。

程曲莲回到程府，福郡王赵玉敷已经等在了大屋的花厅中，坐着不耐烦地喝着茶，看见程曲莲走过来，赵玉敷腾地站起来，急切地说：“神医，有用，再将那三鞭酒卖两桶给我，真是灵极了！”

给赵玉敷做了五次针灸，昨日又给他喝了由最极品的海马和海狗鞭做成的回春三鞭酒，程曲莲对它会有效，那是一点也不意外。

“郡王，有用，但不能用，您该不忘了曲莲的叮嘱吧？”程曲莲严肃地问。

“没忘，只是真的起来了，爷我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快将那酒拿来给我，有多少就要多少。”赵玉敷挥舞着手高兴地说。

“郡王莫急，此酒不能天天喝，七天喝一次，五天一次针灸，最后还要配上最后一味药才可痊愈，在痊愈之前，绝不能行房，切记切记了。”程曲莲耐心地说。

“神医说啥就啥。”赵玉敷现在对程曲莲很恭敬。

程曲莲让守在一旁的扶桑去取特等回春三鞭酒，取了一小瓶，赵玉敷看见只有一小瓶，嫌弃地说：“这么小一瓶，一口就喝完了，不够爷喝的，至少给一大瓶吧？”

程曲罗斯福笑着说：“郡王，这是药不是普通酒，喝多了反而不好，每七天过来拿一次，一次性喝完，曲莲也是为了您好。”

赵玉敷还是不死心，追着程曲莲说：“神医再给一小瓶嘛，爷送给父亲喝，父亲年纪大了，那玩意肯定也不太顶用了。”

晕！程曲莲瞪着这个不孝子，居然这么说自己的父亲，福王在大赵朝那是德高望重的，掌了赵氏的宗祠，掌大赵朝的九寺之一宗正寺，却被福郡王说得不顶用…

“药酒不能乱喝，曲莲没有亲自诊过脉，绝不会将酒给出去的，万一药不对症，那只会起相反的效果。”程曲莲板着脸说。

赵玉敷扁扁嘴，然后又眼睛一亮，神秘凑近程曲莲的耳朵，问：“那你曾见过罗更，他如何？这么大了，听说连通房丫环也没有，是不是也不行啊？”

这个…程曲莲说：“罗世子若是知道郡王这么想他，定是会将你骂个狗血淋头的。”

赵玉敷笑嘻嘻地说：“无妨无妨，他若真不行，不正好从了程神医吗？女的那不行，那男的这就自然通了呗。”

真是…程曲莲磨磨了牙，控制自己想咬他一口的冲动，没好气地说：“罗世子厉害得狠，不妨郡王操心了。”

“啧啧啧…原来神医试用过了啊？”赵玉敷玩笑地说。

程曲莲脸一黑，直接让送客，赵玉敷捏着小药瓶，轻飘飘就出去了。

程曲莲转身去了书房，扶桑跟在她的后面，进了书房门才说：“少爷，奴婢数了数小药瓶，发现少了两个小瓶。”

“真的？”程曲莲惊讶地说，自己打开药盒，里面摆了特级回春三鞭酒，一共有三十六瓶，用掉了两瓶，照理应该还有三十四瓶，但数了一下，果真是只有三十三瓶。

看守书房的木头被叫了进来，但木头十分肯定地说没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