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梨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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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梨花落-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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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招兵买马,个中缘由,想必你也猜得到。如今,必先将庄氏铲除,收回兵权,再行讨伐南宁,如此,方能稳固江山社稷。”

陈廷曦由始至终不吭一声,他心里清楚,宸德皇帝一旦做了任何决定便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况且,宸德皇帝字字珠玑,每一字每一句皆是说的毫无漏洞,按照目前的形式,的确只能按他所说,先除庄氏,再战南宁。

要让朝骠骑大将军带领百万大军向南宁进发,这怕是比登天都还难。谁都知道庄晟与已逝的南宁王交情非浅,只因一些空|穴来风的传闻,庄晟根本不会相信南宁会叛乱。

更或者,他本就期望如此,他的忠心,至今亦没人知道给了谁。当年他可以背叛温惠皇帝,同样的今日也可以倒戈相向,这是谁也无法预知的事,他手上的兵权太过重要,谁人得到,就等同于得了半个天下。

庄氏,必须消失,若然存在,那么就无法踏平南宁,如果不能举兵南宁,那么他回来的意义又何在?如果裴煜可以安然的活着,那么老天还计较什么公平不公平?

只要他还在这世上一日,陈廷曦就会倾尽全力,与他一搏。这般的恨,早已将他魔化,但凡一想起裴煜这个人,一股不可抵挡的怒火焚烧着全身上下,刺激他的意识,告诉他,什么都能容忍,什么都可以让步,可是裴煜,不亲手杀了他,难解心头之恨

“父皇,请给儿臣一年的期限,一年后,我会自行回到宫中。”

陈廷曦起身对着宸德皇帝深深地鞠了一躬,拱手拜别,还不待宸德皇帝说出一句挽留的话,他轻轻一甩袍角,目光冷冽无温,薄唇泛出一丝异常的殷红。他潇洒健朗的背影渐渐远去,步履沉稳,随风飘扬的发丝飘向远方,指引一个未知的迷途。

呆坐在石桌前的宸德皇帝摇了摇头,继而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转过身,他从左到右的环视一圈,将庄府内的一切记入脑海里,这些微小的记忆,会在不久的将来沦为尘埃。这里的人,这里的一草一木,哪怕是一片落叶,一丝空气,都会随之淌入历史的河流,不复存在。

成王败寇,永恒不变的规则。宸德皇帝手撑着石桌站了起来,仰望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在这一刻,却似阴霾般笼罩在庄府之上,即将来袭的灾难,没有人有能力阻挡。他微微翘起嘴角,目光摄人心魄,这样的帝王,是阴森可怕的,是血腥残忍的,他是踩着一具具尸体坐上那个天下瞩目的皇位。

哪怕这些尸首之中,有为他打拼江山的功臣,只要是妨碍到他的帝业,那么无论这个人是谁,最终的下场,必然是一个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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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曦没有在庄府逗留太久,正欲走出大门,只见挡在身前的庄子璌阴沉着一张脸,身后站着一头雾水的半夏,一时间,气氛紧张而诡异。

“你告诉我,你要如何做?”

庄子璌厉声发问,没把陈廷曦唬住,倒是把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半夏吓得颤了颤肩,一双水盈盈的大眼睛痴痴地望着陈廷曦,无辜的样子惹人怜爱。

陈廷曦跨出一步,轻松绕过庄子璌的身子,与半夏擦肩而过时极是自然的抓紧她的手腕,脚步不停,嘴上却是抛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庄子璌,要怪便怪我……你们,谁亦比不上子夫。”

话音刚落,庄子璌还未听个明白,只见陈廷曦大步流星地牵着半夏越走越远,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背影,心忽然一阵慌乱,这是从未有过的恐惧感,庄子璌自问虽不是举足轻重的人,却也非等闲之辈,如今却因为陈廷曦的一句话,自乱阵脚。他心里已清楚,狂风暴雨就要来临,而陈廷曦,却是不打算帮他们度过难关。

他想着想着,只觉心寒,冷笑一声,仰天叹道:“子夫,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夫君他不仅害死了你,如今也要将庄氏推入深渊子夫啊……你若在天有灵,会如何看待这个负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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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许久,半夏终是忍不住,试探地问道:“陈曦,我们去哪儿?”

陈廷曦微微颚首,一双如墨剑眉犹如两把利剑,而那双承载着无边无际黑暗的双瞳,一瞬不移地望向远方,唇角上扬,这一瞬的笑意,冰封了整个春天。

飘扬的袍角发出‘悉悉索索’地声响,他侧过头笑道:“去……南宁。”

“南宁?为什么要去南宁?”

陈廷曦伸手抚摸胸前那块已被摩擦地光滑平整的玉石,忽地释然,呼出一口重气,低头看了看,这石头上的色彩黯淡,已看不出最初的绚丽。

那般的冰凉,握在掌心,冻僵了他的全身。

第一卷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第一百七十一章 紫荆花

第一百七十一章 紫荆花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日子似水淌过,在南宁王府的日子亦是一日比一日闲,因着有了裴煜的特许,再加上南宁王对我也没了初来乍到时的严苛。我倒是安下心来养胎,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鲜少再见贺怜君一面,只是偶尔从丫鬟们的嘴里听来一些是是非非。

九月末,要入秋的天儿,却丝毫退不了一丁点暑气。天色正值晌午,我坐在屋子里就不愿再跨出一步。王府比不得皇宫,尤其我现在的身份亦不是什么千金之躯的太子妃,没有降暑纳凉的牛皮地毡,也不好意思让流离她们去为我做一碗冰梅汁,只能自己手拿一把团扇,木讷地摇摇扇风,握着扇柄久了,手心冒出的热汗让我极为难受。

尽量把风扇到肚子上去,也不知这样做孩子会不会感觉得到,只是心里想着,宁愿自己受热,也不能让我的孩子跟着遭罪。低头痴痴看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我的身子本就瘦弱,所以即便已是临近六月的身孕,却只能看出一丁点变化,流离这丫头因此常笑言,更像是吃撑了肚子。

而贺怜君的肚子倒是争气得很,说起来,她亦是六个月的身孕,不过肚子早已隆起,走路时亦要双手撑腰,听说连从自己屋子走到王府大门这么短的距离亦要坐撵。流离时常在我耳边絮絮叨叨,大多都是对贺怜君的娇气蛮横而发泄不满,不过这些话亦只能说给我听,传出了这个院门,我只怕自己有心保她,却无力收场。

自那日之后,再未见过裴煜,也许是躲着不愿见我,也许是知道见了也无话可说,整个院子里,来来去去就是四个人,流离伺候我的起居,至于清月和清阳,我想我总归还是有些忌讳的吧。在皇宫那个鬼地方呆了五年,看人对事,多少有些顾虑,尤其是对这样的小丫头,不知为何,我总会想起阿初,这个早已被我遗忘的女子,我甚至连她的容貌也想不起,可是就是无缘无故,脑海里就会飘入她的名字。

人与人之间,本该存在的信任,不知被我丢弃在了何处,早已流失。我猜忌身边不断路过的每一个人,哪怕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小丫鬟,我依然会以审视的目光相待。这让我不得不承认,从我跨进南宁王府的那一刻起,我已经开始害怕贺怜君了,有了腹中的孩子,我不再是独身一人,伤痛早就习以为常,只是……孩子无辜,没有必要让下一辈承受我们留下的罪。

纤细的手指轻一下重一下地抚摸着小腹,鼻尖忽地闻到一股熟悉的苦味,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定是流离那丫头按规矩送来了安胎药。

“夫人,该食药了。”

我起身走了过去,拉开房门,就见流离端着食盘,对我微微笑,仿佛手里端着的是一碗蜜糖,并不是苦比黄连的药汁。

我摆了摆手,接过药碗,迟疑着没有递上嘴边。

“夫人,药温刚刚好,凉了奴婢又要去熬一碗,拖延着不喝也不是办法。”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腾出一只手在流离额头弹了一记,这丫头说话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明里暗里都在看我笑话似的。

她努了努嘴,故作吃痛的样子伸手揉搓着额头。“夫人每日都要弹一下,奴婢指不定哪日这脑子就得傻了。”

“就你贫嘴,再说就罚你喝了这碗药”

她慌忙着摆手,下意识地退后一步。“绕了奴婢吧,这药的味道太大了。”

我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药碗送到嘴边,深吸一口气,闭眼将药汁一股脑地灌入口中,顿时那股令人窒息的苦涩之味溢满齿间,我赶忙向流离摊开手掌,她笑着自袖中拿出小盒子,打开盒盖,随意拿起一颗圆润的梨糖递给我。

甜腻冲撞苦味,舌尖突感这两股味道,以至麻木。我咽了咽喉,重重呼出一口气,将手中的药碗递给流离,转身走入房内。只是站在门槛就已感觉到了太阳的炽烈,我哪里还敢逗留,步入屋子立马拿起桌上的团扇,‘呼呼’地往脸上送凉风。

“咚咚咚……”《小说下载|wRsHu。CoM》

我正欲小睡片刻,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何事?”

“夫人,府上新送来了一批紫荆花,大夫人说了,先让您选了好的去,剩下的送去她那儿。”

我随意答应了一声,屋外又没了声响,想了想,并未觉得不妥,眼皮亦是越来越重,脑中的思绪渐渐模糊,阖眼一瞬间,渐入梦境。

醒来之时,已是月儿高挂,因着小腹隆起,起身颇有些费力,我双手撑着榻沿,稍稍一使劲才坐了起来。口中干涩,我随意披上薄纱衣,走到桌边正欲饮茶,眼光向窗边一扫,就见两盆开得正艳的紫荆花在暗夜里摇曳花姿。

心,一霎那像是遭受了重物的撞击,脚步顿在原地,目光已落在迎风绽放的紫荆花。贺怜君送来的?是有心还是无意?府上常送来新鲜玩意,为何以前不见她往我这儿堆,偏偏就是对这紫荆花还倒是慷慨,我不觉起了疑心,可是任我如何想理清,也摸不着任何头绪。

转念一想,兴许是自己多疑了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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