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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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妻-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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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秋怔了下,急忙跟了上去。

“掌门,您要让我走吗?”

掌门人的脚步停了一下,转过头来。

“傻话,我当然不想让你走了。紫玉诀你是学得最好的一个,我对你可有大指望呢。可是紫玉阁留不住你啊。”

她说完话继续向前走,留下秋秋在原地咀嚼着她话里的意思。

“掌门,可是,我紫玉诀学得并不好。”秋秋觉得自己真的愧对掌门和师父,她们都对她寄予期望,可是她却辜负了她们。不但紫玉诀根本没学会。甚至都没法儿再在紫玉阁待下去。

师父和掌门都说她不能再留下来。

“你说你学的不好?”

秋秋点头:“其实回去之后我就恍惚了好几天,接着就把紫玉诀给忘光了。越是着急,越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我想今天进屋来的人里头,就数我学的最差。”

别人不管水平深浅,起码是有一点儿底子根基的,不象她。完全成了一片空白。

掌门人就看着她,笑了。

这笑容让秋秋有点儿莫名其妙。

掌门听完她的话,反应不是失望、恼怒,居然是微笑。

【‘文】这可真让秋秋捉摸不透。

【‘人】“跟我来吧。”

【‘书】她继续向前走。

【‘屋】这代表刚才的话题已经告一段落了。

秋秋连忙跟了上去。

她们穿过走廊,经过一个幽静的庭院。这里的树长得特别高,几乎遮天蔽日。石子路上苔痕斑驳,走在树荫下只觉得身上满是森森凉意。

她们进了一间看起来象是书房的屋子。

掌门人在架子上找了找,抽出一本薄薄的书册递给她:“这个送给你,收好了,有闲暇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倘若没有时间,那也就算了。”

秋秋郑重的双手接过来,点头说:“我有空一定会看。”

“对了,还有个东西给你瞧。”掌门人看起来一点都不为考校的事情着急,她耐着性子在屋里又翻找了一会儿。最后从一口箱子里取出一张画轴来,吹吹上面的灰,又看了一眼刻在轴上的字,点头说:“就是这个了。”

她把画展开,让秋秋一起过去看。

画轴慢慢展开。

画上是两个人,站在苍茫的山水之间。

“这是从前一起去封印之地的师妹回来画的。她心里原来很喜欢白峰主,可是经过那场大变之后,她的性情全改了。她说她的那种喜欢太肤浅,要象秋掌峰那样,喜欢一个人喜欢到可以为他付出性命。甚至无惧魂飞魄散的下场,她真的做不到。”

画轴已经完全打开了。

画上的两个人是一男一女,男的就是拾儿,他穿着一件式古雅的袍子,头上系着高冠。他身旁的那个女子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衣裳,只是在肩膀处缀着两朵丝绢做的花朵。

画上的人面目当然是抽象的,人物只有线条,这线条还是经过艺术化处理的。

这就是,以前的她吗?

秋秋心中的感觉很奇怪。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象是飞成了两个,一个站在这里看画,另一个却变成了画中人,站在别人的回忆当中。

她曾经是静秋,九峰的掌峰,拾儿的道侣。

可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那一段呢?

她只记得在现代的事情,对于做为静秋而活的那一世,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张画,能送我吗?”

掌门点头说:“当然,你拿去吧。本来画这画是为了一个纪念,可是既然被纪念的人现在又好端端的活在这世上了,这张画当然也就没用了。”

囧……掌门这话说得好象这张画是她的遗像一样。

被这张画和前世的话题一岔,秋秋一直到离开掌门的院子,都没想起来再向她请教紫玉诀的事情。

她的全部心神都被这张描绘着她过去的形貌的旧画给吸引住了。

正文、274 手札

拾儿想过秋秋考校后会有什么反应。

他自问是很了解秋秋的,就象了解另一个自己一样。

可是推开门,秋秋的反应和他设想的两种可能都不一样。

秋秋正拿着一个水晶球,趴在桌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象是张画?

拾儿推门秋秋已经听到了,她回过头来,眯着眼盯着他看,然后又低头去看画。

“这是在做什么?”

秋秋且顾不上理他。

她不知道前世的自己什么样,画上的那个人象不象她,她也分不出来。

但是拾儿就在她跟前!

反正修真的人又不会很快就老,一百年前和一百年后差别都不大。

搁着普通人这根本不可想象啊……隔一百年……骨头渣都没了好吗?

但是秋秋觉得除了衣服,没看出拾儿和画上的他有多象啊。

应该说画画的人压根儿没画出他的一成风采来。

既然他这么不象,那画上的女子大概和自己也不会真的很象了。

秋秋有点儿沮丧。

“这是……”拾儿看着画:“这是哪儿来的?”

“掌门给我的。”秋秋说:“她说画上的是咱俩,画画的人曾经在封印之地见过我们,回来之后画的这画,放了好多年了,掌门今天找出来给我看,我就厚着脸皮问她讨了过来。”

拾儿觉得他喜欢咱俩这个词儿。

而且画上的他们站得那样近,静静的相伴伫立在山水之间,正好暗合了他心中的想往。

“可我觉得这画上的人不象。”

拾儿说:“还是有几分象的。”

秋秋看看他,这几分象是指什么?衣裳头冠吗?

不过拾儿指着她手里那个水晶球问:“这个是做什么?”

“画上的人脸太小啊,用这个可放大点。”秋秋把水晶球放在画上方让拾儿也瞅一眼。

拾儿果然低下头去看——

他有些无语的抬起头来。

大是大了,可是完全形了啊。

这样看。瓜子脸都能变成大葫芦脸,小圆脸儿干脆象个横躺的南瓜——怪不得她说不象。

象就怪了!他和她怎么说也不能长得这么猎奇吧。

“考校如何了?”他问。

问起这个,秋秋才想起被她抛到脑后的考校来,表情茫然的和他对视了一会儿。

“怎么样?”

秋秋小声说:“掌门根本就没考我。”

“没考?”

“是啊,我们进去之后就闲聊了几句,掌门说我……”说她不能继续留在紫玉阁。

拾儿不知道她们的谈话,可是内容他能猜着个**分。

秋秋不说,他也不追问。

“就说了几句话。后来掌门给了我这个。”秋秋把那本薄薄的书册取出来。

她从进屋就在看画,觉得画上人脸太小看不清,还翻出了水晶球来放大。把书册给忘光了。

从头到尾掌门也没问过她什么问题,或是让她施展招数。

虽然她自己知道自己水平差得很,可是掌门人这种问都不问直接放弃她的做法,还是让秋秋觉得有点小小的伤心。

掌门并没有明着宣布这次的考校最后谁得优,谁得良。谁得差。

对秋秋来说,只要不是宿枫。是谁都行。

她还没看这册子上写的是什么呢。书册并不陈旧,纸啊墨啊看起来都挺新的。

封页上没有写字。

翻开封页,里面似乎是几篇随笔。

“这应该是紫玉真人所写,就是在她重伤修养的那段时间。”

秋秋顿时十分吃惊。

“当然,这肯定不是原本,是后来誊抄过的。”拾儿翻了一下:“并没有写功法之类的。你留着闲的时候看看也无妨。”

秋秋翻了一下,总共不到十来篇的样子,而且一点儿都不连贯。

紫玉真人大概没有要把这个写成日记的意思,多半是今天想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就随手记下来。

她最后的那段时光,过的一定很寂寞。

不过也不一定。

或许她觉得很平静 ,很坦然。

比如头一篇随笔,写的就是她做女红。

做女红啊……

听听,一位创派祖师,堂堂的紫玉真人,别人大概想象不到她会亲手做针线吧?

紫玉真人写着,她很久不做这个了,手生,绣坏了三四条之后,最后绣出了一条勉强能看的。

她说她在帕子上头绣的是紫薇花。

“据说紫玉真人和意中人定情的时候,就在紫薇花旁边。”

拾儿知道的野史八卦还真不少。

但是听他这样一说,再低头看刚才那觉得平淡无奇的一段记述,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心中酸楚怅然。

本来以为只是闲着无聊做做针线而已。

可是她绣的花却是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花。

那一针一线里头,缝进了多少相思和追忆呢。

拾儿不知何时握住了她一只手。

秋秋转过头来看他。

拾儿也这样想念过她吧?

一定是的。

紫玉真人的感觉,他也都经历过,都体会过。

秋秋只是想象一下那情形,就觉得胸口整个都揪紧了。那种绝望真的会让人窒息。

秋秋的手微微发抖,拾儿当然感觉到了。

不需要言语,他明白她想到了什么。

相爱的两个人生死两隔,从此后世上再也没有那个让你生死相许的爱人,再也没有人如他一样爱你。每个清晨,每个长夜,每个黄昏,相思就象毒蛇一样啃啮着内心。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痛彻心肺的煎熬。

秋秋的缓缓把那本紫玉真人的手札合了起来。

她不忍再看下去了。

虽然紫玉直人没有在手札里写出想念的字眼来,可是秋秋却觉得每一个字都在诉说她深埋心里的伤痛。

这让她怎么看得下去呢?

真是字字血泪。

两人没说话,这么静静的坐着。

秋秋忍不住想。

如果拾儿没有找到她。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度过余生?

这么一来,她倒宁愿他对她的感情没有这么深,这么专注。

她没了,他当然要为她伤心一下的,可是不用伤心那么久。一个月,一年……一年也就差不多了。他应该慢慢忘记她,应该再找一个爱他的姑娘在一起。

时间会慢慢抚平伤痛,人们应该淡忘过去,向前看,向前走。

可是拾儿没有那样做。

他一直在找她。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找到她。

他可真死心眼儿。

秋秋闭上了眼,感觉到眼眶酸热的厉害。

她想,幸好他找到她了,不然的话,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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