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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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屏香- 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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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灵玥就似自言自语般,继续说:“你别担心旁的,韦录那边我已经说了,不过他倒是忠心于你,不肯将招兵买马的账目交予我,我也不急,军营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懂,现下,只要能好好管着西南王府,照顾好你就是了。”她说着又将汤匙伸过去,他再度躲开。

那双眼睛里有着不甘和怒意,直直的盯着萧灵玥。

她笑着将膳食放下,拿出手帕微拭指尖:“若你一心一意对我,想必我舍不得这样对你。”

给他下毒她纵然再有不忍,却无法逾越那颗迫切得到权力的心。

萧灵玥叹息道:“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处处要人保护的‘萧灵玥’已经被你们推入深渊,再也爬不上来。如今的‘萧灵玥’知道,她若还是那样优柔的人便随时有可能让人取走性命。”更何况,江昭叶还是贺楼族的仇人。

江培又怎会任由江昭叶护着她们姐妹。

若不尽快下手,总有一天她们都会丧命江氏刀下。

“芜妃。”

夙儿掀起帷帘进来回禀:“那些人说找不到下毒的人!”

萧灵玥起身,一面戴好帷帽一面走出去:“一群废物。”

厅堂里坐着的有几位是西南王府里有头脸的家臣,都曾是跟随萧曲靖的人。还有绝大部分便是江昭叶新安插的人手。一整屋子的人都在等上座的人,见到萧灵玥出现,也不惊奇。

江昭叶的伤势大家也都略有知晓。

骁军里盛传芜妃的身手了得,处理王府家事更是有自己的手段,虽然看不惯她的人很多,但更多的也都是俯首于人。

萧灵玥上座后,将手轻轻搭在案上:“西南王府的人是否都盘查过?手脚是否都干干净净?”

底下有人回答:“西南王府的下人都是王爷亲自挑选的。”

“那便循着那夜劫走西南王妃的人查找!”萧灵玥历喝一声,“找不出那下毒的人,便也拿不回解药!此事关乎王爷性命,你们若是胆敢偷懒我必定会重重处罚。”

有人锁了锁眉,正想说什么。

然而萧灵玥扫了江培一眼,又道:“西南王妃的下落可知一二?”

江培冷着眼,淡淡道:“已派人在追查……”

“既然没找到西南王妃,你便好好寻找便罢,有事我会宣召你入府!”萧灵玥毫不客气的截断他的话,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是要江培无须再常常出入西南王府。

在座的人除却骁军鲜有人知江培是江昭叶的叔父,都只以为他是新王的心腹大将!

但此刻见芜妃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又因平时里江培冷淡的性子,众人对他又多了一分不屑,如今王爷昏迷不醒,轮到芜妃掌权,还不知道好日子会落到谁的头上。

江培蹙眉,旋即便起身离去,连礼都未行。

他脚下生风,有着臣子不会有也不该有的傲气。

“将西南郡都好好搜查一遍,哪怕是战乱中的延卞,都不能放过。”萧灵玥郑重的嘱咐道,座下的人恭敬的道了声“是”之后散去。

夙儿等人都走后才低低道:“芜妃已经提醒至此,那些人若还是不懂,就真的是蠢了。”

“提醒是提醒,可他们进不进的了延卞城是另一回事,怀瑞王兵马在此,岂能让人乱闯军营重地?”她冷笑一声。

夙儿却有些不明白:“既然如此,芜妃何须再让他们跑一趟?”

“正是因为军营重地不可乱闯,才会有好戏看。”萧灵玥道,“以骁军的性子,必定是羽骑越阻拦就越想入城查探,只要能发现钰儿的蛛丝马迹,扣在陈浚头上的罪行可就无论如何都摆脱不掉了。”这样一来,也才会有人替她顶上下毒的罪。

夙儿倒也听说过陈浚这个人物。

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主子敢算计他。

夜已经深了。

对于江淮局势的变动陈浚还未有一个万全的计划,只让路薛干着急。

可他却把少女带回去闭起房门。

陈浚对萧钰倒是比常人更有耐心。

明明是审讯,却不加镣铐不施私刑,任由少女满嘴胡言,他也只是静默等着那个答案——一开始便问她的:“段渊去了哪里?”

萧钰说的累了,便喝一口茶水,复又继续道:“你手下那么多人,把西南郡翻个遍就行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陈浚不发一言,又饮了杯酒,继续等着。

萧钰实在是困了:“就让我先睡会!”

这是陈浚居所的书房,里间并没有床榻,萧钰径自推门走出去。

门外的羽骑拦下了她,顷刻间,一柄利剑越过风刺入她脚前的空地。

这一招,在怀瑞王府他也用过。

萧钰有些胆颤的回过身,对上陈浚不冷不热的目光。

他左手正捧着酒盏,右手握着剑鞘。

“你今夜胆敢离开这个房间,我就把你双腿砍掉,下半辈子我来照顾你便是。”他话语间丝毫不见任何玩笑话的迹象,萧钰老老实实的转身回去,阖上房门,再对着这张喜怒无常的脸。

陈浚放下剑鞘,神色稍有缓和。

萧钰凝视着他的神情,却忽然道:“还是放我离开延卞罢,既然你是蒙着脸去抢亲的,那些人一时也不会猜到是你,放我走,你才能免去不必要的麻烦。”

第五十一章 变数(1)

酒盏被他轻轻搁置在案上,一旁坛子里的酒已经去了一半。

陈浚剑眉深锁,仿佛在思考萧钰的话。

她见他沉默,急忙道:“留我在此处你会惹来许多麻烦!”

“我留你下来会惹上什么麻烦?”他的嘴角向上微扬,噙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萧钰怔然,他的目光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此行不善。

只是何必要她亲口道明?

“总之,会有许多麻烦。”她想搪塞过去,但陈浚显然打算刨根问底:“除了想带走段渊,你来到延边还有什么目的?”

萧钰心不在焉的绞着袖口,蹙眉道:“目的倒是挺多,你想听哪一个?”

“所有!”

“那好,便从第一个说起……”萧钰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不慌不忙,“这第一个嘛,就是江昭叶逼迫我嫁给他,我不肯,但那时候能救我、肯救我的人也只有你了,我求助于你,是你把我带到延卞城来的。”

她越说越发的理直气壮:“我能有什么目的?本来,回西南王府那天我就不打算再管段渊的死活了,可偏偏你把我又带了回来,我只好顺手把他放走了!”

果然是满嘴胡言的丫头!

陈浚霍地站起身,萧钰一惊,也起身退开几步:“有话好好说,你明知道我打不过你!”

“我问你,你是不是也在打玉屏卷的主意?”陈浚开门见山,面对她,竟然将谨慎收了一半。

萧钰本就对玉屏卷不关心,她关心的只有姐姐和祭司之位而已。

这一刻终于明白了陈浚担心的事,终于舒了口气:“玉屏卷?那幅破画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般警惕?不过是比平常的画更栩栩如生罢了。”

“这么说,你就是担心段渊的死活。”陈浚朝她走来,“所以才想尽办法带走他?”

“……”萧钰哑然,又退了几步。

陈浚蓦然冷笑:“可你的表情分明在告诉我,在你心里。有比段渊死活更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情,与玉屏卷有莫大的关系!”

“没有!”萧钰失声,“没有的事!”

她这般失态,却更让陈浚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段渊即便是曾为她拼过命,可这丫头对段渊的情意绝非到为他三番两次招惹自己,当初在幽林她能答应他联手。就证明了她懂得权衡利弊,在萧家落魄的此刻,她不可能如此贸然,不顾性命闯入幽林在先。又试图与他陈浚作对。

“也许,是因为贺楼祭司?”陈浚将心中的疑虑道出。“要解开画谜,必得以祭司之血祭画,而你在想尽办法阻止我?”

谁想萧钰听了猛地一颤,脚下几乎无力站稳。

陈浚却浅浅一笑:“看来,事实如此。”

门外忽有人影一闪,在羽骑重重看守下竟然还出现这样的状况。

陈浚唯恐来人身手高强。下意识的拉过萧钰护在身后,然而,破门而入的却是贺生。

他身后跟着一名神色惶恐的将士。

“请王爷恕罪,属下拦不住他。”

“你下去。”陈浚挥手屏退那名将士,贺生急忙的把门合上。

转身看到萧钰,他眉目有不可掩饰的惊喜:“你是不是知道祭司力量的下落?”

方才在门外,虽然只听到陈浚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但他很快将一切梳理清楚。

“你又是谁?”萧钰却问道。

贺生对于萧钰并不陌生,她是贺楼施的女儿。自然也是他关心的人。

她也许并不知道,在她每每外出之时。贺生时常会悄悄跟着她,但这么多年来却只如影子般看着姐妹俩长大,从未出现在她们眼前。

“是你母亲的故友。”贺生道。

萧钰微微一惊,她可从来不知道母后还会有朋友,并且还跟陈浚混在一起。

“我见过你!”萧钰想了想,说,“你不就是和怀瑞王在房中商议大事的那个人?”她指的是那日偷听到的事。陈浚目光渐冷,贺生却并无不满:“祭司力量怎么会在那小子身上,想必你是知道的罢?”

萧钰毕竟对他还存着防备,不答话也不点头。

他自称是母后故友,又知晓祭司力量,想必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见她不理会,贺生面色颓然,但还是说:“贺楼族败落至此,倒显得我们同族也生疏了。”

“你也是贺楼族人?”萧钰顷刻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惊叹道,“我又遇到一个贺楼族人了?原来,不止是江淮还有同族人!”

“江淮?”但听到她提起皇都,贺生却一愣。

陈浚有意的将话锋一转:“她放走了段渊,不知道还能否追回来,若他逃回望月,我们又得再费一番心机了。”

“段渊身上的力量并不完整,”贺生道,“如若能找到另一半祭司力量与他体内的重合,只怕胆小懦弱的小子又会一瞬之间变得强大,不好对付。”

他叹了口气,又看看萧钰。才缓缓道:“要解开画谜,暂且借段渊的身体一用自然是好,让他继承完整的祭司力量,以他的性命祭画,我定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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