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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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词-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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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国君深叹一口气,似乎陷入了无尽回忆中。

“想当初我**佳丽三千,可迟迟没有皇子,直到中年淑妃才生下你,记得你出生那日,天降祥云,金燕来朝,人人都说吉兆,我是深信不已,盼你能够早日成材。当得知你掉落断魂崖之后,我悔恨不已啊!恨不应该让你去领兵杀敌的,恨不得用我这条老命来换你啊!”说到此处,国君神色黯淡,微微哽咽。“后来上官鸿说是找到了,我一下子高兴过了头,可……可……我怎么会如此糊涂,没想到他会是假的,还让他在宫里呆了这么久,我真是朽矣!”

国君不禁老泪纵横,燕齐灏听了也不免有些动容,他轻搭住国君手背,柔声安慰道:“父皇莫伤心,孩儿并没责怪之意,如今我国已太平安稳,您也无需担心。”

国君微微颔首。

“灏儿说得是,青偃国的江山社稷以后全要靠你了。我已经老了,如今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我准备择黄道吉日将王位传给你。”

燕齐灏一听,惊诧万分,立刻跪地行大礼。

“父皇万万使不得,孩儿年纪还小,无法担此重任。”

“我心意已决,无需多言!”

国君态度异常坚决,燕齐灏只好跪地叩拜,以表敬意。

“不过……还有件事得找你商量。”

“父皇有话直言。”

国君凝神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据传,墨泽国的月盈公主已经应下亲事,下月初一就要与于白亦鹤成婚。你接储君之位也得立个皇后才是。”

燕齐灏像被惊雷劈中,一下子不知如何作答。

“我选来选去觉得宋家不错,宋玉超救主功不可没,重要的是他们兵力、实力首屈一指,为平定奸臣立下汗马功牢,看得出他手下的将士都对宋家忠心耿耿,对于错罚之事都颇有微词。听说他们家小女宋欣年方二八,长相秀美且贤良淑德,应是皇后的好人选,你意下如何?”

一大堆话,燕齐灏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曾经他答应过和一个女子厮守一生,白头偕老,那些誓言仍历历在目。

“父皇,你让皇儿再考虑一下。”

过半晌,燕齐灏微微蠕动苍白的嘴唇,有气无力地说道。

国君露出一丝不悦,冷声问:“难道你有更好的人选?”

“我已有喜欢的人了。”

“哦?哪家姑娘说来听听。”

“是……是……是……”

燕齐灏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国君不由轻叹一声。

“灏儿,为父从小就教过你,凡事以国为重。如果你喜欢那姑娘就把他招到宫里来,但皇后之位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坐的。”

燕齐灏哑口无言,国君神色一凛,道:

“如果没有好的人选就这样定了,下月你安心继位。”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把两个命运的连接点扯断,此刻,燕齐灏心里只剩下了无奈。

第五十六章 血祭新婚

十一月初一,玄粼国国君大婚之日,雪都百里花锦相迎、香飘四溢。八匹神骏墨驹牵着金顶墨玉车缓缓驶入雪城境内,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如同长龙从城门一直通向皇宫。婚车上披挂金银纱锦,车身两面都镶嵌玉雕麒麟,车后紧跟百车嫁礼,盛大的场面让人叹为观止。

据传墨泽国的月盈公主绝色天下,不但精通琴棋书画而且知书达礼,也不知白亦鹤有何等本事,仅凭一封书信就让心高气傲的月盈公主答应了这门亲事,有传言称,在此之前白亦鹤曾到过墨泽国并与月盈公主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公主已经芳心暗许,就等着金车过来迎娶。能与墨泽国结晋秦之好乃是天大的喜事,玄粼国上下个个盛妆而扮,捧花欢迎未来国母,连皇宫深处都能听到他们的欢呼雀跃之声。

蝶依蜷缩在角落里,静静聆听着外面的喧闹,整个皇宫热闹非凡、喜气洋洋,唯有蝶园是一片萧瑟冰冷之气。不得不承认白亦鹤为人处世很有一套,举国上下对他奉若神明,以为他是明君、仁君,而他阴暗恐怖的另一面,只有她最清楚。他是个十足的疯子、是衣冠禽兽、是喜欢折磨女人的怪物,他的乐趣就是用千奇百怪的手法蹂/躏别人,在她身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他的所作所为就像在宣布她是他的所有物、是白亦鹤玩过的女人、是一颗作废的棋子。蝶依想过轻生,然而手脚都被冰冷的铁链捆得死死的,从早到晚都有人看着——除了白亦鹤在的时候,死也算是种奢望。

蝶依舔了下干涩的嘴唇,隐隐尝到一些血味,她的嗓子早就疼得冒烟,可伺候她吃睡的人到现在都没递上过茶水,这也难怪,人人都在欢闹领赏,而那个宫女却呆在这冰冷的园子里看着一个半痴的女人,有怨气也是自然的。

“水……我想喝水……”

蝶依终于忍不住了,她蠕动干裂的双唇,喉咙里滚出嘶哑乞求。“啪!”,冷得彻骨的凉水猛地扑在她的脸上,蝶依没什么反应,不露声色地刮了下脸,然后舔吮着手上的水渍。

“像条狗一样,死了算了!”

宫女恶狠狠地咒骂,蝶依早就习已为常,对她而言这已经算是轻的了,有个宫女每次都会在茶水里吐一口痰,还有一个喜欢在窝头里拌些沙子,她们以为她看不见不会知道,但她能听得到。宫女们都很势利,谁都不愿意呆在这种地方永无出头之日,听管事的公公说过来都是那些犯了错的,那位公公她只碰过一次面,听口气还算和善。

震耳欲聋的烟花声响起,宫女发出一声又一声惊呼,蝶依扯起嘴角冷笑一声,闭眼靠着墙角晕晕沉沉地睡去,如今世上万物与她无关,喜怒哀乐都已成了浮云。

朦胧之中,一阵寒风将她吹醒,蝶依打了个冷颤缓缓睁开眼,以为是那宫女故意打开门窗,想给她嘴里灌点冷风。她抱紧身子又往角落里缩了缩,然后用薄薄的裙摆盖住赤/裸的双脚,歪过头靠在墙上,一滴清泪悄无声息地顺着眼角滑落,她的脸上并没露出悲伤之色,这滴眼泪仿佛是自己滚落下来,在替它主人无声叹惜。

“是不是很冷?”

死寂中传出一个很熟悉的男声,空灵悦耳就好像春泉流淌,蝶依木讷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可转眼又恢复了沉寂。那人走到她前面缓缓坐下,地上的水迹染脏了金红龙绣婚袍,他丝毫没有在意。

“呵呵,今天不是你的大喜之日,怎么有空过来?对了,先要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蝶依低声轻笑,仿佛句句都出自肺腑,他没有出声,伸手裹住那双冰冷的小掌,然后在上面轻轻呵了口气,淡雅的兰香中夹杂着浓烈的酒味,看来他今天喝得很多。

“银杏叶黄了,上次说要带你去看,可惜一直没空。”

他一边说一边轻搓着她的小掌,细腻的双手温暖无比。蝶依困惑了,分不清此人是云潇还是白亦鹤,不可言状的恐惧从手心中迅速漫延至全身,她情不自禁地把手抽回来缩进怀里。

“前几天我又弄了两只鹿仔,挺好玩的,改天带你去看。”

他似乎没有发觉她的异样,自顾自地说着,蝶依侧过脸沉默不语,他温柔地捋起她耳鬓的乱发,怜爱地轻叹一声。

“你又瘦了,一定没好好吃对吗?我正好带了桂花糕,是为你特地到青城买的,来,尝尝。”

他从怀里拿出一包牛油纸,打开之后取了一小块桂花糕递到蝶依唇边,蝶依犹豫许久,微微张嘴咬了一个小角。

“好吃吗?”

蝶依点了点头,他长长地吁了口气,轻笑了几声,听起来十分开心,无常的举动令蝶依更加恐惧不安,她猜不出这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他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摩挲起她的嘴唇,眼神中带着深情无比的温柔。

“我很想你……”

言语中流露出的眷恋那么明显,只有云潇才会温情脉脉地说这种话,蝶依隐隐地感到一股酸楚,曾经的过往在脑中一一闪过,心中的感情太过复杂,分不清究竟是怎么样的情绪。他的呼吸越来越近,炽热得如同烈火,可在碰到她嘴唇的一刹那,她本能地将他推开。

“不要过来!”

蝶依起身想要逃脱,他拽住铁链猛地将她拉回怀里。

“蝶依,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就像个乞丐苦苦哀求,蝶依挣扎尖叫,拼命地捶打他的身体,身上铁链随之珊珊作响。

“禽兽,你这个禽兽!我咒你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哪怕是地狱,我也要带你一起下去!”

他沉声低吼,一把扯去她薄如蝉翼的衣衫,挥之不去的梦魇又一次来到了……

“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我的!”

他的语气强硬地不容反驳,在他面前蝶依的挣扎显得苍白而又无力,她无法逃脱,也无法抵抗,干涸的身体早就没了反应,每次抽/动就像砂纸磨过,她只能咬牙忍受。一声野兽似地低吼,酷刑终于结束了,他起身穿好衣服默默地离开蝶园,淡然无绪的神色与先前大相径庭。

蝶依侧躺在地,两眼直直地凝神前方,空洞的眼眸就像被抽去了灵魂,她摸索到旁边水碗用力砸碎,用破瓷片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满腔怨恨随着鲜血狂涌而出,是她给白亦鹤新婚的最好贺礼。

宫女进门时,血已经流了一地,衬着蝶依的脸异常苍白,她吓得不知所措、拼命大叫,将周遭的宫人全都引了过来,管事的公公见状不敢惊动陛下,只好先叫小医童过来帮忙,小医童手忙脚乱地包扎一番,然而当他包扎完毕之后,竟然说了句让众人吃惊不已的话:她有喜了。

有喜是大事,公公怕小医童弄错次日特地请了位太医,那太医一把脉,神色严肃地点头道:“的确有喜了。”,公公不敢怠慢马上将此事呈汇,白亦鹤得知后立即传唤太医进殿。

“有多久了?”

太医见他并无喜色,心里七上八下,他略微思索了会儿,道:“回陛下,大约一月前后。”

“到底多久?”

听他语带愠色,太医心里一颤,连忙拱手行礼。

“老夫诊断应该是一月还差几天。”

白亦鹤凝神沉思,像是在算些什么,过了片刻,温润如玉的脸上泛起一抹欣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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