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有何要事?”
燕齐灏轻问。
“听李公公说,殿下刚才酒喝多了,臣妾特地沏了壶茶。”
太子妃一边说着一边将茶盘放置案上,燕齐灏轻笑几声,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香茶随意抿了几口。
“本宫只不过多喝了几杯,李公公真是小题大做。”
“呵呵,李公公也是好心,酒多无益。殿下,再喝些茶吧。”
太子妃端杯劝道,燕齐灏伸手接过后又喝了一些。
“丹兰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燕齐灏放下杯盏,装作无心问起,太子妃点点头,笑着道:“全都安排好了,现在正在沐丰殿歇息,下午皇后和我还要陪他们游园呢。”
“这段时日要辛苦爱妃了。”
“不辛苦,这是臣妾理应做的。”
太子妃脸颊飞红,面露羞涩,似乎就因为他这几句彬彬有礼的客套话欢心不已。见燕齐灏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她连忙找了个话茬说:“刚才用膳时,差点闹出个大笑话。”
“什么笑话?”
燕齐灏好像起了丝兴趣,太子妃兴致勃勃地继续道:“臣妾听人说丹兰人吃饭不用筷子,特意备了好几把银勺,那丹兰皇后揭下纱后,臣妾才发觉她是中原人,马上命人换了筷子过来。”
话落,太子妃咯咯地娇笑起来,燕齐灏却是面无表情,似乎对她说的不以为然。
“小事一桩,下次小心就好了。”
听到这冷冰冰的声音,太子妃的笑声像似沉入水中一下子变得沉闷了,她轻声附合了一句,然后起身告退。燕齐灏没有挽留之意,随便吩咐几句后便转身翻出一叠古书摆在案上。太子妃望着他冷漠的背影鼻子一酸,两颗泪珠不小心掉了下来,她很清楚这么多年他的心不在这里,他的魂也不在这里,他对她好只是因为她姓宋。太子妃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到自己寝宫精心妆扮一番。她是太子妃,是将来的皇后,怎么能在别人面前丢了脸面?望着镜中的娇颜,她微微一笑,似乎幸福无比。
午膳过后,达依回到为他们准备的沐丰殿,她呆坐在案前不停转动指上的金戒,不知道应该干些什么,她觉得自己装得很累,无论是在柯木面前还是在别人面前,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
“你在想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闯了进来,达依抬头闻到一股酒味,不由皱起眉头。
“你喝酒了?”
柯木嘿嘿嘿地坏笑几声,然后把她拉到怀里又亲又吮,达依嘴唇一抿,硬是把他那张满是酒气的脸推开。
“不是和你说过不能喝酒吗?你的伤还想不想治了?”
达依故作愠色。
“娘子好凶哦。”
柯木就像受伤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若不是见识过他的王者风范,他真和大孩子没什么两样。达依好气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算了,晚上你可别再喝了,若是不听话,就让你和墨风睡一块儿去。”
“娘子舍得吗?”
柯木故意往她耳边吹了一口气,眼中尽是暧昧之色,达依哼唧一声,用力把他推出老远。
“下午皇后请我游园,我得去准备。”
“唉,先别走。”
柯木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我和皇祖父说了好事将近,不好好努力怎么行?来!趁现在空闲。”
话落,他把达依扛上床榻,像头饿狼似地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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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也播种,晚也播种,这段日子柯木“耕耘”得很是勤奋,不过她的肚子一直没动静。云雨过后,柯木把手放在达依腹上喃喃说道:“儿子,儿子,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
听到这话,达依隐隐有些难过,她在想要不要将那事情告诉他,琢磨半天还是作罢。
“你再纳个妃吧。”
达依轻问说道,柯木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立马起身凝神着她。
“你说什么?”
达依转过身不敢与他对视。
“为了延续香火,你得多娶几个妃子才好,否则一人怎么生得过来?”
柯木以为她在吃醋耍性子,可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他顿时气血倒涌,急火攻心。
“依,我只想要你和我的孩子,明白吗?你和我的!”
“可这不是说有就能有的。”
“那就让大夫好好诊断一下。”
“我不是就大夫吗?”
柯木顿时语塞,他意识到自己过于急燥,惹得达依有些不悦。
“依……对不起,我不是硬要逼你。”
柯木放柔语气,温柔地将她搂到怀里,达依没有出声,过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一句。
“再纳个妃子吧,或许我已经生不了了。”
柯木听后如同五雷轰顶,许久都说不出话,达依不由捏紧锦衾,紧紧闭上了双眼。死一般的沉默过后,柯木用力地抱紧她,轻轻吻着她的额头。
“没关系,我可以等,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他的话颇为无奈,达依暗叹一声,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句:对不起。
第七十一章 同床异梦
夜深烛残,影影绰绰,一抹孤影斜倚朱栏凝神而望。窗外,雨打芭蕉声声碎,犹如轻泣揪心断肠。听着雨声,饮一口苦酒,千般伤愁烧心而过。
今天他本不应该去御园,倘若留在书斋,他根本就不会撞见她,也不会看到她没披面纱的模样。世间怎会有人长得如此相似?她早应该死了,怎么可能活生生地站在哪儿?他不顾一切走过去,仔仔细细辩认她的相貌。这样的眉,这样的眸,没错!是她,是我的依儿!可是……她的表情为什么那么陌生,就好像从没见过他,这是为什么?
燕齐灏仰天长吁,手中酒壶不知不觉滑落在地,自大喜之日后,他很久没这样醉过,然而喝得越醉人越是清醒,曾经过往如同烙印永生铭记。
多年来,他时常会做梦,梦中桃花依旧、佳人犹在,醒来之后却物事人非,一切全都烟消云散。他不明白一段姻缘为何会纠缠那么久,她到底有何特别之处?苦思半日没有答案,对她的思念却越来越浓。
“依儿,是我负了你……”
想到她冷漠的眼神,燕齐灏悲痛欲绝,如今她已是别人的妻,他能怎样呢?如果当初能够留下,如果当初能带她一起走,或许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可木已成舟,回天乏术。
“我不该……我不该啊……”
燕齐灏追悔莫及,他抓着散发蜷缩在地,几乎被悲伤压得不成|人形,看到地上的酒壶,他又抓起来往口中灌,可惜壶内滴酒不剩。
“酒呢?酒呢?拿酒来!!”
内侍闻声推门而入,一见燕齐灏披头散发瘫坐在地,他大惊失色,立马伸手扶上,可刚一靠近就被燕齐灏甩了出去。
“酒呢?本宫要酒!!”
内侍苦着张脸,手足无措。
“太子殿下,您已经醉了,还是少喝为妙……”
“闭嘴!快给本宫去拿,否则要你脑袋!”
燕齐灏厉声断喝,内侍一吓连忙出门拿酒,看到酒壶端来,燕齐灏抓起就喝,一连下去三四壶。跟随燕齐灏多年,内侍从未见他这样,左思右想实在放心不下,他就自作主张通报了太子妃,太子妃闻后忙穿好衣衫赶入书斋,看到夫君衣容不整地睡在地上,她立即唤人过来将他扛上床榻。
“唔……依……”
燕齐灏烂醉如泥,口中喃喃低语。太子妃看着很是心疼,亲自替他脱去衣袍、端水净身。
“依儿……我负了你……是我负了你……依儿……”
燕齐灏突然抓住她的手,可嘴里念叨的却是别人的名字。太子妃再也忍不住了,热泪如决堤之海夺眶而出,她哭着跑了出去,回到宫内将花瓶玉玩乱砸一气。
她受够了!受够这种守活寡的日子,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身上,甚至不愿意多碰一下,如果光阴能倒流,她情愿落发为尼,也不会应这门亲事。可转念一想,她不能轻易认输,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子妃,背后又有宋家撑腰,一定有办法把自己的夫君抢回来,而那个女人死也要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不知是不是错觉,达依听到了他的声音,睁开双眼望向窗外,黑漆漆的好像在下雨,她深叹一口气,转身看到柯木熟睡的脸庞,心中愧疚又深了几分。
柯木对她情深意重,她不应该再想着别的男人,可是她做不到。游园归来,脑中始终浮现出他的身影,他惊诧的眼神就像是在质问,当时她伪装得很巧妙,就好像从没见过这个人,而回来之后却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或许应该当面问个清楚,但她没有这么做,已经过去七年的事情何必重提?就算摸清了又能如何?到时还不是一身伤痛。
达依辗转难眠,她小心翼翼挪开柯木的手下床走到窗边。雨下得很大,落在屋檐上喧闹不休,达依望向窗外略微有些出神,心里想着他是否也在听着雨打芭蕉,忽然,一阵若有似无的笛声飘然而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细细凝神却发觉并没有听错。这飘渺的笛音如羽似绵,参杂在雨声中分外真切,她情不自禁地推开门,寻着笛声慢慢走去。
她仍记得曲子,第一次听到时差点哭出来,那时他还取笑她说:“你的眼泪不值钱连听支曲子都会哭。”那日情景历历在目,可如今人事全非。
如果那天他没走,现在会是什么模样?他还会不会吹笛逗她开心?会不会牵着她的手说“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天意弄人,她只想与心爱的人厮守一生,没料却成了一生波折,滑落脸颊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依。”
一个冰冷低沉的声音蓦然响起,达依像被针刺微微一颤,转过身只见一张惨白得有些恐怖的脸,不知何时柯木已在身后。
“依,这么晚了,你在做什么?”
柯木面无表情地问道,幽深的双眸就像鬼魅一般死死盯着,这不是她所认识的柯木,柯木不会阴冷得让人想逃。
“我……我……我也不知道……”
达依故意装出惊讶的模样,好像是梦游来到此地。柯木解下衣袍轻轻披到她身上,自己身上的亵衣转眼就被雨打得湿透。
“这样容易着凉,快点进屋吧,下次可别乱跑哦。”
柯木就像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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