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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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窗寒-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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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钗的住处和栖霞阁颇有些相似,也是一处极为幽静的几间小小的房子。晓钗为它取了个名字,叫做“绮香居”。院里的花草自然也是打点得极好的。房间大多已经妆新了,连窗上的纱窗也赶着糊了鲜艳的颜色。晓钗将宛心领进自己的卧房,便对身边的茉儿说:“将那碧螺春沏了来吧。”

茉儿答应着去了。

才坐下,晓钗的声音似乎就变了:“赶上姑姑的生日,整个府里也闹轰轰的。唯我这里还清静。”

宛心笑说:“我这一来就偏了你的好茶叶了。”

晓钗也笑说:“一点茶叶子也不值什么,难得是我们情如姐妹,拿着真心来相待。”

宛心点头,接着又问:“今天怎么不见依云姐姐?”

“二姐姐的孩子感冒了,她要照顾,晚些时候总能见的。”接着又感叹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竟在这府里呆了八年的时间。这时叫我离了这里,怎么忍心,怎么舍得,就是以后这些兄妹也难见着了。

“听说你夫家离这里又不是很远的,出嫁后,自然是想家了就回来住几天。你们姑太太也是极疼你的难不成还让你吃苦么。“宛心说。

“偏我爹娘只养了我这么一个女儿。爹娘又早早的没了。姑太太将我带到这边来,过了好几年安静的日子。大哥哥虽然腿脚不便,话又少,人却是极好的,二姐姐更是难得温柔的人儿,三哥哥就更不用说了。哥哥姐姐们处得也是极好的。”晓钗眼睛有些润润的。

宛心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自家的兄妹。

晓钗又说:“还有你。你不过大我几天,你知道我是顶不喜欢称你姐姐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极说得来。就是许多话也不曾对二姐姐讲过。以后我还能有几时能见到你。”说完便滴下泪来。

宛心眼中也有泪,只得强笑着:“果然是个傻姑娘。女孩儿长大了自然是要出嫁的,难不成在娘家呆一辈子不成。后面的路有后面的精彩,你应该打起精神来才好。”

宛心在晓钗房里一直坐到午间,舒夫人遣人来请她们。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午饭,舒夫人也甚是高兴。饭后便开戏。宛心静静地坐在吴夫人身旁。此时,戏台上演的是《貂蝉》刚看了不久,侍琴便过来说:“姑娘,该回去吃药了。怕水冷了,就不好了。”

宛心便起身告辞。扶着侍琴来到房里,还没进屋,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青年公子迎着她们,并说:“四姑娘有礼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六章 今生误

宛心吓了一跳,回头看侍琴,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侍琴也不在身边。只得先请仰云回屋里坐着。虽然扇扇大门都开着,可宛心心里还是十分慌乱。

“以前在衣府的时候还多亏了姨妈妹妹照顾仰云和钗妹。”

宛心说:“你在我们家自然是客,谁会去冷落客人了。”

仰云笑道:“正是了,妹妹和姨妈来了这里,有什么需要的传人告诉我就好。我一定为你们准备得整整齐齐的。”

“谢谢靳爷。”宛心说。她已经低着头,不敢去看仰云的脸庞。她突然想起了宛冰曾托她给仰云带的东西。告了坐,自己回屋里取了来,递到仰云面前说:“这是我家二姐姐托我转给你的。”

仰云先是看了一眼,只见是一只梅花图案的荷包。并没说什么,便放进了袖子里。他说:“一别这几月,姑娘过得可好?”

“劳你挂念,挺好的。”宛心垂着眉头。

“听晓钗说你身子不好,可大愈呢?”

“也好了。”

仰云笑笑,似乎还有什么话。他离了坐,在屋子里兜着圈子,但听得说:“我去爹的庄上有好几个月了。现在才赶着回来的,若不是母亲的生日和钗妹的日子怕还要再过一两月。”一面说,一面直勾勾的看着宛心。宛心红了脸。仰云来到她跟前说:“以前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是这么的爱低头,爱脸红呢?”

宛心心中一惊,抬头看他,,只见仰云的脸近在咫尺。连忙羞涩的别过脸去。

“姑娘似乎在躲着我。”仰云玩味的说。

“我躲你干嘛呢。用不了多久,你就是我的二姐夫了。让人看到这个场景算什么。”宛心急急的说。

“我是为我的心。”仰云也急切的低喊着。

宛心脱口而出:“你为你的心,可曾想过为我的心想过。”但见她满脸桃花,一双秋水盈盈。

“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难道你看见了我给你的东西,还不曾明白我的心意不曾,若真不明白索性今天我明说了。”仰云说。

宛心出口阻止道:“快别说。你的意思我很明白。只是你很不该这样。”

“怎样呢,我知道不该冒犯了姑娘。”仰云跌坐在椅上,脸上有些落寞的神情。

“三少爷没什么事还请回吧。”宛心开始逐客了。

“我知道,我马上就走。临走前我还想对姑娘说,这些都是我父母的意思。我的本意你是知道的。姑娘若没有这个意思我自然得远远的回避着姑娘。姑娘若也有意,我会去回禀父母,改了婚约。”

宛心已经是满脸泪光了,哽咽的说:“三爷请回。”

仰云看着宛心流泪已经心乱如麻,他也知道自己该离开了。若是吴夫人进来看见这一幕,该如何解释了。他不能拖累了宛心。于是深深地望了宛心一眼,就出去了。宛心伏在桌上已是哭个不住。

仰云满是心事的移着步子,慢慢的来到了晓月亭,坐在那里发呆。侍琴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三少爷,你的扇子。”

仰云扭头就看见了这个俏丽的丫鬟。他看了她一会儿,见四下无人便问:“上次我让你给你们姑娘的东西,姑娘看了没有?”

“看了,她一夜没睡。”侍琴说。

“她没说什么吗?”仰云急切的想从侍琴这里得到一些消息。

“姑娘能给我们这些下人说什么了。”侍琴想着。他本和二小姐有了婚约,为何又来招惹他们姑娘。

“我的好姐姐,当初我也是深信你,才让把东西给她,怎么到了今天一句话也没有了。”仰云着急起来。

“少爷真是为了我们姑娘,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为了这事,我们姑娘多少觉睡不好,暗自流过多少泪。如今你和我们二姑娘的婚约在跟前,还请你离我们姑娘远些。让人知道了,让我们姑娘怎么做人了。我们只是个丫鬟,原不该说这些话的。只想对你忠告一句,请别害她。”侍琴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也有失了自己的本分。

“连你也这样说,可见当初就错了的。罢了罢了,不过有缘无份罢了。”仰云叹着。

侍琴冷笑着:“真是这样,不但你对姑娘的心白负了,就是姑娘对你的心也白负了。我冷眼看去。你和我们姑娘才貌相当,又能深体我们姑娘的心,是真疼她。我曾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和她在一起。现在请你离她远远的,也就是爱了。”

仰云半天说不出话来。侍琴已经走远了。此时瑞臣上来说:“我的爷,四处找你找不着,太太那里叫你了。”

仰云忙整整衣服,与瑞臣去了。

侍琴回到宛心房里,只见她歪在床上,没有半点神采。侍琴捧了杯茶来,并说:“姑娘起来喝点茶,整整衣服还是去太太那边吧。毕竟在这里是客,不能离了格儿。”

宛心听说便坐了起来,接过侍琴手中的茶碗,便问:“你又与他说什么去呢?”

“当然是为姑娘好的话,难不成我还会害姑娘么。”侍琴笑笑。等宛心喝过茶后,拉着宛心在梳妆台边坐下,重新给她梳了头,重施了脂粉,换了好衣服。收拾完毕后,将她带到了吴夫人身边。

台上依旧在唱戏,不过究竟唱的是什么,宛心一点也不知道了。她的心思早已飞得很远。她看着隔壁的舒夫人正在对仰云低声说什么。仰云俯声听着。他临走的时候朝宛心这边望了一眼,宛心已经别过了他的目光。

靳仰云先是将舒夫人的交办的事,一切办妥当了。一人便闷坐在书房里。谁也不敢去打扰他。他从衣袖里取出了那只荷包。荷包虽然漂亮,却不是仰云珍爱的。看了一会儿就丢进了抽屉了。双手交叉着,枕在脑后,半躺在这张躺椅上。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宛心那含泪的眸子,分外的美丽,也分外的揪着仰云的心。宛心的美,宛心的才气,宛心的哀愁,宛心的眼泪全都在他的脑子里一一闪过。自己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如此佳人,却注定只能相遇相知,却无法相守。放弃,还是放弃吧。可自己连尝试都没尝试过,就一定知道父母们会不同意吗。同样是衣家的小姐,同样的美貌,两姐妹相比根本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他去说说不定双方父母都会答应的。他可不想抱憾终身。仰云心里似乎又多了一点勇气。

枕着的手,放了一只下来。摸到了胸前的东西。那是准备送给宛心的礼物。他忙从怀里掏出来。是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玉戒指。珍重之处是他在戒指的内圈上刻下了两个字“云心”,是他们名字中的字。原本打算见面的时候当面送她的。可刚才那场景确实是不敢拿出来。

瑞臣捧了茶盘来,茶盘上是一碗刚沏好的香茶。笑嘻嘻的对仰云说:“爷,请用茶。”

仰云回头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瑞臣,我这样想对不对呢?”

瑞臣不明白仰云在说什么,陪笑的说:“爷想说什么也没告诉我,小的怎么会明白了。”

仰云笑笑:“是了。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瑞臣将茶盘放下后就出去了。一头的不解。

笑容逐渐在仰云的脸上绽放开来。事情想通后,心里也豁然开朗了。他珍重的把那枚戒指重新的放进里面的衣服里。就有人报管家来了。仰云起身来,管家已经进来了。先是给仰云作了一揖,接着便说:“三爷,东西别的都齐全了,就是当日要用的轿帘子还差下几十套。”

“你们带人去库房里看看,只怕还有。”

“我带人去看过了。已经不剩了。”管家显得有些焦急。

仰云笑说:“用不着着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去账房里领了银子去外面买也可,找裁缝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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