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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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福晋-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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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的宫人前来禀报说德妃哭闹不止,数次晕厥,仍不准太医号脉开方,似有追随大行皇帝而去之意。

闻言,新皇自然面带不悦,向我们这边瞥去一眼,皇后那拉氏刚上前一步,却闻新皇道:“着十四福晋前去永和宫探望。”

我不由地蹙了下眉,眼下,这永和宫我是万万不想去的,然皇命不可违,只能硬着头皮领命而去。

永和宫果然如我想象中一般,甚至更糟,未踏及德妃的寝殿,便听到一阵稀里哗啦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间或传来太医满是惶恐的请罪声。

免去一行人的请安径直进入内室,德妃乍然见我,眼眶瞬间一红,招手唤我过去,口口声声唤着“我的儿……”

挥退了那些太医,我走到床边坐下,德妃紧紧攥着我的手,抱着我就一声声唤着胤祯的名字。

我强忍住夺眶而出的酸涩,一边轻声安抚,一边四下望去,之前永和宫的旧人十之**都已不见,周遭都是陌生的面孔,想必是新皇安插过来的。

他素来疑心重,眼下正是国丧以及新皇登基的关键时刻,是一分一毫的差错都不能出现的。

哄了德妃渐渐停止哭闹安稳睡了去,我亦是一身精疲力竭,连日来遭逢巨变,硬撑着没让自己倒下。此时此刻,在这偌大又森然的宫殿里,是从未有过的孤独无助,不由地向西边望去,一点点计算着归程。

胤祯,你可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你在这里,又有多么庆幸,你不在。

不记得是何时睡过去的,迷迷糊糊中只听到有人的争吵声,费力地撑起身子,才发觉自己歇在暖阁,外面天色已黑。

绮色从外面进来,仔细将门关严,隔绝了一切声音,转身发现我已醒,脸色一变,强笑道:“福晋醒了?要用晚膳吗?”

我皱眉下地,边往外走边问:“是谁在宫里喧哗?不知道避讳吗?娘娘也才睡下没多久,扰了她可怎么办?”

不料绮色却拉住我,劝道:“福晋还是别过去了,二夫人眼下在德主子屋里……”

二夫人?紫鸢?

心蓦地一沉,我扒开绮色的手,“你怎么这般糊涂,既是她来了,我更应该过去。”

德妃半倚着床柱而坐,原先的满头青丝此时已花白过半,容颜枯槁,双目红肿,视线一触及到我,刚才还视我如子的目光此时却恨不得将我凌迟。

原本坐在一旁的紫鸢见了我,脸色变了变,身也未起便移过目光,恍若未见。

见此情形,心中已然猜到了几分。

“你过来。”德妃冷颜命令道。

我走上前,斜了一眼紫鸢,镇定如斯道:“妹妹倒是得闲还知道来看额娘,只是若是真心孝顺自然是好,若是心怀不轨还是免了罢,不要扰了额娘静养身子。”

紫鸢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眼中却闪过几分得意。

德妃却满含怒意道:“究竟是何人心怀不轨我还没瞎自然分得清楚,我问你,大行皇帝殡天那晚,你可在园子里?和谁在一起?”

“福晋可别想用假话糊弄额娘,我可是有证人的。”紫鸢在旁添油加醋地道。

我冷冷一笑,“心中无愧,为何要说假话?倒是有些人口口声声说证人证物俱在,只是倘若有人真心想要污蔑,弄些伪证又有何难?自古蒙冤受屈者众,却总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紫鸢被我忖得面上一白,小心翼翼地望了德妃一眼,又道:“福晋善辩,可是还是要回额娘的话。”

我看向德妃,心中已然做了最坏的打算,深吸一口气,直言不讳:“同四爷、十三爷一处……”

“啪——”

“福晋——”

伴着一声惊呼,我被一记耳光擂得措手不及,踉跄了两步被绮色扶住才不致跌倒在地。

德妃虽多年来养尊处优,然身子骨向来硬朗,此时又满心怒火无处发泄,是以这一下丝毫没有手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得我左耳轰鸣,满口腥甜。

“祯儿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

正文 此生别

“祯儿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

德妃一手撑着身子;满面怒容;微微发抖的手仍直指我的鼻尖;那副神情恨不得立即将我撕成碎片,继而却是神色一恸;双手捶床悲痛哀嚎:“先帝爷;你恨那完颜氏;只管惩罚她的孩子便好,何苦连累我的祯儿;我的祯儿……没了,什么都没了……祯儿;额娘愧对于你啊……”

左边的脸颊如火烧一般辣辣地疼,我麻木地望着眼前闹剧一般的场景;德妃撕心裂肺的哭喊、紫鸢假意地从旁劝慰,看在我的眼中,竟是这般可笑。

借着绮色的手慢慢起身,一步步走上前去,紫鸢抬头瞥见这样的我,神色一慌,身子也不由地往德妃身后缩了缩。

呵,她到现在还以为德妃能保住她吗?德妃,怕是已经自身难保了吧?

我冷笑一声,侧头对绮色使了个颜色,她心领神会,上前一把将紫鸢扯到我面前。

啪——

响亮的一声耳光,不仅打了紫鸢一个措手不及,便是连德妃也瞬间停止了哭嚎,怔愣地望着我。

“这第一个巴掌,我是代额娘打你,她缠绵病榻,你不顾孝悌之道,反而累进谗言,惹她动怒,害她伤心,该打!”

话音刚落,我抬手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紫鸢的脸颊已是高高肿起,她下意识欲躲,奈何却被绮色先一步制住。

“这第二巴掌,我是代胤祯打你,你既是他的夫人,便该知以夫为天的道理,一荣俱荣,一损皆损。如今外面是何状况?皇上已然登基,君臣之名作实。而你,不想方设法维护胤祯,维护你仅能保住的一切,反而不遗余力地抹黑我,给胤祯难堪,挑拨额娘与皇上的母子情分,挑拨他与皇上、十三爷的兄弟情义,你究竟是何居心?你是嫌这几年日子过得太清静顺遂了,想挑战当今天子的底线?”

“我——”她张口欲辩,猛然见我再次抬起的手时,吓得将所有的话一并吞了回去,挣扎着看向德妃,“额娘救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我打断她的话,冷笑着看向她,“难道是我说错了?不是有人在你耳边吹风,许诺你若成功挑拨额娘与皇上的关系,离间我和胤祯之间的感情,编造皇上非先帝属意的储君人选之实?让我来猜猜这样做你会得到多少好处?那人是不是还对你说,皇上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真正应该坐上那个位子的其实是胤祯,而除掉我,你就可以风风光光做你的皇后,弘春身为长子,比之失去靠山的弘明,更有资格一搏未来太子之位?”

紫鸢的脸色越来越白,张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只顾摇头。

我厌烦地伸手一推,任她倒退了两步撞上身后的花架,硕大的青花瓷瓶经不起这一碰,摔地稀烂。

德妃从这猛然的变故中醒转,呐呐地看着我,“你……这话是何意?”

我转过头,不再看她,恹恹地道:“额娘还不明白吗?紫鸢她出宫多年,又一直待在府里甚少进宫,她从何得知这些?定是有心之人从中作祟。额娘,十四爷是您的儿子,皇上也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何苦你们母子三人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头来三败俱伤,让外人看了笑话去,甚至在一旁沾沾窃喜,等待坐收渔翁之利的那日?!”

言罢,德妃已然愣住,望了望我,再瞥一眼靠在墙角低着头不敢言语的紫鸢,半晌,默默地摆了摆手。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脚步虚浮地出了正殿,刚要回去歇着,却见一人擎着罩了白纱的宫灯远远地从永和门拐过来,待走近了,方认出正是已然升至总管的高无庸。

“福晋,皇上要见您。”

我心下不禁一叹,这二人倒不愧为亲母子,都是喜欢折腾人的主。

因大行皇帝在乾清宫停灵,是以这些日子,皇上一直都在养心殿处理政事。之前偶然听嘴巴不牢靠的奴才们私下揣度,说皇上此举乃是因为避忌先帝,因为这帝位来得蹊跷,怕是从中有些见不得光的。

对于此种传闻,我深不以为然,据我这些年来对皇上的了解,他从不是那般胆小之人,纵使那皇位真是他夺来的,做也做了,又何来的对先帝避忌畏惧?成大事者若是连这点都承受不住,便是他坐了那位子,也坐不长久。

听说这位初登大宝的皇上很是勤政,日理万机,从先帝殡天回到宫中后,这几日连续加起来竟睡不足四个时辰。

起初我对这传闻道是夸张了些,然待我今夜踏进养心殿的门,才知所言非虚。

桌案摆满了一摞摞的卷宗、账册,便是连暖炕也未放过,而我们的勤勉皇上正坐在案边,眉头深锁,只看了几眼,便将手中的卷宗“啪”地一放,起身正要说什么,见我已然站在门边,顿了下,重又坐了回去。

“给福晋赐座。”

话音刚落,一旁伺候的两个小太监便抬了张椅子过来,我敛衽缓缓坐下,垂目之际,心中想到的却是“王者风范”四个字。

绮色没有跟进来,高无庸引我入殿后便极有眼色地带着那两个小太监退出去了,养心殿里便只剩下我们二人。

不等我猜测他叫我来的目的,皇上已然从桌旁取了一页纸递到我面前。

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再低头去看手中那一页薄薄的纸页,右上角赫然是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休书。

我终于明白了他找我来的目的。

不是因为德妃哭闹不肯受封太后,也不是因为紫鸢今日的挑拨,而是为了将我从胤祯身边拨离。

彻彻底底地将他击垮。

再次抬头的间隙,皇上已然坐回桌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志得意满地看着我。

除了苦笑,我不知该用何种表情面对他。他见我这副姿态,眉头一皱,重重放下茶杯,面容冷峻地看着我。

“你这是何意?”

“这话应该是我问皇上才是,皇上怎地问起我来了?”

他哼了一哼,几步走过来将我手中的纸抽走,乌黑的眸子幽幽闪过愤懑与不甘。

“那日,十三弟跪在风雪中苦苦哀求皇阿玛收回旨意未果时,我便发过重誓:‘成事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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