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至今觉得头疼，自己彼时不过才十六七岁，实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金小金向他投去同情的目光，但心里有涌起了一股怪怪的滋味，被金小金强行压了下去，不敢在脸上显露半分。
“放心，公子我顶住了压力，这不还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张云景又一副臭美的样子，笑着对金小金说道。
金小金朝着他翻了个卫生眼，倒也没说什么。心里却是有些窃喜，或许正是这样的原因，张云景才存心败坏自己的名声。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金小金也发现张云景多半时候也只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在别人面前造成一种浪荡的假象，私底下却是规矩得很。
转眼便到了陈妈妈约定的半月之期，金小金在前一页细细整理姑娘的情况，好让陈妈妈带回去供将军府里的贵人们定夺。
金小金难得认真仔细地将册子归置整齐了，正准备吹熄了烛火安歇，窗户却被猛地撞开了。
“什么人？”金小金心惊，金大娘收了何若秋的邀请出去了，只有楼下有一个守夜的大伯，金小金可真有些害怕，心里暗暗后悔拒绝张云景留下来。
“金姑娘莫怕。”是个清越的男音，等到金小金看清，是个长身玉立的公子。
“你是？”金小金直觉告诉她，她一直等着的人终于出现了。
公子对着金小金拱了拱手：“在下南宫铭。”
南宫铭，这个名字金小金自然不陌生，那就是定国将军府二公子的大名无疑。
金小金的心定了下来，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没想到二公子还有做梁上君子的爱好呢？”要说损人，这金小金可是有一手的，何况现在她知道南宫铭有求于自己，自然不会太摆架子。
“在下深夜到访，惊扰了姑娘实在抱歉。”南宫铭施礼道。
金小金倒是实实在在地受了他一礼，随即面条斯里地开口：“没关系，我们小老百姓哪受得起公子的大礼啊，只是不知道公子今夜前来所谓何事啊？”金小金态度冷冷的，心里却将张云景骂了千遍万遍，这厮定是知道夜里南宫铭会来，这才假惺惺地说自己要留下来，却半个字的消息都没有透露。
“在下来提醒姑娘，明日要交给陈妈妈的册子上少了一个人。”南宫铭对金小金的态度倒是不在意，温和地笑着。
说实话，这南宫铭长得确实不赖，比起张云景有过之而无不及，笑起来更是有着致命的诱惑力，但金小金突然发现自己对他只是纯粹的欣赏，一点也生不出心跳过速的感觉来，反而还时不时地觉得他哪些地方不如张云景，真是见鬼了。
“是吗？”金小金装模作样的拿过册子，随意地犯了几夜，“不少了吧，这上面机会囊括了临安城里所有的良家未嫁女子了。”还特意在“良家”二字上加重了音。
南宫铭的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了。
“金姑娘可真是记仇呢，在下说的可不是兰若。”不得不佩服南宫铭的教养够好，如此都还能保持着翩翩风度，让金小金心生佩服。
“那么就是一个不少了。”金小金傲慢地斜了他一眼，顺手合上册子准备放回去。
南宫铭快步上前，用手压住了册子道：“姑娘不也是云英未嫁吗？”
金小金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脸不由得红了，好在夜里天黑，并看不真切。金小金强迫自己平静，冷声道：“二公子，这婚嫁之事自然还有个前提必须是自愿吧，而我确实未嫁，但对你，却毫无兴趣。”既然人家都欺上门来了，金小金自然是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
南宫铭轻笑道：“看来金姑娘很是自信呢，难道你怕伤了这册子，我一定会选你吗？”
“否则呢，二公子何必要跑这一趟呢？”金小金是一点都不肯退让。
南宫铭虽然知道金小金一个姑娘家能挡门立户做生意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但却没料到一个未出嫁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豪气，心里暗叹张云景这次可是遇到对手了。但他脸上却不敢露出这样的情绪，说道：“也对。既然如此，明日姑娘就不必将册子交给陈妈妈了，我直接来下聘就是了。”
金小金原本是想凭着他对兰若的一往情深来反将他一军，谁知他却是个如此薄情寡义的人。
“亏得兰若姑娘为你来求我，谁知你竟是个如此薄情之人，真是可笑之极。”金小金冷声道，还伴着阵阵冷笑。
南宫铭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房间里很是安静，只有烛花爆破的声音在提醒着二人时间也已深了。
“云景，你进来吧。”南宫铭突然开口道。
金小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门口，只见张云景推门而入。
原本紧张的神经在一瞬间放松，金小金觉得自己有些虚脱，冲到张云景面前，狠狠地在他的胸部敲了两下：“你在为什么现在才进来？”声音里竟带着哭腔。
张云景任由她发泄着，一直笑呵呵的，知道金小金停了手才说道：“我早就让安伯回去了，今夜在楼下守着的人是我。”
金小金回过神来，发现南宫铭眼带笑意地看着自己，不觉得又红了脸，退回到原来的地方，坐下来以喝水掩饰内心的尴尬。
第三三章 南宫下聘
张云景看着南宫铭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由得也有些生气，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不想娶兰若了？”
这话成功引起了金小金的兴趣，没等南宫铭开口便说道：“他是真的想娶兰若姑娘吗？”
张云景笑道：“小金啊，亏得你平日里自诩聪明过人，没想到这次却着了他的道了。他们二人可是到了非君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了，哪里还会有可能容得下别人啊？”
南宫铭被张云景的一番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金小金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兰若姑娘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南宫铭一愣，皱着眉头道：“金姑娘何出此言？”
金小金下意识地看了张云景一眼，张云景冲她微微点头，金小金便没了顾忌道：“你的情况我们多少也知道一些，按说这事将军可能反对，但夫人绝对不该反对的，为何这次是空前一致呢？”
虽然金小金的表述不算太明确，但南宫铭已经知道，苦笑道：“她自然不反对，但只要父亲反对她就一定会反对，平日里她可以纵容我犯错，但这一次她必须做足了戏。”南宫铭冷冷地说着，眼神没有一丝温度，让金小金绝对有些渗得慌。
金小金定了定神，开口确认道：“其实，你真的娶了兰若姑娘，夫人并不会有什么表示？”
南宫铭点了点头：“这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否则没必要让陈妈妈来找佳偶天成了。”
说的也是，佳偶天成不过是一家民间喜铺，如何能当得起如此重任呢？
弄清楚了这些，金小金就开始了苦思冥想，最后沮丧着脸看着张云景。
张云景对她安慰地笑笑，抽走了金小金手中的册子：“小金，这个用不上了，明天将军府会来下聘。”
虽然这话刚刚南宫铭说了一遍，但金小金看做是两个人话赶话地说出来当不得真，可现在张云景的表情可是认真地很呢。
“我不同意。”金小金从清醒中回过神来，大声喊道。
张云景对南宫铭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张云景挨着金小金坐下。
“你干什么？”金小金下意识地后退，“别想占我便宜！”
张云景双手举起：“不敢，但你得听我说。”
“你说吧。”金小金警惕地看着张云景，始终和他保持着三尺的距离。
“你坐下，我们慢慢说。”张云景指了指金小金身后的椅子。
金小金斜眼看看，试探着坐了上去：“你说吧。不过我肯定不嫁给那个什么二公子，我根本不认识他，而且还有一个兰若。”
张云景失笑：“人家只说是下聘，哪有说让你嫁啊？”
“下聘不就是出嫁的前奏吗？反正我不嫁。”金小金无赖地说道。
“前奏？”张云景倒是不曾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名词，很是好奇。
“对啊，就是先下聘，接着就要出嫁了啊。”金小金气鼓鼓地说道。
“我说了，只是下聘，那个出嫁的人轮不到你，何况就算你愿意嫁，人家还不愿意娶呢。”张云景揶揄道。
“什么啊？我有那么差吗？”金小金一听就不干了。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但小金，你先听我把话讲完好不好。”张云景正色道。
“说。”金小金撅着嘴说道。
“其实将军府不想让兰若进门的只有将军一人，二公子只要下聘道这里，兰若顶着你的身份出嫁，然后二公子便带着新婚妻子分家单过，一切就解决了。”张云景说道。
“你骗我三岁小孩啊？以前说无法给兰若弄个身份，这下子顶我的名头就可以了？”金小金质疑道。
“以前若是给兰若弄身份，但到底都是兰若的本尊，如顶替你的身份则不同，只要找个易容之人，将兰若易成你的模样，只要你不出现，便是神仙也难辨真假了。”张云景说道。
金小金想了想，觉得张云景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心中还是有个疑问：“但是，人人知道兰若寄情二公子，成亲当日若是让好事之人发现兰若不见了，那岂不是就穿帮了？”
张云景狡黠一笑：“这个不难，需要你的配合。”
“不行，不行。”金小金连连摆手，“让我装成兰若的样子我可装不来。”
“只要兰若当日也出嫁，就再无人怀疑了。”张云景说道。
“什么？！”金小金可是气死了，顺手操起桌上的两本书，朝着张云景砸过去，“你摆明了还是要把我嫁了。”
张云景笑呵呵地接住迎面飞来的书：“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奇）金小金看着张云景一脸坏笑，计上心来：“这也简单，我马上替你选个姑娘，当日和你成亲，对外说是兰若就行了。”
书）金小金的反应之快倒着实出乎张云景的意料，但张云景本就是个脸皮比城墙厚的人，便顺着金小金的话说道：“不必早了，我若是要娶便只娶眼前之人。”
网）“谁？谁？”金小金装模作样地四处张望，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