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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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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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涨红,一半是吓得,一半是气得。

阮小幺被震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踢开堵在门外的人墩子就要向外逃去,突然间被一直大手拽了住,古越的声音还伴着哽咽,小声道:“圣子,小人失礼了!”

紧接着便后颈蓦地钻心疼痛,眼前不由自主黑了下去。

昏迷前阮小幺最后一个念头是:我若真是圣子,第一个就要先把古越砍了!

悠悠一睡不知今夕何夕,甚至仿若一梦千年。

她不知自己的命运发生了根本性的转折,只是睡得昏昏沉沉,后似乎听见耳边有嗡嗡的声音,像隔了一层水帘,恍恍惚惚。

再次醒来时,睁开眼,阮小幺被眼前之景彻彻底底迷惑了住。

光线似乎不太明亮,四周点着烛火,蜡烛都被细小的花藤模样的铁架绑在墙壁周围,整个空间都是一片明亮的橙黄。

阮小幺一晃脑袋,后颈就生生的疼,她“嘶”了一声,捂着后颈那处,慢慢转头打量四周。

周围尽是帐幔,隔绝了她与外界,然而轻纱薄帐间,仍能大体瞧个仔细,这里似乎是一间石室。

空旷而硕大的室内,仅自己身下躺着的大床就有之前厢房中的两个大小,一手摸上去,层层叠叠、柔软无比,不知铺了几层绸滑的面料。

真是太奢侈了……她模模糊糊的想。

外头墙上是一副横长的水墨图,画的不是云烟山水, 而是乌压压一大片万众来朝,最右才是一张冕座,两人相伴而立,面容清晰可见,一个面容生威、一个凝眸含笑。

那是帝后二人。

下方是一张长案,上头搁着数十书卷,旁边还有衣奁、妆台、绣案等各种女儿家的物事,另一边有琴台、棋台……修身养性之物,不一而足。

她坐在榻上,回想起昏倒前那一刻,似乎还在自己的厢房?

那这又是哪里!?

她猛然将幔帐拉开,只觉周身清香暖软,使人沉醉。阮小幺顾不上那许多,鞋也顾不得穿,便向门外跑去。

然而此时那石门却轰然自开,一丝声儿也没有。外头一排白衣女婢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采珠,一见阮小幺赤着脚,惶恐无比,连忙捧了鞋来,与她穿上。

阮小幺低头一瞧,一双绵软的翘头小绣鞋,淡粉色履面儿,滑柔轻盈,上缀着米粒大小的圆润珍珠,温温润润反射了橙黄的灯火。

她心中生疑,问道:“采珠,这是哪?”

“回圣子,这是您的寝宫。”采珠低了头,柔声道。

阮小幺顿时有种吃了丸子卡在喉中,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憋了半晌,才道:“你为何叫我圣子?”

采珠示意众婢女将手中衣物、金盆、清水等安放好,扶着她笑道:“您就是圣子。”

她越发惶惑不安,弃了采珠,快步到了那石门前,想伸手拉开。然而石门上平摊入镜,别说把手,就连个凹坑也没有,四周与石壁相合,连隙缝都不大瞧得出来。

她拍得手都疼了,也未听着外头有什么响动。

“你们这是囚禁我?”她回身朝采珠道。

众人惊慌下跪,采珠跪在中间,一个劲儿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阮小幺已不如之前那般失措,张了张嘴,有气无力道了声:“算了。”

她像个大布娃娃一般,坐在宽大的软椅上,任她们摆弄自己,先净了面、再一件一件换上相衬的亵衣、中衣、外裳,层层相叠,每一件都柔软不盈一握。外裳是件暗金缎面镶红边儿的绸衣,面儿上细密绣着雪莲纹,发髻高耸,珠翠满头,当中一只雏凤衔珠镶金玉搔头最为挑眼,斜插在那发髻的一边。

她挑眉哂笑,“你们还真敢给我用凤凰纹样。”

“圣子是未来的皇后,当然是给您用的。”采珠恭敬道。

“我是皇后,那皇帝是谁?”阮小幺回头,直盯着她眼眸。

采珠霎时噤声,那模样,又要跪下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小半真相

她顿觉一点意思也没有,泄了气,挥挥手,“算了算了,继续插花吧!”

继续任由她们摆弄着自个儿满头的金玉饰物,连耳上也戴了一副溜圆的珍珠坠子,色泽光润内敛,恰到好处。

她活了这么几年,就没被打扮地如此光鲜过。即便是坦古那一回,那些个衣裳首饰,通通加起来都还不抵这一副耳坠子金贵。

从里之外尽数穿戴了好,众婢女退开了几步,采珠只看了一回,眼中尽是赞叹,笑道:“圣子真是神仙般的人儿!”

阮小幺将身后散开的乌发拢到一边,露出那个“奴”字,道:“我还是个贱籍。”

她成心看着一群人色变,最终又跪伏到了她脚边,听采珠边哽咽便告罪,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之后,她静静坐在一边,想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兰莫说她只要露了脸,这群人就不会动她,果真料事如神,不仅没动她,还将她好吃好喝供了起来,叫她“圣子”。

自古圣子一代只有一人,从没有盛乐一个,九羌一个的理,这恐怕不过是九羌叛乱的一个幌子罢了。

但若真如此,古越一脸那天塌下来的表情又怎么解释?

她只能把“圣子”这种东西当做某种寄生虫或者遗传病来看,选在某个人身上,在特定的情况下,繁殖下一代,所以就有了新的圣子。原本代代相传,结果到了她这里,出了问题。

她从未见过远在另一方的圣子,但是也听人说起过,算年龄的话,如今也有四岁多,算一算时间,恐怕自己穿来的那时,那孩子正好出生。

也就是说。不管是寄生虫还是什么的,先是以为她死了,所以才有了新的圣子,结果这副身子又活了。只是换了个魂儿,这才同时有了两个圣子?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真是太混乱了。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兰莫自始至终都知晓,她像个傻子一样,从头到尾被他瞒在鼓里。

阮小幺恨得牙痒痒。

婢子们伺候完,其余人等都退去了,只剩了采珠在寝宫中陪她。说是陪伴,实则也是闷不吭声。

她忽然想起来一事,便问采珠。“乌木兰雅呢?”

“……奴婢不知。”采珠犹豫了一刹那。

“你们将乌木兰雅养在深院,就是原本要把她当做圣子的吧?”阮小幺边想边道:“怪不得我瞧着她与我长的有七八分相似。那如今我来了,她怎么办?”

“乌木兰雅身份低微,岂可与圣子相比。您若心里不舒服,将她处死。也是可以。”门边忽的响起了人声。

偏头一看,原来是古越不知何时已进了来。

他在门边应了一句,便跪下身来,道:“奴才再三冒犯圣子,求圣子赐罪!”

阮小幺无比郁闷,每个人见着她,都要她赐罪。她还真想赐个罪给他们!

最终她也只是摆了摆手,原先一肚子的火气,被方才那么一折腾,都只剩了无奈。

古越起了身,却还是垂首立在门边,似乎不敢上前。瘦高的影子被灯火拉长,直欠伸到了另一头,淡淡的阴影随着烛火摇摆而晃荡不定。

阮小幺道:“这里是哪里?……我知道你要说寝宫,这寝宫建在哪里?”

古越低着脑袋,答道:“寝宫就是圣子的寝宫。圣子只需安心住着便好。”

“你不说我也知道,”阮小幺哼笑了一声,“这里怕是哪个地窖吧?一点阳光也没有,还这么冷。”

“圣子英明。”古越道。

他像个温顺的、任人搓捏的泥人儿,无论阮小幺说什么,最后都只已一句“圣子英明”收尾,打定了主意——非暴力不合作。

阮小幺无法,只得闷闷又躺回了榻上,不睬他了。

躺了半天,没听着那头有什么声儿,一抬头,他竟然还在那处站着。

阮小幺一股脑又爬了起来,微扬着下巴,用眼角睇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说?”

古越这才深深将腰弯了下去,谦卑地与前些时日判若两人,“圣子请放心,我等是最忠心侍奉圣子的人,除非我等都死了,否则,圣子都会平安无虞。”

“谁说我不放心了?”阮小幺白了他一眼,“我放心的很,我最放心了!”

“是。”古越的话中似乎带了些欣然之意。

他这才准备退下,临走前,又犹豫了一下,道:“圣子请千万保重身子,小人们带着罪愆忍辱偷生过了三十年,终于寻回了您,还望圣子怜惜怜惜我等孤寡部族。”

他声音低低的,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将她视作了救命稻草。

阮小幺正在发愣,古越已然退了出去。

“你与古越是一个部族?”她问采珠道。

采珠摇了摇头,白色衣裙微微晃动,“奴婢并不与大人一族。”

阮小幺疑惑,古越这人说话也奇奇怪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接下来几日,阮小幺在那石室中一步也没踏出去过,即使被侍婢们伺候的妥妥帖帖,她还是无聊地快要发疯,到处乱撒脾气。

灯火长明,在她眼里瞧着就像底下陵寝一样,诡异无比。偏生侍女们还只穿白,晃来晃去,和幽灵没什么两样。

阮小幺对着她们无理取闹,“你们能不能换个色儿的衣裳!”

侍女们又哗啦啦全跪下了,仍是为首的采珠战战兢兢答话:“圣子,侍婢衣裳的色儿只能用白,不可用他色,望圣子恕罪!”

这次不让赐罪,让恕罪了。

她挨个指了过去,“我不管什么用白不用白,总之明日来时,若你们还穿的白色,休怪我把你们都轰出去!”

婢女们喏喏伏身。

阮小幺又将书案上那摞书全数扔了过去,“给我换点好看些的来!你们是想闷死我!?”

她撒完一出气,没畅快多少,看着伏跪在地上求饶的侍女,反倒觉得自己成了伦理剧中的反派泼妇。

颓然瘫在榻上,阮小幺喃喃道:“你们要关我到几时?”

她现在算明白了乌木兰雅为何为那样生怒,换成她在这处关上一年半载,不死也得疯了。

一想到她,阮小幺忽的来了些精神,命令道:“我不用你们伺候,去叫乌木兰雅来!”

众人唯唯退下了。

阮小幺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眼盯着幔帐顶,心中念头越来越坚定——

她要出去,或许兰莫为了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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