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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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绘春-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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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出于我的本意!所以,以后不要再往我房里送人了!”

虞笑嫣默然。江无邪的说法看似有理,实则漏洞百出。秋夕还好说,那陈婉如呢?也不是他自愿的么?她几次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在这个邪恶的书房里,她还是少惹他为妙!

正在这当口,江全在门外轻叩门柱,小心地禀报:江北求见二爷!

虞笑嫣知道是时候告退了,当下松了口气。一抬眸正对上江无邪那双喜怒莫辨的眼睛,眼中布满血丝。她轻叹一口,本着为人妇的本份规劝道:“二爷大病新愈,还是少喝酒为妙。”

江无邪失神地看着那抹水蓝的身影翩然离去,心中似喜似悲。她还是有一点在意他的么?

江无邪当下穿衣洗漱,见了江北。之后,他又随江北去了上京成内一处江家织造坊屯货的库房。

当年留着两撇山羊胡子,清瘦精明的古玩店掌眼大家魏石林如今已发富了。大肚阔腰,油光满面。再也不见当初鉴宝时的清矍灵光,咋一看,不过是一个脂满肠肥的糟老头而已了。

“魏大家,可还认得我么?”江无邪冷冷地觑着被江北绑在木柱子上的魏石林。

魏石林自从将江北擒住便知当日作假的事发了,不用江无邪动刑,他便一五一十地将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当年魏石林是上京“撷趣斋”的掌眼。此人眼毒,单凭一双眼睛识珠断玉,是上京叫得上名号的掌眼好手!但他嗜酒如命,每每听闻有新奇佳酿便心痒如虫噬。那日有人提了一坛好酒上门,魏石林只当一般求他掌眼的人,当下接过酒来大饮。饮过之后,来人却道那酒是宫中珍藏四十余年的御酒,要求魏石林按价支付。

魏石林除了鉴宝有绝招,品酒也有一套。他早已品出这酒的不凡,便知道来人不是为卖酒而来,一定是有难做的事要他去做。果然,来人拿出一幅柳行淼《兰草图》的摹本要他做假。

那八幅《兰草图》画功和品相都极难辨出真伪,唯有左下方标有一个小小的“虞”字。看来这作画之人也半非心术不正之徒。

但凡掌眼者,最忌作假和妄断。魏石林却知道人家能拿出宫中珍藏四十余年的御酒来,绝非等闲之辈。可以说要封了他的口不比掐死一只蚂蚁来得困难。魏石林只得应下,但他多了个心眼儿。每幅赝品在掩去那个“虞”字时,他做得略微显眼,只求购得这几幅赝品者能眼尖地发现端倪。

听到这里,江无邪已然明白。自己当年是陷入了有人心编织好的圈套!不然,上京惊现柳行淼真迹《兰草图》时,卖画者怎么会有恃无恐地将他带到了“撷趣斋”请魏石木掌眼呢?

魏石林在上京消失,自然是赝品事发,江崇德命丧于那幅画了。当年江崇德从虞家回来,说是虞笑嫣兄妹二人曾画了八幅《兰草图》。自江无邪执掌江家大权以来,一直暗中都在寻找那七幅图的下落,却杳无音信。

“你一定得了那人不少银子!”江无邪笃定道,“不然你在离开上京这几年不会过得这么舒畅。”

“两万两!”魏石林老实地回答。那人手笔着实大。二十两银子便够一个平常四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了。

江无邪瞠目结舌!那幅《兰草图》他是花了两万两购得的!而那人却给了魏石林两万两!也就是说,那人一文钱也不曾赚得!且赔上了一坛好酒!这人会是谁呢?显然从魏石林口中是问不出答案的!

江无邪限入了迷茫之中。。。。

        第039章 隐情

阳光从高高的窗牖上斜照入库房,细小的尘埃在阳光中舞蹈,宛如一粒粒活了的金沙!江无邪在库房里从上午坐到了下午。江北一瞬不瞬地盯着被绑在木柱子上的魏石林,眼中的凌厉几近能杀死人!他知道江老太爷的死其实有很大程度上是眼着这个魏大家和他幕后的主使者的责任。府上的二夫人何其无辜!

“江大当家……您老行个方便……人有三急!”魏石林紫涨着圆脸,这几年他可让那一大笔银子给滋润得满脸油光了。掌眼这一行中,如果联合卖家搞鬼欺诈买主,被人拿实了是戳瞎双眼还是剁了做假的手,全凭买家说了算。他难堪地将双脚绞紧,“您要杀要刮放个话,老魏我认罚。还有,那幕后的人能拿出宫中珍藏的御酒,定和皇家脱不了干系……冤有头债有主……”

江无邪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江北将魏石林带下去。他不笨,魏石林能想到的他早想到了,只是皇室中人谁会来害他呢?他记得当初和丰邑王二子柳静言、钱太师四公子钱煜恒三人在上京玩古玩,只有他二人知道他在找柳行淼真迹。当时柳静言还笑话他,柳行淼是他柳家的人,要找真迹,也是他柳小王爷先得到!

柳静言不知什么原因堕落了下去。终日眠花宿柳、狂饮滥赌,终是给丰邑王给赶出了家门。钱煜恒自那以后也会玩两手古玩,但因着柳静言的消失、江无邪掌管江家大业无暇再陪他玩,每每出手手笔都不大。这事一定和柳钱二人脱不了干系!江无邪甚至可以肯定,八成与无端消失的柳静言有关!

江无邪当下去了太师府。

已是掌灯时分,太师府前停着几辆清油小车。定是朝中权贵在太师府应酬。门房自是认得江无邪的,当下将拜贴送了进去。不多时,钱煜恒一脸醉意地迎了出来。

钱煜恒一听江无邪尚未用饭,欲将他带入席面上去。太师府今晚宴请的是几个朝中要员。其中还在虞之远!搁平日,江无邪自然是会欣然赴宴。但他今日心中有事,直接了当地问:“当初我买下那幅《兰草图》,你可有参与其中?”

钱煜恒一愣,随后指天誓日地撇得一干二净。以江无邪对钱煜恒的了解,他这般形容便是真的和那事无关了。于是他又问:“那静言呢?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事吧?”

钱煜恒目光闪躲,“他人都不在了,我哪知道?”

江无邪越发生疑,不惜恶言相激。钱煜恒与江无邪交好,只是这几年江无邪太忙了,走动得少了些。但二人之间情份还是在的,他拗不过江无邪的逼问,只好直言道:“这都是旧事了。今日提过后,以后别再谈了。也是为着你江家的颜面!你还记得么?那日你兴冲冲地对我和静言说,你遇到了一个绝色的女子。那女子对你也有意,你欲说服你爹退了虞家的亲事,迎娶那位姑娘!你不会忘了你当初中意的人是谁吧?”

江无邪当然记得了!那日他同柳静言在畅春园听戏,中途有事离开了。路过金水桥时便看到了桥头上跷首顾盼的陈婉如。对于陈婉如,江无邪已不是初见。时任光禄寺署正的陈品正曾有意无意地将陈婉如闺中作的小诗流露出来。江无邪年少风M流,与上京纨绔混成一片。陈婉如曾有一句咏白玉兰的诗颇得他心:风霜着雪未,馨香乱舞衣。他在之前便偶然见过陈婉如一面。那天陈婉如慌乱之中丢了罗帕,但凡青年男女,只要不是刻意忽略,彼此对视之下眉梢眼底的情意是猜得透的。江无邪自然在陈婉如的忽闪的眸子中读懂了羞怯之中的企盼。江无邪时年已有十九岁,一颗少年的心随着陈婉如娇俏的眼波漾成了一池春水。

他收下了那方罗帕,并放下话要去她家提亲!当然,他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个自幼定下亲事的妻子。要想让江崇德退亲几乎是不可能的,但他知道父亲一直在寻找柳行淼的真迹。如果他能找到真迹,那父亲一时高兴,会不会就允了他退婚的事呢?他在心里对那个没见过面的虞氏之女没什么好感。

“这和静言有关?”江无邪避而不提陈婉如的名字。毕竟陈婉如已经已是葬在江家祖坟里的老夫人了。(文-人-书-屋-W-R-S-H-U)

钱煜恒愧疚道:“静言当时听了你的话,曾私下和我说过此事。我们二人就猜你是否能得偿所愿。最后,我们还赌了一百两银子。他赌你如意算盘会落空!”

“所以他就找来赝品来坑我么?”江无邪咬牙切齿地道。为了一百两的赌注,柳静言竟然搞出这么多花样!

钱煜恒别过头,避开江无邪要吃人的眼神,“我不确定那事是不是静言做的。但是,就在你说了要娶陈家小姐那晚,静言说要夜探陈府。第二日我见了他还问过他陈府小姐如何?他倒是着实赞了一番。”

“他也……动了心思么?”江无邪且惊且怒。如果柳静言也倾心于陈婉如,那这事也就说得通了。

钱煜恒为难道:“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一个月后,静言突然每天都来太师府栀子园采栀子。每日一朵,风雨无阻。我曾试探着问他采栀子有何用处,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没过多久便出了赝品的事。而就在你购得赝品的当天,陈家小姐也从明香寺回城的路上出了事……”

接下来的事不用钱煜恒说,江无邪也很清楚了!栀子,又是栀子!江无邪忽地想起了那个蓄着大胡子的莫言!难怪那双眼睛似曾相识!他分明就是柳静言!江无邪怒火中烧,扔下钱煜恒便往回走!他要去问问虞笑嫣,如何能找到神出鬼没有柳静言!

钱煜恒一把拉住了他,“还有一事,我一直没对你提起过!你可知静言为什么会堕落下去?我也是在他被逐出王府后才听说,在江老太爷过世后,他曾恳请丰邑王准了他迎娶江老夫人进门……哪怕是为妾都行!丰邑王自是不准了……”

江无邪如遭雷击!江崇德过世后,柳静言曾来江府吊唁,其哀伤之态如丧考妣!当时还让江无邪着实感动了一把。柳静言后来言辞隐晦地提及江老夫人年少青春可有改嫁的意向。当时江无邪正好被陈婉如施计拉上了床,便毫不客气地将柳静言痛骂了一顿!如今前尘旧事一串联,江无邪顿悟!柳静言分明就是对陈婉如有情!

虞笑嫣房中频频出现的栀子原来不是为了虞笑嫣,分明是为了报复于他!柳静言自幼由丰邑王延师教习武艺,高来高去惯了。江家大院的事不可能瞒得住他的眼睛!

那么陈婉如呢?柳静言当初从太师府采得的栀子一定是送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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