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嘶。”米洛放下揉头的手,说:“韦大哥,这是要去哪儿?到罗曼围场里面去?”
“是的,少爷等着呢。”韦彦章觉得这屈放个头和一般男子差不多,可手臂太细了,不像是个干粗活的,莫不是……男宠之流?看看他那半张花脸,打消了心中的想法,能待在大王身边的,难道是太监?
没察觉到身边人的心思,米洛走到围场中央,就看到霍执同那几个小年轻一起,面带微笑的追赶着到处逃窜的死囚。
“他怎么还玩上了?!”米洛大吼道:“住手!住手!”
玩得一头热汗的公孙光和同伴,哪里注意到这里喊停声,他们不顾死囚的生死,处处拦截他,吃饱的狼狗蹲在只剩一个人头的尸体旁,悠闲的舔着爪子。
“喂,外来的,我让着你,射吧!”公孙光拍拍手,霍执笑了笑,看了一眼远处的米洛,稍稍的拉了弓,先是对准死囚,后渐渐偏了箭心,直对公孙光身后的小胖子,倏地一箭送过去。
从米洛的方向看,以那个倒地的小胖子为中心,贵族子弟们开始四处逃窜,命运开始反转。阳光被遮在云层里,她远远看见霍执站在原地,一个接一个的射中不同方向的贵族子弟,惨叫声不绝于耳。
公孙光这孩子早就吓傻了眼,他坐在马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的人射杀自己的同伴,那人眉头都不皱一下。最后,似乎是玩够了,一弓涨满五支箭,这五支箭都射中了最后五个人的大腿。
“啊……阿光啊……快叫你爹抓他……”没死的五个少年恶狠狠的恐吓着坐在马上打响指的男子,“你有种就不要跑!……啊,疼死了,娘亲阿……”
每一个响指代表一个人,死了十个,地上躺了五个没死的,背后还有一支箭,霍执抽出来,对准陷入混乱中的公孙光,说:“承蒙公孙公子赏识,这游戏的确好玩的紧。”
“你……你……我爹是……”公孙光哪受过这种委屈,急得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想怎么死?你自己选。都十三岁了,该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爹是谁,我已经知道了。你是谁,我还不太清楚。”
“我是……我是……”公孙光已经忘了自己的姓名,他揪住马绳,又看了看早就吓呆了的死囚,不知如何是好。
“放了他,他还是个孩子。”米洛走过来,摇了摇霍执的左腿。
蓄势待发一旦被人打扰,双手就会有点疲软,霍执扔掉弓箭,笑说:“他是公孙隶的儿子,你要念同窗之谊?”
“得了吧,我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些吃白饭的顽劣之徒。只不过,杀又有何用?”米洛摇摇头,有些疲惫整了整帽子,抬头道:“回去告诉你爹,说你今日到罗曼围场来,杀了一名死囚。你爹说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
“不,我不能告诉我爹。”公孙光回过神来,呐呐的说:“我保证今后不再做这等事情。”
“我不信保证,什么人的保证都有期限。”米洛示意公孙光下马,十三岁的家中独子,从小就是溺爱中长大,和米洛见过的很多孩子一样,杀人取乐在他们眼中,就像踩蚂蚁一样。
“啊!”公孙光惊叫一声,一只胳膊就被米洛用剑生生削了下来,高高的扬在半空中,米洛的脸上也溅了血,她看着不断滴落鲜血的剑身,对跪地喊疼的公孙光说:“自断一臂,算是你给你爹的交待。”
“娘亲啊,光儿好疼啊……”不理会公孙光痛吟,米洛看向其他不敢说话的少年,说:“你们五个,带他回家吧。”
给读者的话:
卷轴也算自断一笔了。。
二十六 那个王八羔子是哪颗葱
这么多年来,都是一派和谐的繁花似锦。怎料这户部公孙大人家的独子公孙光,和一群有头有脸的贵族孩子,一夜间都血淋淋的从近郊的罗曼围场给带回来?尸体,和半尸体的孩子,被围场的人带回城中的时候,有人拍手称快,有人迟疑观望。
这些贵族子弟的鲜血,似乎带人们回到了十几日前的攻城日。有些贵族已经明令禁止小孩出外游玩,生怕出了什么乱子。流言飞起,城安静了几日后,惶惶的人心才安定下来。
识途大街第五拐第八间,十字路口正对门处,是原先的冯氏药行。现时,迎风飘扬的是几个红灯笼,上面大字清楚的写着刑氏药行。霍执将这间药行给了刑六之后,他四处招工,这已经是正式开张的第五日。
刑六脱了鞋,坐在门口,临近傍晚,街上的小摊贩都赶着收工回家,有的人还和这位刑老板打招呼,瞧着,刑六已经在这个地段扎稳了脚。
“刑老板,刑老板?”一个家丁模样的中年人走过来。
“在呢,您有什么事?”刑六穿上鞋,绷起了老板脸,招呼道:“您里面请。”
这家丁就是公孙府上的老管家,刑氏药行开张的第一日,这老管家就带着一批人,买光了柜台上所有的伤药贵药,光鹿茸就扛了小半包回去。刑六不知道,将这些纨绔子弟砍得砍,杀得杀的人究竟是谁?但是他每天祭拜百草仙的时候,还是会感谢这个惩恶扬善,给他招揽生意的人。
“刑老板客气了,我就不里面坐了。光少爷疼得一夜没睡,大夫们没法子,听闻刑老板懂得不少止痛之法,还请尊驾移步至公孙府,大人必有重谢。”老管家满头大汗,刑六背上药箱,准备去看看那个王八羔子是哪颗葱。
公孙隶是个清官,不偷不抢不受贿,府邸自然也不奢华,简单的一个四合院,刑六走进去,感叹道:“怪不得当年太后力保他,一直管着户部的事儿。”
老管家点头称是,推开后院的门,刑六就听见里面的高喊声,活像是杀猪的。他“噗嗤”一笑没忍住,老管家也摇摇头,说:“让刑老板见笑了,我们光少爷自小怕疼。”
房间的门打开,刑六这才发现,左司谏叶沾,刑部大夫纪空弦,还有睿王完颜立,都在屋中,这些大官刑六都认识,可他们不认识他。
“这是哪里的大夫?”完颜立好奇的问,他口袋里的鹦鹉也随着他的问话,看向一脸严肃的刑六。
“是刑氏药行的掌柜,刑老板,快给我儿看看。”公孙隶面容憔悴,急忙说道。
“好嘞,公孙大人,还请您和众位,都先回避。”刑六放好药箱,下了逐客令,既然他们都没摆官谱,那他也装糊涂吧,也免得行礼那等麻烦事。
叶沾见状,就说:“公孙,我们出去吧。”他们三个压根就没商量一起来,可莫名其妙的就碰在了一处,纪空弦起身,完颜立也大步走出去。
屋内只剩下刑六和叫的喉咙发干的公孙光,刑六对他笑了笑,拿出轻分量的蒙汗药,用湿布照他脸上一盖,说:“光少爷,您还是睡一会儿吧。”
给读者的话:
有点冷幽默。
二十七 休朝
奉茶,上瓜果,公孙隶带着来看望自己儿子的三位贵客,来到了敞亮的院子里。完颜立左右看看,问:“公孙大人,您这府中连个凉亭假山都没有,着实无趣,不如阖府搬到我【长乐宫】?”
“睿王殿下开玩笑了,叶司谏,纪大夫,请用茶。”
完颜立安慰他道:“孩子没死就是万幸了,你瞧那十个孩子?咯咯,鹦鹉啊鹦鹉,你可真不听话。”他抓了一把瓜子,坐在桌边喂它这只就是不说话的鹦鹉。
公孙隶擦擦头上的汗,说:“叶司谏,听闻近日大王休朝?”休朝在旧朝是不允许的,即便是没什么事情,大王照旧要坐在【文德殿】,听听各部的汇报。
“是啊,没想到你没去户部,也知道这些。”叶沾喝了一口茶,休朝,对于像叶沾这样的言官而言,就是放大假,这才得空过来看看同窗逆子的伤势。
纪空弦不停往嘴里撂花生米,“嗑嘣嗑嘣”嚼得粉碎,笑着说:“说是休朝,指不定大王是让后宫那群诚国的美人给迷得晕头转向,懒得听我们说三道四。”
“纪大夫,刑部这阵子也不忙吧?”公孙隶皱皱眉,他本就是老实憨厚的长相,这一皱眉,就更像是个劳心劳力的忠臣,公孙家几代管得都是户部。
“有时候忙,有时候就坐在大狱外面唱歌。”纪空弦这几日是悠闲了,时常拎着飞白就跑到【煦阳宫】,隔几天就来个宿醉不起。
“大王……唉,大齐初定,就如此松懈。”叶沾也跟着皱眉。
见他们二人的样子,纪空弦笑了笑,问:“公孙,你儿子说,砍他手的那男子,脸上有胎印,个头比他高两根手指头?”
“他是这么说的……”公孙隶看了一眼全神贯注逗弄鹦鹉的完颜立,小声说:“光儿还说,骑在马上的男子皮肤有点黑,他本来是要射死光儿的,那脸上有胎印的男子拦住了他,只听说……说,这男子可能是我的同窗。”公孙隶日思夜想,也没弄清楚,他那么多同窗里,有哪一个现今有这么大的权势?
“同窗……”纪空弦放下茶碗,想起那日去戎王那儿,在大街上碰到的,那抹稍纵即逝的熟悉味道。他斟酌间抬起头,叶沾正看向他,两人眼神交汇,叶沾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沸白现在涨价了?”纪空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我这就回【九宫门】了,说是又来了几个人,要我亲自审问。连倒是会撂挑子。”
“纪大夫慢走”公孙隶站起来,完颜立将鹦鹉小心翼翼的放到口袋里,招手道:“哎?你们都走了,等等我呀!”
叶沾也拱手告退,临走前又安慰了公孙隶一番,公孙隶也承了情,谁叫自家的儿子做出虐杀死囚的事,要是在旧朝,一准一个死。
前脚送走了贵客,后脚就看见刑掌柜背着医箱出来,再一听,已经听不见那凄惨的叫声,便向刑掌柜道了谢。刑六掂量着手上的两锭银子,一晃一晃的离开了公孙府,一路骂道:“妈的,切口那么整齐,还叫什么,动手的人已经是给你痛快了,哼……”
给读者的话:
齐王从此不早朝。
二十八 三个水漂
出了罗曼围场之后,一路都没再遇上什么事情。到处还能看到战火的缩影,一些烧焦的滩涂,半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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