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听得他说的有理,再看众人都频频点头,只得放下手来,用力一把推搡开玲珑,大声训斥道:“孽子,还不快些向我们说个清楚!”
玲珑别过头去,偏不吭声,沈青云心中火起,举手又要动粗,却不防感到有人轻轻的拽着自己的衣襟,沈青云低头一看,原来是小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小钰胆怯的看着沈青云,小小声说道:“沈伯伯不要再打哥哥了,全是因为我闹着要去找小欢,这才拉着哥哥陪我出去的。哥哥为了保护我,刚刚还和一个恶人打斗了一番呢!”
众人一听,都是一惊,急忙围过来细问端详。
玲珑诧异的看着小钰,不知她为何要对众人说谎。
只见那小钰奶声奶气的添油加醋将个逢不时硬生生描绘成了一个恶人,说他如何粗言粗语训斥自己和哥哥并想要出手伤人,哥哥又是如何临危不惧,拼死保护自己,脸上便有了伤痕。
众人急忙仔细去看玲珑的脸,果然有一道伤痕若隐若现。
玲珑看众人对自己的眼神之中充满了赞许,连爹爹都仿佛感到羞愧,面色一红。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实在是想不起来,这道伤是何时何地因为何事才会有的。再去看那小钰,依然喈喈呱呱、指手画脚的说个不停,只把一帮成人听得是一惊一乍的。
“哥哥挺身而出,将我护在身后,瞪视着他,大声训斥他,说他老大不小却不男不女,人妖一般,而且欺软怕硬,专拣我们这些小孩子来欺负!说他如果真是英雄就应该堂堂正正,去收拾坏人,否则,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连我们这些小孩儿都感到不齿!哥哥只是三言两语就将那人说的羞愧不已,最后不但对哥哥心悦诚服,还将自己身上的这些物件给我们两人作为补偿!”
小钰说完,脸不红、气不喘,从自己贴身的小衣袋中掏出逢不时给自己的那几样物件。
众人都围拢过来定睛去看,不由都惊呼出声。
只见小钰小小手掌之上豁然是十几件黄金饰物。
乔丰年拿过一件来细细端详,不看则已,一看之下不觉心惊肉跳,惊呼出声:“这不是一般的金银首饰,而是皇家专用的饰物!你们且看!”
众人急忙凑近去看,只见这件凤凰金簪的底部豁然铸有“大内贡品”的字样。
乔丰年面色凝重,沉声说道:“近日听得县衙官差传来通告,说是皇宫之中频频被盗,失去了一大批珍稀古玩。现在刑部正在彻查此事,悬赏缉拿作案之人,赏金高达一千两黄金!现在这赃物却在我们手中,真真是引火上身啊!”
众人一听不由都感到惶恐不安。
乔丰年急忙俯身去问小钰道:“你说他还给你们了一个袋子,现在可在身上?”
小钰莫名其妙的看着爹爹一脸严肃,以为是自己说谎被识破,吓得脸色发白,小小声说道:“被我们扔在那棵大树旁的田地之中了!”
乔丰年站直身子向身后的心腹说道:“你们几人快去寻找那个袋子!千万不要落在别人手中!”
话还未说完,那一直默默听小钰胡吹冒料的桥老二却一个转身,几下纵跳,早就消失在了小欢来时的路上了。
乔丰年一看大急,急忙催促几人赶过去。
沈青云夫妇不知缘由,只是听得小钰将玲珑描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心里着实欢喜,便走过去柔声细语安抚玲珑。
小钰躲在人后冲着玲珑眨了一下眼睛,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还未等玲珑出声叫她,她却早就钻进娘亲冯氏的怀里,又喈喈呱呱的说个不停。也不知她究竟都说了些什么,只见得那冯氏和一旁的小欢都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三人煞是高兴。
玲珑在心里叹了口气,今日遭遇如此众多怪异之事,真真切切是她五年以来的首次,此时感到事情告一段落,一时心里放松,竟然很快就在娘亲刘氏的怀里呼呼沉睡了过去。
沈青云看妻子怀里睡得香甜的玲珑,不觉感慨万千,觉得自己平日里也许对这孩子太过苛责了些,便伸出手去将她从妻子怀中接过,紧紧抱进自己的怀里,低头细看她睡梦之中那张俊俏小脸,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抚摸她汗湿的头发,心中难得的涌起了一阵阵陌生的温柔。
身旁的刘氏见丈夫竟然温情毕现,心里着实感动欣喜,一家三口紧紧依偎在一起,霎时温情一片。
乔丰年看得派去寻找那袋子的几人走远,便叫上其余人等,举起照明火把,一起返回庄里去了。
沉沉夜色之中,只看见一条蜿蜒火龙徐徐向前,渐渐消失在了茫茫田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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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狭路相逢
桥老二一边按照小钰和玲珑所说的的方向纵身前行,一边心中突突直跳,紧紧咬住自己的牙关,面色越来越是凝重。
半柱香的功夫,他便隐隐看那前方一棵高大之树横生田间,心里知道这就是方才玲珑和小钰碰见那怪人的地方所在了。
他屏住呼吸,侧耳去听,虽然还有二三十米远的样子,但他早已听得那树下此时有人。
桥老二急忙一个闪身将自己隐身在田间还未来得及收割的谷穗之间,沉下丹田侧耳去听。
那人正在树下转着圈圈,口中不停的嘟囔着:“这两个娃儿也真真是不识货的要命,老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到的宝物,他们竟然就将之扔掉了!好在老娘后悔给了他们赶快返回,这才看见他们将它扔掉!只是,究竟扔在了哪里了?”
说完,那人又绕着树身转来转去,四处寻找。
原来,这逢不时当时一阵冲动之下就将宝物全部给了玲珑和小钰,但随之就后悔了,返回之时恰好看见玲珑将那袋子扔掉。
他急的就要冲出去捡回袋子,却惊奇的看见刚才自己栖身的树上竟然还有一人,此时下得树来和那两个孩子说来说去。
逢不时着实倒吸了一口冷气。
细细想来,刚才自己在树上睡了这半晌儿,竟然都没有察觉到树上还有这个人的存在,可见此人功力远胜过自己不知要多少倍了。那么,自己和那两个娃儿之间的一番对话,不也就尽收此人眼中、耳中?
想到这里,他待得那三人离去,就迫不及待的扑身出去寻找玲珑丢掉的袋子。无奈夜色深沉,自己又没有看清玲珑所扔的方向,一时之间,密密麻麻的麦田之中竟然寻找不到那关系着自己命运的袋子。
他后悔不迭,气得连声骂道:“逢不时啊逢不时,你为什么遇事总是这样冲动啊!”
“是啊,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冲动呢?”
逢不时突然听得茫茫夜色之中传来这样一声,吓了一跳,急忙隐身在树后,厉声喝问:“是谁?”
桥老二再不隐藏,一个纵身就飘至逢不时的面前,沉声问道:“逢不时,你可还记得我?”
逢不时闻声浑身一个哆嗦,急忙从树后跳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对着桥老二连连叩首。
桥老二冷冷的看着匍匐在地的逢不时,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二十年未见,你竟然还未改掉自己这偷鸡摸狗的恶习!”
逢不时心跳如鼓,面色发青,仰头看着眼中喷火的桥老二连声说道:“哥哥,哥哥!小弟我知道错了!请哥哥再饶过小弟这一次吧!”
桥老二哼了一声,仰起头来,看那乌云密布隐隐有几道闪电划过的天空,长声叹息道:“爹爹,娘亲!今日我终于碰见这不孝之子,得以为你们一报沉冤了!”
说完,他扬起右手照着跪伏在地的逢不时的脖颈要害之处用力劈去。
逢不时吓得瘫软在地上,紧紧抱住桥老二的双腿,仰头苦苦哀求他道:“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看在我的父母收养了你二十年的情分之上,就绕过小弟一命吧!”
桥老二听得他这样一说,眼中霎时涌出泪来,悲切的看着此时匍匐在地瘫软一片的逢不时,咬紧牙关,右手却是再也劈不下去了。
他恨恨的用力垂下右手,仰天悲叹道:“爹爹、娘亲啊,你们说说看!我今日是否该留这祸害一命?”
那逢不时抬头偷眼见这桥老二此时犹豫不决,便突然之间一个跃身站起身来,快速点了桥老二的下盘穴道,紧接着跳开几米开外,同时右手一杨,一样物件快速飞向那桥老二的面门。
桥老二下身动弹不得,只能伸手将那物件轻轻接住,扬起血红的双眼瞪视着逢不时,愤恨的大声吼道:“逢不时,你这小人!我实在不该对你存有善心,对你手下留情!”
逢不时嘿嘿笑着,洋洋得意地看着桥老二,叉腰站在那里,细声细气的说道:“老娘是何许人也?岂容的你这样的所谓英雄欺负?你不要总是口口声声为爹娘报仇!爹娘是我的,与你这乞儿有什么干系?”
桥老二气得牙齿格格作响,攥紧拳头就要腾身过去教训他,却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气来,而且感到此时,竟然有一股寒意正从右手手心之中随着血液缓缓流向全身。
他不由心中大急,再不敢去提气用力,急忙定睛去看手中所接之物。
逢不时看他呆立不动,知道他已经身中自己飞镖上的软香散,心里大喜,欺身过来,绕着桥老二转了几个圈圈,得意的笑道:“哥哥啊,哥哥!自小到大,你就从未胜过我逢不时半分啊!今日我这做弟弟的就发个慈悲,送你去西天,也好让你和我那偏心的爹娘见面,从此你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在一起!”
说完,他冷笑着从身后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来,寒光闪闪煞是吓人。
桥老二在心中悲叹了一声,默默说道:“爹、娘,孩儿无能,终究还是无法对他下手!”他高高扬起头来,眼见着那道寒光直向着自己的胸前刺来。
他闭上了双眼,静等着那致命的一刀落下。
逢不时看他双眼紧闭,嘻嘻一笑,翻转手腕将匕首背面轻轻在他面上一滑。桥老二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逼心底,不由得浑身汗毛倒立。
“罢了,罢了,我也终究无法对你下手!小弟就此别过哥哥了!”
桥老二闻声急忙睁大双眼去看,那逢不时却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隐隐耳中传来一声:“哥哥保重!我们兄弟两人,最好自此后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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