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断魂(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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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断魂(清穿)-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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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躺在床上的人,依旧眉头紧锁,尽管血是止住了,却没有药,即便是保住命,将来也是祸害无穷。她还这么年轻,万一留下病根,我会愧疚一辈子的。让翠珠摆了纸笔写了个处方,上书:白术、当归、白茯苓、甘草、杜仲、山萸肉、远志、五味子,都是些易得的药材,我自个的院子里就有。换着笔迹抄了两份,一份让翠珠收了,寻个机会到院子里备好,另一份却是我自己的笔迹,藏在衣袖中以防万一。

这边,一面担心着嘉颐的伤势,一面琢磨着怎么送信给九爷。眼下的局面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解决的。却是不怕夕玥再回去,发现人不见了,嘉颐好歹也是个和硕格格,这事情万一闹大了,即便是德妃娘娘未必能一手遮天的。只盼着九爷能从任何渠道知道点什么,好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        。        。 。



微言知轻重

。 微言知轻重。 忙了一个上午,双腿发酸。屋外暑气渐浓,屋内又有个重病之人,担心气味会招来猜忌,让翠珠在园子里找了些艾草熏起来。我自己支了张椅子,坐在檐下避阳处,不知不觉小睡了一会儿。突觉半个身子如同置于冰窖之中,幡然惊醒,才知道不过是压着了胳膊。园子里静悄悄的,翠珠守在门口也在打盹儿。我估摸着时间,德妃娘娘也该差人来叫了。便自己简单的梳洗好。

嘉颐还是未醒,止住了血,面色也缓了些。老嬷嬷寸步不离床边,守着她。

我叹了口气,正想着要怎么安慰她,园子里却传来男子说话声。我们三人无不呆立住了,老嬷嬷俯身要护住嘉颐,翠珠惊醒后支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我仔细听了会,见好像又争吵了起来,便让翠珠放下珠帘,老嬷嬷藏在屏风后,才推门出去。

原来是有人要闯进园子,那两个把守的太监当我正在休息,非不肯让他进来。

我一看来人,心中一阵欢喜,知道嘉颐总算是有救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雍亲王的三子弘时。他见我出来,更是气急得指着跪在他脚边的太监道:“狗东西,你们不是说我姑姑歇下了嘛。”那两个小太监拦也不是,放也不是,一时间僵在那里。只怕下命令的人只说不放我出去,却没说不让人来见我吧。

不过,弘时叫我姑姑倒是头回。

早年,在雍王府里,他都是能避着便决不会出来见我,极少的几次见面也都是碰巧遇见了九爷时,他跟在九爷身边。只是要记住他,太简单了些。弘时与他太像了,简直是从他身上剥下来似的,只是言谈之间少了他的冷静和睿智,多了几分桀骜和不羁。历史上弘时的下场,看来是早就已经注定了的。同他皇阿玛的政敌交好,也难怪老四一怒之下将他过继给了八爷。

弘时见我望着他,也不说话,面色有些难看,还是隐忍了下来,踢开两个奴才,急匆匆朝我走来。我担心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入宫了?”

弘时不仅不讨他阿玛喜欢,连康熙这个爷爷也不待见他。众多皇子的嫡长子中,只有他一人至今没有册封,地位远不及弘历和弘昼。好在他面子上装作全不在意,心里有多少委屈,自然也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弘时回说:“十福晋带我来的。”复又低语道:“其实是九叔让我来的。”

见他如此沉不住气,连着拖他走远了几步,喝道:“让你来做什么!”

弘时见我发火,神色僵硬地道:“九叔听说昨个有宫女跳进秋池自尽了,所以才……”

“住口!”我突然大声打断他的话头,又不解气的道:“伸出手来。”一巴掌拍了下去,骂道:“你既然叫我姑姑,就该知道分寸。别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拿来堵我,回头我告诉了你阿玛,看他怎么教训你!”弘时被我唬得一愣。他是出了名的公子哥脾气,往日里除了他阿玛,谁这么骂过他的。正要发作,见自个的掌心多了个纸条,明白几分,拱手道:“姑姑,弘时知道错了,请姑姑饶了这回吧。”说完,将纸条塞进自个的衣袖中。

我背过身子,不去理他,道:“还不快走。”

翠珠不放心的问,我如此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些。我摇摇头,其实心里也很忐忑不安。好在那只是张处方,即便被别人看到了,也不要紧。

弘时前脚离开,德妃那边已经让人来请,说万岁爷一会就到,让我赶紧过去。自打上次康熙将我丢在牢里,这倒是我们头回见面。我补了些胭脂,人看起来精神些。留着翠珠守门,独自往德妃处走去。没走几步,身边便多了一个人,一抬头见是老四。他只是低头走路,似乎全没注意到我。我想着今日所做的一切,如果被他知道了,保不准又会怎么折磨我的,连忙驻足躬身请安道:“四爷吉祥。”

他叹了口气,低声说:“苏尔佳…蕙宁,如果你在永和宫里出了事,想想,会有谁能为你说话的。”

我抬头看着他,问:“我不明白四王爷的意思是……”

他转过身子,仅用我能听见的声音说:“弘时为什么来找你,我们心知肚明。”

我心里说不出的惊讶,虽然知道宫里处处都有他的眼线,可弘时刚刚才离开,他却已是知道。瞧他那意思,只怕事情来龙去脉也早已经摸个底清了。想起他的往日的手段,更多的是惧怕。惧怕自己的无奈和无助,像是被人扇了个耳光似的恼羞成怒,我冷着脸,问:“四爷想怎样?大不了脑袋搬家罢了,二十年后又是好汉一条。”

他却是笑了,笑得匪夷所思,伸手点了点我的额头道:“你如今倒是不怕死了嘛。”

我拍了他的手,又羞又怒,张口就说:“怕死算什么英雄好汉!”他笑得更欢了,眉开眼笑。他不常笑的,可这一笑却也倾国倾城了,让人瞧着发呆,心想,他这样的人恐怕这辈子也不会为了谁化作绕指柔的。他要的东西太多也太重,终有一天压垮了他自己,连带着他身边人,全都是个个早死的命。

他见我面带愁容,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到了娘娘处,康熙已经来了。德妃有些疑惑的看着四阿哥,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人添了副碗筷。康熙瞧着我,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身子可好些了?”

我连忙弓身道:“回皇上的话,多亏娘娘的眷顾,已经不碍事了。”

康熙听后,又说:“别以为自己年轻就不当回事了。回头再让太医院瞧瞧。”虽不管皇上对我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可是对我都尚且如此,为何会对自己的嫡亲女儿痛下杀手。还是有人瞒着他自作主张的。我正欲说话,却听见四阿哥道:“皇阿玛,听说十四弟在前线又打了几场胜仗,让准噶尔余部是闻风丧胆。”康熙笑道:“朕这个老十四,脾气虽急躁了些,打仗却是个好手。爱妃也不要太挂念了,朕已经下旨让十四十月回京,保准把他无损的交给你。”

德妃听说十四爷要回来,对康熙是谢了又谢,又念及十四爷往日种种,眼角溢出泪水。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真的只有远在天边的十四爷,对进在眼前的四爷置若罔闻。四爷端着茶盏,仿佛不在意,又似乎是痛苦不堪。我见他如此,就近夹了些菜,放在碟子里,推过去,冲他笑了笑,道:“味道极好的,你试试?”他夹起一块,放在嘴中,慢慢的咀嚼着,出声说:“是好。不过未必及你的。”

康熙见我们低语,问道:“说什么呢,嘀嘀咕咕的。”

四爷道:“回皇阿玛,儿臣适才同蕙宁说起菜色而已。儿臣曾有幸尝过蕙宁做的野味,只怕不在御膳房之下。”

康熙一听来劲了道:“宁丫头,朕怎么不知道?”

我哂笑着,心想,四爷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呢。如此夸大了,万一康熙再寻我不是,这可正是个好借口啊。德妃出声道:“皇上,你也没问过她啊。京城里谁不知道,苏尔佳家的格格,除了女红可谓是样样精通,今个还给我画了幅兰花呢。”说着,让宫女取过兰花图给康熙瞧着,道:“这丫头素来鬼点子多,这样吧,今年行围你还随朕一道。缺了你可少了些乐趣啊。”

我了个去,这饭到底还吃不吃啊。一顿饭下来,我连自个吃进嘴里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无时无刻不提心吊胆,只怕康熙又一时兴起,想着点子对付我。好不容易混到结束,只觉得肚子空空,脑袋空空,心却肿得老大。

急着往园子里赶,脚步快了些,在巷子的转角处和人撞了个满怀,一抬头见是徐公公,他还是一脸笑容道:“格格,您慢着点。你这是急着去哪里啊?”

我说:“回自个的院子啊。”

徐公公挥挥手,让两边的太监先行了,低声道:“格格,您还是在娘娘宫里住些日子吧。秋池那边,这两日不干净。”

我故作不知的问:“不干净?”

徐公公道:“昨个夜里闹鬼了。格格,李谙达说了,让您先留在娘娘处,待几日后再行回去。”说完,又从怀里取出个包裹,交到我手里道:“这是您要的。”我捏了捏,里面应该是药材,心里明白几分,便谢了他。

看来八爷如今还是没有个万全之策,只是嘉颐在我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翠珠回怡然居取了些我平日里所用之物,夹带了些药材。到了晚些时候,嘉颐总算是渐渐转醒,见着我更是未语泪先流。原来,自打她回宫,就未曾见过皇上一面,更不知道皇上晓不晓得她如今身在京城里。我心里奇怪,德妃娘娘应该不会如此胆大,瞒着皇上做出这般事情来。可见她如此,只得允诺等她身子稍稍好些,再去面见康熙不迟。

嘉颐嫁进青海后,同伊吉王子一直相亲相爱。虽然她自个生性怯懦了些,可在蒙古人眼里却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先后为伊吉王子诞下了一儿一女,在厄鲁特也算是备受尊崇的。这次准噶尔叛乱,伊吉被冠上通敌的罪名,如今也不知道生死,还有一对孩儿,更是下落不明,连着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

古时的女子成婚素来较早,嘉颐虽与我同龄,可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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