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断魂(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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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梦断魂(清穿)-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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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道:“翠珠,你可以不跟我过去的。你出宫后可以直接找我大哥去。”

翠珠呆呆的立在窗户边,伸出的楞手好半晌,忘了要做什么似的,又缩了回来。

我又说:“早几年,怕阿玛不肯答应。这事我也一直不敢跟你说,一来是怕你不愿意,不想耽误了你,二来纯粹是我自己的私心,想着你跟在身边。可如今一去甚远,怕是再回不来了。我大哥……”

翠珠幽幽的深吸口气道:“小姐,奴才知道好歹的。奴才答应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我随着翠珠的目光,看着窗外,红墙琉璃间,早已经不见河汉深浅。

“咚!咚!咚!”

这时间会有谁来敲门?

我还未及反应,翠珠已是猛然惊醒似的,连着跑了几步,到了院门下,拉开重重的木门。只听见“咯吱”一声沉闷的响动,从门外钻进两个人,抖落着身上的雪花。

我靠在木门边,见四爷和十三爷穿过月牙门,踏过长廊,一直走到檐下。

地上不知何时已经积下薄薄的微雪。

十三爷一边弹着雪,一边嚷嚷着让翠珠赶紧给他沏壶热茶,说:“赶紧的,跑了半天马,冻死了。”

翠珠听了连连“呸”了几口说:“十三爷,明儿是咱家小姐的好日子,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

十三爷抬眼望着我,笑说:“这是不是好日子,丫头,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得了,你这称呼进宫也该不了。这回去了塞外,看你还改不改?”

翠珠听了,还想说什么,见我只是一动不动的堵在门口,连忙侧着身子,张罗让他们俩进来,暖暖身子,又转身进去沏茶了。十三爷进来,脱了披风,随手往椅子上一扔,见我还是立在门边,望着雪地里的四爷,叹口气道:“我呢,去看看翠珠那丫头吧。你们说会儿话。”

可我已是无话可说之人,连忙伸手挡住十三爷道:“翠珠就来,不用去看了。”

四爷一愣,几乎是贴着我身子,进了屋内。夹杂着风雪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他朝十三爷挥挥手,道:“你先去吧。”十三爷笑了笑,打我身边经过时低声说:“别皱了眉头了。四哥还能吃了你不成?”说完,便朝着小厨房走去。

四爷冰冷的手握住我,将我从门边拖开,右脚一勾,门便合上了。他想从身后抱住我,被我侧身躲了过去,却不放手,道:“还恼我呢?这不都是来了?不想看见我,可就走了?”他说话轻轻柔柔的,好像他不过是出了趟远门回来。而我,终将一直在这里等他似的。

我的心在落雪,冰冷一片。眼睛里已经流不出眼泪来。

他终于还是环住我道:“好了,不要生气了。陪我说说话可好?”

我拉开他的手,走离了几步道:“四爷想听什么?还是四爷特地来祝福我的?”

他叹口气道:“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了,怎么,跟皇阿玛吵了一架,还想跟我吵?”

我望着他的笑脸,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他,更不了解自己对于他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可有可无?可多可少?

满含着怨气说:“四爷,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明日,我可是要穿上喜袍,嫁到天边去。”

他一边解开披风,点点头说:“嗯。”

“嗯?”我冷笑道:“四爷就嗯了一声,是不是说,我知道了,嫁到天边才好,从此老死不相往来。那四爷今夜来访又是为了何事?怎么,难不成,我苏尔佳…蕙宁还有别的让四爷惦记了,难为您风雪夜夜探怡然居?”

他一把攥住我手腕,将我拖到他面前,伸手捏着我下巴,迫使着同他对视,见他咬牙说道:“你跟皇阿玛寻死的事,我还没质问你呢,你倒是先来挤兑我了。说,为什么要那么做?老八是你求情就能救得了的?”

“你凭什么这么质问我,我是死是活还同你有关系吗?我苏尔佳…蕙宁……”

他便吻了下来,同凌迟似的,紧咬着我不放。我挣扎着想要放抗,双手却被反剪在身后,跌跌撞撞中,只觉得身子一轻。他居然抱起我,直直往里间走去,下一秒钟,人便已经被抛在床榻之上。

同他相交至今,虽然偶尔有些亲昵的举动,拉拉小手,可他素来规矩。这么突然来了一下,我便真的有些慌了。

问道:“你想做什么!”

他却是一张笑脸,眼中更是一片清风明月,道:“只有这样你才肯好好听我说话。”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是慌乱。他整个人伏在我身上,身子紧贴不说,连说话的热气都轻轻抚在脸上,痒酥酥的。伸手推他,他却故意整个人一下子压了下来,说:“你再乱动!”

“你这样我很难受。”我终于软了语气。这样的架势,就算我想发作,气势上,他已经压倒性的胜利了。

“肯好好听我说话了?不然等一下十三进来,你可要花时间解释了。”

“你无耻!”我没想到他居然拿十三爷来威胁我,说:“为什么我解释,是你自己爬上我的床的,又不是我请你来的。”

他并不辩解,只是扶着我眉上的伤口处,轻声问:“疼吗?”

我当日血淋淋的回来,翠珠见伤又是在脸上,只当我已经是被毁容了,后来见了这道伤疤便叹气。清朝不像现代,可以有刘海遮挡着,光洁的额头露在外面,这一道伤疤虽然不明显,可仔细看也算是触目惊心了。

疼?疼算什么,抱定必死的决心,结果只是遍体鳞伤的身子又加了道疤而已。

他又问道:“皇阿玛前日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我堵着气不肯答话,他拿我没办法,终于起身,也将我捞起来,从怀里取出条银链子戴在我腕上,说:“一行大师托我交给你的。”

我听他这么说,连忙抬起手看那条链子。这不是我从小就戴的那条吗?不是苏尔佳…蕙宁,而是白雅兰。小时候身体不好,奶奶从庙里求来的,我一直戴着,从不离身,直到来到这大清朝。没有想到,这条链子居然还能见到。

连忙追问道:“那大师呢?可有说什么?他为什么要把这链子给我?大师可有说是哪里来的?我……”

“一行大师什么也没说,临走时留下来的。”他打断我的问题说。我失望的叹口气。

他却又道:“有缘还能再见的。”

那是有缘才是。如果一行大师不肯见我,就算是再有缘也无果。

“他俩呢?”

外间传来十三的说话声。翠珠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我收好链子,赶紧从里面出来。四爷笑了笑,也跟着出来。

老十三一转身,故作惊讶的说:“你们,吓死人啊!”

我望着他说:“再不走,宫门就要下匙了。回头皇上听说了,还不知道怎么想。”

十三一步跨上前说:“怕什么,四哥他……”

“十三弟!”四爷突然出声道:“把药膏给她。咱们该回去了。”

十三听了,从怀里摸出个翠绿玻璃瓶子,塞到我手上说:“你抹了后,保管什么伤疤都不会留下。”我捏着那还带着他体温的瓶身。心想,在现代随处可见的玻璃瓶,如今可算是稀有的东西。

“瓶子挺好看的。”

十三笑说:“四哥,我就说她会喜欢的吧。蕙宁,这东西我可是跟四嫂要了好久才到手的,咦,你又怎么了?”

我一听东西是四福晋的,便塞回十三的手上道:“赶紧还回去吧。药膏什么的,九爷已经差人送了不少。这瓶子既然四福晋喜欢,我断没有夺人所爱之理。”话说完,更觉得心头一痛。夺人所爱?难不成她老公就不是她所爱了吗?

我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无非就是想显得自己同她们是不一样的嘛。

十三摊了摊手心,望着他四哥。却不料,我又伸手拿了过来,塞进袖子里说:“既然给了,我就收了吧。”十三被我弄得苦笑不得,他却不知,只是一瞬间,我的脑袋里已经翻过数十个筋斗云。

她的男人又如何,我如今都要离开了,不是也还给她了吗?

多要个瓶子又怎样?难道我连一个玻璃瓶都要不起了吗?

四爷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不经意间像是看透了我微妙的心思,像是对十三说,又似是对我说:“皇阿玛点了十三和九弟送你出关。明日一早启程,我恐怕不能来送你们了,路上注意安全,万事小心谨慎。”我别过脸去不看他,他又说:“你晕车,让他们不急着赶。这关外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到不了。”

十三有些着急,连着叫他四哥几声。四爷话一说完,再不看我,道:“走了,再不走,可真要惊动皇阿玛了。”

十三一拉他四哥的衣袖,切切的说:“四哥,你当真不说?这可是……”

四爷淡淡的道:“我是为她好。”说完,一头钻进风雪里。十三看着他离去,急急的对我说:“那蕙宁,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明天一早……”

他一边走,一边回头说,到了门边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翠珠关了院门,轻手轻脚走过来说:“小姐,歇息了吧。” 。        。        。 。



第五十九回

。 第五十九回。 这已经是离开京城的第五天了。越往北走,雪越下越大。

这五日来,我们虽然一直没停,可也才刚刚出了河北一带。九爷和十三爷更是不着急,两个素来横眉冷对的人,却坐在一块儿喝酒,见着我进来,十三指指我身上的衣服道:“你怎么又把衣服换了?”

九爷却道:“十三弟,你就由着她吧。”又冲着我说:“可要也喝一杯?”

我接过他手里的酒杯,灌了下去,只觉得一股辛辣之气直窜脑门,连着咳嗽几声,才缓过来,说:“好辣。”

他俩相视一笑。屋子里生了炭火,我坐过去暖手,望着外面的冰天雪地,问:“这雪要下到什么时候?”

“你现在着急了?”十三笑说:“放心,等我们送你到关外,蒙古那边自然有人来接你。”

我知道他知道他的意思,却故意曲解道:“皇上也真是的,何必如此兴师动众,着我一人出关不就好了,何必劳烦两位送我,难不成皇上是怕我跑了不成?我如今就是想跑,自然也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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