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来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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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来的相公-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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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为孩子绣的第一样东西,差不多花了五六天时间。接下来,我还想多绣些小衣服,小褂子,还要纳几双小鞋。

绣这些东西时,我感到满足。

虽然我不再爱他的父亲,但对于他,我恨不得给他全世界。

东西终于绣好时,天己大亮。雪后初晴的阳光打在窗棱上,金灿的窗户让这个寒冬变得份外温暖。

我拎着自己绣好的肚兜,左右看看,没有任何不妥,这才仔细收进包袱里。站起身子,由于坐得过久,腿不过血,麻软的很。

只好又重新坐下,使力搓揉,这才好了很多。

起身,拉门。客栈里人潮涌动,都是昨天宿在这儿的房客。这些人,大部分人各捡了桌子,静静用餐,只有小部分人在低声谈论着什么,听不太清楚,但看其装扮,应该是过路商贾。

其中有一个人,坐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那人也是一副商贾打扮,不过不同于别的商贾,一身锦袍紫发带的他显得不仅年轻,而且身上少了普通商贾带着的市侩气,多了一份清贵。

刀雕玉刻的脸上,虽然带着淡笑,那笑却显得有些冰冷。

似乎察觉到我的打量,他转过头来,看我一眼。

偷看被抓个正着,心里微窘,只好对着他微微一笑。那人先是一愣,尔后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继续淡笑着与对面的人商谈着什么。

撞了个无趣,我摸摸鼻子,招手叫小二备了清淡素粥,还有一叠酸萝卜。没办法,最近什么都吃不下,倒是嗜酸的很。

就着一叠酸萝卜,我喝了两小碗粥。用完,张婆子正好领着阿福,小青还有佟寡妇进来。

四人没有看到人群中的我,我只好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朝着几人轻叫一声。

正打算上楼的四人这才看见我,转身向我行来。几人行礼,

“玉姑娘!”

“东家!”

我回礼时,正好看见斜对面我下楼时打量的男人看着我,面露惑色。我心中咯噔,难道他认识我??惴惴不安,赶忙让四人在楼下等我,上楼收拾包袱,下楼匆匆结帐,率先离开。

后面四人,鱼贯而出,紧跟着我。其中阿福紧追着我叫东家。

我不理睬,转过墙角,直至看不见恒远客栈,这才安下心来,对着身后几人不好意思笑笑。

阿福又连叫我几声,我这才注意到他是要帮着拿东西,对他一笑,道过谢,松开死拽着包袱的手。

刚刚太紧张,手心上己布满细汗。出客栈时,走得太快,呼吸变得急促,只好扶着墙休息。

小青独身一人,东西不多,只一个小包裹,见我吃力,上前主动扶着我。阿福不住那宅子,自然没有行李。佟寡妇牵着她的儿子跟在身后,照理说,有过家室的她,行李不会少才是,可我见着的,却只是两个小小的包袱,一只大点的她背着,小点的负在她儿子肩上。

小家伙六岁的样子,也是满身补丁,不过很干净,不像附近人家的小孩子,全身上下没有不带污泥的。

小家伙虽然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个子比同龄人矮了些,但却显得很机灵,见我看着他,忙灿烂一笑,甜甜叫了声,东家奶奶好!

听了奶声奶气的调调,我心里欢喜的紧,摸摸他的头,问佟寡妇他叫什么名字。

“回东家,叫小狗子!”

我愣住,这名字还真是……

张牙婆子终于赶上我们,喘口气笑着回道:“玉姑娘,你可急死老婆子啦!怎的一下子走这么快,哎哟!”扶着腰不住喘。

我窘笑,忘了她是个半百的婆子了。

张牙婆子又道:“小狗子,你这名字可不能对着你东家奶奶说,多不雅!你得报上你的书名。”

佟寡妇干笑,似想起什么,脸色有些暗,道“张婆婆,小妇人那口子死得早,这书名他虽是写下来的,可今儿个找了很久都不知去哪了。”

我摆摆手,劝慰“罢啦,丢了就算了,别想那么多了!以后小狗子上学了再说。可知附近哪有马车?昨儿个太累,倒把这事给忘记了,这么多人,宅子又有些远,租个马车方便些。还有佟家娘子,你为何行李这么少,可有什么家什要带过来的,同我说声,一会我让人过去帮你帮搬过来。”

身旁扶着我的小青,冷不丁冒出句话,“前头不远的小三家有马车。”

张牙婆子睁圆眼,“小三家?小三家马车不是昨儿个出车了吗?听小三娘说是进京城去啦!”

“昨儿过下午己经回来啦,奴婢昨天傍晚洗衣服时看见的。”

阿福这时插话道:“东家,您在这歇会,小的这去请去。”

我点头。

阿福将包袱递给佟寡妇,身影向前疾行,不过片刻便消失在青砖白墙后。

等了没多久,寥无人烟的大街尽头慢慢的出现个灰点,那人行走在白色雪地里,一身衣袍被风拂起。

开始我以为是阿福,见他没请到马车,愣住。

尔后才看清是李秀才,自从注意到这人,他还真是无处不在,随处都能看到他的身影。欣长的他推着小车逆风而行。

我想起一些事,指指前头那人,漫不经心问张牙婆子道:“对面那人是不是李秀才?”我早知他是李秀才,只不过张牙婆子这人消息灵通的很,指不定能知道些什么事,我这才装作无意问起。

张牙婆子果然如我所料,点点头道:“是李秀才,可怜哦!家里只有一个寡母,本来读书厉害的他是能升上举人的,结果科考那天听说自家母亲病得严重,试也不考,急急忙忙赶了回来。还好及时赶道,否则,这母子两人恐怕己是天人两隔啦!”

我来了兴趣,“哦?有这回事?确实可惜!”这人竟还有这么一段。

张牙婆子点点头,又道:“那时老婆子就觉得可惜的很,如果不是寡母病重,指不定他现在己经是个当官的啦!”

“他才多大,就能当官啦?”我故意不屑,哧笑一声。

“玉姑娘可千万别小看他,人家十七岁就考上秀才,听说还是全朝第三呢!”张牙婆子说着,头抬得老高,好似人家年纪轻轻考了个秀才,她能争上多大脸面似的。

“哦?算来,现在也就差不多二十一二岁的样子,这年纪,也该是娶亲了吧!怎的不见他家娘子?”

张牙婆子一拍大腿,“玉姑娘,这事你就不知道啦,本来这李秀才是有个未婚妻的,从小定的娃娃亲,那姑娘叫绣娘,长得那小模样,啧啧,真是水灵水灵的,本来指望着当个官家夫人,没想到李秀才到关头说放弃就放弃,这不跟着一有钱人家跑了,听说是给人家做妾去了。打那以后啊,这李秀才说没再说什么亲了,说了,他也没答应,说是怕家里这一穷二白的,拖累人家姑娘家的,可惜,可惜啊!”

张牙婆子边说边不住摇头。

我没再接话,这些事情,过后,再问问佟娘子,如果是真的,我想我可以做决定了。

说话间,远处的身影越走越近。

身后,旭阳透过初云,金色阳光洒在他的周身。他离得越近,我反而越发看不清他的脸庞,我只看见暖阳下,李秀才对着我露齿桀然一笑。

他当时的样子,很久以后,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生活的艰辛,命运的捉弄似乎并没有给他添抹上任何的颓然。

如此乐观开朗的笑,我从来没有过。

回以淡淡一笑,我转头去望街头是否阿福己经过来,脚站得有些发麻了。

李秀才又对着我身后的众人打过招呼,推着他的小车继续向前方的命运行去。

这个人很适合做我孩子的父亲,虽然只有三年,但小孩子都说三岁看到老,这三年,我的孩子与这样一个人相处,或多或少总能染上些好的习气吧!

几人又站了片刻,一辆马车辘辘行来。小青说,赶车的是小三。

阿福撩开帘子,对着我憨憨一笑,道:“东家,快上来吧!”说着就要跳下车来。

我赶紧道:“你不用下车啦,呆会与小三一起坐在前头,我们这些老弱妇儒坐里边吧,这样省力省时,一会可有得你忙的。”

阿福听说一会有的忙,便不推却,下车,扶我们上车之后,跳上车辕子与小三一起,几人驶向宅子。

作者有话要说:改错字

聚餐

宅子距县中央不太远也不太近,反正是走路觉得远了点,坐车又觉得近了些。

听张牙婆子说,宅子周边的住户不是些小商小贩,便是些祖上略有薄产的人,总的概括,就是些家境不上不下的。

这邻里乡亲姓什么的都有,张啊,李啊,赵啊之类的不乏少见。

在和田县内,纯姓居住的地方,一般来说里面的人都是一个大家族的,这些人有很强的地域感,外姓人是不允许在附近建宅的。

十年前,和田县县令刚上任时,为阻止再发生流血斗殴事件,专门僻出这块地儿让杂姓人居住。这县令倒是个有头脑的,听说上任差不多十年,在他

的管冶之下,和田县百姓安家乐业。

我一方面很庆幸自己无意中选了个这么好的地儿。一方面觉得奇怪,这人做了十年县令,为何如此好的政绩竟十年之后仍没有高迁,反而似乎偏安一

隅的很?怪哉!

马车行了两刻钟,宅子便到了。

我问过佟寡妇是否要将其余东西搬过来,她摇头。

我想想,自己也不过在这儿住上三年,到时走了,佟寡妇还不是得回原来的家。东西放那也好,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

我开锁,几人进了宅子。首先将张牙婆子的钱结了,又给了她些赏钱,让她传话给酒楼的小二,说是我东西差不多安置了,让他明天叫人来这儿修修宅子。

张牙婆子笑呵呵的接了赏钱,一边答应,一边将铜板揣进怀里。

我想了想,让阿福帮忙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结了车钱,又赏小三几个铜板,让他捎张牙婆子回家。

小三没要赏钱,只说以后是邻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点小忙用不着如此客气。我笑笑,这地儿,果然如张牙婆子所说,百姓安居乐业。

待两人走后,我这才转身,分了厢房。

自己拣了间靠东的房间,我喜欢阳光,喜欢一切可以让我心底阴暗退散的东西。东边的房间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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