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来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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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来的相公-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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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着一根玉米,看看一旁专心捡菜的小狗子,笑着对佟嫂子道:“佟嫂,这小狗子一天到晚待在宅中可不是办法……”

我这话未说完,佟嫂子剁猪骨的手一顿,抬头紧张的看着我。

我接着道:“这年纪,六岁了吧?”

佟嫂子点头。

我道:“赶明儿个去找间私塾让他读书吧,读书明事理,总这个样子可不是办法。你家就小狗子一个男丁,将来要延香火,光耀祖宗可不能不读书。”

佟嫂子一双眼睛湿润,背着我偷偷抹泪。

我以为她是个坚强的人,至少以前看着是。但真正接触后才知道,作为一个母亲,她并不坚强,我己是第二次见她因小狗子抹泪。再坚强再能吃苦的女人,如果孩子跟着自己受苦,心里多少总会有些不是滋味。

“可家里这样子,吃饭都成问题,哪还能说读书。”

我想想,道:“这样吧,你的工钱我先支部分给你,作为先生的束侑。支了多少,你都记下来,用劳力偿还,可好?”

佟嫂用力点头。

这头,拣菜的小狗子听说自己能去上学,眼睛闪亮闪亮的盯着我看,笑眯眯道:“东家奶奶真好,娘亲还不完的话,小狗子长大了还!”

这孩子,分明早就想去上学的,这副欢欣的样子,没让我感到高兴,反而心里酸酸的,眼角有什么东西在滚动,我眨眨眼道:“好!小狗子好样的!男儿自当如此!”

小狗子舞着手,跳出门槛,边跳边道:“好啰!好啰!小狗子能上学堂啰!”说完风似的跑出院门。

佟嫂不停的在后面喊道:“狗子啊!你跑慢些,跑慢些!”

“知道了,娘!”小狗子答完,影子都不见了。

阿福和小青看着笑个不停。

我也笑,到底还是孩子,这会也不知跑哪去向自己的小伙伴炫耀了!我想起阿福也有小孩在上私塾,忙问他需不需要先支些工钱。

阿福摇头,说他家比佟嫂要好些,这会还不急着用钱,能有短工做就满足了,等这个月工钱发了以后就会好很多。

我见他不接受,便算了。

我又让他等孩子放假了领过来让我们看看,估计佟嫂那的素色麻布用不完,还能多做出三套衣服来,到时让佟嫂量量身子,做几样衣物。

阿福连连道谢。

我不再多说,让佟嫂将剁好的骨头放进开水里焯一下,再捞出来,然后倒掉水,换上陶罐。将骨头玉米一起放进小陶罐里,加好水,盖住,再将火撤成文火大小,慢慢熬炖,要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能熬到骨肉剥离。

我看这汤还要很久,便让佟嫂搬了两张凳子,三人无事坐在厨房里边烤火,边闲聊。差不多半个时辰后,骨汤开始散香,清淡的肉香飘洒院内。阿福汲完水,又去劈柴,我见着了,问他柴房还有多少柴火,这冬天可不能少了柴火,那还不得冻死。

阿福道,不多,可能得买了。我点点头,向院外望去。

己是归家时分,院外,从墙外不时传来谈笑声和脚步声。天空阴霾,灰绒绒一片,看起来好似又要下雪。

小狗子这个时候推门进来,喜道:“东家奶奶,什么东西好香啊,小狗子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的东西!”

说完一张尖瘦的小脸映入眼帘,我捏捏他的鼻子,不说话。这孩子油嘴滑舌的很!

小狗子皱皱鼻子,蹭着我的大腿坐下,一双眼好奇盯着火上咕咚作响的小罐看。

佟嫂子见他没大没小的样子,拉长了脸,喝道:“狗子,别蹭着东家奶奶!”

我摇摇头,道:“佟嫂,让他去吧,我也喜欢这孩子。”

佟嫂没再吱声,只转身过去默默淘米做饭。我看不清她的脸色,但小狗子却似晓得什么,从我腿边站起身来,默默走近佟嫂子拉拉她的衣角,然后帮着她烧火。

佟嫂子这是不高兴了?

唉,算了,佟嫂子是个将礼数看得重的人,小狗子这般样子,虽说我不介意,但佟嫂总还是对我这东家有些生份,很多时候那些该要的礼数,我也拧不过她,以后再慢慢来吧!

怔忡间,小青己洗好菜,滤干水份,一一摆放整齐,让佟嫂子炒。

小青将手头上的事做完,对我笑道:“东家,可要歇会?”

我点头,与阿福,佟嫂打过招呼晚饭大家一起用,便在小青的掺扶离开厨房回到自己的厢房。

小青是个不大会服侍人的,为我梳头时,有时会不小心卡住我的头发,扯得生痛。我痛叫出声,让她轻点,小青却吓得颤抖跪地。

我不明白,让她起身,问道:“小青,这是怎么了?”

小青垂泪,不肯起来,“东家,是小青不中用才弄痛东家的,请东家不要打小青。”

我叹气,道:“小青,你听谁说我打人的?”

小青回道:“我是听别人说的,说大户人家的丫环做错事时,会挨打,小青怕痛!”

我起身,将她扶起,道:“我不会打你的,起来吧!”哪个人生来便是会服侍别人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相信,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是没有父母愿意送自己心头肉去服侍别人的。

我也知道有的大户人家,仗着自己有钱,止高气昂的很,常常对下人颐指气使,动不动责骂鞭打,但我不是。

我虽生在丞相这个大富大贵的大户人家里,从小生活的环境却是和谐幸福的,爹爹疼爱唯一的娘亲,也没纳过妾,娘亲又是个心善的人,常常吃斋念佛,对下人重话都没有过一句,哪还会去责打。

自小就耳濡目染,我虽没有娘亲贤良,但也养成了善待下人的性子。

我的性子,刚烈的很,像父亲多一点,宁折不屈,所以才会有两年前发生的事。我后悔了,却依然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的父母,只好汗颜的躲在这里。人有时要承认自己犯下的天大错误,不知要花多大力气,这个过程很是煎熬,我一方面想娘亲的很,一方面又害怕父亲,真的不能坦然面对这一切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变得沉重,默默的让小青帮着梳理头发。她会的东西不多,只会梳些简单的发髻,假发更是不会用,我也不管,这样一头轻松,我反而喜欢。

梳好头,晚膳时间到了。

这顿晚餐,是我们五人齐心协力做出来的,不算丰盛,比较清淡,我很喜欢。

一个汤,三个绿油油的菜,看着就食欲大增。

桌上没人说话,大家默默吃着饭,只小狗子不停唏哩呼噜的喝着汤,佟嫂几次让他小声点,但他两个门牙刚掉,怎么也小声不起来,只好包着嘴巴喝,我和阿福他们见他喝汤怪样,小嘴鼓得老大,像只青蛙,都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一餐饭就在欢笑中结束,阿福吃过饭,收拾一下柴房,这才离去。离开时,天己飘起毛绒小雪,我让他多加件蓑衣,又进屋让小青将院门口挂着的两只红灯笼点上。

左邻右舍

细小白雪洒盐似的铺了窗沿一层,白白细细的份外好看。佟嫂在我的房里燃上火炉子后,便被我挥退下去去照顾小狗子,小狗子今天也不知去哪玩的一身汗,一会佟嫂得帮他洗洗才能睡下。

小青拿了小剪子剪剪烛火,屋内顿时明亮起来。我手中的大粉肚兜上绣的一只深绿小蜻蜓终于能看清脉络。

小青将剪子放回烛台,对我道:“东家,您洗洗也睡吧,天色都晚了,这绢儿明天绣吧!”

我点点头,这肚兜明天绣也不迟。我抚摸腹部,不知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选的花色都是些比较偏向男女皆宜的那种。

打算等生下来后,再绣些性别明显的衣物。

小青见我点头,忙去厨房提了水罐,倒进一旁的脚盆里。我脱鞋,试试水温,刚好,便泡起脚来。

怀了孩子,脚板要比以前大些,还有点浮肿。

小青一边按摩着我的脚,一边问道,“东家,明天要亲自去分发喜糖吗?”

我点点头。

小青又道:“可是,奴婢见您好像很累的样子,要不明天让小青一个人去吧!”

我摇头,道:“小青,这种事情怎好叫丫环去呢,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吧!”

小青嗯了声,没再说话,洗好脚帮我用布包干。

我见她要出去倒水,便让她自己也洗洗,这样暖和些,一会不用再来服侍我了,小青点头称是,开门出去。

我脱下身上厚重的衣服,只着中衣,钻进被窝。

天寒地冻,被窝虽被捂过,但总不如两人躺着暖和,不过我己渐渐的开始习惯一个人睡。

翌日,用过早膳,天色仍不见好转,风渐起,寒雪又下,停停止止,让人生出厌烦。我披上带帽披风,只露脸蛋。佟嫂在我出门时,又细细交代过这附近人家的底一些细,虽不太多,却很有用处。

我提个食盒,里面装着喜糖饼子之类的杂食。小青右手打伞,左手扶着我,一路小心向邻家行去。

路面刚结冰,有点打滑,一出门,我便后悔。这种天气,我其实是不宜出门的,如果不小心跌了一跤,得不偿失。

不过既然出来了,便算了,脚下走得更是小心谨慎。

首先是左右邻居。

左边是个布商,男人叫陈清,女人张氏。张氏二十左右的年纪,长得丰圆玉润,是个热情好客的人,见我这新邻居过来,笑得像个菩萨。

听佟嫂猜说,这家人,院子里有个小的作坊,那些布样便是在这里染成的。

奇果然,一进门,院子挺大,大门后,一大片空地,上面横着数条竹竿,我想是用来晾晒布片用的。院子中央,落了些赭石,佟嫂子的猜测没错。

书我道明身份和来意,她赶紧将我请进屋里,陈清不在,只有她与三个小儿,我将喜糖拿给她,道了几句闲话,她回我几句喜庆的话,我见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她欲婉留,我摇头道谢,这时小青己打好伞,两人一起出了院子。

右边这家人就不那么好相处,显得冷漠很多。我敲门,出来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半白头发,一身青色儒裙,满眼戒备瞪着我。

我笑着将与张氏说的话重复一遍,她上下打量我两眼,这才不冷不热的让我在外面等等。我提着盒子,站在门外,雪下的越发大了些,有些细小鹅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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