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情感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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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情感热线-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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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是一直在盈盈注视着乐薇的三姨娘白喜凤,她今年已经30了,眼看年华老去,膝下却一个儿女也没有,心中不消说自是愁苦的,大概因为这个缘故,她平时说话总是尖酸刻薄的,不给人留余地,在这乐府里,若说还有比我娘人缘还差的,应该就属她了。

李玉莲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说了欠妥的话,大概是想着缓解一下,却被白喜凤堵得死死的,脸上一下子也不好起来:“凤姐姐,玉莲年纪小,说错了话,还望众姐姐们多担待。可是姐姐话里有话,玉莲却吃不消,什么叫‘这种主意’?我怎么就内行了?姐姐若不把话说清楚,玉莲可要叫屈了!”

想那李玉莲在风月场混迹了N多年,也不是吃素过来的,不假思索就把白喜凤的攻势顶回去了。

白喜凤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哟,你跟谁叫屈?不会是跟老爷吧?是了,你现在是老爷跟前的红人,春风得意,自然不把我们这些老人看在眼里。可你别忘了,我们这里坐的,哪一个不是受着老爷的恩宠过来的?独你一个是老爷的心头肉么?花无百日红,你能得势几天?老爷不过是看你新来,略照顾着你些罢了,瞧你那张牙舞爪的猖狂样子!今天是如兰的好日子,她都只穿了寻常衣服,你倒穿得跟花鹦鹉似的,美给谁看呢?也不想想自己什么出身。我们承老爷的面子,忍着叫你一声妹妹,你还真当自己是棵葱了?”

连珠炮似的挖苦加讽刺,把李玉莲顶得狼狈不堪,此刻,她死死抓着帕子,手在轻微发抖,脸上则白一块红一块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喜凤想是对李玉莲不满很久了,这段话也不是临时才有的,怕是在腹中早编得滚瓜烂熟,经过N多次深加工了,所以才会这么精准,具有这么强大的杀伤力。

“凤姐,玉莲,都消消火。”一直在旁边逗弄着我玩儿的沈萍走了过来,给白喜凤捏了捏肩膀,又拍了拍李玉莲的手,款款坐在她们中间,道:“终归是一家人。牙齿还会磕着舌头呢,咱们吵归吵,可不带伤和气的。今天是小乐薇的好日子,当着如兰的面,让她看笑话了不是?”

我娘也趁机当起了和事佬,将我交到沈萍手里,起身拿了一个八宝攒心的食盒过来,里面装了颜色鲜艳的各色小果子和糖糕,抓了一些到各人身前的几子上。

李玉莲也算很能忍,就白喜凤那番话,搁到谁头上谁都得大吵一架,可她很快就若无其事的笑起来了,对着白喜凤道:“凤姐姐,你方才教训的那番话极是。我年纪轻,又是初来乐府,很多规矩都不懂,若有得罪姐姐们的地方,还请万万不要往心里去。玉莲今天穿成这样,只是为了喜庆,绝不是存心炫耀。若惹姐姐不高兴了,玉莲现在就换下来。”

话音刚落,伸手就取了头上的双凤珠子挑排,放在桌上,不等旁人反应过来,又歪着头将耳上戴着的珠滴,手腕上的银丝缠的金钏子,悉数摘了下来。

都摘光了,还不停手,顺手拿起珠子挑排,将那尖尖的排锥儿对着殷红的指甲,就要往下剔颜色,被沈萍按住了。

“好了好了,妹妹,凤姐姐不过是随口一说,太当真就没意思了。”

沈萍说着,朝白喜凤看了一眼。

白喜凤微垂着眼,研究着自己对襟上的绣花,鼻子里哼了一声:“行了,当我没说吧。”

李玉莲听了,脸上冷冷的没什么表情,不声不响地坐下,随手拿了颗麻糖就往嘴里送,旁若无人地嚼,嚼得咯嘣咯嘣响。

不知怎么的,这声音听在我耳里,就像是晚上嚼手指头的那只大尾巴狼一样,透着诡异,令人周身发寒。

白喜凤拍拍袖子站了起来,淡淡地对我娘道:“白白地来当了一趟讨厌鬼,何苦来。我还是先走,让你们姐儿几个乐和乐和吧。”

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金锞子,放在几子上。

“小薇子今天满月,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就这么点小玩意,若兰你不要嫌寒酸才是。”

我娘则摆出招牌式的微笑,道:“姐姐说哪里话,平时请还请不到呢。是我待客不周,留不住姐姐,若兰惭愧得很。”

“不关你的事,我有空自会再来。”白喜凤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到襁褓里,在我脸上,不动声色地捏了一把。

好疼!她不是在捏我,而是在用指甲掐我!

掐完之后,她极快地整理了包裹着我的小棉被,把被她掐红的那块地方,巧妙地遮盖了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到,白喜凤凝视着我的眼底,泛起一丝冷酷……绝对的冷酷。

我忽然意识到,她讨厌我。

老天,她竟然讨厌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这,这……

不可思议,却是事实。

她看着我时,嘴角噙着一抹冷酷的笑意,可转过脸去,却立时化作云淡风轻:“若兰,沈萍,我走了,不必送了。”

也没看李玉莲一眼,昂扬地就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哭的权利,一直忙着做乖孩子,我连这点最基本的权利都给忘了。

正文 第三章 满月

我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可好,几个女人全部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讨论里夹杂着兴奋:“哎,终于是哭了,还以为是个傻孩子呢!”

我差点背过气去,我为了让我娘省心而刻意从来不哭,她们却以为我是傻子。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一次哭个痛快好了。

我一面儿哭,一面儿小手乱摆,小脚乱蹬,我娘懒懒地抱着我拍了几下,见我仍啼哭不止,就不耐烦再管了,转手就要把我交给翠缕,却被沈萍接了过去。

沈萍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长相堪称精致,面部的线条很柔,额头饱满光滑,但她却似乎意识不到自己有多美,从来没有过多的修饰自己,现下,她头上只插了一支玳瑁ju花簪,衬映着满头的青丝,简约而含蓄,却不失雍容之美。

她抱过啼哭不止的我,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襁褓,口中哼着好听的歌,轻凝着我的眸子,含着晨露般宁静的水漾,目光极尽温柔,我瞧着她这样的眸子,不知不觉沉陷进去,但被白喜凤掐过的疼痛还在,我依旧瑟缩着肩膀。

沈萍用手抚mo我微蹙的额头,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撩开我颈边的棉被,目光随之一冷,口中喃喃道:“她这是怎么了?对小小孩儿也下得了手。”

这话却被坐在一边吃差点的李玉莲听着了,她忙放下手中的杯盏站起来,凑过来看我,惊道:“哟,这是谁干的?”

说完,自己先叫了起来:“不会是刚才走的那位吧?我说呢,小薇子前一刻还好好的,由她手抱过就哭了起来。”

我娘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李玉莲将我颈上被掐那儿的领子撑得大大的,方便我娘看个仔细:“姐姐,你瞧瞧那人做的好事!”

我娘一看我脖子上那块地方都红肿了,眼圈儿一红,泪就跟着掉了下来。

看到我娘的泪,我觉得心里很舒坦,这是她在乎我的表示吧。

可是,她却转过脸去,对着沈萍哭诉:“你瞧瞧,我不过是生了个女儿,就被府里的人骑到头上来了,白喜凤这样的人都敢当着我的面作践我,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姐姐,你别伤心,白喜凤她算个什么东西!进了府里这十几年,别说给老爷续香火了,肚子平平坦坦,一点动静也没有过,这要换做是我,在府里连大气也不好意思出了,她倒好,在人家家里作威作福,倚老卖老,真亏她有这个脸!”

李玉莲趁机痛骂白喜凤,一半算是宽慰我娘,一半算是宽慰她自己。

“玉莲,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娘大概是听得心里舒坦了,用帕子擦着眼泪,小声道:“我听说,白喜凤以前有过一胎,可怀了没到两个月就折了。”

“啊?”李玉莲杏眼圆睁,露出那种听到八卦后兴奋的目光,也不自觉地压小了声音,“真有这回事吗?”

我娘点了点头:“就是因为小产事后处理不当,她之后再也没能怀孕过呢。大概是因为这样,性格也变得越来越乖戾,看谁家的孩子都不顺眼。”

“哼,别人有自己无,她当然会不高兴了。”李玉莲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

沈萍淡淡地接过她的话:“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她不像我们年轻,还有着指望。只是,真不该拿小薇子撒气。”

她这话说完,李玉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或许是觉得没趣,坐了没多大一会功夫,李玉莲就离开了。

我娘送她出去,看着她婀娜的背影渐渐远去,等她走了很久,我娘依旧没有回身,只是愣愣地依靠在门栏上,萧瑟的夕阳将她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沈萍抱着我走了过去,我娘眉头一如既往蹙着,目光涣散,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薇子今天满月呢,你选好时辰了没?”沈萍轻轻地拍了拍我娘的肩膀。

我娘恍惚回过神来,一脸茫然:“什么时辰?”

沈萍一愣:“哪家的孩子满月不落胎发?还得给小薇子洗个澡呢,洗完澡,落完发,就能出去见人了不是?”

我娘悠悠地叹了口气,目光重又变得迷离起来:“天都要黑了,老爷还不来,这孩子生下来他就不曾见过一面,他根本就是把我忘了。我……我以后可如何是好?”

听得我娘如此颓丧,我张嘴想说话,却只发出一串依依呀呀的儿音出来。

“看,你这么消沉,孩子也不依呢。”沈萍慰抚地摸了摸我的脸,想说什么,却见我娘一脸的痴迷,显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便只有叹了口气,拿了一串铜钱,让翠缕出去寻个剃头匠回来,自己则去打了一盆子热水,把我从襁褓里抱出来,用热毛巾一点一点地为我擦拭身体,擦完了,又找了身新衣服为我穿上。

不一会儿,翠缕领着个穿灰袍子的剃头匠进来了。那人举着剃刀,小心翼翼地将我头顶上为数不多的胎发绞了下来,交给沈萍。

沈萍将我的胎发搓成一团,从自己身上取了个金丝编成的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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