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令(武则天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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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令(武则天之女)-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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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水雨氤氲的情怀,让李令月心底蓦然一酸,就为这不像贺兰敏之的声音,她不禁眼眶湿润。

忍着,却煎熬得难受。

静候着,崔湜面上没有不耐烦,他是个聪明的。眼里露出打量的神色,他凝视着李令月,顺便又瞥了下侍候在一旁的凝露,心中像是有了些许成算。

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此时的李令月觉得她一直以来,就好似烈日蓝天空中的一朵迷路的小小白云,孤独,弱小,找不到方向。随时被朝阳灿烂的光线射穿,又或是被一阵儿风儿摇摆吹散……

“给。”崔湜轻淡地敛沉星目,从怀中掏出一面洁白的手帕,他亲自递到了她面前。

距离不太近,亦不太远。

在旁静静观瞧,凝露垂眉凝思,这崔湜看着家教良好,行为多次偷看,正面看,都不曾显露过轻浮,真真正正的端方公子。

如若不是打听调查好,她也不可能禀告公主,两人私下见了一面,也顺便到醉方楼坐坐。公主可是每月都静坐在醉方楼的小阁楼上,眼神幽远地望着窗外,或者低头看楼下的人群熙熙攘攘,陪伴着寂静与喧闹。

凝露看着一月又一月,一遍又一遍,她是心痛的,也是不理解的。

很多事情,她并不知道。公主的心情和心事,她也无法探听解决。只是了解那么一点点,只是知道她心中常思的那个人是逝去的贺兰敏之,那人还是死在公主的手中……

此时,凝露仍旧静立,故意地没有掏出手绢替李令月拭泪,她不知在想些什么,李令月也未注意,忽然觉得有些过于丢脸激动。

神思恍惚,泪眼迷蒙,她下意识地接过眼前的手帕拭泪之后,只以为是凝露侍候,也未注意听崔湜说的话,她的脑子如同停摆的钟表,空白一片地静止。

擦拭了一下后,李令月这才注意到手帕上的熏香不对,她用了很久的伽蓝沉香,而现在的这香味是正宗的檀香。香气倒还算醇正,让她很快的平静,收敛心情。

她抬眼,面对着崔湜。

脸上倒未有一丝泪痕,她刚刚只是蓦然激动一下,仅是眼眶酸涩,盈含着些泪,而有些微微湿润。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多年保持沉浸水下平静的心,已经成了她固有的习惯。

真的,很正常。

李令月睫毛眨闪,面上维持着一片淡淡地笑意,她很安静,只是静静地看着崔湜。

面对面,这么近,看着这个和贺兰敏之极为相似的男子,她波澜不起平静了许久的心,看得久了,还是逐渐地变得紧张压抑起来,如同雨后山涧的小溪流,稍微流得快了些,遇到堵塞的河道,一时跨越不过去,只能停在那里,直到推翻阻碍,才能通畅惬意。

“这位娘子,你找我何事?”崔湜又问了一遍,很有耐心的语气。

他问完后,唇角甚至勾起,微微上扬,面上浮着淡淡的微笑。

冷静下来的李令月,她张了张嘴,原来的话题被她刚刚的反应打停,此时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了眼自己手中那面洁白的手帕,李令月首先想到了“谢谢”二字,却卡在她的嘴边奇怪地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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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O(∩_∩)O~

32、第三十二章 仕途谋划 。。。

“崔公子,我家娘子是想请您当我们府上小公子的教书师傅。”凝露犹豫了半晌,主动上前一步,替李令月解了围,只是她小心地看了李令月一眼,她这不算没规矩吧。

李令月眼神里透着笑意,当然不会责怪凝露,反而回去要赏她。

闻言,崔湜微微一怔。

他的眸子如暗夜中闪烁的恒星,光彩照人,定定地瞅着李令月,对面女子虽然不是青嫩如少女,可是去了青涩,那张眉眼微微勾扬的骄阳笑靥,好似这洛阳都城最美丽最华贵的牡丹。

“做贵府的教书师傅?”微微沉吟,不是他不乐意,而是他来洛阳的目的是当官。

李令月看到他迟疑,倒不在意料之外。这还算好,居然没有马上拒绝,她和凝露早就料到,只要她不亮出身份,来到洛阳才华横溢的士子,自然都是为了今年加开的恩科,哪里能就去睡觉当个教书夫子呢。

她示意凝露。

凝露微笑,上前。低声对着崔湜耳畔数言片刻,听闻完毕,崔湜抬头,面显诧异,又惊喜。

还有,些微的惶恐。

李令月看毕,面色沉了沉,心中刚刚产生的那种悲凉的抑郁之情,突然就淡了几分,这人和贺兰敏之没几分相似,她刚刚怎么就会看岔眼呢。

突如其来压在心头的重石顿时消失无踪,李令月全权把一切交给了凝露,这等小事,还用不着她亲自邀请,除非对方是诸葛亮似的人物,得她亲自三顾茅庐。

古时人们喜欢把年岁轻的人叫做黄口小儿,即使崔湜这样年及弱冠的少有才名的世家子弟,此时做个小官便是了不得的,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就说的是此时。

只是,崔湜心思很多。

他从凝露那里知道面前的年轻贵妇,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太平公主,他黑眸闪了闪,里面的光芒大盛,嘴边溢出的笑容似梦似幻,真切又诚恳,为他整个人添了些可亲的颜色。

李令月皱了皱眉,此人也是个俗人么?

也罢!

大唐的士子哪个不想为官,即使博陵崔家门第显赫,朝中多有为官之族人,他有幸被举荐后,也只能从六七品的小官做起,其实走科考的寒门庶子,即使进士及第,头名状元也得从七品芝麻官做起,说不得去偏远县区,堪堪磨砺一番。

心思变化了一下,李令月忽然觉得也许弘文馆的博士的品级,崔湜这等人,许是并不足够动摇而投入她的门下。

只要走了她的门路,世人眼中,他怎么能逃得脱太平公主门人的枷锁呢。

朝堂上风云变测,其实她门下真无几人,此时她也不欲招眼,反而是武三思和武承嗣两人门下“人才”众多,但在李令月看来多事逢迎拍马之辈。

二武没有足够的识人之名,更没有足够的胸怀容纳百川,崔湜若是个聪明的……李令月想罢,开头道:

“弘文馆的学士倒足够教导我儿。凝露,你说是吧?”

似笑非笑地问起凝露,凝露接答道:“当然,娘子。娘子和小公子身份贵重,自然得用馆阁的饱学之士来教导了。博士勉勉强强吧,若是‘才华横溢’又‘一心’的学士,则更好了。”

这是在暗示崔湜可以由先前凝露许诺的“博士”进阶到五品“学士”,并且要一心一意的入太平公主府,暗示其忠诚!

崔湜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李令月,眼角微扬,两靥居然染上了点点晕粉,凸显的其姿颜更盛,犹如盛开得正艳的粉嫩桃花,令李令月联想是否将来有“莲花”美名之称的二张,也是这般夺人眼目,娇弱堪美。

“凝露,我们回府吧。把柬帖给崔公子,三天之内,崔公子可做决定。”李令月兴致全无,对于崔湜只觉得外貌可能盖过本人才华。

她给你崇敏寻老师也只是临时的,等时局稳定两年后,自然让他去弘文馆读书,总归得有些交往的朋友吧,她可不想把好好的一个孩子养成贾宝玉似的人物。

崔湜微微拱手一礼,目送两人离开,然后下楼,他刚才在一起聚会的好友兄弟,此时居然还未走,正坐在一楼的一角,对他嘻嘻地笑着,眼里都有一种看热闹好奇的窥视戏弄的目光。

微微一笑,崔湜走过去。

“九郎,你们还未走?等我么?”

崔涤在崔家行九,人称崔九郎,也是俊美的少年郎,比崔湜小了三四岁,还未及弱冠,不过他身体很好,人长得也成熟,看着倒好似和崔湜一般大小。

“澄澜兄长,可有艳遇?”这般唤他的字道,按理说应该唤排行的,不过他的亲亲兄长可是崔液,他们和崔湜这个稍远的旁支不是很熟。

崔涤和崔湜只是族兄弟,亲缘远了些,不过世家大族,血缘再远,只要是一个姓氏,一个宗祠,就得互相关照。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崔湜倒一直不介意崔涤不算规矩的称呼,父亲崔挹和他已经离崔家嫡支远了些,不算在崔涤几个近支的排行,也不奇怪。

瞪视了他们一张张的戏谑的笑脸,他脸色冷凝了些。

皱了皱眉,他道:“你们别胡乱猜测。”

他低头拢了拢宽肥的青蓝色衣袖,崔涤等等和崔家有姻亲关系的几个年轻人,呼啦一下围住了他,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衣袖。

崔湜修长的眉毛微凝,环视了四周一圈,座无虚席,这醉方楼的生意从一楼到三楼,可真好!

“我们回府再说。”

崔涤闻言这才放过他,他未及弱冠,性情到奔放顽皮些,虽然和崔湜不太亲近,但是总归他是他的族兄,也不能大众之下扫了他的面子。

而且,他很眼珠动了动,走动间还盯着崔湜的衣袖,那里面是什么?

情诗?

崔家子弟每个都从幼童时开始苦读,这一代属他和崔液最为出色,崔湜是这两年才见过面的,以往他和他父亲是白身,只是两年前崔湜的父亲不知怎么找的门路,居然在神都洛阳挂了一个八品的小小芝麻官。

虽然不入品,但是……崔涤暗自在心里不屑,他眉毛拧了又拧,瞅着前方潇洒行走的崔湜,心里颇为好奇,崔家宗长是看不上崔湜那个不着调的父亲崔挹的,族里哪里肯给这种族人找官做,那岂不是惹祸上身,连累族人的昏聩行为!

崔挹先到洛阳落脚的,崔涤轻叹一口气,颇有觉得不争气子侄的那种操碎心的神情,他就是觉得崔湜是知道了崔挹在洛阳不着调的行为,才匆匆地赶来这里,约束老父来着。

这崔挹真是给堂堂博陵崔家抹黑!

崔湜倒看着是个好的。

他有才华,姿仪丰美,可惜有那样的一个父亲,族长不愿意扶持,只能自己进京赶考,科举出身现在倒也没甚不好的。至少,崔涤是这样认为的。

他和兄长崔液也不愿意受族里荫庇,毕竟自己科举上去的,腰杆子也硬气,也省得和那帮寒门庶子争辩的时候,拿着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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