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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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役宫女的居家生活-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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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咱啥都没说,没说啊——”

“狗?!”

“爷,您说咱是狗,咱就是狗!”

“别打岔。”

安以墨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喜色。

“爷回去重重赏你!你们几个,都赏!”

安以墨说完,不顾这几个下人抱大腿,一撩袍子狂奔而去,解开绳子翻身上马,腿肚子一夹,一路扬长。

走到那条从天上人间出来的僻静路上,安以墨下马步行,月华大好,宛如那夜,那时他们还是假夫妻,今日已成了真鸳鸯。

安以墨寻着路走去,一边忐忑,一边又期待。

从一片树丛的影子中走出去,前面白亮一片,冷清的茶叶蛋铺子门口,大黑蹲在那里,摇着尾巴。

王掌柜已经开始拆卸门板,准备一大清早的生意了,看来有客预定。

可是铺子前,便只有一人一狗。

安以墨走上前,摩挲着大黑的脑袋,王老板煮着蘑菇汤水,不理会他。

“老板,劳烦,有人来过么?”

安以墨觉得自己仿佛是做错事的孩子,竖着耳朵心跳加快,王老板生硬地回绝一句:“没。”

安以墨的眸子顿时星光骤灭。

看着大黑面前的布还是一片空白,安以墨蹲下来,顺着它的毛,低沉的声音响起:

半夜来叫门,听狗吠三声,知是贵客到,天明吃蛋来。

双影并离去,孤身还又来,心底复念念,何时与君来。

念离当日做的诗,今日反讽的,映照在他身上。

此时此刻,安以墨才无以复加地体味到当日念离的心情。

自己辜负了她多少呢?

是不敢,是不能,还是不愿?

自己又能补偿她多少呢?

何时?何地?何曾?

不怪她要走,因为煮雪,因为颜可,因为安园,因为他。

原以为她最后会留恋的地方,就该是这里了,却是最后一次,也让他猜错了。

安以墨手颓唐地落下来,半跪在地腿有些麻木,心轻飘飘,又沉甸甸。

正这个时候,大黑一口咬住他的衣角,使劲向屋子里面拽。大眼睛水汪汪的滴溜溜的转着,抵死不松口。

王老板死瞪它一眼,它以眼还眼瞪回去,安以墨被死拽着到了屋子里面,穿过去,就是后厨。

云里雾里,一半月光一半影子,女人窈窕的剪影,隽永的画面。

安以墨舔舔嘴唇,几次话到嘴边吞回去,最后只剩下一声:

“娘子,夫君来了。”

何日与君来?不如今日?

王老板叉腰站在身后,说:“这位客人定了两只茶叶蛋,说好了天明送到安园后门,你怎么坏了我的规矩?”

“她不是也坏了你的规矩?你王老板的茶叶蛋什么时候允许客人自己上手做了?”

王老板被问得没了话,只能继续瞪着大黑,大黑愉悦地摇着尾巴,全然不理会,开始装畜生。

安以墨感激地看着大黑。

后来的后来,安以墨和念离这对传奇夫妇的故事被当做奇闻编成快板评书流传下来的时候,总要在这里说上一嘴:

这就是后来安园不敬观音,开始供奉哮天犬的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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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安以柔拽上最得力的丫鬟柳枝,两个人单枪匹马赶着马车就往城外去了,跑了没多远,车陷在泥坑里去了,俩姑娘大眼袋瞪小眼着,正是这时,三更半夜的,倒是自西北来了个车队。

看上去还有那么点面善。

“天无绝人之路。”

黑灯瞎火的,被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安以柔一下子就窜到大道中央,光明正大地拦车。

马蹄子在她脑袋瓜子上盘旋了一圈,硬是被她犀利的眼神给震慑了,死活没踢到她。

车夫是圆是扁安以柔都没注意,一个窜身上了车,一把拉住柳枝也给带了上来,车前总归太挤了,安以柔十分自来熟,直接撩开帘子,钻了进去。

柳枝还有些羞涩,正要与车夫好好商量,却是被一盏油灯闪了眼睛,紧接着马车骤停,柳枝差点被晃了下去,错乱之中,一只手捥过她的腰肢,柳枝脸一红,刚要发怒,却是一定睛,愣住了。

安以柔钻入车中,有人窸窸窣窣地翻身起来点灯,安以柔刚要说话,车一个颠簸后停了下来,安以柔当下失去了好脾气,嚷嚷起来:

“我这是替我大哥去追我大嫂的,你知道追回一个离家出走的女人有多麻烦么?”

黑暗中那抹影子一愣,紧接着柔光窜起,男人提起了灯仔细端详安以柔,微微一笑:

“娘子,我自然明白。”

莫言秋?!

四大宫人

这是溯源小城又一个安静的早晨,安老夫人很早就起身了,使坏把姨娘也折腾起来,然后两个老女人一起琢磨着怎么折腾年轻人。

偏偏这个清晨安园格外安静,平常最早来请安的大媳妇和六小姐都迟迟没有现身。

结果等到两个老夫人对着瞪眼睛瞪得都开始困了,裘诗痕才不紧不慢地牵着宝儿的手进屋子来了,宝儿一进屋子就一声不响地扑向安老夫人,老太太疼爱地摩挲着大孙子,脸子上的皱纹都扯平了——

“娘,昨天晚上和宝儿练字来着,起的晚了,娘别介意。”

安老夫人压根就没听见裘诗痕在说些什么,正这时候,柳若素弱柳扶风地进来了,人还没开口说话呢,就一副要摔倒的架势,小丫头小婉眼力价也很好,腿脚也麻利,立马就扶住了。

“娘,昨夜柔柔太吵了,折腾到天快亮了才睡,起晚了。”

“柔柔?”

安老夫人的注意力还在大孙子身上,姨娘的耳朵倒是很迅速地捕捉到关键词。

在安园里面,两位老夫人的园子离后门较远,而柳若素的房间倒是不远不近的,虽说被吵得睡不着这话是夸大其词了,但是听得到风吹草动倒是真的。

“是啊,姨娘不知道么?昨天在柔柔园子里那吵嘴,让姐姐很不愉快,说是半夜离家出走了——”

柳若素手捂住嘴,也看不出是笑还是哭呢,眼睛轻轻一翻,等着好戏。

先炸锅的果然又是裘诗痕。

“天哪,有这样的事儿?这女人,,不,姐姐真是刚烈呢,被说了几句吧,就离家出走了,娘——这该怪我不该替宝儿出头——”

“和你有什么关系!”老夫人终于抬起头,手还摩挲着孙子的脑袋瓜子,宠爱地问:“这不能怪我们宝儿,是不是啊?”

宝儿也不说话,只是大眼睛乌溜溜地转着。

这样子十足无辜又听话,看的老夫人一阵心疼。

“念离娘家人在这儿,的确不该让她难堪的,只是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我们安园不必皇宫,但总归有自己的规矩的,她听得,就留,听不得,就走——”

二姨娘刻薄地跟着老太太说了一句:“就是,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出走了,也不知她出宫是新帝大赦哪,还是她自己混不下去了——”

煮雪就是在这样一片叽叽喳喳之中粉墨登场的,虽然没有打伞,依旧超脱得不似凡人。

这园子里本来只有柳若素这个一个半仙儿,因为她喜欢弹个箜篌来个病扶廊桥什么的,总感觉她不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连屁都不会放。

可是煮雪来了短短一天,下人们都看明白了,真正的仙人在这儿呢,柳若素充其量就是个后天加工的,人家煮雪才是浑然天成。

举手投足,轻笑蹙眉,都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淡感,一下子就在众人之中飞升起来,让人忍不住仰视。

“大胆刁民,竟然敢私下议论皇恩大赦,以为区区一个裘县令就能保住你们的脑袋了么?”

煮雪不管三七二十一,不顾众人尴尬脸色,横空出世,杀气腾腾,有着身为影者的城府,也有身为宫人的架子。

满屋子立即就静下来了。

“我不喜欢她。”

宝儿童言无忌,煮雪轻轻蹙眉一扫,这就是颜可的儿子,先帝的子嗣?

小样儿,你那颗脑袋瓜子还能挂在脖子上,是你福大命大。

“姐姐和你总算有个共同点了,那就是我也不喜欢你——”煮雪声音冷冷的,吓得宝儿直往安老夫人怀里钻,“很不喜欢。”

煮雪淡淡环视一周,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妹妹是被你们逼走的,如果找不回来人,我不会放过你们安家的。我等着安以墨和安以柔的消息。”

说完,连个作揖都没有,甩甩袖子扬长而去。

门口立着柱子一般的安以笙,他的存在一直在煮雪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才凸现出来,可是二少爷一咧嘴,一张口,气的老太太七窍生烟。

“你们继续聊,我是来找煮雪的。”

说罢,安以笙屋子都没踏入一步,直直地跟着煮雪的步子上去,声音嘹亮无比:“你放心,煮雪,我们安家愿意一人换一人,你损失个妹妹,我让我大哥赔给你一个弟弟——”

……。

作孽啊——

安老夫人心头一紧,不会是虎豹未除,又来蛇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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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墨立在茶叶蛋后厨门口,看着念离还在不断做着茶叶蛋,她煮出好几锅茶叶蛋来,都够王老板买一天了。

可是她还继续做着,一句话都不说,周遭缠绕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让安以墨不敢上前。

他已经站在这里,从后半夜站到天亮,陪她一起。

大黑刚开始还在他们之间来回跑着,这边拱拱,那边挠挠,可是念离不出来,安以墨也不敢进去。

后来王老板来了送蛋任务,大黑吐着舌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使劲在安以墨脚边上绕了几圈,仿佛通人性似的,在说:“哥们,送佛送到西,偶已经尽力了,你自勉吧!”

大黑离开后,气氛变得更加尴尬,安以墨隔了十分钟才说一句话,说了一句话念离也毫无反应,于是下一次沉默得更加长久。

“我知道你嫁给我受了不少委屈,我知道,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跟我回去吧。我要世人知道,我还是当年的安以墨,而你是我最风光的大夫人,好么?”

“念离,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那些往事,我不想再提,是我自私,是我懦弱,给我一次机会,证明我已经重获新生了,好么?”

“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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