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皎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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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皎兮-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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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媚儿阴沉着脸寻思,自己哪里都不如来莺儿。在教坊中贵客倾向于她,如今跟了吕布,自己的男人心中没有自己,却住着自己的对头,实在是可恶!

胡媚儿一甩手帕,一阵儿小跑,绕过吕布所走的路,从旁边抄小道,顾不得自己的衣服被花枝刮破,她总想着要是能趁乱弄死来莺儿,绝了吕布心中的念头,才能为自己出了这口气。

胡媚儿跑到门前,正巧那位要去教坊搭救来莺儿的将领那未曾走。胡媚儿马上唤道:“将军留步,我家大人要我传话给你。”

因为胡媚儿是教坊出来的,身份卑贱,谁也没把她这种不妥的行为放在心上。那位将军一转身行礼道:“夫人,温侯有何吩咐?”

胡媚儿四下看看,与吕布亲近的人没有注意这里,何况现在正是迁都忙乱之时,谁会注意她。胡媚儿放了心,于是大着胆子道:“大人要你寻到来莺儿送她上路,你可知是何意?”

“属下不知。”那位将军不知道胡媚儿是话中的含义,莫非吕布改了主意?

胡媚儿眼含杀机,冷笑道:“来莺儿屡次对大人不敬,大人要你趁乱送她上路。”胡媚儿子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那个将军会意的点点头,而后飞身上马,抽出钢刀高喝一声带领一队人马扬而去。

胡媚儿面带冷冰冰的笑目送那队人马离去,暗自得意道,来莺儿啊来莺儿,我今日里就教你死在洛阳城。

此时吕布带人从胡媚儿身后走过来,他看了胡媚儿一眼,胡媚儿的笑容让他很不舒服。一个女人笑如此阴毒必无好事,吕布不悦道:“你不上车,站在门前作甚,尔今身份不同,轻易抛头露面成何体统,给你的奴婢呢?”

吕布呵斥胡媚儿的时候,她贴身的丫头这时候赶来了,一见吕布黑着脸问奴婢去哪了,她跪在地上向吕布求饶。

吕布本就繁忙,那里有功夫斥责她们,吕布不耐烦的又说了几句,便上了马离带领自己的谋臣将领离开了。

小丫头站起身,她见胡媚儿还低着头,以为胡媚儿被训斥的难过,马上劝解胡媚儿。

胡媚儿慢慢抬起头,面容没有一丝不愉快反而笑的得意,她完全不在乎吕布的训斥,淡然道:“走,我们上车吧。”

小丫头搀扶她上了马车,她稳稳地坐在马车中,揭着帘幕,她听到街上凄惨的叫声,见到士兵烧杀掳掠,□他□女。洛阳城中一片大乱。胡媚儿只觉百姓得可怜,随即哪一点恻隐之心就被自己的优越感替代。她自己的车架有士兵看守,行凶的人见到他们车架也要让路,胡媚儿不免有小小的得意,自己现在真是高人一等啊。

再说吕布派出的那队人马一路奔驰到了教坊前,为首的将军见教坊大门紧闭,他一扭脸,给了身旁的士兵一个眼色。士兵马上去砸门。

妈妈正在教坊正厅坐镇,就听有人砸门,妈妈感到大事不好,来者不善。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狠劲儿,喝道:“何人砸我家大门!”

那位将军在马上喝道:“打开大门,交出来莺儿,我饶尔等不死!”

妈妈一想,这个节骨眼上交人与不交人她们都会死,开了门他们的下场就跟街上的那些人没有区别了。众人吓得发抖,妈妈却更加镇定了:“你是何人,为何要拿我女儿去!”

“哼!”马上将军一挥钢刀,狞笑道:“来莺儿屡屡对温侯不敬,我等奉命来处置她!”

妈妈心中一惊,吕布要杀来莺儿!

'13'

门外将军一声令下,几个士卒催马来到墙下,站在马上一跃而起翻上墙头跃进院中,此时教坊中余下的众人吓得要死,见有拿刀的士兵过来纷纷躲避,直嚷嚷:“我们不是来莺儿!”

士卒拿起刀砍过去,一个女子鲜血飞溅倒地不起。

“谁说你不是!”

这些士卒手中钢刀似黑白无常招魂的牌子,教坊中瞬间血流成河,有那一刀没砍死的人,没等站起来又被补上一刀。

妈妈见事不好撒腿就跑,她跑的再快也没有年青的士卒动作快,被人从后面砍了一刀,妈妈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

教坊的大门被打开,为首的将军领带人冲进教坊,这位将军没见过来莺儿,只听说来莺儿生得貌美号称洛阳第一美人。没见过面如何去寻找来莺儿?于是他命令道:“教坊里不留一个活口,见人就杀!”

教坊里面惨叫声不绝于耳,平时宴客的大厅已经被鲜血染红,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雪红色的地板上。那位将军从前厅再也搜不出一个人影,大手一挥带领部下赶到后院去寻找来莺儿。

他们刚走不一会儿,宴客厅的那些惨死的尸体中有个尸体动了动,方才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的妈妈突然睁开眼睛,她一动不动,侧耳倾听那脚步声渐远,便一骨碌爬起来摸了摸腰中的腰牌,腿脚利落的向大门外跑去。

来莺儿躲在地窖中,听到后院中有人说话,苗儿吓得缩到了来莺儿怀中,恐惧的眼睛圆睁望向通风口。来莺儿紧张的抱紧苗儿,两个人都吓得发斗,两人甚至是屏住呼吸不敢喘气儿。

来莺儿就听通风口传来一个士卒的声音:“将军,我们找了半天没找到来莺儿。”

然后一个男子深沉的声音传来:“笨蛋再去找,不处死来莺儿,我如何向温侯复命!”

而后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门被踹开的声音,有人走进仓房了。

来莺儿心中一惊,暗想吕布为何要派人杀自己,莫非是自己知道他的事情,怕自己泄露?也不对,吕布只找过来莺儿饮酒,并未向她说过任何私事。来莺儿转念一想,这些有权势的人,往往都是凭自己喜恶来决定低贱之人的命运,翻脸即无情。也许他厌恶了自己,又不想落下坏名声,便派人来杀自己。

来莺儿的心再一次凉到了底儿,她自嘲了笑了笑,莫怪妈妈说自己傻,原来自己果真白痴。

头顶上脚步声没有停歇,来莺儿能想象的出士卒在仓房中翻找,她甚至听到那位将军下令在每个米面口袋上扎个窟窿,看看来莺儿是不是躲在口袋里。

来莺儿忽然很想站起来大声说,来莺儿就在你们脚下,你们来杀我吧!来莺儿没有那么做,她伤感的给苗儿顺了顺后背,苗儿吓的发抖,窝在来莺儿怀中默默流泪不敢出声。

苗儿的眼泪滴在来莺儿手上,来莺儿感觉自己的手上凉凉的,她抬手望着手上的泪滴发愣,莫非这世间的人心都是冰冷的吗?来莺儿脑中闪过自己家乡的画面,那一望无际的麦田,那些快乐人们纵情的笑着……突然她又不想死了,她的目光坚定起来,心想我要活着,一定要找到我的未婚夫,跟他好好过日子。吕布算什么,战乱算什么,已经身处于战场中还在乎生死么!

将军带领士卒将整个教坊翻了一个底朝天,把这里的人全都杀死之后也没找到来莺儿。

将军站在教坊前院,他拿着一块白色丝绢擦拭刀上的血迹,凝神暗想,自己已经杀光了教坊的人,来莺儿应该在这些人当中。要是来莺儿不在这些人当中,算她命大。

忽然洛阳城中宫室方向起了大火,四个城门也起了大火,浓烟滚滚,遮蔽天日。那个将军一挥手,带领自己的属下离开教坊,这里不能再停留了,假如各路诸侯兵马汇聚洛阳,他们留在这里就是送死。

再说妈妈从教坊中逃出去,洛阳街道上的杀戮已近尾声。她小心的迈过一具具尸体,没走出多远,迎面有几个士兵手持利刃向她走来。妈妈吓了一跳,急中生智哆哆嗦嗦拿出腰牌放在前面。

一个士兵认得这腰牌,便与身边的战友讲:“这妈妈是温侯家的人,想是掉了队。”

“即是如此,老妈妈,您向西门去寻温侯家眷的车马吧,我等有事不能送你。”

士兵并未伤害妈妈而是从她身边走开过,妈妈举着腰牌一动不动,吓得冷汗直流。她擦了擦冷汗,将腰牌放进口袋中,转身走进挨着教坊不远处的店铺,店铺柜台下有个能藏人的地方。妈妈身形干瘦,钻进去刚好合适。

妈妈藏在柜台下面,躲避洛阳城中的杀人狂魔们的屠戮,心惊肉跳的惨叫声缠绕着妈妈,妈妈吓得抓紧了柜门,她祈求老天保佑她平安无事。

渐渐地夜幕降临街上清净了,妈妈在柜子中躲藏,由于长时间不动劲儿,手脚身体僵硬麻木。她打开柜门儿,从里面爬了出来,揉揉自己僵硬的腿和手臂。

妈妈寻思着,外面还是不安全,街上没有杀人的士卒,可是洛阳城四门失火皇宫被烧,来莺儿和苗儿还在地窖中。妈妈转回头跑回到教坊中,从前厅跑到后院的仓房中,她用薄板子撬开地窖的盖子,急切的唤道:“莺儿,苗儿,你们怎么样了?”

此刻正在地窖中惴惴不安的两个人,听到自己的亲人呼唤他们的名字,高兴地马上应了一声。

“妈妈,我们没事。”

妈妈终于松了一口气,随即瘫了在地上。来莺儿爬出地窖,她见到妈妈倒在地上,马上将妈妈扶起来,满脸焦急的给妈妈掐人中顺气儿:“妈妈,妈妈,你怎么样了。”

来莺儿忙乎半天,妈妈缓了缓气儿才睁开眼睛,来莺儿刚放下心来,没等两人说上话,墙外头远处飘来人喊马嘶的声音。有人喊着:“救火啦!”

来莺儿警觉道:“妈妈,莫不是讨伐董卓的大军进了城?”

妈妈秃噜一下站起来,马上催促来莺儿:“快些进地窖!”

来莺儿被妈妈说蒙了,“诸侯进城讨伐逆贼,都是义军呀。”来莺儿的意思就是义军不会杀人的。

妈妈给了来莺儿一记重锤,来莺儿捂着头不明白妈妈为何打她。妈妈抖擞精神骂道:“蠢货,哪个权贵是吃素的,你看吕布不是还要杀你么!天下只有豺狼没有义军。”

'14'

来莺儿失望之极,思忆起吕布派人杀她便觉得全身冰凉。给自己腰牌的吕布和派人杀她的率吕布是同一个人吗!举杯与自己痛饮的吕布,无情的让人杀死了教坊的人。来莺儿闭上眼睛仰起头叹息着,人心莫测啊。

坐在地窖中的酒坛子上,来莺儿斜倚墙壁望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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