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多多连哄带骗地将柳大玉送走。又迎来了莲梅。
“这几日见你与姐姐续姐妹情，不好来打扰。”莲梅边喝茶，边观察着柳小玉未出阁时的闺房。屋子不大，墙上挂着许多字画，其中不少都出自柳小玉之手。屋子里的家居摆设都是十几年的，虽然有些磨损，倒也还算精致。“这些字都是你没出阁的时候写的吗？”她看着墙上一幅字问道。
钱多多不太确定墙上有些字是出自柳小玉的手笔，所以不敢乱说。“都是一时兴起。对了，今天跟着奶奶去王家商铺如何啊？”
提到商铺莲梅气就不打一处来。“别提了，本来好好的都被那个荷花搅和了。”
“怎么，嫂子做了什么？”钱多多问道。
“不就是在老太太面前大献殷勤。”莲梅道。“显得自己多么精明能干似的。其实她那点小伎俩老太太早已经心知肚明了。”
“都是这王家的家业闹得。”钱多多无奈地说道。
“是啊，老太太也是的，要是自己想掌权，直说呗，非得弄出这么多事儿啦。”莲梅道。
“不是说老太爷不让她在持家了吗？”钱多多道。“我猜奶奶是怕族里的几位叔公不答应。”
“那几位叔公也是的，王家是事儿他们总是参合什么。按时给他们红利就行了，还管谁当家啊！”莲梅愤愤不平道。
钱多多没有多言，认着莲梅抱怨。与莲梅交往的这段时间，钱多多总结出一条经验，平时莲梅说什么都要半信半疑，但是当她在抱怨的时候一定要认着地听着。因为莲梅在抱怨的时候戒心会降到最低，很多事情就这样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当初我爹可是给我定了一门好亲事，对方是礼部尚书之子，前些年中了榜眼。可那老太太非逼着我爹将亲事退了，将我嫁进王家。嫁也就嫁了，想不到那个死鬼如此短命。成亲不到两年就病死了，留下我与兰丫孤儿寡母，这还不算，我屋里的那几个妾你见过吧，平日了什么也不做，这等着张口吃饭。真是气死我了。”莲梅犹如怨妇般喋喋不休地说着。
钱多多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日后还用的上她呢。“嫂子也不要太在意，找个机会将那一个妾赶出去不就行了吗？”
“说得轻巧，那死鬼生前让我在老太太面前发誓赌咒，只要有我跟蓝丫吃的，就得有那几个女人的。将她们赶出去，那有那么简单啊！”莲梅叹气道。“也只能等着老太太驾鹤西游后在说了。”
听道莲梅用“驾鹤西游”而非“死”。钱多多不由得佩服中国语言文字的博大精深。“对了嫂子，王家在徐州有很多生意吗？为何奶奶要陪着我一同回乡省亲呢？”
莲梅见钱多多这么问，惊讶地表情浮在了脸上。“你不知道吗？”她问道。
钱多多楞了，“知道什么啊？”
“老太太是怕你有假，所以特地跟过来查查。”莲梅一语道破。“你说这老太太得精明到什么样的地步，连自己的孙媳妇的身份都怀疑。”
听莲梅这么说，钱多多总算是明白了，为何那王家祖母刚进柳府就迫不及待地派下自己的耳目。原来是觉得自己有假，所以才来调查的。想到这里，钱多多竟笑了起来。估计王家祖母做梦也想不到，人问题，只是柳小玉的身体里换一个思想。
“你笑什么啊？”莲梅见钱多多不生气反而笑了，感到很是奇怪。
“没什么，只是绝对很好笑。老太太怎么会觉得我有假呢？”钱多多问道。
“老太太心里想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莲梅道。
“确实没有发现异常吗？”从王家店铺回来的王家祖母正坐在椅子上听着季婆娘的回话。
“回老夫人，确实没有，这几日那几个人已经将柳府上下能打听的人都打听了，就连府外的人都问了。没个人都说出嫁的确实是柳家二小姐。”季婆娘答道。
“看来，还真是我多虑了。”王家祖母道。“柳家就没有出过什么怪事吗？”
“怪事？”季婆娘想了想。“怪事还真出过，听说柳二小姐出嫁前曾经悬梁自尽，被丫鬟发现救了下来。据说当时人已经没气儿了，硬生生地被她姐夫刘庆舟拍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王家祖母问道。
“王家第一次来提亲之后没多久，听说那二小姐从那次在阎王殿走一遭后身体好了许多。”季婆娘答道。“我估计是死过一次了，所以凡事都想开了，身体就好转了。”
季婆娘见王家祖母没在说什么，便壮着胆子问道。“您真的要将王家的家业交给六少奶奶吗？”
王家祖母听闻，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季婆娘，心里猜测她是在替谁打听消息。“我只是好奇，那六少奶奶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掌管王家这么大的家产，您放心吗？”
听她这么说，王家祖母的戒心算是放下些了。“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只是个幌子而已，既然账本已经到了我的手上，我就不会在送出去了。就算是送也得送给我认为合适的人选才行。”
季婆娘听了忙点头道。“这是真格的，老老爷不在了，他没法管着您了。”
“对了，商铺里你查得怎么样？”王家祖母没有接季婆娘的话茬，而是将话题转向了王家在徐州的商铺。
“找到一本账簿，是咱们的人做的。”季婆娘从宽大裙摆下取出一个小账本。“我斗胆看了一眼，跟三房交上来的账簿有出入，请您过目。”
“差了多少？”王家祖母接过账本问道。
“多倒是不多，每个月五百两左右。”季婆娘回答道。“只是王家在徐州的产业并不多，没有能出这五百两也已经不少了。”
王家祖母翻了翻账簿，只看了前面几页已经是被气得够呛了。看到最后，她更是将账本丢到了地上。
“看看，看看，这就是族里几位叔公一同推举的当家人。”王家祖母指着地上的账本生气地问道。“小小徐州，区区七八家店铺他们就敢私藏这么多银两。真是死我了。”
“老夫人您别生气，咱们来不就是为了彻底去掉三房吗？”季婆娘连忙将地上的账本捡起。“这可是证据，不能丢。”
“这东西你收着吧。”王家祖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对季婆娘说道。
“是。”季婆娘听了，又将那账本塞进裙摆下。
“明天你带些银两去见见咱们的人，让他们更机灵些。有什么风吹草动要尽快禀报。”王家祖母吩咐道。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调查 下
刘庆舟将钱多多的那些首饰字画卖掉后，拿着银票和那颗没有卖掉的珍珠上了柳小玉的绣楼。柳家人对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东西我都卖了，这是买家出的字据，你收着，如果想要将这些东西要回来，只要拿着这个字据去找相对应的人就可以了。”刘庆舟将银票和字据都摆在了钱多多的面前。钱多多眼里那还有那些字据，那些银票更能吸引她的目光。
“字画比较值钱，我买给了一个喜欢收藏的富商，他出了高价。这里一共是六百三十两。还有。。”刘庆舟从怀里将那装着珍珠的锦盒拿了出来。“这可是个宝贝，朋友告诉我这个可以换一家客栈，我没卖，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说着，刘庆舟将那颗珍珠放到钱多多面前。
精神已经有些恍惚的钱多多，反应慢了许多。“那些东西就值六百两吗？”她慢悠悠地问道。
刘庆舟见钱多多有气无力，精神恍惚还以为她身体不舒服。“玉儿你没事吧，要不要请郎中回来看看。”
钱多多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我没事儿，就是有点晕。姐夫，你要贩茶去西域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三百两。”说着刘庆舟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字据，上面有他和柳大玉的名字、手印儿。“这是字据，你先收着。虽然是一家人，亲兄弟还得明算账。”
钱多多做梦似得接过了那张字据，然后递给了刘庆舟三百两的银票，刘庆舟见钱多多如此怪异，没有去接那银票。“鸳鸯看着小姐，我一会就回来。”说着站起身来飞快地跑下楼去命管家去请郎中。
心跳加速，脑袋发晕的钱多多此时身体内热血沸腾。虽然人民币在增值，可银子要比人民币值钱多了。直到鸳鸯和静儿合力将钱多多手里的银票“抢”出来。钱多多才算是回过神儿来。
“干嘛？”钱多多紧张地问道。
“少奶奶您没事吧？”鸳鸯见钱多多恢复了正常，忙问道。
“没事儿啊！”钱多多一便整理散落在桌子上的银票，一边回答道。
“可刚刚您看起来很不好。姑爷已经去叫郎中去了。”鸳鸯道。
“玉儿你没事吧。”柳大玉风一般地冲了进来。
“姐姐怎么了？”钱多多站起身来问道。
“你姐夫说你有些不对劲。”柳大玉紧张地问道。“是不是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
“哦。”钱多多想起自己刚刚因为看到银票走神了，连忙答道。“我没事儿，就是有些累了。”
“这是？”柳大玉看到钱多多手里的银票。
“东西都卖掉了。”刘庆舟道。
“姑爷，郎中来了。”柳管家在绣楼下喊道。
“快收拾一下。”柳大玉道。钱多多连忙将银票和字据拿在手里。“去床上，躺在床上。”柳大玉指着床说道。
“姑爷郎中来了。”柳管家引着郎中进柳小玉的闺房。鸳鸯和静儿已将幔帐放下。柳大玉和刘庆舟站在幔帐之外。
“请将这个系在小姐的手腕之上。”那郎中颤颤巍巍地将一根红线递给了鸳鸯。见那郎中的模样，刘庆舟也颤颤巍巍起来。柳大玉见了用力地踩了他一脚。刘庆舟马上变成一副老实的模样。
柳家二小姐生病的消息，很快便传到王家祖母的耳朵里。当王家祖母出现在柳大玉面前时，柳大玉恨不得将家里所有的佣人都换掉。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虽然心里恨不得将这老太婆赶出府去。可现实是她不得不对这个老太婆微笑。
“听说玉儿病了，我过来看看。”说着王家祖母走到钱多多的床前。
“郎中诊治过了，只是前几日赶路身体有些虚弱，调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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