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养成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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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养成手册-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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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说这家伙撒谎还真是不打草稿,竟然还编得煞有其事的。

小许显然也没见过自家少爷的这项特长,怔了片刻才发觉失了礼数,于是忙点头答应。

与前面这些比起来,接下来与孙葳商量的内容便显得很是寻常了。只不过,却让我越听越觉压抑。我这几个月管着家中大小账务,虽然现在又交了许多给李霏,但大体上对家中的财政状况还是清楚的,此时听他们谈起如何筹钱应对明日的燃眉之急,心中是无论如何也轻快不起来。

商谈到末尾,李暮阳转头对我安慰性地笑了笑,又说:“就麻烦孙先生授意下人将李家的状况透露些风声出去,以后每隔三两日,便再添枝加叶描述一番,再将祯祥玉器店的反应细细留心观察下来告诉我。待到他们略放松了警惕,就让许掌柜这边的人带足现银,去把玉石买下来。”

两人称是。又商谈了些细节,这便各自离去。

看两人出了门,我轻轻呼了口气。回头看李暮阳也略微放松了一些,向后靠坐在椅中,对我浅笑:“只可惜,今年出了这些事情,家中怕是没有什么银钱让你去筹备端午应节货物了,白白浪费了你一番心思。”

虽然仅隔了半天,我却被接踵而来的这些事情搅得没了心情,哪还顾得起那些端午香料。此时见他还替我想着,心里不由一暖,也笑道:“我还没费什么心思呢,倒是难为你还记得,等明年,若是境况好些了,再提此事也不迟。”

他微笑着答应了,正要拉我坐到他怀中,却突然听到敲门。

我们相视一笑,两人都做贼似的轻轻叹了口气。开门后,便听丫鬟通报:“少爷、少奶奶,给周府的拜帖已经送去了,辛夫人回说,周府恰好新雇了个厨娘,手艺还算好,若少爷有闲,明日便约在午时初刻,不妨到周府上一起用过午饭,边商谈事情,岂不一举两得。”

九十 端午(5)

这日下午直到傍晚的一段时间里,整个李家上下都在为着筹钱一事忙活。

当然,这些大张旗鼓的行动中至少有一半是做给不明缘由的下人们看的。

晚饭过后,我与李暮阳照例去园子里散步,不出意料地见到了数名小丫鬟窸窸窣窣迈着小碎步慌乱地向我们这边张望,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也隐约听到了些胆大的下人们来不及收尾的八卦传言。然而,当我扭头看见李暮阳故作的沉肃忧郁的表情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哪里有个僻静地方让我躲进去爆笑一阵子?

我静静地想了一会,觉得我这穿越的一年实在很丰富多彩,其中最有趣味的,莫过于就是不断改变对李暮阳的评价了。

最初,分明拿他当做骄纵无能的富家子弟。好容易经了种种波折,几乎觉得这人是个正直可信的温和君子了吧,近几个月来,却越来越发觉不是这么回事。枉我当初还觉得我自己装什么像什么,现在看来,那点小伎俩在高手面前根本不够看呐。

李暮阳自然不知道我心中所想,但通过他偶尔递来的别扭怨念目光看来,大约……他也猜到了我正在腹诽于他。

趁着没人,我动了动僵硬的嘴角,压了声音:“我说,少爷,咱别装苦大仇深了行么?今天这事,我好容易缓过气来,您别再给我添堵,就算是假的我也受不了。”

他默默看了看我,又淡淡瞥了一眼假山后头提着茶壶却时不时瞄过来的一名翠衣小丫鬟,终于幽幽叹了口气:“天色不早了,我有些倦,你扶我回房吧。”

喂!你这是故意雷我吧?

我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扶他慢慢踱回了房。打发走了前来端茶倒水的丫鬟,我反手锁了门,呲牙咧嘴地抱怨:“你也不嫌牙碜,装什么西子捧心啊你!早知道我就不和你出去了,省得晚上做恶梦。”

“哦?”他语气淡然,尽数改了方才愁眉不展的样子,拖了些长音悠然低笑,“想必明日外面便会有闲言碎语流传了。”

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若是能让某些人误以为李家的现状比实际情况糟糕得多,那么,兴许用不上太久,他们便会轻心大意、露出些破绽马脚来。至于这透露“内部消息”的人嘛……这么多丫鬟婆子,一个个从来都伸长了舌头等着嚼,自然是责无旁贷,虽无事也要添油加醋地说出几分,更何况今日亲见了李家几位主子愁肠百结,想来更是跃跃欲试,急着将这些八卦传出去呢。

只不过,在下人们看来颇为悲情的一场戏,在我眼中却实在诡异得很。

见我不说话,李暮阳又淡淡笑道:“更何况,你焉知我刚才不是真的为此事愁闷呢?”

噗!

我一愣,满口茶水尽数喷了出来。自觉不雅,于是就着袖口擦擦嘴角,又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要说一年前,我信。但现在谁还不了解谁?要我说啊,你和那谢棺材倒是有些相像之处——不闹别扭的时候几乎都看不出什么表情。再加上你那骄矜得要死的性子,打死我也不信你能在院子里悲情去!”

他被我说的无言,定定盯了我片刻,又扭头看了看被我的袖子蹭上了茶水印子的衣裳,慢慢地、郁闷地叹了口气,从身边取了本书,不再理我。

我却无聊得紧,见他展了书卷,便伸手挡住,凑到他身前笑:“不过啊,我还是觉得,你也不必这么死撑着,又不是和谁拼命呢。要是累了,就放松下,给自己喘口气的空闲,要么,稍微发发脾气也是可以的,别总这样什么都搁在心里憋着,我看你早晚得憋出病来。”

他方要拨开我挡在书卷上的手,但听了这几句话,却又停了动作,微微垂了头,不知在想什么。我本是想拿他打趣,可话说到后来,声音却不自觉地柔缓了下来。他这人向来心思细致明澈,遇到这事,自不会像秦老板一类粗人一般骂几声娘就罢了,眼下虽条理分明地处理事务,一如往常,可心里却不知给自己加了多少重压。

正想着,却见他将手覆在我的手上,仍是略微低着头,淡淡笑道:“若我慌了怕了,太太和霏儿要如何是好,你又该平添多少辛苦劳碌,家中众人更是……”

我心中暖意浮现,却也微微带着些酸涩。

这便是了。当初在李府、预料到变故之时,被羁押牢狱之中时,还有现在,这个人虽没有主掌万事的权势威严、也没有戏剧性的力挽狂澜的力量,'奇+书+网'但是,无论怎样的磨难都不曾改变他那温和坚定的心性。也正因此,即便经历困境,我总觉得只要在他身边,便还能感到有些盼头,并不是满目的黑暗压抑。

“想什么呢?”我还在出神,忽然听他在耳边轻声询问。

我赶紧打起精神来,自觉无耻地咧嘴笑道:“我在想,你真是有福气啊,居然讨了个像我这么好的媳妇。这可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美事!”

我很确定,他无语了。

然而,对视片刻,他却又慢慢展颜一笑,眸光深沉温柔。

对了,我有没有说过,李家的下人——包括管家和我那几个丫头一起,都有个天赋特长,能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来敲门打扰。

这回也是一样,就在我觉得脸红了大半的时候,楼下叫魂似的响起了橙子的声音:“少爷、少奶奶!孙先生来了,正在待客厅等着,说有急事呢。”

“请他来吧。”我倒抽了口气,虽很不愉快,但也只得闷声答了。

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我头一回这么想抽死孙葳那厮。回头看看李暮阳,他也是略显尴尬,低低咳了一声,将手中书卷放回桌上时,左手却一不小心撞上了桌角。

我几乎笑出声来,却还是忍住,默默握了李暮阳的左手,给他揉着手背上隐约一小块淤青。

“疼么?”我压着笑问他。

他不说话,却下意识地想要抽回手。发觉时,脸上神色微变。

我心里一叹。自从伤后,他虽说着不在意,但却很少将左手露出来让人看,大约心里还是有些块垒未消。

想到此,我反而用了些力气抓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笑道:“怎么?这么小气,连看看都不行?”见他微蹙了眉头,好气又好笑的看着我,我更加奸诈地笑笑:“可惜了,当初咬的牙印大半都没了。赶明儿,我在你手背上再咬一个,你看如何?”

他一怔,随即神色便柔和下来,浅笑道:“随你的意吧,这手终究都这样了,也不差再多一个半个牙印的。”

我听他调侃自己,知道他已对这伤略微释怀了些,也觉安心许多,便对他一笑,低头在他左手断指之处轻轻亲了一下。不待他说话,便重新握了他的手催促:“赶紧下楼,甭让孙葳等急了。”

不过,终究还是让孙葳等了一会。

我们下楼时,他已在书房端坐着了,面前半盏茶静静映着烛光。简略的寒暄之后,他若有所悟地瞄了我们一眼。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点心虚。

其实孙葳夜晚来访的原因很简单,明日退货的钱款他已经筹备齐全了。

“这么快?”我不禁感叹出声。这阵子李家为了进货,并无多少现银留存。没想到孙葳竟有这等本事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便筹措出一大笔钱来。

孙葳显然把我的反应当作了对他的赞美,于是表面谦逊却实则倨傲地对我低头微微行了一礼,浑身散发着“你赞美我说明你有眼光”的气场。

我顿时觉得嘴角开始难以控制的微微抽搐。好在李暮阳出来打了圆场,细致问了孙葳几句具体事宜,几人便开始核对收货清单。还不忘嘱咐他翌日早上早些过来,对着单子将退款一一发放了,再多找几名熟练可靠伙计细心检查一下退回来的货物有无损坏。

总之,一番琐碎而细致的计议最终确定时,夜色已很浓重。

孙葳告辞后,我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整日积攒下来的疲劳全数浮上来,加上方才核对售出货物清单实在让人头晕不已,也没了什么心思再与李暮阳谈笑,只觉倦怠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好歹耐着性子胡乱梳洗了一番,头刚挨着枕头,便觉得每个脑细胞都开始渐渐沉寂下来,仅模糊觉得有谁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头发,随后便被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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