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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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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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她没受伤就好,让她去找菱香弄个新花盆过来,我们一起再重新种上,见我和颜悦色,她释然而出。打理这花时,我也抬过这花盆,这高脚长型花盆总觉环身一圈要稍宽,的确比我用过的兰花盆要重些。

把兰株拾起放到茶几上,我收拾花盆,拿起一小块碎片,我惊奇地发现,竟然是双层的,足有一指宽的间隙,抬起几近盆身一半大的碎片细看,却见其中塞有东西,掏出一看,打开包在外层的油纸,居然是一信封,已经开启过,当即不假思索,直接就抽出其中的信纸,密密麻麻的字迹我是一目十行飞快览阅,读毕,难以置信,生怕自己看错,快速重复一遍,没错,与第一遍理解的意思完全一致。

把花盆重新躺地拼接,这才发现底座可以旋转扭开,信纸这样厚度的物件塞入夹层或取出轻而易举,毫无疑问,这是吴应熊专门定制的花盆,难怪这些兰花他放在书房自己打理,不让任何人靠近。原想着他以兰花陶情适性,谁知却借此暗藏与他的父王吴三桂往来的私密信件。

听到玥柔和菱香说话的声音,我赶紧随身收藏好信件。菱香拿来一新花盆,方才说好与玥柔一同种回兰草,可现在我再无心思,“菱香你先收拾好,我去乾清宫接欣瑶。”

菱香愣住,玥柔拦住我,“额娘不许去,皇阿玛再打你可怎么办?”

皇上打我?如今我脑子里挨个挤成一团的都是平西王吴三桂写来的信,为去年二月云南磨盘山一战详情,而这与安远大将军信郡王多尼、征南将军固山额真赵布泰上呈的奏折所述不符,却是大有隐情。

磨盘山之战堪称是收复云南最后一次最激烈的决定性战役,南明军主帅李定国在此次战役中失去三分之二的兵马,自此李定国虽坚持不降,但势力窘迫,再难与清军形成对峙,只能小股游击,同时找寻逃入缅甸的永历帝。

奏折中磨盘山一战敌军死伤惨重,我军虽获胜,但也是损兵折将,尤其都统沙里布、副都统多波罗在内的十八名中高层将领以及宗亲镇国公、辅国公阵亡,战后多尼、赵布泰等人以战败罪追罚鞭责数名武将,同时为阵亡将士请功。皇上看完折子,为之恻悯,深感他们作战艰难,应允了议政王大臣会议的议奏,拨银抚恤将士,对诸王宗亲以及各位率军将领赏赐慰劳。

吴三桂来信叙述,磨盘山为树木丛生的山谷,蜿蜒屈曲的道路仅容单马行走,吴三桂所率部队最先赶到磨盘山,其中包括都统沙里布带领的满军,认定此狭长地势敌军无法扎营,也很难设伏,于是决定不等多尼、赵布泰的大军,当先乘胜追击,消灭李定国残余。

岂料李定国并非等闲之辈,实乃足智多谋之名将,大营设在山后四十里处,下令将士们做栅栏围道,路埋火雷,左右偷设伏兵,共设三伏,只等清军进入三伏,首尾拦截痛击,歼灭入围清军。

毫无防备之心的清军一路阔步猛进,畅通无阻进入二伏,不料这时,南明军内一名官员潜出向吴三桂告密,吴三桂立刻停下先锋军,急令撤回。南明伏军见状,提前炸雷围攻,清军仓惶迎敌,陷入混乱,实在抵抗不住,吴三桂急令后撤,随即命炮击左右南明伏兵,南明军被轰现身与清军短兵相接,厮杀惨烈,尸横遍野。

后多尼、赵布泰军赶到,眼见战事惊心动魄,自己就手忙脚乱,指挥不当,且身为主将的赵布泰竟不在阵前,领先的吴三桂部队乘胜连续追击,但因未能得到多尼等人的有效支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事后,多尼、赵布泰等人为掩饰自己的失误,把错责推卸到部分前锋护军将领身上,请功的名单多是阵亡将领,包括赵布泰阵亡的亲侄子多波罗,如此做法可笑之处就在于同是冲锋陷阵的将士,阵亡的就是功劳,活下的就是战败罪。

不据实上报,欺君罔上,而议政王大臣会议偏就听信多尼等人的一面之词,那时正好是简亲王济度主持会议,济度并非单纯与多尼交情好就偏信多尼,事实上,吴三桂的信中已经说明,多尼等人上折子时,已经遣人私下告知济度,济度是在明知真相的情况下,还采信了多尼等人的说词。

京城、云南相隔千里,济度和多尼却彼此互通消息,那京城兵谏、皇上调整兵权的作为多尼又岂会不知,又怎能归来束手服从皇上?济度如此包庇多尼等人,如果济度心存诡异,多尼等必定追随济度。

不妙,感觉非常不妙。济度和佟家联姻,康妃在宫里一改往日作风,变得心狠手毒,野心勃勃,借着姻亲的关系,济度和康妃的兄弟也往来密切。偏最近佟国久被提升掌管汉军正蓝旗,而皇上“杯酒释兵权”所调用的军队就是佟国久的汉军正蓝旗,万一佟国久听从济度,那济度就会察觉出皇上的计谋,多尼等人也必然就能提前得知皇上欲对他们卸去兵权,自己本非名副其实的凯旋大军,更何况还身背欺君之罪,如此情形下,如果济度暗中布置,那德胜门的“杯酒释兵权”就会演变成多尼等人的军队和佟国久的汉军正蓝旗都归济度调遣,杀进内城轻而易举,皇城岌岌可危,皇上肯定措手不及,如果皇上倔强亲自前往德胜门实施他的计划,毫无疑问,在德胜门他就可能被济度拿下。

☆、第四十五章  雨打梨花,万点啼痕

看吴三桂的落尾日期,是去年接旨驻守管辖云南之后,信中他表明,磨盘山一战自己贸然率军前进,理该论罪,但多尼等人因为怕自己的失误被牵扯,并未对吴三桂议罪。事后,皇上对吴三桂信任有加,奖赏赐权,本就招惹满军妒忌,他内心忐忑,担心日后真相浮出,他毕竟是异性王,不比多尼他们宗族王亲,所以他嘱咐吴应熊留意京城动向,斟酌是否该向皇上密奏,阐述事实,以免到时皇上跟前解释为时已晚。

吴应熊如何回复我不得而知,但密奏皇上真相显然没有,吴应熊选择沉默不语,究竟为何?他和浩奇特经常聚首,浩奇特本就是济度的姻亲,又是简亲王府的护卫,通过浩奇特他说不准多少知道济度的心思,所以他不作声,揭发多尼等人就会牵连济度,他不敢轻率而为。

越想就越觉可怕,交待菱香照顾好玥柔,我毅然前往乾清宫。如果济度在宫外图谋不轨,而康妃在宫内言听计从,里应外合,皇上的处境危在旦夕。

不管皇上是不是还因为岳乐对我有气,不管他是不是又要冲我发脾气,只要他认真对待肩上所担负的重任,实事求是对待岳乐,齐心协力消除危机,最后他要如何处置我,随他。因为我坚信一点,经历前朝暴政、备受战争摧残的普通百姓只求安居乐业、天下太平,而皇上的执政致力于此,他亲政以来的所作所为足以证明他是一位好皇帝。

不带任何奴婢,我只身一人疾步而去,刚踏上乾清宫殿前月台,就见欣瑶陪在皇上身侧,往我这边而来,再定睛一看,父女俩身后还有康妃、吴良辅、小碌子,这个组合顿时就压住我的脚步。

回避躲开,显然不可能,随着欣瑶一声“额娘,是你吗?”,她人已快速来到我面前。低头去到皇上跟前请安,他不应声,只是手势示意,我垂首站于一侧,激|情回落,封口无语。

“欣瑶,”他招呼欣瑶,“既然你额娘过来,皇阿玛就不送你,你就随你额娘同回。”

欣瑶惊讶,“皇阿玛,咱不是说好一起去承乾宫,您这是?”

皇上清清嗓子,“不去了,赏你的字画明儿个吴喜给你送去,回吧。”

话音未灭,接连几声咳嗽,康妃行到他身旁请求他保重龙体,深吸一气,他扭头说与康妃,“锦妍,亏你特地为朕送来补品,朕也没吃上一口,倒叫你白白忙碌,要不,朕到景仁宫坐坐,明儿个朕出发前往天坛,后宫你可要仔细打理。”

康妃欢悦,点头谢恩,皇上拉住康妃的手,“朕身子不舒服,牵着你慢慢走。”吩咐吴良辅回去尽心准备祭祀的物品,到时一同前往,皇上便与康妃手牵手径直而去,欣瑶着急喊向皇上,他头也不回,只是抬手摆摆,示意欣瑶莫再多言。

***

夜空,忽明忽暗的眼睛,捉摸不定;心田,或淡或浓的牵挂,起伏不宁。

欣瑶说康妃的炖品先她一步送到乾清宫,皇上都没来得及看一眼,欣瑶就呈上我做的川贝羹,无论如何也要皇上看在她即将下嫁的份上吃下她这份孝心,就连康妃都只得夸赞欣瑶懂事,她的心意退而次之。

皇上慢慢品尝,吃了个干净,随后拿起紫砂盅细看外观,忽地就是看着紫砂盅的图案失了神,那紫砂盅外围光滑朴实,只刻有一株兰草。

欣瑶出声问询皇上这羹汤可还行,皇上放下紫砂盅,答非所问,“这紫砂盅就留在乾清宫,朕看着喜欢。”

欣瑶顽皮地要皇上赏一件玩意儿作交换,皇上眼眸流淌微笑,父女俩于此谈论起字画,不知不觉就是好长时间,倒叫康妃插不上话沉默一旁作陪。

扪心自问,我可是担心他才做川贝羹?我可是担心他才跑去乾清宫?从我不得不进宫,从我坐上皇贵妃的位置,从我掌管后宫事务,从我把他放进我心房,对他的关心成了我的习以为常,我的心里早已没有我,时光流逝,花开花谢,我为他而活。

可笑!可悲!可怜!可叹!

书房里,磨墨,提笔,思忖,落字,装入信封,吩咐菱香拿来吴应熊特制的花盆大块碎片,我把信封塞入花盆夹层。菱香不解我的多此一举,我不解释,给她出入宫中的腰牌,让她出宫回家中府上交给费扬古,她今晚留宿府中,待明日费扬古去瑜宁公主府亲自面交吴应熊,我要吴应熊给我一个答复。

第二日一早,皇上离宫步行去天坛,在那儿斋戒三日,而我则在承乾宫宣布,我也闭门不出斋戒三日。

当晚菱香回宫,吴应熊托费扬古带来一个新花盆给我,独处书房,我旋开底座,夹层塞有信封,启开,是吴应熊亲笔。

我给吴应熊送去藏头诗一首,

“安适花姿疏林下,分明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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